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威爾，等等我。”柯裡昂十分不合時宜的叫住了威爾。

　　威爾幽怨的回過頭去，問道:“什麽?”

　　柯裡昂快步跑過來喘了喘氣後，說道:“你下午有空嗎?”

　　威爾搖了搖頭，“我有事。”

　　“好吧...你能騰出一些時間嗎?為了我?”

　　威爾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他還是詢問道:“什麽事?”

　　“好吧，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昨天傍晚我帶麗娜，就是我的女孩，我們去瓦倫丁河畔的那家酒吧裡聚會，她和她的朋友，我想叫上你但你上午就逃課了......”

　　“說重點！”

　　“好吧，我想給麗娜展示我的機械學知識，因為女孩總會崇拜智慧的男人，但她似乎並不喜歡，然後我就被一個該死的陌生人譏諷並搶了風頭！”

　　威爾愣了愣，跳過的劇情好像有點多，柯裡昂還真是會挑重點說。

　　“然後呢，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麽?運用我的知識替你泡妞?”

　　柯裡昂默默地點了點頭，“拜托了，那混蛋雖然大部分是仗著自己有張英俊的臉才搶了我的風頭，但他是個機械師，我比不過他......”

　　威爾好奇的問道:“機械師?是誰?”

　　海倫因市的大多數機械師他都認識，好像也沒有柯裡昂說的那種人，機械師們就算看不起同行也通常只會在心裡藏著，當眾說出來會影響生意，這是機械師行業裡的大忌。

　　“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聽他的口音，好像不是海倫因的人。”

　　威爾一愣，“陌生人?”

　　隨後他聳了聳肩，說道:“我也沒辦法，我可不是機械師，我和你一樣是個學生。”

　　柯裡昂連忙說道:“不不不，你和我們不同，你比我們任何人都出色，也是因為這樣教授們才會對你的逃課行為視而不見，拜托了，我的女孩就要羊入虎口了......”

　　威爾與柯裡昂對視，看著對方近乎祈求的目光歎了口氣，“好吧，不過我不能保證能掙回你的風頭，如果我輸了，答應我，我們一起灰溜溜的逃跑好嗎?”

　　“這.....好吧。”

　　“那麽時間呢?”

　　柯裡昂想了想，說道:“5點?”

　　威爾搖了搖頭，5點是海倫因大學日常的放學時間，這樣他就不能回家吃晚飯了，周五的下午雖然沒有課，但在沒有提前告知母親時，洛因茲家的孩子不會錯過任何一頓晚餐。

　　“或許7點?在晚餐結束後吧。”

　　柯裡昂點了點頭，示意都聽你的。

　　“那麽晚餐後見，我現在得走了。”

　　告別柯裡昂後，威爾迅速趕往黑貓街，不出意外的話老伯倫和八鎊的鋼材已經等著他了。

　　雜亂的機械鋪前，數量馬車拖著沉重的鐵塊停靠在老伯倫身前，而後者正在清算鋼材的數量。

　　他隨便拿起一塊掂了掂重量，又戴上單片眼鏡仔細觀察鐵塊的紋路有沒有缺陷，最後才仔細數了數數量。

　　“十五，十六，十七……剛剛好。”

　　隨後威爾走上前朝老伯倫打招呼，他不擔心鋼材會有缺陷或是偷工減料，他很信任老伯倫的能力，如果不是老伯倫沒上過高等的學院，他至少會是海倫因市最優秀的機械師。

　　清點完數量後，老伯倫讓車夫們卸下貨物，而他則對威爾說道:

　　“來了?我想讓你見一個人。”

　　威爾皺了皺眉，

老伯倫想讓他見的人?　　會是誰?

　　難道他將這件事告訴父母了?

　　想到這裡威爾不由得捂住了額頭，這簡直是難以想象的災難，他甚至有些想逃跑，否則母親會責怪並教育他一整個星期的，同時父親也會用嚴肅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別緊張，是好事情，見到他對你的夢想有很大的幫助。”

　　微微一愣，威爾轉而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難道是一位了不起的機械師?

　　老伯倫的朋友?

　　老伯倫像是讀出了威爾的心裡話似的，說道:“算是一位朋友，很久遠的那種，先進來吧，我帶你見見他。”

　　隨後兩人踏入機械鋪，來到了威爾拆卸那古怪核心的工作間。

　　一進門威爾就驚呆了，那個弓著身默默注視著古怪核心的老人正是海默爾教授，是他如今已知的唯一一位機械煉金術師！

　　“海默爾教授！您怎麽會在這裡?！”

　　聽到威爾的驚呼聲後，海默爾教授才緩緩回過神來，驚歎了一聲道:“真是件了不起的藝術品，伯倫，你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老伯倫聳了聳肩，說道:“我的運氣一直不錯，這位是威爾，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孩子。”

　　海默爾教授脫下單片眼鏡，揉了揉長久注視的右眼，說道:“我認識他，威爾.洛因茲先生，令我映像深刻，天資聰慧而且很自信，是我在諸多學院內授課時唯一缺席的學生，印象深刻。”

　　威爾尷尬的笑了笑，他很清楚連續兩句印象深刻顯然是海默爾教授對他的不滿。

　　“威爾先生，原來你逃課都是為了向伯倫學習機械知識，很不錯的想法，伯倫的機械天賦的確在我之上，可惜除此之外他都顯得很愚蠢，否則他至少也是嵐汀王國內最高級的機械師，說不定還能成為機械煉金術師。”

　　威爾沉默著，心道看來這兩人有點故事。

　　老伯倫罷了罷手示意海默爾教授終止這個話題，“威爾，關於你想製造煉金裝甲，他對此有些建議，你可以認真聽聽，這對你會很有幫助。”

　　威爾點了點頭，說道:“海默爾教授，請您教教我。”

　　“教?我沒什麽好教你的，煉金裝甲我也製作不了，我對此唯一的建議就是停止，因為你還不具備製作裝甲的資格。”

　　威爾神色震驚，而海默爾教授卻平靜的說道:“很驚訝嗎?不是所有的機械煉金術師都能夠製作煉金裝甲的，我最多能製作一些煉金器械，這是我的極限，而你也應該清楚自己的極限。”

　　“……您是說我的機械知識還不足夠嗎?”沉默了片刻，威爾詢問道。

　　海默爾教授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在我看來你是位非常有天賦的學生，機械方面的知識難不倒你，但你要明白煉金裝甲和蒸汽裝甲是不同的，因為他還包含了另一項學術，煉金術學，即使是世上最優秀的機械師也無法制作煉金裝甲，因為他們沒有學習過煉金術，說到底你明白煉金術是什麽嗎?

　　你肯定不明白吧，我花了40年時間也沒弄明白，它是一種神奇的學術，結合了神秘學以及物質學等諸多學術，我沒有煉金術師的天賦，我至今也沒弄明白那神奇的學術究竟從何而來，我的老師也對我不抱希望，直到他臨死前也始終覺得能夠製造煉金器械就算是機械煉金術師了。”

　　海默爾教授在長篇大論後，轉而直視威爾的眼睛，他的眼眸裡充滿了被時間洗涮的睿智，以及一些其他的東西。

　　“你能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蒸汽還有一些其他的、神異的力量嗎?”

　　“……”

　　“你能夠拆卸這顆疑似煉金裝甲核心的物件很了不起，這讓我見到了你在機械學上的天賦，但對於煉金裝甲還是到此為止吧。”海默爾教授起身準備離開，他對老伯倫說道:“見你身體還不錯我就放心了，你年齡比我小，得死在我後面才行，那些鋼材別浪費了，重新賣出去也虧不了多少。”

　　就在海默爾教授離開前，威爾的一句話卻令他停住了腳步。

　　“如果我說我明白什麽是煉金術呢?”

　　海默爾教授緩緩轉過身來，他的眼裡並沒有驚訝，更多的是失望，對無法認清自己， 仍然過度自信的威爾感到失望。

　　他緩緩說道:“威爾先生，煉金術是一門高深的學問，需要足夠的智慧，你現在的行為更像是衝昏了頭腦。”

　　威爾微微一笑，說道:“您說的對，我不明白煉金術的起源以及如何運用，但我明白煉金術的原理，或者說是它的真理?”

　　海默爾教授深深地皺起了眉頭，煉金術的原理?

　　這簡直荒唐，煉金術本身即是不合理的學術，它的原理是常人一生都無法理解的，只是一名憧憬機械煉金術師的學生竟說他明白其中的原理，這可能嗎?

　　“煉金術的真理是等價交換。”

　　海默爾教授愣了愣，他完全不能理解威爾的話語以及自信，只能出於禮貌的說道:“不錯的見解，可惜我說過了，我在煉金術之上的造詣很低。”

　　言下之意是“我根本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隨後他徑直離開了機械鋪，隻留下老伯倫和表情呆滯的威爾。

　　老伯倫拍了拍威爾的肩膀，說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出對煉金術的見解的，但還是按他說的做吧，暫時停一停，這些鋼材我會給你留著。”

　　威爾尷尬的撓了撓後腦杓，疑惑道:“不應該啊?”

　　——

　　乘坐馬車離開黑貓街的海默爾教授不停回味著威爾的話語，“等價交換，等價交換……很有意思的見解，可惜我實在不精通煉金術，不過這個孩子倒是合格了，時間短暫，盡快通知他吧，也不知道那群“獵人”追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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