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執下床,雙手捂著肚子急忙跑去廁所。
自從昨天中午吃了爺爺煮的食物,肚子就開始無規律的發出響聲,終於在今天早上開始爆發出來。
許久,陸執頂著一副蒼白無力的表情從廁所緩緩走出,這殺傷力,應該是陸家天花板了。
陸濤似乎知道自己做飯有多難噎下,於是,陸執的早餐便是隔壁早餐店的包子。
在吃過陸濤的飯菜後,陸執感覺包子的面皮無比的松軟、可口,每一口都是十分美味,以至於讓他舍不得一口吃掉,而是一點點的放入口中。
吃完早餐後,聽到樓上有些許動靜便從樓梯上去,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這時候應該是陸濤在鍛煉身體。
打開樓頂上有著些許鏽跡的鐵門,果不其然,是陸濤。
不過,陸濤並不是在練習太極,而是拿著長刀在舞刀。
攜風而動,動如奔雷,每一次揮刀都會有破風的響聲,陸執總感覺,此時陸濤的身後應有狂風烈火,因他,肆意而動!
恍然,陸執回過神,陸濤身後並沒有所謂的滔天狂風和熊熊烈火,他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這時,陸濤已經停下舞刀,身上沒有一點汗珠,似乎擔心嚇著陸執,便放下手中的長刀,道:
“爺爺剛才帥不帥?”
陸執點了點頭,盡管老爺子時常不正經,但舞刀時確實威武霸氣。
看到孫子的反應,陸濤便哈哈大笑起來,隨後問道:
“想不想學刀?”
在陸濤看來,陸執心性堅定,在這個年齡對屍體可以不為所動,然後,以自己兒子家中的這種環境,陸執卻耐得住寂寞,守住本性。
這些,在練刀上都是大乘,陸執是一個無比適合持刀的人。
“不想。”陸執開口。
“先不要拒絕的那麽果斷,這樣吧,什麽時候感興趣了,就什麽時候來找我,老爺子我一定傾囊相授。”
“嗯。”
“師父,你在這練刀呢。”一位年輕人來到樓頂,大聲道。
“嗯,你來了。”
“師父,這位是?”
“我孫子,你叫他小陸就好了。”陸濤轉身介紹道:
“這是我徒弟,叫劉宇,你叫他劉大哥就好,反正在我這裡不用特別注重輩分這個東西。”
陸濤和劉宇開始互相稱呼、問好。
然後,陸濤便開始指導劉宇,而陸執在一旁看了一會,覺得些許無聊,便打了聲招呼下樓。
見陸執離開,陸濤沉聲道:
“對身體靈性的掌控怎麽樣?”
“已經可以熟練的使用序列能力了。”劉宇手握長刀,聲音有些許顫抖。
“好,盡快掌握‘武者’的序言,我‘戰神’途徑比所有途徑都要容易晉升,而且最具有破壞力。”
“師父,那小陸是非凡者嗎?”
“不是。”說道這裡陸濤不禁感到有些可惜,但突然話音一轉,“但是,他體內已經開始少量運轉靈性了。”
“那,小陸他算半個非凡者?”
“嗯,萬事俱備,只要按照這種情況運轉,或許在某一刻他便可以自行覺醒。
劉宇,你要記住,這種人是非凡者中的天才,他們天生就對靈性有著極強的掌控與使用,盡管他們可能自己都感受不到靈性的存在,但是他們的本能依舊運行。
當他們成為非凡者的那一刻,如果不夭折,那他們便注定成為半神。”
劉宇呆滯,
沒想到剛剛見面的小孩竟如此厲害,突然,他笑道: “師父,你這不是黃婆賣瓜自賣自誇嗎。”說完,倆人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
“喂,你聽說沒有,霧山那邊好像有吃人的怪物。”
“你又是從哪裡聽到的小道消息?”
“是吳江說的。”
吳江是劉家屯裡面最厲害的獵人,在劉家屯有著極高的威望。
一聽說是吳江說的,對方立刻相信,道:
“怎麽說?”
“前幾天,吳江在霧山裡經常發現了猛獸的屍體,不,是骨頭。
吳江根據骨頭的顏色程度和殘肉的腐爛情況,判斷死亡時間是一小時,而且死的十分淒慘,頭直接給炫下來。”
“那為什麽說是吃人的怪物啊?”
“劉軍,曉得吧,村裡除了吳江就數他最厲害,昨天下午死活不聽勸,進了霧山裡,然後就失蹤了。
今天上午找到屍骨了,與那個猛獸的死法一模一樣,你說滲人不!”
門口處有一張木椅,平時陸濤沒事時就在上面曬太陽,現在陸執躺在上面,靜靜的聽著兩個上了歲數的大娘講話。
我這應該也算是竊聽情報了吧。
陸執就那麽躺了一上午,時不時被兩位大娘說是不務正業,在這個年紀不好好學習,在這裡混日子。
陸執也假裝沒聽到,繼續休息,直到老爺子叫他吃飯。
老爺子似乎對自己的廚藝不自信了,便把這個重任交給劉宇,然劉宇也不負眾望,燒出來的紅燒肉一下子給爺孫倆吃完了。
完事後,劉宇似知道陸執的天賦後乎想拉進關系,便道:
“小陸,我帶你去附近的山上玩,好不好?”
“可是霧山不是有吃人的怪物嗎?”
“我們去得是旁邊的小山,我們稱那裡為小霧山,跟霧山一樣,時常會出現大霧,除了小了點沒有什麽問題。”
陸執思索一下,隨後答應了。
作為一個孩子,這個年齡往往是玩心最重的時候,而且好不容易有人陪自己玩耍,自己又怎麽可能拒絕呢。
就這樣,在陸濤的允許下,劉宇帶著陸執上了小霧山。
可惜很不巧,倆人在半路上便被突然出現的大霧遮住了視線,倆人手牽手一路摸索著回去的道路。
“小陸,我想方便一下。”
“好。”
說完劉宇便松開手,脫開褲子,用手把持住。
突然,大霧更加濃鬱幾分,已經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只能憑借水流聲來判斷身後劉宇的位置。
陸執右腳一滑,整個人跌倒在地,一路上像皮球一樣翻滾。
“小陸!”劉宇的聲音逐漸下降,直到消失。
陸執感覺腦子昏沉,站起身後便開始向原來的方向走動,然後莫名的聽到些許劉宇的呼喚聲,便開始尋找聲音的來源。
左邊,右邊再左邊。
劉宇的聲音從四周傳來,不停的干擾著陸執的判斷,他甚至懷疑劉宇在附近放了音響戲耍自己,但這不可能。
他開始忽略劉宇的聲音,憑借直覺開始行動。
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一段路途中陸執明顯感受到正在下山,可沒走兩步又開始繼續上山。
他嗅了嗅空氣,一股清新的氣味傳入他的鼻子裡,這裡的空氣比原來的還了許多。
自己不會是誤打誤撞的上了霧山吧?
陸執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本能的慌張,開始毫無頭緒的亂跑。
周圍茫茫一片,視線僅可以看到腳下的道路,毫不誇張的說,若是抬起手,手指也會隱於霧中。
突然,一聲悶沉的低吼傳入陸執的耳中,是野獸!
陸執停下腳步,開始小心翼翼的退後,生怕野獸會發現動靜而找過來。
慌張、驚恐!
第一次感受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如搖搖欲墜的蘆葦,只要輕輕一碰便會折斷,然後,死去!
雙腳不停的開始顫抖,下一步踩空,摔倒。
“噗!”
野獸察覺。
一道黑影在霧中掠過,不停的在陸執身邊經過,讓陸執的愈加害怕。
野獸沒有立即吃掉陸執,而是像貓捉老鼠一樣,慢慢的戲弄獵物,直到無聊後,再進食。
一會,野獸似乎玩累了,出現在陸執面前,緩緩走來。
霧隨著野獸的靠近而消散,野獸的樣子也慢慢暴露在陸執的視線中。
人形!
頭顱巨大,那血口佔據半個腦袋,身體呈現灰色,一個個不規則的身體組織在它身上不斷伸縮,雙手撐地,如猩猩般行走。
怪物!
惡心!
陸執一下子被眼前怪物的模樣嚇到,雙眼呆滯,就任由怪物靠近,那血口甚至快咬到他的脖子!
要死了!
怎麽辦?
聽天由命?
可是,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阿琳娜將心臟交給我可不是讓我聽天由命的!
陸執瞬間恢復神智,活下去的意志佔據他的全部,靈性本能開始運轉,身體進入前所未有的狀態。
陸執迅速抓起一旁的樹枝,在怪物咬在脖子的一瞬間,反手,直接扎進怪物的腦袋。
青色的血液從傷口處狂飆,怪物吃痛,一巴掌將陸執打飛。
“哢。”
陸執捂著側腹部,斷裂的聲音傳來,他的肋骨斷了。
沒力了。
看著怪物一步步的靠近,陸執露出一抹苦笑,該結束了。
閉眼,靜靜等待著死亡。
……
?
為什麽還沒死?
用僅剩的力氣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筆直的身影。
有點熟悉啊。
“小陸,撐住。”聲音從一旁傳來。
這時,才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轉頭,是劉宇。
這時的劉宇紅著眼,咬著牙,將陸執骨折出固定住,看著他的樣子,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陸執想要出聲,可強烈的痛楚讓他說不出口,再看向前方,那這道身影自然就是陸濤了。
陸濤目視前方,眼神中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憤怒,反而平靜似水。
陸濤與怪物對持,都待在原地不動,忽然,陸濤將長刀從刀鞘中拔出,空氣中,響起破空聲。
“陸執,看好這一刀。”陸濤低聲道。
話音落下,頓時,陸濤的氣勢磅礴湧出,空氣中竟產生的扭曲!
風,起,所有的風圍繞著陸濤,以他作為中心,刮起狂風怒號,這場大霧因此消散。
隨後,陸濤身後憑空燃起熊熊烈火,在狂風下,烈火如日,似乎要將一切焚盡!
感受到這毀天的氣勢,怪物轉身就跑,想要離開逃命,然而,陸濤的靈性早已將它鎖定。
“此招名為……定奪!”陸濤的聲音很小,但卻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揮刀,然後,焚天之怒!
怪物瞬間被烈焰吞噬,天火之下,死!
陸執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幕,永遠都忘不了這“定奪”。
震驚之後,陸執終於受不了疼痛,便暈倒在地。
……
陸執緩緩起身,撕裂的痛苦讓他忍不住發出叫聲。
“你醒了。”
“爺爺。”陸執的聲音十分沙啞。
“別講話,好好養傷。”還想講話,但想起陸濤的身影,於是閉上了嘴。
這時,陸執發現了趴在一旁的劉宇,跟之前相比,此時他的臉上憔悴了許多,衣冠不整,可以說是邋遢。
“他很內疚,在這裡連夜照顧你好多天。”
陸執只是點了點頭,其實他從來沒有怪過劉宇。
爺孫倆沉默了許久,後,陸執開口:
“我想學‘定奪’。”
“嗯。”陸濤並不意外,沉聲道:
“你知道為什麽那一刀叫‘定奪’嗎。”
陸執搖了搖頭。
陸濤目光炯炯,嘴角逐漸上揚,似乎想到了什麽,朗聲道:
“一刀過後,一切皆有自己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