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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昊元年》一.二 隱秘之事
  「三皇五帝共有八位——請問都是哪八位呢?」

  如果被問到這樣的問題,很多人的第一反應大概會想到「堯舜禹」和「炎黃」,而且認為這兩組應該都是並列被提到的個體。

  可是這裡也只有五位,那剩下的另外三位都是哪些呢?

  女媧、盤古,再湊一些有名的角色,比如皇天后土,怎樣都好。

  ——但是,這也只是很多人概念中的誤區。

  先說到三皇的身份:

  在《尚書大傳》中,三皇分別是燧人、伏羲、神農;

  在《春秋運鬥樞》中,三皇分別是伏羲、女媧、神農;

  在《風俗通義》中,三皇分別是伏羲、祝融、神農;

  在《三字經》中,三皇分別是伏羲、神農、黃帝;

  在《莊子》和《綱鑒易知錄》中,三皇分別是有巢氏、燧人氏、知生氏。

  可以看到伏羲和神農在三皇中出現的頻率極高,而女媧、軒轅和祝融、有巢、知生卻都只出現過一次。根據最簡單的重疊判斷,可見燧人、伏羲、神農三者作為「三皇」的狀況最具可信度。

  再說到五帝的身份:

  在《呂氏春秋》中,五帝分別是太昊、炎帝、黃帝、少昊、顓頊;

  在《大戴禮記》中,五帝分別是黃帝、顓頊、帝嚳、堯、舜;

  在《資治通鑒外紀》中,五帝分別是黃帝、少昊、顓頊、帝嚳、堯。

  首先太昊即為伏羲,少昊則是玄囂。除此之外三皇中雖然燧人的身份尚有爭議,但伏羲和神農幾乎都能確定,所以《呂氏春秋》的說法可以最先排除。再看到《大戴禮記》和《資治通鑒》的說法,除了「唐堯」和「玄囂」兩位先賢有所衝突之外,其余都完全重疊。

  至於大禹,他在所有主流版本的「三皇五帝」中都未曾被提及。

  而且炎黃並非同位、堯舜禹也並非同位,這也違背了很多人對於神話的理解。

  另外,常見概念裡的大神例如盤古、女媧以及後土都不在其中;更有玄囂、燧人這樣大部分人都欠缺印象的姓氏位列。

  除此之外民間也有「五方上帝」的說法,但在這種說法中本來作為五帝後代的大神卻被認為是五帝先輩,幾乎與所有主流文獻衝突,而且具有太過濃厚的民間色彩,因而可以直接忽略。

  再者越是在古老的文獻中,對其中個別神帝的描述都不是完全的人形。伏羲最早被認為人首蛇身,神農則被認為是牛首人身,伏羲時代的天神也被認為全部不是人形,但以上提到的這些大神在往後的記載中卻全部被轉為完全的人形。

  有人說這種變化出現的理由是上古時期人類更崇拜自然,而後來的人們則開始崇拜「人」這一象征。

  歷史之下到底覆蓋著多少真相?一切都尚可探尋,但歸根結底,我們對那個時代依舊知之甚少。不過留存至今的東西其實倒也並非是完全沒有,只是他們都在大部分人都無法接觸到的角落,沉默地張望著這個年輕的世界。

  這些存在的歷史也許可以一直向上追溯到……從「太昊元年」開始。

  而除開那些潛藏在黑暗中的隱秘之事,後來的世代其實也未曾完全脫離某些「影子」。

  ——如果以夏啟稱帝作為結束的節點,神話時代迄今為止已經結束了4000年之久,但其遺物仍舊存在於各個王朝的夾縫之間。

  後來衍生出的被稱作「武」的技術體系,即為凡人向神話邁進的道路。

  華夏武學中共有3個階段、4個武境,即為:凡武、真武、仙武;煉體武境、通玄武境、龜息武境、萬化武境。

  煉體武境與凡武等同,即為單純地提高自身運動能力,以及對冷兵器的理解和掌握能力,這也是大部分民間武者或者運動員所處的位置。

  真武之境則包含通玄、龜息、萬化三個武境。

  通玄武者能夠超脫五感,依靠自身的特殊感知力去感受環境。至於到更高水準,則是可以感受到「氣」的存在,這也是修習所謂「內功」的起點;

  龜息武者能減緩自身的「時間」,通過封印生命活動來達到延年益壽或延緩瀕死的效果,更高水準是能夠真氣出體;

  萬化武者已經接觸到了「神話」的邊緣,可以汲取天地能量維持生命,不為環境所束縛,更高層次甚至可以改變天象。

  最後仙武之境的話,則已經是神話時代才有過的個體,夏啟之後再無仙武,因此也難以描述到底是何種存在。

  李漁在17歲那年達到通玄武境,成為了一位貨真價實的武者,勉強是過了道觀認定的及格線。而到18歲前還無法觸及真武之境的門徒,將在他們18歲後被分配到八宗下轄的地方機關裡工作,之後像常人一樣度過余生。

  但李漁並不覺得自己幸運,他甚至想不明白為什麽是自己來到這裡——因為他自認是同一代的門徒中最平庸那個。可是那年他卻從眾多師兄弟中脫穎而出,借著就被調派到隱秘部門「貓」中供職,繼承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師叔的位置,得到了這個名為「獰」的稱號。

  比我優秀的門徒那麽多,為什麽是我呢?

  正式入職前需要經過三年的適應訓練和學習,在那一千多個深夜裡,李漁的心底總是會冒出這種疑問。

  但他卻始終沒有得到答案。

  ……

  「啊——怎麽還沒來啊?」藪翹著二郎腿坐在一個不知怎麽長出來的大南瓜上,拿著個小挫子不停地挫著自己塗滿紅色甲油的指甲「早知道開輛車過來了。」

  南瓜周圍的綠藤上掛著幾個散發著黃色熒光的透明果實,結合虛掩著的廠房門後那幾句屍體,都這場景怪誕得如同黑色童話。如果不知道她是某隱匿公務機關外派乾員的話,大概多數人在看到這種場景時都會覺得是漫展結束後還沒卸妝的Coser。

  聽到前輩發起牢騷,李漁也隻得站在一旁尷尬地應和著「那樣也不好吧……如果被看到的話——」

  「沒事啦,停在1公裡外然後我們自己走過來就行。」藪說著擺了擺手「那樣還能被發現的話得是背成了啥樣啊?」

  前段時間該市公安局發現有境外組織在市內活動,但在經歷長時間的調查之後一無所獲,因此不得已向省公安廳申請委派專員前來調查。而省公安廳負責人也意識到事情的棘手程度,乾脆直接又把申請遞交到了中央。

  於是「貓」就派了三名乾員過來。

  經過調查之後借助一些特殊能力,他們很快揪出了藏在城市中的「老鼠」——不過基本上都是藪和李漁在乾活。

  因為這次調查組的領隊是個潛修狂人,沒有遇到特殊狀況的話他多半是不會出手的。

  而且現在也確實沒什麽機會遇到特殊狀況……

  今天晚上他們摸到線索之後前來剿滅最後一波交易,於是提前2個小時讓當地警局的專員送過來等在這。因為他們沒有開車來,也不能在這種任務裡用民間出租行的車輛,所以如果借車的話只能開警車過來——那樣一來,被對方發現附近有警車就糟糕了。

  至於具體的執行情況,結論而言是交易被無驚無險地扼殺了。

  先是疑似「賣家」的第一波人提前時間半小時來了工廠,為了防止買家和賣家碰面後快速完成交易, 藪先用她的「術式」催生出一些帶著長藤的植物,小心翼翼地從放風人的視覺死角把定位器貼在了他們的車上。接著她又在工廠內催生出了一些能夠分泌神經毒素花粉的植物,這導致那些賣家在身體麻痹的同時還失去了一部分的判斷力。

  於是那些賣家就迅速驅車離開了現場,在他們還亂作一團的時候,藪就已經躲進了其中一輛車的後備箱——當然了,她還提前在工廠裡放下了能夠產生中和毒劑的植物。

  李漁在此之後就開始等待「買家」的到來。

  接著在情報時間點前的10分鍾左右,「隼」小隊的成員也來到了這邊,之後就是李漁負責出手剿滅他們。

  原本李漁還期待著其中能混雜一兩個超凡者,結果依舊全部是普通人。

  而藪跟上那些人的目的也並不是跟蹤他們——畢竟都已經在車上裝定位器了——她只是確認自己下的毒是不是適量。於是在跟著走了公裡後發現對方沒有在半路上死完,她就乾脆地跳下車來原途折返和李漁匯合。

  雖然穿著一身看起來一點也不方便的行頭,不過因為武者超凡的運動能力,她也並沒有在那種仿若電影情節的動作中受傷,並且很快走了回來。

  ——其實原本是打算過直接待在後備箱裡混到對方本部去的,但考慮到他們交易的「貨物」,一個人去可能會有點危險,所以計劃是第二天由猞猁帶隊前去搗毀老巢。

  這時,隨著遠光燈從很遠的路口出現,幾輛警車默不作聲地在夜幕中排著隊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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