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鳳年聞言,沒有再抱怨了。
用髒兮兮的衣袖,擦掉嘴角的殘漬。
兩手叉著後腦杓,躺在地上,仰望那滿天繁星,嘴裡還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溫兄,你說為什麽那麽人喜歡當王爺呢?”
木柴劇烈燃燒著,驅走了夜晚的陣陣寒意。
“當王爺不好嗎?醉臥美人膝,醒掌一方大權,多少人都羨慕不來,唯有徐兄你不喜。”
溫華走了過來,伸出雙手烤了烤火,吐出一口濁氣。
“不瞞你說,我對當王爺真不感興趣,北涼王看似風光無限,但要操勞的太多。
你不知道我爹為了北涼,勞心勞力這麽多年,頭髮都斑白了許多。
我唯一羨慕的就是我王大哥,實力通玄,逍遙天地間,連皇帝都要給他面子。”徐鳳年滿是向往道。
“王大哥是哪個”,溫華有些不好意思問道。
“抱歉啊,我以為你知道”,看了一眼有些自卑的溫華,徐鳳年摸了摸鼻子。
“就是神仙居那個。”
見溫華還是搖了搖頭,徐鳳年滿臉黑線。這究竟是從哪出來的,怎麽這麽粗陋寡聞。
“你不是想學劍嗎?下次我帶你去,但說好了,他能不能教你,還是要看你自己。
只要你能從他那學到一點皮毛,都可以縱橫江湖。”
“徐兄,那位真有這麽厲害嗎?”
溫華還是有些不相信,畢竟他才初入江湖,見識短淺的很。
“去了你知道了”,徐鳳年沒好氣道。
說完閉著眼睛就睡去,老黃不知不覺的坐在他身旁,看了一眼滿是吃驚的溫華,亦進入夢鄉。
清早,聽著邦邦邦的敲門聲,王陽有些惱火。
睡眼惺忪,看了一眼酣睡的青鳥,蓋好被子,隨意穿好衣服,打開房門。
只見王初冬俏生生站在門外,窄繡長袍,黑靴馬褲,腰間束帶,很是亮眼。
“早啊,王哥哥”,少女見王陽打開房門,軟糯糯的喊道。
“哪有你這樣的,一大早就擾人清夢”,王陽用手指戳了戳那嬌小腦袋。
“不早了,太陽都曬屁股了”,說著就要走進房間。
王陽見狀,一把拉住她的皓腕。
“怎麽了,難道裡面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王初冬眉頭一皺,緊盯著王陽的眼睛,好像要看出個所以然來。
“沒什麽,你還是不要進去,別打擾你青鳥姐姐睡覺”,王陽老臉一紅,趕緊解釋道。
似乎想到什麽,王初冬輕淬了一口:“王哥哥,你真是個大壞蛋”。
“冬兒,我餓了,你能不能行行好,帶我去吃點好吃的”,王陽急忙轉移話題,搖晃著她的玉手。
王初冬見狀,笑出聲來,露出兩顆小虎牙,原來王哥哥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面,小手拉著王陽去了廚房。
王家不虧是有錢人,連廚房都是翡翠鋪地,甚至還有多位禦廚。
整個廚房都是煙氣環繞,食材眾多,飯菜糕點隨時供應著。
吃了一口玫瑰酥,飲了一口竹韻露,味道還不錯。
有錢人真是會享受啊,難怪會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寫實。
見王初冬撐著小手望著他,王陽有些莫名其妙。
“怎麽了,我臉上有花嗎?”
“沒”,小丫頭頭搖得像個撥浪鼓一樣。
王陽有些好笑,把剩下的玫瑰酥塞進她嘴裡,她也不嫌棄,欣喜地吃了下去。
“王哥哥,等下我們去蹴鞠,好不好?”
小丫頭人小鬼大,摟著王陽的脖子嬌道。
少女性子活潑,不擅女紅琴畫,秋千蹴鞠卻為拿手。
“改天吧,你要記住,吃飽了可不能劇烈運動,不然對身體不好”,王陽看著面前的小丫頭,嚴肅道。
“知道了”,王初冬有些不高興,“那我們去逛集市怎麽樣?”
“好好好,依你就是”,王陽說完,親了一下那粉嫩小嘴,很是香甜。
小丫頭,卻咯咯直笑。
到了略顯冷清的集市,沒想到這姥山島居然有青蚨綢緞莊,剛好給青鳥、魚幼薇購置幾身衣裳,還有一些可有可無的胭脂水粉。
王陽出手大方,直接一錠金元寶丟了過去,氣的王初冬直翻白眼,心想哪有這樣買東西的。
兩人遊玩了一天,手牽著手回到王家大宅。
王林泉見狀,心裡樂開了花。
青鳥卻一臉幽怨地看著王陽,見王陽給她買了衣裳,心情才好多了。
三人在姥山島呆了三天,方才離去。
離別時,王初冬依依不舍撲在王陽懷裡。
王陽給了她一塊琥珀玉佩,可以防身,也可以在千裡之外傳訊,這丫頭在他臉上舔一下才放他走。
待王陽回到神仙居,發現來了三個不速之客。
徐鳳年大馬金刀地坐在石桌旁,喝著酒吃著肉,一身破破爛爛,毫無形象可言。
瞥了一眼,欲進屋內的薑泥,不用說,肯定是這丫頭乾的。
“徐鳳年,你不是遊歷江湖去了?怎麽跑我這來蹭吃蹭喝”,王陽絲毫不給面子, 挖苦道。
“王大哥,話別說這麽難聽嘛,我朋友也在這兒,你好歹多少給我點面子”,放下酒樽,徐鳳年站起身來,看看王陽諂媚道。
“面子是靠實力換來的,你說你,要不是有一個好爹,別人能敬你三分嗎?”
面對王陽劈頭蓋臉的話,徐鳳年選擇當鴕鳥,一言不發。
“你來我這,不只只是為了騙吃騙喝這麽簡單吧,快說你還想幹嘛?”
看著他不斷轉動的眼眸,王陽沒好氣道。
“哪能?”
徐鳳年指了指邊上局促不安的溫華。
溫華整了整衣冠,立馬跪在地上。
“前輩在上,晚輩溫華,欲拜前輩為師,還望前輩收留”。
“噗”,那剛喝進嘴的酒水被王陽一口吐了出來。
魚幼薇見狀,拿出繡帕,體貼地給王陽擦了擦嘴。
王陽看著含情脈脈的魚幼薇,有些異動,余光又瞥了一眼相貌無奇的溫華。
“徐鳳年,你是不是搞錯了,你什麽時候見過我收過徒”,說完拉著魚幼薇上了樓。
青鳥冷冰冰的瞪了徐鳳年一眼,也跟了上去。
“哎,不好意思,溫兄,我的面子不夠大”,徐鳳年撓了撓有些尷尬,拉起跪在地上的溫華。
“徐兄,沒事,是我福薄”,溫華歎了一口氣道。
“公子,你為什麽不收下那個人呀,我看他挺誠懇的”,魚幼薇捏著王陽的小腿,輕聲嘀咕道。
“需知,法不可輕傳,”,王陽閉著眼,默默享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