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三領著林雲忍和赤遼飛快地跑離了這條街道,氣喘籲籲地將手撐在膝蓋上。他回頭望去,並沒有看到那條紅蛇,松了口氣道:“幸好她沒跟上來。”
赤遼卻說道:“她一直在跟著哦。”
“什麽鬼?”平三再次回頭張望,雖然依舊沒有看到紅蛇,但他知道赤遼是不會開玩笑的,便拉起林雲忍道:“繼續跑吧。”
林雲忍道:“哥,你不是會金沙話嗎,為什麽不和她解釋一下啊?”
平三先拉著他跑了起來,再解釋道:“你沒看到那條蛇都沒打算等我們回答就出手了嗎,現在我們是金沙的偷渡者,又是在青水和金沙交戰的節點,金沙人接到格殺勿論的命令沒什麽奇怪的。不過......她離我們都這麽遠了,還在追嗎?”
赤遼點頭道:“還在追哦。”
平三感到有些奇怪,“我依稀記得,蛇的視力很差,現在又是深夜,她為什麽還能知道我們的位置?她也有強大的形元感應能力嗎?要是茶羅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是怎麽回事。”
林雲忍想了想,道:“我聽父親說過,蛇族可以用舌頭感知空氣中細微的氣味變化,有些蛇族還可以看到其他人的溫度......我們離她這麽遠了,她還在追,要麽她有和遼哥一樣強的形元感應能力,要麽就是追著我們的氣味來的。”
他頓了頓,又求助似的看向平三:“哥,我不是什麽種族歧視......可是我聽說蛇族大多都冷血嗜殺,有些蛇族喜歡將毒液注入他們稱之為獵物的人的體內,看著他們被慢慢毒死,有些蛇族喜歡纏在獵物身上,把他們的骨頭碾斷,讓他們窒息而死......我不想被這樣殺掉,我們該怎麽辦啊?”
平三心想:“五步先生和五步姑娘可不像是這樣的人,身為狼族的小野也很善良,而貓族的喵學士卻......我想天性什麽的實際上不能作為判斷陌生人的標準,這應該和他們所處的環境也有關系,譬如這條紅蛇,看起來身份不低,像是受過系統教育的,所以要是落在她手上應該就是被乾淨利落地殺死......靠,我在想什麽,我可以復活,赤遼能跑掉,但是雲忍被我牽扯進來了,我不能讓他死在這裡!”
想到這,他問赤遼:“赤遼,那條蛇是什麽等級?中天位?大天位?我們聯手能打趴嗎?”
赤遼回道:“她的形元波動很誇張,強度忽高忽低,我不知道。”
“原來如此,這就是猴哥說的煉金術士啊。”平三心想,“煉金術士的形元受情緒和執念影響很大,只要條件滿足甚至可以無視等級秒殺......猴哥之前說,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修煉者很少和煉金術士交手,生怕自己多年的修為會一不小心毀在煉金術士手上。不過,條件滿足的話小星位可以秒殺大天位,那麽反過來,只要知道對方的能力條件再避開,那麽大天位的煉金術士也沒什麽好怕的。而能夠不斷復活的我,也許、大概、可能就是煉金術士的克星!”
平三停了下來,對兩人說道:“一直跑不是辦法,她總能找到我們,萬一她把守城軍叫來就麻煩了。我們殺回去,把她揍趴然後再溜掉!”
林雲忍有些詫異,他從小一直接受的教育就是要求循規蹈矩,衣食無憂的家庭環境也讓他將此觀念深刻地印入腦海中。因此他本能地抗拒與這條可能是金沙官家的紅蛇開戰:“哥,我們一來就和金沙人起衝突,是不是不太好啊?”
平三伸出荊棘劍,
站定在原地,“這和在陰將神門那次一樣。你不殺她,她就殺你。不是她死就是我亡,而我是不死的恐獸,所以她只能死!” 林雲忍仍欲爭辯:“可是、我們就不能和她講道理嗎?”
平三看著那抹逐漸清晰起來的紅色——她來了,而林雲忍卻依舊沒有戰意,不禁有些沒好氣道:“我們不佔理啊,要是講理的話我們是應該死了。你不想死對吧?那就動手,用你在家裡和將神門學到的東西招呼她——不過我先上,赤遼,你和雲忍好好留心她的能力。煉金術士的肉體強度不如修煉者,和她近戰的話我們肯定有戲!”
說罷,平三率先朝紅蛇衝了過去。紅蛇——翡翠會五長老之一的硫長老,見對方就這麽莽撞地衝了上來,嘴角微微上揚,將尾巴上的寶石朝平三一指,霎時一道火龍卷便自平三腳下升起,將他完全吞沒。
看到平三就這樣衝上去送掉了,林雲忍此刻震驚大於恐懼,他不知所措地看向赤遼,而赤遼也只是定定地看著那道火焰。
衝天的火光驚動了周圍的居民,他們紛紛打開窗戶觀望,硫長老朗聲道:“(一段林雲忍聽不懂的金沙文)”他們便紛紛將窗戶關上了。
硫長老再次揮舞尾巴,那團火龍卷便被操縱著分撒成數道火繩,沿著地面快速朝林雲忍和赤遼奔來。赤遼縱身一躍落到了數十米開外,而火繩則圍繞著林雲忍形成一道火牆,將他包圍,只露出一道正對著硫長老的缺口。
硫長老慢慢地朝林雲忍遊來,臉上掛著一抹若隱若現的笑意,卻讓林雲忍感到不寒而栗——仿佛在某個遠古的瞬間,也曾有一條蛇將無助的小貓逼到角落,張大嘴將被嚇得一動不動的貓吞噬。
林雲忍咽了一口唾沫,他想拿出一件法器來抵抗,但是手腳卻仿佛僵硬了一般,一動不動。他在心底瘋狂地喊道:“動起來啊,快動啊!”盡管他的神智異常清醒,但無論他怎麽思考,身體就是不聽他使喚——對天敵的本能在此刻已經被激發,恐懼讓他喪失了指揮身體行動的能力。
“do something please,Poor Kitty, or I can't even eat you.(拜托做點什麽吧,可憐的小貓貓,我真不忍心就這樣吃了你。)”
林雲忍只是看著她,瞳孔逐漸放大腳下方也變得一片濕漉漉的。硫長老見此,將尾巴搭在下巴上,俏生生地大笑起來:“you are soooo——cute,and I、I'm about to fall in love with you!(好可愛啊,我都忍不住愛上你了!)”
硫長老的身後,被燒成幾截的焦炭突然被一束荊棘包圍,荊棘解開後,平三從裡站了出來,舉起荊棘劍朝硫長老身後刺來:“shut up you whore go fu-k youself!(閉嘴啊你這壞女人,快滾開!)”
硫長老猛然回頭,略微有些驚訝——平三在復活的瞬間便開啟了屍魔化和形元狂化,此刻他如同在赤狐村那時一般,全身被黑色的形元包裹,但仍保留了神智。她很快扭動身子躲開了平三——此刻硫長老的前半段躲在平三身旁,而後半段卻盤在平三身後。她立刻舉起在平三身後的尾巴,但荊棘卻從平三的後背衝出,猛地打開了尾巴,發出“當”的一聲響。
平三揮劍砍向硫長老,心道:“雖然我沒看過這裡的煉金術士出手,但是這條蛇每次用火前都要揮舞尾巴——那麽,她給自己能力設置的限制就是尾巴上的寶石和煉金陣圖了。”
正當他為自己成功打斷硫長老的施法前搖而稍顯得意,揮劍斬蛇時,卻見硫長老七寸部位的護心鏡上鑲嵌的翡翠上浮現出了煉金陣圖——
“該死。”
半徑三四米的火柱瞬間從翡翠前方發出,平三再次在火柱中化為焦炭。
硫長老伸出舌頭在空氣中上下甩動了幾下,“嗯,匪夷所思的逆轉煉成。我一定要把這些焦炭帶回去好好研究。”
她再次將頭轉向林雲忍,卻見赤遼竟不知何時出現在她面前,相距不過一米,她心下詫異道:“怎麽回事,為什麽我沒聞到這家夥的味道——不對,即使就在我面前,我也沒聞到味道,要不是能聽到他的心跳,我幾乎要懷疑這是不是幻象——”
“平三說......煉金術士的肉搏能力很差,是吧?”
赤遼將手指向她,比出一個手槍的姿勢:“肉包——衝天炮——”
一大股氣流瞬間從赤遼指尖發出,強大的衝擊力直接將硫長老連同那些火焰卷離了這條街道,周圍房子上的窗紙也悉數破裂。氣流停止後,整條街道上一片寂靜,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一樣——附近被驚醒的居民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林雲忍呆呆地看著赤遼,但他見到平三再次從包裹的荊棘中完好無損地走出時,已經瞪目結舌得說不出話來。
平三看了看周圍,問道:“解決了?怎麽做到的?”
赤遼:“在她用出煉金術之前吹飛了......”
平三籲了一口氣,上前拍著赤遼的肩膀,笑道:“早知道你一招就搞定,我們還跑個什麽勁啊。”
“別碰我!”赤遼一把將平三甩開。平三悻悻地擺擺手,然後走向林雲忍,寬慰道:“沒事了,我們走吧,不然守城軍就要過來了......有機會,我得搞清楚這條蛇是什麽來路。”
遠處,那條蛇毫發無損,她將上身抬了起來,伸出舌頭甩了甩,神情似乎有些回味:“犧牲了殺傷力而換取了強大的擊退效果的能力啊,好厲害的煉金術士。還有那個長相奇怪的不死家夥......我記住你們的味道了,我一定要把你們全都帶回去研究——”
借助事先安放好的“界門”,牛鯊組在打開並穿過界門後就從千裡之外的落比城來到了金沙聖城。
聖城的安全屋內,牛鯊正檢閱著他的手下——一共四人。
一隻約十六歲的鹿族少年,也就是小野的鹿哥,代號“師匠”。
一隻身材瘦削的鼬獾族男子,身高一米六左右,全身毛發黃褐色,頭頂後至脊背有一條連續不斷的白色縱紋,前額和頸側有不定形的白斑,約莫二十來歲,代號“鐮刀”。
一隻灰白色的花枝鼠少年,身高一米五左右,戴著一個防毒面具的頭套,看不見臉部的模樣,代號“臭球”。
一頭全身都被寫著符文的白色繃帶纏繞如同木乃伊一般的中年狼族男子,只在眼部露出一條縫隙用來觀察,除此之外再看不清其他外貌特征,約一米七高,代號“惡病”。
“讓我們重溫一遍行動過程——”牛鯊在並列立定的四人面前踱著步,沉著嗓子道:“任務代號‘啟動’,十年前,從青水發出的用於重建哈加城的兩千萬援金在順水溪遭到一夥武裝暴徒的襲擊,當然,我們都知道這些都是聖城發出的聖膏軍——”
鐮刀忍不住道:“我見過金銀幫掩蓋罪證,但是這也太——”
“難以置信是吧?”
牛鯊將頭轉向他——牛鯊的眼珠因為執行任務時受傷,已經被切除,不過他仍能用其他感官來“看”周圍的事物,因此他的平時的動作神態還和有眼睛時一樣——又踱步回來,道:“越大的謊言,越容易被相信——因為大眾甚至覺得這不應該發生。不過,還有一個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就是當時運送援金的青水王衛軍校尉,林庭臣。他本應調查指向當地山匪的證據,但他卻發現了可以證明是聖城高層所為的證據——金銀幫不能讓這些信息公之於眾,所以他們掩蓋了這些信息,並設局陷害林校尉謀殺當地的百姓。”
臭球冷靜地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金銀幫當時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林庭臣呢?這樣不是能更好的保守秘密嗎。”
牛鯊道:“林庭臣是青水王衛軍的校尉,而且當時也是在青水和金沙兩國支持下進行調查的,貿然將其殺害不就不打自招了嗎,而且肯定會引來青水方面更大的不滿。在金銀幫的安排下,林校尉被判了二十年的監禁,如今已經服刑八年了。”
臭球再次提出問題:“林校尉既然有證據表明是聖城高層所為,為什麽不用這些證據來洗脫罪名呢?”
牛鯊道:“這裡可是金沙,金銀幫怎麽可能讓他和青水方面再有接觸。不過親王給的信息還提到,林校尉在被收監前將證據藏了起來......如果我們能找到證據帶回去,那麽金銀幫背後的‘管理會’就會暴露,親王就可以針對金銀幫的高層精準斬首,這可是扳倒金銀幫的第一步!嘿哈,效忠親王的時候到了!”
他掃視了一遍站在面前的四人,咧嘴笑道:“而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倒霉蛋從慈悲監獄裡撈出來。”
聖城,慈悲監獄一公裡外的酒館裡。
牛鯊組除了師匠的四人都擠在一個狹小的客房內。牛鯊打開一個木箱子,那裡面便翻出一級一級的台階,台階的面是半透明的,上面有數個閃著熒光的點。
牛鯊指著離他們最遠的一個點到:“師匠應該成功混進去了,等他發出信號我們就過去接應。”
鐮刀坐在床沿,搔著胡須道:“我討厭潛入行動,那麽長時間不發出一點聲響,還不能殺人,活人都會給憋死。幸好每次都是師匠去做。”
臭球瞥了他一眼,冷聲道:“所以師匠最受親王賞識,還被帶去銅長老那強化了很多次形元。你一次都沒有。”
鐮刀“嘿”了一聲,指著臭球說道:“我以前是去過的,那時你還沒加進來呢。就是長老說我沒必要強化了,所以以後都不用去了。”
臭球的面具裡傳來一聲嗤笑,“根本就是你太無能了,連長老都懶得幫你強化形元。”
鐮刀一拍床面:“怎麽說話呢,明明是我太強了,沒必要再強化了!”
牛鯊扭過頭,低聲朝他們吼道:“都別吵,這次任務生死攸關,你們還有閑心鬥嘴!你們就不能學學師匠和惡病嗎?他們就不會這麽多話。我應該向親王申請換一批啞巴過來的。”
臭球和鐮刀雖然心裡都對對方不服,但被牛鯊這麽一吼,都悻悻地不再說話,房間內便安靜下來,只能聽到牛鯊操作木箱子的聲音。
慈悲監獄的會客室內,易容成孔雀高官的師匠正背對著門坐著。大門被打開,林庭臣被一個守衛押著走了進來,摁在師匠對桌的椅子上。
“你們有十分鍾的時間。”守衛離開房間,關上了門。
林庭臣將被銬住的雙手搭在桌上,問道:“你到底是誰?”
師匠吸了一口氣,直視林庭臣的眼睛,“你的朋友。”
“我沒要求見你,你找我幹什麽?”林庭臣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而且對前來探望他的人異常抗拒。
師匠說道:“林校尉,我知道你是被陷害的,我是來幫你的。”他打開手掌,裡面是一張印著偽造好的身份的金箔片,“這是今天刑滿釋放的人,拿著它。”
林庭臣卻沒有伸手,只是一臉狐疑地看著他。
師匠便說道:“林校尉,你可以相信我,這是合法的,我花了一大筆錢——”
林庭臣打斷他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在這裡完全是罪有應得。”
師匠瞥了眼房門,知道時間緊迫,索性攤牌了:“林校尉,只要拿到你的證據你就可以真正地清白,他們沒法再迫害你。”
“沒有證據,我說了我罪有應得,你就讓我在這裡待到刑滿釋放吧!”林庭臣不等師匠說話便站了起來,朝房門走去,喊道:“守衛!這個人——”
師匠走上前,將他拽回來,然後猛地一拳將他捶倒在地。兩個孔雀守衛從門外走了進來,以為被關押在這裡的囚犯攻擊了他們“尊貴”的客人,忙朝師匠擺手道:“約瑟男爵,抱歉,這是我們的失職——”
另一個守衛站在師匠前,示意他往後退:“男爵,請後退,我們來處理。”
師匠默然無言,在兩個守衛都在用鎖鏈拘束林庭臣的時候,他走上前,將雙手分別對著那兩個守衛——輕微的“噗噗”兩聲後,那兩個守衛連哼也沒哼便倒下了。
師匠托起被打暈的林庭臣,拖出房間外。會客室外還有一隊守衛,師匠朝他們喊道:“犯人把這裡弄得一團糟,你們快點來處理!”
支開那隊守衛後,師匠將手掌放在自己面前——一顆翠綠色的寶石便從他的手心浮現出來,他對著寶石低聲道:“隊長,原計劃失敗了,林庭臣不肯配合,我隻好把他打暈強行帶出來。”
“靠!”牛鯊罵了一句,而聽到師匠匯報的鐮刀立刻激動起來:“就是說要強攻了對吧,強攻吧!”
“混球,行動要求是在聖城反應過來之前,要是強攻的話把人帶出來也沒有意義!”牛鯊轉向臭球,“你的手段最乾淨,現在立刻去支援師匠!”
臭球道:“我沒有幫忙隱藏的能力啊——”
“笨,把慈悲監獄的人全殺光就沒人會匯報給聖城情況,聖城就發現不了了!”牛鯊上前將手搭在臭球的肩膀上,又對全身繃帶的那頭狼說道:“惡病,這裡交給你指揮。”隨後他便和臭球一同“融”進了地面。
這便是牛鯊的能力,“眼皮下的逃犯”——能將自己以及摸到的人或物一同融入非生物體內,並在其內快速移動。但在能力發動的狀態下,融合進非生物體內的牛鯊或者別的什麽人將無法呼吸到空氣以及感知到光線。
慈悲監獄的一處牆角外,牛鯊和臭球一同從地面浮現出來。牛鯊指著牆角上的一塊暗門說道:“這裡是慈悲監獄的守衛偷偷把屍體搬運離開的地方,你就從這裡進去......布置在這裡的煉金結界阻礙了我的能力進入,煩人。”
臭球打開暗門,剛想鑽進去,又問道:“萬一典獄長剛好也在裡面該怎麽辦?”
“那就死了唄,希望羅蘭的情報沒錯。快進去!”
金沙聖城,金銀幫地下會議室。
“嘭!”阿瑞斯用力地將拳頭捶在桌上,朝在座的其余七人怒道:“這種事怎麽可能發生!”他又朝金沙王吼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麽樣的錯誤?這可是聖城!你的地盤!結果翡翠會的人竟然硬生生殺光了慈悲監獄的所有人,還撈走了一個那麽重要的人證!”
金沙王倚在靠椅上,自顧自地撥著手上的羽毛,滿不在乎道:“我會讓聖膏軍立刻開始搜查的。找到林庭臣的話......就直接殺了,對吧?”
“小金,我們都相信你的能力。”赫拉將手指交叉,手肘抵在桌面上。雖然在鬥篷下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從她的聲音能知道她此刻依舊是平靜如水:“但是如果你辜負了我們的信任,我們會感到非常失望。我們都希望那兩千萬錢是筆合適的投資。”
阿瑞斯聞言,轉向赫拉道:“夫人,請允許我提醒一下——‘啟動遊戲’是我們所有人都參與策劃的行動!如果我暴露了,那麽不僅是夫人,在場的所有人都會暴露!緊隨而來的就是那個偽君子無止境的暗殺!”
阿瑞斯又惡狠狠地看向小金:“也許那個偽君子怕自己變得和野犬女王一樣聲名狼藉,所以不會對你這個金沙王下手,但是你要記住!沒有我們,你根本沒資格和那偽君子爭!”
“哦。”金沙王依舊自顧自地垂著眼,玩著手上的羽毛,對阿瑞斯的怒火視若無睹。
赫拉道:“這次任務事關重大,是時候啟用亞瑟(Arthur)了。”
金沙王抬起頭,玩味地看著赫拉:“你要怎麽告訴他關於這次行動的事?去殺一個被誣陷入獄的青水軍官嗎?”
赫拉直言道:“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行動,一個囚犯從慈悲監獄跑了,抓住逃犯後就地處決,就這麽簡單。”
“噗——哈哈!”金沙王忍不住笑出聲,“我不知道亞瑟會不會蠢到相信你們說的話,有的時候我也在懷疑,那個滿口正義以為自己能拯救世界的一根筋究竟是怎麽和你走到一起的。”
赫拉正色道:“小金,如果你無法提供更多的幫助,還請不要製造更多的麻煩。”
“怎麽會呢。哦我知道了,你們是覺得林庭臣被劫和我記錄你們秘密的臥龍匣有關,對吧?”金沙王嘻嘻笑道:“我有什麽理由這麽做呢,落到我那弟弟手上,我會比現在更慘,請相信我,我做那個臥龍匣只是為了自保而已,因為我不相信你們,正如你們也不相信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