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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傳奇》第4章 陳年往事
  那個叫雲城的青年乞丐是三個小乞丐中最早來到此鎮的人,十年前與父母三人坐船北上去雲城投靠親戚,卻不曾想被黑魚河妖撞翻了船,母親最先被黑魚河妖拖下深水,父親在將兒子用力拖到岸邊撐起雙手送出水面被岸邊的行人救起時,也被黑魚河妖拖下深水,再也沒有上來。

  眾人對小鎮突然出現的黑魚河妖嚇得不輕,亦無人敢下水救援雲城的父母。數日間,亦有多條路過的船隻遭此河妖傾覆,被吃之人多達十人之多。

  一時間棲霞鎮人心惶惶,直到滄雲劍宗的那個仙人路過此地誅殺河妖,小鎮才恢復了以往的祥和。

  突如其來的變故,雲城只有哇哇大哭的份,周圍居民於心不忍,輪流接濟雲城吃穿。後來鎮上大戶人家張善人出錢,鎮上有力氣的出力,建造了這座小廟,從那時起雲城就住在廟裡了。

  那會雲城還小,大名忘了叫什麽,隻記得父母叫自己三伢子,為什麽是三,可能之前有倆哥哥夭折了吧。長大一些後覺得這名字太難聽,又隻記得當年是要跟父母去有個叫雲城的地方,後來乾脆就給自己取名叫雲城。

  那年雲城六歲。

  五年前,年關之際,雲城出門遛彎,遇到街口一個撿垃圾吃的小乞兒,便問小乞兒從哪來,叫什麽。小乞兒說不記得了,想不起來以前的事,只知道那晚被人抓著後頸飛啊飛,飛到此地被扔在鎮口垃圾堆裡,那人就快速離去,聽著後面貌似有好幾個人在追扔下他的那個人,那些人從他頭上的天空一一掠過。小乞兒失憶,不知父母在哪裡,亦不知自己叫什麽。雲城自己也不識字,不會起名字,看到街口老樹枝頭上有隻被鎮上居民叫青雀的一種小鳥,隨即給這個撿來的小乞兒起了個名字:“往後你就叫青雀吧,我姓雲,以後就是你大哥,嗯...你就叫雲青雀!”

  那年雲青雀九歲。

  三年前盛夏之際,有天下午,雲城與雲青雀在離小鎮幾裡外的林地裡布自製的陷阱抓野味的時候,遇見了一個躲在灌木叢裡的小姑娘。

  當時雲城隔著灌木叢問小姑娘哪裡來的,怎麽躲在這兒,在躲什麽。可是蜷縮在灌木叢裡的小姑娘不答,只是警惕的盯著這倆個陌生的人,雲青雀本想爬進去把小姑娘拽出來,他剛一動,小姑娘就往灌木深處爬,灌木上的尖刺瞬間劃傷了小姑娘的臉,衣服也被掛住,扯破了好幾處。

  雲城趕忙叫住雲青雀,眼珠子一轉,對雲青雀說到:“你去生堆火,我把逮到的那個野兔拾掇乾淨,你給咱們烤來吃”。

  說完,各自行動,不多時,倆人已坐在離小姑娘不遠處的空地上烤起了野味,雲城聞著逐漸已有香氣,看著已差不多快熟了的兔子,不經讚歎道:“你小子將來不做廚子可惜了”。

  雲青雀嘿嘿一笑,順手將串著快要烤好的兔子的木棍從火架上取下,湊到眼前,看了看,又聞了聞,隨即將隨身攜帶的鹽巴,均勻的灑在兔子的周身,又將木棍伸向火堆,勻速轉動著木棍,讓快烤好的兔子入味。

  不多時,兔子已然烤好,雲青雀撕下一條後腿遞給大哥,自己也隨即撕下另一條後腿,津津有味的吃起來。雲城瞟了一眼灌木叢後的小姑娘,也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兔肉,大聲對雲青雀說到:“快點吃,吃完了咱們趕緊回家,聽說這裡經常有妖怪出沒,晚了就回不去了。”

  雲青雀沒有吭聲,知道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而躲在灌木叢裡的小姑娘本來就餓的饑腸轆轆,

聞到兔肉的香味,不停的舔著嘴唇,又聽見雲城如此說話,最終饑餓與害怕戰勝了此時對陌生人的恐懼,慢慢爬出來,悄沒聲的跪坐在雲城不遠處,雲城隨即將一條兔前腿撕下來扔給了小姑娘,小姑娘伸手去抓,被燙的立馬縮回了小手,等兔肉晾涼了一會才抓起來狼吞虎咽的吃起來,不多時,小姑娘吃完了手中的肉,也徹底放棄了警惕,上前挨著雲城坐了下來,眼睛還盯著火架上還有大半的兔肉,雲城笑了笑,說到:“你這小妮子還挺能吃嘛。”  隨即又撕下一塊兔子背脊肉遞到小姑娘手裡,小姑娘接過兔肉,也不客氣的吃起來,只是這時候不像剛才那麽狼吞虎咽了。

  此時天逐漸黑了下來,等小姑娘吃的差不多了,雲城將隨身攜帶的水袋遞給小姑娘,問道“你叫什麽名字,從哪來來?你父母呢?”小姑娘拿過水袋,喝了幾口水,就怔怔的望著已經燒敗的火堆,輕聲說到:“我叫...紅蓮。”

  隨後似乎想起了什麽,又哽咽了起來,停了好久,擦了擦眼淚,繼續說到:“我和娘坐著馬車,後面有好多人在追我們,然後趕車的叔叔將我娘和我扔下了馬車,隨即趕著馬車走了......”。

  停頓了一會又說道:“那群壞人追上我們,有個很凶的壞人拽著我娘的頭髮,把我娘拖到了我看不見的草叢後面,我想追過去,有個壞人摁著我的頭,不讓我動.....然後我就聽到了我娘在哭.......然後又有幾個壞人也過去了.......他們好像在笑什麽,我娘哭的聲音越來越小.......好久好久以後,我看我娘被幾個壞人抬出來,沒穿衣服....又被扔進了不遠處的河裡,有個壞人拿著我娘的衣服也扔進了河裡.......摁著我頭的壞人問那個長得很凶的壞人,這小雜種怎辦,一同扔河裡?那個很凶的壞人說,算了,讓她自生自滅吧,說完他們就騎馬走了......我不知道去哪裡,就躲到這裡待了好久好久,後來......後來你們來了。”說著又啜泣起來。

  雲城歎了口氣,摸著紅蓮的頭,說到:“那你跟我們走吧,以後我就是你大哥,”然後又指了指雲青雀,說到“:他是你二哥,我叫雲城,他叫雲青雀。”

  那年紅蓮九歲。至於紅蓮姓什麽,她始終不願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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