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月前,槐河域赤狐村。
“不行,紅魔鬼的兒子不能和我們一起走!”
面對冰流他們的質疑,平三擋在赤遼面前,誠懇地對眾人道:“我可以擔保,赤遼真的是好人,只是中了蔓影術才會變成這樣的。”
小野問道:“可萬一他失控了,你有辦法阻止他嗎?”
平三指著茶羅道:“魯班書上有一種秘術,叫同隕咒,用這個術把我和赤遼聯系在一起,萬一赤遼失控,你們只要製服我,就能搞定他了。”
冰流看向茶羅:“你會這種術嗎?”
茶羅立刻回到:“不會,但就算我學會了,也絕不會對平三用!”(詳見第59章紅魔鬼)
深夜,青水,蘆蘆族練功房。
練功房位於青水王寢宮地下,極為寬大——練功房的石壁上每隔兩米便設有一盞鯨油壁燈,但整片練功房卻依舊是昏昏暗暗的。練功房的中央則是一座巨大的圓形平台,此刻厲流正拄著雙杖矗立在平台中央,雙手互握,似是在進行某種修煉。
隨著形元在體內的遠轉,厲流面前隱隱露出苦痛神色,周圍的蠟燭似乎也因為氣息的紊亂而開始搖晃起來。
“你突破不了的——”
悠長的聲音在密室內響起,厲流猛的瞪大了眼睛,隨後大口喘著氣。
“蘆蘆厲流,你的氣息很亂啊——”
一道高大的身影緩步從昏暗中走出,隨著對方的靠近,厲流看清了對方的身影——曾經的黑峰最強王將,白影。
“閉嘴。”厲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肺部也發出嘶嘶聲。
“你的形元停滯於此已十余年了,閉關青龍山修煉多年也未有半分長進,假以時日,連吾兒的功力都能超過你這個青水王啊——”
“住口!”
厲流伸手指向白影,如意勁隨即發出,在他視線內的所有蠟燭瞬間熄滅,白影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蘆蘆厲流,你怕了?”
“本王......不知懼為何物。”
“你分明就是怕了——”白影出現在厲流身後,“你怕玄流王當初選擇的是你弟弟井流——”
厲流立刻轉身一撈,白影的身影便灰飛煙滅。
“你怕文昭文德寧可選擇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不認你這個不下將神的高手——”
厲流飛起一掌,將白影連同身後的一排排雕像給打得粉碎。
“你怕各地城隍佔山為王,滿朝文武不再聽命於你——”
厲流迅速轉身,一掌打向白影出現的地方。
“你怕你的兒子們也不再任你搓圓揉扁——”
拐杖斷裂,厲流整個人栽倒在了地上。
“所以你才拚命修煉如意勁,希望能用強橫的暴力令所有人臣服——”
“喝啊!”
厲流怒吼一聲,刹那間整間密室的燭光便消失了,只剩下厲流披頭散發地在地上喘著粗氣,此刻這個青水王看起來極為狼狽。
但白影的聲音卻從黑暗中,從四面八方傳來——
“只可惜,不管你怎麽修煉,你的如意勁都勝不過我的八級天,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把八級天交出來......”厲流喃喃著,他突然仰頭大吼道:“把八級天交出來!”
他一掌拍在地上,密室側壁那些精致的浮雕在瞬間化為齏粉,而地面也同時出現無數道裂縫。
“沒用的,你不僅功力難進寸步,
就連被我打傷的腿,也再難痊愈了——” ......
厲流王扶著輪椅,慢慢地駛出了寢殿,齊柏林身著夜行衣,身上都被露水打濕——顯然在此等候多時了。
見厲流出來,齊柏林便上前一步跪下,拱手道:“王上,一切收拾妥當,隨時可以出發。”
厲流斜乜著齊柏林道:“白狼和么兒如何了?”
“兩人目前仍在金沙,只是冰流殿下傷勢頗重,情形十分危險。不過殿下前些日子習得回天冰決,只要不死,便能回復如初,請王上放心。”
見齊柏林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厲流眯了眯眼睛,道:“你有什麽想說的。”
“是......倘若王上不放心殿下的安全,臣可領人去接回殿下,倘若王上欲將白狼除去,臣也可帶人將白狼的首級取來。如今金沙動蕩,青水又因槐河域鬼患以及禁地之事而人心惶惶,王上若此時離開青水,恐怕於王上於青水都不利。”
厲流沒有即刻回答,只是推起了輪椅,齊柏林便低著頭跟在身後走著。
“伯林啊,你可知本王這腿疾是如何來的?”
“王上多年前修習如意勁所致。”
厲流微微搖了搖頭,“那只是對外界的說法。本王這腿疾,是多年前被一位黑峰王將所傷。”
齊柏林立刻道:“何人如此大膽?”
“多年前,先王告訴本王,如意勁乃是至剛至陽之功,即便在其中有所頓悟,也絕不能冒進,否則輕則傷筋動骨,重則武功盡失呐。本王多年來謹記教誨,即便時常心覺能更上一層樓,也忍住那精進的誘惑,停下修煉。後來,本王從五步谷谷主處得知,黑峰王族有一不傳之秘,能將先天形元的修行開發至極點,而如意勁,便是以那秘術的殘本為基礎創造的......若能得到那秘術,本王便能令如意勁真正的大成,於武學上登峰造極——”
“敢問王上秘術之名,臣願赴湯蹈火為王上尋得。”
厲流嘴角撇了撇,“你尋不得的。秘術名為八級天,如今黑峰王族習得的只有一人,黑峰最強王將白影。”
“白狼極可能是白影之子,原來這便是王上要前去的緣由。”
“這是本王和白影之間的因果,由本王結下,也當由本王了斷。倘若借旁人之手,會生出更多的變數。”
“可是......白影已失蹤多年,王上如何斷定他仍在人世?”
“因為本王還未得到八級天,所以白影不會死——也不能死。”
煉金台附近被趕來的雲鶴以及其他人們臨時搭建了一個醫療點,大殼也被從白鶴樓給叫來了。
其中一個帳篷裡,冰流躺在一個簡易的平台上,小野守在一邊,文昭背對著冰流蹲坐在帳篷的角落裡,平三和大殼則在給冰流解咒以及療傷,鹿曠和雅若站在帳篷外。
平三以空心人扎在冰流手心,將自身形元運轉而入,小野緊張地看著他們,最後平三一臉虛脫地跌坐在地上,冰流手上的同隕咒標記也消失了。
小野連忙上前扶起坐在一邊:“成功了?”
“魯班書記載了同隕咒的布置和解咒,依葫蘆畫瓢,沒什麽難度......”
小野喜道:“太好了!”
平三臉色慘白,嘴唇發紫,顯然為了解咒已經耗竭了形元:“一點都不好......當時冰流的形元耗盡了,沒有形元防護結結實實地挨了懶猴屍鬼一下,肝髒和脾髒都破了,他現在體溫很低,而且一直昏迷不醒,搞不好是嚴重內出血導致的休克......具體的去問問大殼吧,哈啊。”
大殼突然驚呼一聲,小野跟著心懸了起來:“怎麽了?”
大殼將手背貼在冰流的額頭上,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難以置信道:“他的體溫下降得很快,快的......都結冰了。”
如大殼所言,冰流身上的確蓋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這......是很危險的意思嗎?”
小野上前想抓起冰流的手。
“別碰他。”
鹿曠掀開帳篷的門走了進來,“我在金沙圖書館翻閱書籍的時候,偶然見過了一篇描述青水假寐之術的章節,有些特殊的青水功法,在修習者生命瀕危的時候,會自動催發先天形元保護修習者,讓修習者能以最低的生理消耗進入假死狀態,延長生命。冰流現在應該就是這麽一種情況,大家盡量不要接觸他,以免干擾他的形元運轉,尤其是小野,你的火形元至剛至陽,和冰流的冰凍形元正反相衝,現在接觸會讓冰流的情況更糟糕。”
“啊?”小野對冰流的慘狀十分難過,他問道:“假死之後呢?有辦法能救活嗎?”
“冰流的回天冰決有極強的修複能力,這保住了他的最後一口氣。但他現在的情況,先天形元應該會被優先用來維持生命,而且還不一定能夠滿足......很難,只是延長一下‘還活著’的狀態罷了。”
“鹿、鹿哥,你開玩笑的吧?大殼和平三忙活了這麽久......冰塊臉不會有事的!”
平三支撐著坐了起來:“我和大殼可以給冰流輸送形元,我們的形元破壞成分很低,不會對冰流造成傷害的。”
鹿曠攤手道:“這就是矛盾之處啊,冰流現在需要形元補給,但是補給形元又會擾亂身體內部的形元平衡,讓傷勢加重。”
鹿曠的話無疑讓眾人感到絕望。小野朝冰流伸出手去,又縮回在身旁,緊緊地握著拳頭。
大殼道:“可以用藥物,有些具有神奇功能的藥......”
平三:“我知道現在不是抖機靈的時候,但是那些千年人參萬年何首烏要上哪找去啊?藥店能買到的藥我們都用了。”
雲翳也走了進來:“藥店買不到的藥或許有用哦?我在約克城暫定的拍賣名單上看到了這個——青水國寶九還金丹一對,賣家不便透露,但是可以試一試這個丹藥——”
平三:“唉,拍賣會在九月,冰流......能撐到那個時候嗎?”
他心裡卻想道:“又一件青水國寶,冰流要是知道了估計會病得更嚴重。”
鹿曠道:“事已至此,只能用險招了。平三,用寐蠱進一步降低冰流的生理消耗,這樣下去冰流足夠撐到拍賣會開始了。但這樣的話,萬一用了九還金丹也沒能痊愈的話,冰流可能就會保持這樣的狀態永遠醒不過來了。”
大殼:“這樣太危險了吧?雲鶴谷的其他人已經在搜尋藥了,我們不用非得冒險!”
鹿曠:“雲翳雖然是少當家,但是你也知道他在本家的話語權不多,雲鶴谷還是家主說了算,雲大爺不拍板我們是得不到更好的藥的,之前是看在亞瑟的面子上他才肯幫冰流除咒,現在亞瑟不在這裡,他沒有理由來幫我們。比起眼睜睜地看著冰流死掉,我選擇冒險試一試。平三,動手!”
大殼朝平三揮手道:“你不要過來!”
雲翳:“嗯......你們慢慢討論吧。”隨後便退了出去。
小野看向冰流,憂鬱地想道:“冰塊臉......如果你現在還有意識的話,你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
“給他用蠱。”
一直在角落裡的文昭突然發話了。
“什麽?”小野看向文昭。
“我說,給他用蠱。我是他的母親,現在我有權決定冰流該接受什麽樣的治療。給他用蠱。”
文昭說的十分堅決,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麽,大殼隻好無奈地讓開了。
黑峰邊境。
被巨兵長城隔絕的黑峰,自圍牆起便是一片嚴寒,終年積雪。漫天的雪花隨狂風呼嘯在這雪山的每一處,也席卷到了人心中最冰冷的地方。
山中,一隻猞猁穿著厚厚的棉衣棉帽,踩在深達膝蓋的雪地上。通常來說,在這樣的天氣是不應該上山的,除了低溫、雪崩,山上還有其他的危險。但當地居民傳說,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在山上采摘到價值連城的雪靈芝,因此總會有些人冒著風險上山來。
呼嘯的寒風讓人的感官變得遲鈍,也掩蓋了“獵人”的氣息。這隻猞猁沒有注意到,有兩個身影在早已乾枯的樹林間望著他。
“嗖——”
一根被削尖的細長木精準地穿透了猞猁的心口,他栽倒在地上,胸口流出的血染紅了那一小片白雪覆蓋的地面。
於是那兩人便朝他走來——走在最前面的戴著圍巾、背著木弓和背包的是一隻青黃色頭髮的貓族少年,雖然裝飾粗糙,但容貌卻十分秀氣。走在身後的是一隻灰藍色的中華細犬,約莫二十來歲的模樣,盡管也裹得嚴嚴實實,但仍能看出他的身材十分瘦削,仿佛這風再猛烈一點就能將他吹走,他兩手都戴著棉質手套,什麽也沒拿。
雖然穿著並不華貴,並且在這惡劣的氣候出現,但這兩人卻並非普通人——相反,他們的身份在黑峰相當顯赫。
灰犬是黑峰王將夜冥的直屬私兵,南荒山的鎮守獵鬼人——鬱靈龍,負責清理南荒山出現的鬼患並對當地校尉負責,青貓則是他的徒弟,南荒山的見習獵鬼人——夏洛克。
夏洛克放下背包,從裡面掏出一把砍刀,然後跪在猞猁的屍體旁,手腳麻利地剝皮。
靈龍在他身後緩緩悠悠地走了過來,“夏洛克,你有殺死生命的感覺嗎?”
“我只能感覺到弓弦在振動。”夏洛克專注地剝著皮,頭也沒抬道。
隨後,夏洛克將猞猁的一部分放進包裡,和靈龍一同走回到了南荒山的一間小木屋中。
木屋內,夏洛克將肉串成串,放在火爐上專心致志地烤著,時不時撒些調料。
“現在呢,你有殺死生命的感覺嗎?”靈龍坐在一邊,雙手合並在胸前,對指尖呵著熱氣。
“我只是在給老師和我準備晚餐。”
夏洛克將烤肉切片後放在了銀質的盤子裡,端上小屋正中的方桌,靈龍便坐了過來。
“老師,您先請吧。”
靈龍垂目笑著,用刀叉切了一小片,放在嘴裡細細地嚼著。
“夏洛克啊,我最多再能活兩年了......在我死之前,你能完整地繼承我的衣缽嗎?”
“......”夏洛克依舊是頭也沒抬,自顧自地吃著飯。
“夜冥大人給我指派了一個任務,我打算讓你來完成,算是對你的考核。你要是能過關,我就能放心地把‘它們’介紹給你認識了......然後......”
“然後老師就能放心地享受退休生活了。放心吧,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夏洛克大口地吃著烤肉,靈龍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模樣,突然笑了,伸手拿起桌上的手帕,拂去夏洛克臉上的食物碎屑。
“我只有一塊空間石,而任務地點在金沙......去了之後,可能就回不來了。”
“在金沙也好,老師在黑峰被凍了大半輩子了,在死之前體驗一下金沙的高溫也不是壞事,也許老師還能去翡翠河度假呢。”
“夏洛克......”靈龍伸手在夏洛克的額頭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你發燒了,是剛才著涼了嗎?”
“難怪總感覺使不上勁,最近黑峰變得越來越冷了。”
“那這最後一次任務——”
夏洛克抓著靈龍的手道:“老師放心,這不是什麽大事,睡一覺就好了。”
“夏洛克,你還是快點去休息吧。”
靈龍走到床邊,為夏洛克掀開被子,夏洛克也走了過來,躺了上去。
“要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嗎?”
“老師......我不是小孩子了。”
靈龍伸手在夏洛克額頭上輕輕摩挲著,露出他這個年紀沒有的慈祥表情,就好像一個年邁的父親在看顧自己的孩子一般。
金沙王宮。
小金回到寢宮內,在關上門後,他不急不慢地走到床前躺下——
“你好啊,哥哥。”
小白突然從他視線的死角裡轉了出來。
小金卻不慌不忙地躺在床上:“有事嗎?你現在看來可真狼狽——一半的毛都掉了,看起來像個禿毛雞。你知道更狼狽的是什麽嗎?你居然連自己的兒子,瑞安,都犧牲掉了。”
“犧牲一個瑞安不算什麽,我要的是整個金沙,如果你不肯給的話,我就來搶了。”
小金攤手道:“我的命就在這裡,你隨時可以來拿,不過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即使殺了我,你也成不了金沙王,所以我才一直活到了今天。”
“我們今天不談王位的事,我來是想要你做一件事——宣布和青水的和談作廢!”
小金此刻坐了起來,嚴肅道:“為了達成這個協議,金沙付出了很多,我是不會答應的。”
“呼——意料之中。”
小白在寢室裡走了起來,時不時伸手摸摸那些珍貴的裝飾品,“哥哥,你消息靈通,應該知道我的‘護道人’計劃吧?”
“你是說變色龍和白眉兒在青水弄的失敗的邪神像嗎?”
“我怎麽覺得我沒有失敗啊?變色龍的邪神像證明了轉移業力的陣圖是可行的,白眉兒的邪神像則用在了瑞安身上。你看到那威力了吧?如果不是那白狼礙事,我毀掉的,可不只是一個卡由城。洛必城的屍鬼潮,哈加城的恐獸,間諜部的人應該給你匯報過了吧?”
小金眯起眼睛道:“你不止有兩尊邪神像。”
“其中一尊就在這裡,聖城。我知道不管那些城邦毀了多少,你和議會都不會關心,因為死的不是你們。”
小金的神色逐漸嚴峻起來,小白將這變化看在眼裡,便拉過一把黃金打造,翡翠鑲嵌的椅子坐在了他對面。
“你可能無法理解,我解讀了翠玉錄上的內容......上面記載了煉金術的真正由來,它是一位古老的神靈給我們的禮物。為了取得聯系神靈的方式,我查閱了許多不相乾的書籍,終於發現了溝通神靈的方法——就是用海量的祭品構建的祭祀,讓邪神像成為神靈的替代品儲存業力,當達到神靈滿足的程度時,祂就會降臨。業力的作用並不是增強形元,而是用作犧牲來換取神靈的賜福。這次祂出現,給了瑞安能無限控制屍鬼的能力,下一次,我會親自作為祭祀的主持人,向神靈祈求——”
看著眼前的孿生子,小金搖頭道:“小白,你最好不要。”
“你不會知道我有多瘋狂,我所要的就是將和青水的協議作廢。青水王先背叛了我,我必須讓他知道我的反擊,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召喚邪神,然後自己上。”
小白的手腕上光芒一閃,一塊懷表便出現了,“我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考慮,因為到那個時候,就是業力收集滿的時候。如果你不了解什麽是業力的話,去圖書館讀點書吧。”
他打了個響指,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了小金面前。
小金撓了撓頭:“哎呀,我又不懂形元,現在我想知道如果離開聖城的話,三個小時夠不夠啊?”
金沙聖城,翡翠公園。
公園的長椅上,一隻年邁的駝鹿正翻看著一份報紙。此時,金沙間諜部部長雙尾蛇朝他過來,“‘傳教士’先生,王上有一個任務交給你。殺掉白狼小野,能做到吧?”
他將一封信放在長椅上,“這是目標的外貌,看完後就燒掉吧。”
駝鹿——傳教士先生放下報紙,他胡子花白,還帶著副老花鏡,“報酬是?”
“你隻管提,我會向王上轉達的。”
“和白辰王子見一面,如何啊?”
“......我沒法做主,等王上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