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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子兵法》曰:“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溪;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譬若驕子,不可用也。”
關川河是祖厲河上遊支流, 或可言為溪流。下遊河水渾濁苦鹹,無法飲用和灌溉。
張郃沿車道嶺道,抵達關川河西側,沿關川河扎營,並且知曉漢軍會派遣援兵。所以又沿關川河谷西側布防,在溝谷要地加固防線。
魏延則是撤退至關川河上遊, 扼守南下南安郡之路,並隔著關川河, 固守營寨,堅守不出。
王平率大軍抵達,並沒有第一時間進入營寨,而是安排爨習、向煜等人先與魏延匯合,安營扎寨;自己則是領著霍弋及數名親騎,偵查魏軍營寨。
此次受命出征,身負重任,隴北戰局皆系於自己一人,而且又是第一次與當世名將張郃博弈。王平心中並沒有底,一路上忐忑不安。
王平輕踢馬腹,向關川河谷上的山丘行去。
深呼吸,王平暫時將雜念拋到腦後,俯視張郃布設的營寨。
王平面色凝重,蹙眉沉思,忽然手指河谷營寨,問道:“以紹先之見, 張郃河谷布防如何?”
霍弋勒住韁繩,沉吟許久,緩緩說道:“依在下之見, 魏軍營寨所設,皆是布局要道,若想要擊潰張郃還需派軍廝殺,奪取其中要地。”
霍弋揚起馬鞭,虛指關川河谷中的魏軍營寨,說道:“將軍請看,張郃本寨設在車道嶺道之上,但其余兩處營寨皆設在關川河沿岸,此兩處奧妙頗多。一號營寨靠近我軍,不過乃是小營寨,狹隘難行,根本無人看守,所設不過迷惑我等。”
“真正營寨乃是後面一個,此二號營寨前面河道最廣闊,可行騎兵衝鋒。以在下之見,張郃是想引誘我等奪下一號營寨,後攻二號營寨時,在廣闊處設陣對戰,張郃趁機可發揮虎豹騎優勢, 大破我軍。我軍潰逃經過原先一號營寨狹隘難行之地,其在後掩殺,我大軍則十不存一。”
王平微笑頷首,手指二號營寨,讚揚道:“紹先所說不錯,此乃張郃陽謀,我等若要破敵,則必須在河道中擊潰魏軍。”
王平轉過頭來,望著霍弋,笑道:“由此看來,張郃雖深溝不出,但乃其假象。涼州方平定不久,隴北貧瘠,難以提供大軍軍需。張郃此時必然受糧草所困,若想解決其糧草不足問題,其一等待關中糧草來援,其二則是快速南下南安郡獲取當地物資。”
“若是等候關中糧草,則是路途遙遠;待糧草至,我大漢基本已經將南安郡收入囊中,安排妥當,張郃再南下攻城難也。”
“若是張郃想破敵,南下獲取糧草,收復隴右,則必須希望與我軍野戰才可。是故紹先以為張郃會行何種策略?”王平笑眯眯問道。
霍弋苦笑道:“眼下之路,若我是張郃也會希望南下收復隴右,要不然何故繞行至涼州,而且沃乾阪方大勝,又豈會心滿意足。”
王平目光深邃地望著張郃本寨,淡淡說道:“張郃想要野戰,平願意奉陪。平一路上擔心張郃固守待援,攪亂隴北局勢,雖然我大漢亦可吞下南安、天水數郡,但是隴山口與隴北沃乾阪諸要地,皆未在我大漢手中,我等日後也必受魏軍襲擾。”
“這般日後隴右之地則會是我大漢與魏國鏖戰之地,我大漢地少兵寡,長期之下如何能與魏國相比。若我大漢想要光複漢室,則要全據隴地,以隴山之險,相拒曹魏。”
霍弋勒住不安分的戰馬,不解問道:“不知將軍如何相戰?”
王平挽住韁繩,右轉馬頭,上揚嘴角,笑道:“狹路相逢,勇者勝!”
說完,王平輕颺馬鞭下坡,霍弋急忙跟上。
正如霍弋所說一樣,有大志向的張郃是不想止步於此,而是希望破敵南下。同時張郃也明白,若漢將有宏遠想法,也必然希望野戰擊潰自己,全據隴右。雙方的戰略意圖不難猜測,難的是如何在對戰中取勝。
關川河,漢軍營寨,校場。
“咚!”
“咚!”
“咚!”
裸露臂膀的力士錘擊軍鼓,渾厚的戰鼓聲遍布整個校場。
校場中,爨習、魏延、李騫各領其頭,身後各部校尉、軍司馬、軍候、曲長、屯長數百人排列,各個手按漢劍,挺直腰背,軍容嚴整,望著高台。
數十漢卒在旁,舉酒倒入碗,分發於列隊軍官。
火紅色大纛掛在高台中央,武士左右排開,持戟直立,左手插腰,面容嚴肅。
“嗚!”
“嗚!”
“嗚!”
蒼涼的號角聲吹響,響徹整個營寨。
王平頭戴獸面兜鍪,身著火紅明光鎧,手按漢劍,緩步走上高台,神情威嚴肅然,右手接過親衛遞上的裝滿酒的木碗。
此時,鼓聲、號角聲全部停下,整座校場寂靜無語、
王平雙手高舉木碗過頭,肅然說道:“浩浩蒼天,佑我漢軍!”
隨後王平雙手移到胸前,右手伸入木碗,沾濕手指,右手四處揮灑酒水,希望昊天上帝保佑漢軍,戰事平安。
王平雙手舉碗,繼續下移。王平垂首,肅然說道:“冥冥的靈,助我神威!”
隨後王平雙手從左往右傾倒酒水,希望後土娘娘庇佑漢軍,所向披靡。
親衛在旁又將王平木碗滿上,王平面容堅毅,肅然說道:“天子誓軍,執法如山!從命者賞,違命者斬!”
王平目光冷冽,環視眾人,用酒敬諸將,仰首一飲而入,過量的酒水沾濕王平臉龐的髭(注①),並流到胸前甲胄上。
王平左手按劍,昂首挺胸,肅然說道:“左右聽令,將中山屯校尉李敘持拿上來。”
左右武士沉聲應道:“諾!”
不一會,李敘面容惶恐,大聲嘶叫,從魏延身後被武士拖拽上台。
李敘朝諸將跪地,雙手被捆負在背後,望著魏延,哭訴道:“文長請看在你我同袍十余年份上,旭家中還有年幼之子,望將軍勸言,相救在下一命。”
魏延偏頭望地,低聲歎息,不作回答。
李敘面如死灰,拚命掙扎,轉頭向王平,求饒道:“王將軍,非我不備,乃是敵軍狡猾,又是趁大雨後夜襲,軍力不足所敗。求將軍饒我一命,敘願為死士衝陣。”
王平神情未動,冷冷說道:“中山屯校尉李敘,疏於防備,導致魏軍襲營成功,臨陣潰逃,按律當斬。”
“行刑!”
在李敘的絕望中,軍令官揮刀砍下首級,人頭滾落從高台上落於地上。
王平冷冽的目光落到魏延身上, 說道:“鎮軍將軍魏延受刑。”
魏延面容不忿,手按長劍,怒目而視王平。
王平絲毫不退讓,雙眸凝視魏延。
魏延冷哼一聲,大跨步上台。
王平輕瞄了眼魏延,環視台下眾將,淡淡說道:“鎮北將軍魏延禦下不嚴,不查敵情,兵敗沃乾阪。從即日起貶為鎮軍將軍,罰二十軍棍。”
魏延繼續輕哼一聲,桀驁不馴,望著王平,說道:“末將領命,就是不知討寇將軍如何勝張郃?”
王平望向魏延,輕笑道:“平如何破敵?不饒魏將軍操心,魏將軍聽令即可。”
①上嘴唇的胡須叫:髭;下巴的胡須叫:須;嘴角兩邊的胡須叫:胡;臉頰兩邊的胡須叫: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