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稍微強大一點,但是情緒很冷淡的生命體;另一個是相對弱了不少,但情緒很興奮的生命體。
感受著這樣兩人離開莊園之後,虎按著沙發的扶手緩緩站起身來,他印象中上一次自己離開沙發好像還是2年前遷移部門總部的時候。
雖然因為「生物力場」的關系,灰塵沒有落在他身上和沙發上,而且龜息狀態下也不會分泌皮脂之類的東西,所以就算兩年不動彈身上也不是很髒——但其他地方就是另一碼事了。
虎抬起眼睛掃過房間裡的陳設,所有家具上都籠罩著一層厚厚的浮灰,像恐怖遊戲中荒廢了很久的場景一樣。只有從門口到窗前的這一段路上有深淺不一的腳印,這是獅留下的。
上午獅把資料拿過來的時候,他其實結束龜息後就沒再重新開始過,只是很普通地收斂起氣息坐了下來。
其實說起來也相當可笑,明明擁有「至聖武宗」這樣的頭銜,卻活得如同一個囚犯般毫無自由可言。
「力量」與「野心」應當是均衡的:當二者旗鼓相當時人就會成就大事業;當野心超過力量時人就走向滅亡;而當野心遠遠弱於力量時,那麽就會被人猜忌。
虎正是面對著這樣的一個問題:他的力量足以顛覆「八宗」的統治,因而就會招致懷疑,哪怕本人並無此類意願。
雖然現在這座莊園內最後兩人應該也走了,但虎知道還說不清有多少眼睛仍然在監視自己。
推門走出房間,虎緩步行走在仍然覺得陌生的走廊上,雖然他在這間洋房內已經久居兩年足不出戶,但周圍的一切對他而言仍然新鮮。沿著樓梯走到一樓,虎轉頭看了眼擺在廚房裡的冰箱,便又走過去打開櫃門看了看裡面有什麽能喝的東西。各種沒怎麽見過的零食和飲料迅速從視線中掠過,然後虎的目光停留在了擺在冷藏櫃最上層兩瓶酒的標簽上。
他伸手拿下一瓶酒湊到近前看了看,看到52%的度數標識後就隨手一揮,直接用手指切斷了酒瓶的瓶頸,然後仰起頭把這瓶700毫升的烈酒一飲而盡。
接下來的話,「那些人」應該也要到了。
果不其然,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下一刻推開大門走了進來,他們看到站在冰箱前的虎似乎是慌亂地相互交流了一下,然後快步上前躬身對虎行禮「見過宗位。」
虎毫不意外地放下酒瓶,抱起肩膀看向面前的三人「來幹什麽。」
為首的一個西裝男連忙說「『刀宗』大人聽說獅與兔猻被您派去處理一項緊急事務,現在總部沒有人在,因此讓我們三人過來供您差遣。」
「差遣?」虎聞言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有什麽事情需要差遣人?」
「像您這樣的身份,總還是需要幾個秘書來處理瑣事的。」
虎擺了擺手,也沒有接話,只是沉下臉邁步從他們身邊走過。
他當然知道這三人被派來的理由——雖然說是提供差遣,但不管怎麽想都是「監視」才對吧。
此時虎已經走到了三人身邊,他們因此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雖然都是超過1米8的高大男性,但三人在虎的面前卻仍然像小孩一樣矮小——虎的身高大約是2.4米。
那個為首的西裝男隨即臉色一變「您這是去……」
「我去做什麽還需要向你們報告?」虎面無表情地反問道。
「不不,我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告訴我們的話,也好盡快為您安排外出方式和日程,
這樣會方便很多……」 「那麽……」虎聞言突然睜大眼睛「我要去把『關雲長』殺了。」
隨著話音落下,龐大的氣場攜帶著風壓從他身上爆發出來,三人眼中虎的面目迅速開始扭曲,整個世界都被填滿了光怪陸離的色彩。
望著癱坐在地上的三人,虎冷笑了一聲邁步從他們身上跨過。
擔當「八宗」的八人都會繼承對應宗位史上最強的名字,後人唯有在武學的造詣上超越那些名字的主人,才能讓自己原本的名字成為「宗」。
不過因為年代太過久遠,很難知曉當時的宗具體有多強;而且隨著近代工業文明的起步,武者們的普遍素質也越來越差,因此其實八宗的名字已經有上千年沒有更改過了。
虎剛才提到的「關雲長」,正是每一代「刀宗」所繼承的名字。
那位「刀宗」也正是當代唯一的一位「正宗」,以及對於虎的監視投注最多精力的一個宗位。
這個名為「貓」的部門正是關雲長一手建立的, 其實虎知道這就是一個針對自己設立的囚籠。
——從全國各地「培養所」遴選出的部門成員到底什麽來頭,就算不去深究也可以大概猜到。如果說是被安排來做虎的助手,那幾乎只有獅一個人的實力勉強達到門檻,所以讓他們成為虎的麾下,到底是以怎樣的理由呢……
不過也無所謂了。
虎並不在意這種事情,帶有惡意的螻蟻說到底也只不過是螻蟻而已。
推開大門穿過花園,然後來到莊園的車庫旁邊。紅外線傳感器觀測到有人靠近,立即打開了白色的活動門。
車庫內有6個車位,不過目前裡面只有兩輛車。
部門內有三個人買了車,獅剛剛把自己的座駕開走,剩下這兩輛就是猞猁和虎的。
仔細算算,虎的車從買來到現在都基本沒怎麽開過,一直都在角落裡積灰。不過部門內的車子每年都會被送去保養,所以倒也沒有像僵屍車一樣破敗。
虎伸手摸了摸口袋,卻發現自己什麽都沒帶出來,於是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換一身衣服,順便找找之前把手機和鑰匙放哪了吧。他想。
而剛剛從威壓中勉強緩過來的三個西裝男剛相互攙扶著站起身來,卻又發現有人推門走進了大廳。
虎只是簡單地一瞥,他們就再次攤倒在地。虎面無表情地從幾人身邊走過,就好像只是路邊掉了幾塊不起眼的石頭。
「讓這種程度的人來看著我,是真的調不出人了嗎,那個老頭。」虎一邊走還在一邊自言自語地這麽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