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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劉禪攜夏侯夫人至漢城(勉縣)後,不顧董允等人反對,繼續沿漢水西行至武都武興渡口,視察前線,順便督戰陳倉道的戰事。
武興乃是原是漢中之戰後,老劉為防備西面之敵,故在武興之地建城,設武興督一職。但在大漢奪取隴右之後,武興的軍事作用下降,後修繕嘉陵道水路後,武興重新被利用起來,當做渡口使用。
面對禦駕來臨,武都郡上下早已經習慣了,也沒有大張旗鼓,畢竟當今陛下喜歡低調,不願鋪張浪費,眾所周知。
唯有太守楊戲安排完些許事務後,帶上公文案牘,趕赴武興陪駕,準確說是應答政務。當今陛下每至一地,喜問太守、縣長政事之名,國內郡官皆知。
劉禪領著眾人踏足漢水河畔,河面上往來運輸糧草的船隻穿梭不停。
“陛下欲督戰事在漢中即可,何必躬身趕赴武興。此地終究在前線,國家身系天下安危,當社稷之重,今脫離重鎮,護衛的羽林、虎賁二軍士卒薄弱,怕是有些危險。倘若馬嶺關失守,或有惡逆之徒……”護衛在劉禪之側的李軌進諫道。
劉禪趕赴漢中時,隨駕的羽林、虎賁二軍有三千之眾,在諸葛亮出征時,挑撥千人護衛諸葛亮左右;五百羽林隨馬忠趕赴汶山郡,平定羌亂;前些日又調虎賁五百護送夏侯徽回成都。
留在劉禪身邊不過千人,劉禪擔憂漢中兵力不足,又留五百虎賁於漢中,暫歸吳懿調遣。隨行西巡護衛的羽林、虎賁二軍,僅有五百騎,雖裝備精良,又是軍中彪悍之士,但以人數觀之,確是有些薄弱。
劉禪臉色淡然,還未表態,而旁邊的楊戲聽到,頓時面露不悅。武都郡雖是前線,但目前魏軍被堵於馬嶺關不得入,此時能夠對劉禪的安危造成威脅的,也就是武都郡內之人。而楊戲身為武都太守,若真有人心懷不軌,其中最大的責任人就是楊戲。
李軌或許是無心之言,但在楊戲耳中,卻有些刺耳。
一向寡言少語的楊戲,表情嚴肅,語氣生硬地說道:“武都之內,何來不軌之徒。若真有不軌之徒欲犯,你等若不能護衛陛下,戲雖文士,不經沙場,但亦敢拔劍,以身護衛陛下。”
此言一出,李軌不由臉紅。楊戲的言外之意,你們身為羽林衛護衛陛下,是你們的職責,若你們擔不了擔這個職責,一介文人的我,可以替你們護衛陛下。
心思縝密的劉禪,
上揚嘴角,指著四周圍繞的羽林衛,哈哈大笑,較往常更高的音量,說道:“朕敢深入前線,所仗無他,唯有羽林、虎賁熊羆之士而已。有此雄兵,朕何處不敢前往!”
此言一出,李軌臉色微紅,打起精神,而其他的羽林、虎賁將士皆挺直腰板,一副肅殺模樣。
說完,劉禪又朝著楊戲誇獎,說道:“本以為受馬嶺關戰事影響,武都百姓人心惶惶,卻不曾想在卿治下,百姓安居勞作,絲毫沒有異動。卿之才,朕今日方曉。”
楊戲臉色微微放松,面露喜色,說道:“陛下過譽,此乃臣本職也。”
劉禪指著河畔邊上的農田,問道:“數月前被漢水淹沒的農田損失幾何,可有影響百姓收成?”
楊戲早有準備,拱手答道:“啟稟陛下,五月大水,雖淹沒兩岸,但我郡於河畔的農田受災並不嚴重,同時臣也對歉收的百姓免征賦稅,盡力救濟。”
劉禪微微蹙眉,繼續追問道:“文然又是如何救濟百姓,百姓現在可有恢復生產,又可有賣身為奴者?”
楊戲面對如此尖銳的問題,不慌不忙,答道:“六月,臣讓郡中吏員協助受災百姓恢復生產,臣向羌氐部落借糧,借於百姓;七月,臣親自督查,兩岸受災農戶已經重新勞作;下半歲,恢復農事,秋收並無影響。至於賣身為奴者,臣理查郡中戶籍,並無缺額。”
說完,楊戲從懷中掏出案牘,雙手奉上,恭敬說道:“陛下,此乃武都郡受災百姓詳情,受災嚴重者計有七十八戶;受災輕微者共有五百四十七戶。陛下可一一核對。”
劉禪讚許地看了眼楊戲,伸手拿過案牘,問道:“何為受災嚴重者,又何為受災輕微者。此數目可否屬實?”
楊戲用袖口擦了下額頭汗水,緩緩答道:“受災嚴重者,乃家中有人於大水中溺死者,或家中財物損失嚴重者;受災輕微者,乃家中部分農田被淹沒,財物折損並不嚴重。數目實屬正常,郡內田地甚多,於漢水附近開墾農田者少。”
劉禪簡單翻閱了幾下案牘,見效果已到,將案牘交給董允,面露笑意,吩咐左右說道:“文然辛苦了。朕賞你蜀錦十匹,以犒文然治政之功。”
楊戲內心雀躍,微整衣冠,拱手行禮,說道:“臣楊戲謝過陛下!”
劉禪笑了笑了,扶起楊戲,說道:“蜀錦十匹雖不多,但卻是朕一點心意。”
“足矣,足矣!”楊戲連連說道。
“陛下,蕩寇將軍柳隱求見。”李軌靠近,低語說道。
“嗯?”劉禪聞言,不由有些驚歎,說道:“不過,朕詔令發出才不至六日,柳蕩寇何其速也。速詔其入內。”
楊戲聽聞也是頓感吃驚,安康郡鍚關到武都郡武興有六七百裡之遙, 詔令順流而下或許三、四日足以,但還要考慮逆流而上的時辰,這就不得不令人驚訝了。
“臣柳隱拜見陛下,祝陛下萬年。”
劉禪打量了幾眼柳隱,只見柳隱年約四旬上下,皮膚黝黑,身材挺拔壯實,不過雙眼間依稀可見血絲,眼皮浮腫,一副疲倦之色。
劉禪大步上前,扶起柳隱,拍了拍他的肩膀,誇讚道:“休然何其速也,一路辛苦了。”
柳隱聽到此話,心中一暖,連忙拱手施禮,說道:“不敢,陛下以戰事急召微臣,臣安敢耽擱時間,從而延誤軍機。”
劉禪欣慰地歎了口氣,說道:“休然可知,朕詔你前來所為何事乎?”
“知曉,乃是為馬嶺關戰事。”柳隱應道。
劉禪微微頷首,說道:“正是,馬嶺關戰事告急,破魏將軍年紀尚輕,難擔大任,今欲遣卿為主將,鎮守馬嶺關,不知休然以為如何?”
柳隱神情肅然,拱手說道:“臣願效死力,以據魏軍,保武都安寧。”
劉禪再次拍了拍柳隱的肩膀,叮囑說道:“上丞相已奪高平城,戰事主動在大漢,而非逆魏。故卿守之即可,無須出擊。”
“臣知也,陛下若無要事。臣請命趕赴馬嶺關,為陛下拒敵。”柳隱拱手請命說道。
“可,卿一路小心。”劉禪關懷道。
“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