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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心立命》第2章 再度逃亡
  世人皆知,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可是世人都只是聽說罷了,沒有誰真正的見識過這樣的秘境,神秘而富饒。但或許現在的這一方小世界就是一個讓人向往的地方。

  這裡當真與別處不同,花草樹木沒有外面植物的那般豔麗,但是卻有著無與倫比的生機。很溫馨的感覺,沒有現代文明的侵略,這裡還能看到炊煙繚繞,還能看到牛耕水田。在這個充滿硝煙的世界裡,這裡簡直是一方淨土。

  視線慢慢縮小,看到的是一小兒在練劍。陽光照射在男孩的臉頰上的汗水上,尤為晶瑩剔透。刺,力至劍尖;劈,力至劍身;撩、掛,力至劍身前。一招一式,可以看出力量的流動,可以感受的到男孩練劍的那一份認真。

  “黎兒,可以休息了。”一陣溫柔的聲音傳到了男孩的耳朵裡,男孩做完最後一式,順勢放下了劍。然後朝著母親的方向喊道,“好嘞。”這個小男孩叫楚黎,而他的母親叫楚嘉,他們已經在這個小桃花源中生活了十四個冬夏。

  很奇怪,這個小世界裡面和外面一樣。有著日月的變化,有著四季的交替,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創造出這樣一個作息和外面一樣的世界。但是楚黎可不知道,他的母親暫時也不想讓他知道。楚黎以為這一個小地方就是全世界,壓根不知道外面還有更加廣闊的空間和世界。楚黎有很多次來到過這個小世界的最邊緣,他隻以為就這樣這麽大,這裡是一個過不去的牆罷了。但是每每一到那無形的牆時,總是會被母親嚴厲的喊回來,久而久之楚黎也就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再去想著摸索那些未知的東西。

  但是今天好像出事情了,楚黎和往常一樣坐在地上休息,看著蜻蜓蝴蝶在天上飛舞,鳥兒在枝頭嬉耍。突然,地面劇烈的顫抖起來,楚嘉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心裡默默的想,這一天終於還是來了嗎。

  楚黎害怕的跑到母親的身邊,“母親,這是怎麽了?”,聲音裡充滿著害怕和恐懼。

  “別怕。”楚嘉揉了揉楚黎的頭,大抵是在母親的旁邊,楚黎緊張的情緒得到了些許緩和。

  而這片小世界的人也全部聚集在了村頭。一個駐著拐杖的老嫗走到了村民面前,雖然可以感覺到老人的生命力低垂,但是眼神卻透露著堅毅,“大家應該明白發生了什麽吧。”

  村民們無一不紛紛點頭,他們和那個老嫗一樣,眼神裡面全都是視死如歸。看到此處楚黎蒙了,在這裡度過的這麽多個春秋,這些村民的給他的感覺只有和藹,但這一次他感覺到了一種可怕的殺氣。

  “很好,很久以前我們的先輩受恩於陳氏,千年來也一直受到陳氏的庇護。這份恩情不可謂大,在人族的耳濡目染下,我們知道滴水恩,湧泉報。今日我們也應該好好報答他們,設陣了族人們!”

  說完這句話,這小世界崩塌了。先是變的一片黑暗,本來這個小世界應該有的東西全都不見了。片刻以後這小世界再次有了光芒,他們全部都懸浮在半空中,周圍似乎有一層保護膜。楚黎一臉詫異,這已經不是他能夠理解的范疇了,為什麽他的家園沒了,現在卻懸浮在一片未知的地方。

  也就是在楚黎在詫異的狀態下,楚嘉一把抓住楚黎的手然後從手環中拿出一個東西,同時他倆就消失在了原地。

  “族人們,少主他們應該安全離開了,我們也是時候報答陳氏對我族的饋贈了,立陣吧。”

  老嫗說完這句話,

他們頭頂都出現了一縷紅光,明白人都已經知道這是他們的生命流,他們準備用他們微不可及的生命來表達自己的忠心。待所有人祭出自己的生命線以後,他們的生命線相互連接,如此看來,他們頭頂現在全是一片血紅。在面對不可阻擋的力量面前,他們寧可戰死,也要保留自己的尊嚴。  片刻過後少斯帶著人族的鐵騎徹底步入這片已經被破壞的小世界,看到面前這批人的生命流,先是一震,然後便是大笑。

  “你們真是一群不知悔改的頑固哈哈哈哈!”少斯忍不住嘲笑道,“區區陳氏你們卻要如此,為何不來效忠我人族。劍老麻煩你了。”

  暗處一個老人微微一歎,而後便是一道劍芒,一瞬全部覆滅。在絕對實力面前,他們祭出生命本源卻也依舊還是微不足道。

  “只可惜,還是讓那陳氏母子逃走了。不過,你們只要一日還在我人族疆土,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們不得好死。”

  楚嘉帶著楚黎如今已經瞬移到了一座蠻荒小鎮,說是破敗也不為過。這地方沒有良田,所以人族沒有在此有過多建設。也正是沒有良田,外族也不屑於此燒殺搶掠。

  待楚嘉母子稍稍走動以後,便看到一個老頭坐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而且這老頭給楚嘉一種恐怖的感覺,宛若死神一般。

  “逃難者嗎,很少見了,很少有人可以從少斯手裡逃出來了”老頭定定的看著楚嘉母子,“陳氏的苟活者吧。”

  楚嘉心裡一驚,這般猜測,她甚至已經做好赴死來保全楚黎的舉動。

  “不必害怕,我要動手,你們沒有活路的。”老頭倒只是淺淺的這樣一說,卻也表面他對楚嘉母子並沒有什麽惡意。

  這讓楚嘉松了口氣,放下了一點防備。她雙手作揖且一鞠躬,“還不知道前輩是什麽人。”

  “楚氏教出的女娃子確實知書達禮,我是什麽人不重要了,和你們一樣的苟活之人罷了。”老人眼睛看向了遠方,眼神裡面全是惆悵和悲傷。

  楚嘉也是聰慧之人,單單從這麽幾句話便猜出了一二。和楚家以前有淵源,還是一個逃亡之人,只怕也就只有他了。

  “竹吹百鳥鳴。”楚嘉也就說了這樣一句話。

  那老頭卻是全身一震,混濁眼睛裡面罕見的出現了一抹亮光。“楚氏後人確實很聰明哈哈哈哈哈,居然還有人記得老夫,哈哈哈哈哈不枉我來世走一遭哈哈哈哈哈。”

  楚嘉默不作聲,看這個反應,這個邋裡邋遢的老頭確實是當年名震人族的竹吹。

  竹吹一瞬來到楚嘉母子二人身旁,一把抓起了楚黎,笑眯眯地看著楚黎。楚黎什麽時候見過這個場面,嚇得不敢吱聲。楚嘉亦是害怕,但卻也是不敢做聲。

  老竹吹像看個寶物一樣欣賞著楚黎,越看越是大笑,然後輕輕地放下楚黎。眼神炯炯的看著楚黎,“拜我為師。”

  楚黎愣住了,但是楚嘉反應快,連忙說道“黎兒快拜竹老為師。”楚黎剛要下跪拜師,卻被竹吹攔住,“我在問你要不要拜我為師,你要聽你自己的聲音。”

  自己的聲音,這個概念太奇妙了,楚黎有一種步入新世界大門的感覺,聽自己的聲音嗎?在那一瞬間,楚黎仿佛看見了銀河流動的模樣。

  “願意。”楚黎看著竹吹的眼睛如此回應道。

  竹吹先是一愣,然後瘋狂大笑,這笑聲甚至讓這大地都有些微微顫動。

  “絕世玉哈哈哈哈哈!人族絕世玉哈哈哈哈!我竹吹在我那一輩基本橫掃天下,堪稱無敵之姿,那怕是那劍三也不過是區區手下敗將,哈哈哈哈哈哈!”竹吹眼睛仿佛在發光一般, “你的天賦其實根本不需要師傅,我倒是可以盡我所能給你修行的路給上一些提點。哈哈哈哈哈,我要是能培養出一位傲世的人族大能也是人生圓滿了。”

  楚嘉開口了,“對不起前輩,我不想黎兒走他父親的老路,我隻想他平平安安過這一生。”

  竹吹冷笑一聲,“小女娃,沒有平安這一說的,當你被少斯盯上後,怎麽會有有平安一說。況且你可知道你孩子是什麽資質嗎?”

  “當時陳氏老祖說過,他是萬年一遇的陳骨,但是我隻想他平安。”

  這時候輪到竹吹傻了,他愣是愣了很久,“不可思議,雙骨?他居然是雙骨?”

  “什麽雙骨?”楚嘉很是疑惑。

  “我剛剛用你祖母的秘術勘探到他還有楚骨。”竹吹甚至都不敢再說下去了,因為歷史上沒有雙骨的人存在過。

  “什麽,黎兒還是楚骨!”楚嘉聽到這樣的說法也是大為吃驚。

  在各個姓氏的歷史上,骨命之人必定是帶領族人走向新高度的人。來自姓氏的認可,這種東西大概百年才會來一次。而楚黎的存在幾乎是劃時代的,歷史上第一個雙骨!

  “小女娃,他真的不得不走他父親的老路。他注定沒法平安,為什麽不讓他自己來把握自己的命運。”竹吹看著楚嘉如是說道。

  其實楚嘉自己心裡明白,楚黎這一生終究是會坎坷不堪的,但是她只是想盡自己的能力讓黎兒能多平安幾年。

  “跟我去域外,我保你們母子平安,給這小子一點時間,他會給我們驚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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