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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俠侶傳》第1章 大雪紛飛
  話說臘八節剛過,冬寒突然加劇,天空中的烏雲越堆越厚,到了後半夜,天忽地就下起雪來。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偌大的世界轉眼間已是白茫茫一片。

  天亮了,雪卻下得愈發緊了,南昆山神俠峰上的神俠山莊,被白雪覆蓋,仿佛是穿上了一件厚厚的雪白大衣。武陵山一代宗師巴野子的大徒弟蕭天在此修行已有十多年了。聽見公雞打鳴,蕭天從睡夢中醒來,感覺渾身犯困,便翻了個身,又欲睡去。這時,二徒弟靜默風風火火跑進屋來,“師父,師父,快起床,外面下好大的雪啊!”

  “什麽?下雪啦?”蕭天半信半疑地說。

  “嗯,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呢,而且還在下!”

  聽徒弟如是說,蕭天連忙披衣起床,也不穿好鞋子,跟著靜默就出了屋。屋外,大雪還在密密麻麻地下著,地上、屋上、樹上、菜園裡,到處都是一片銀白。

  “天呐,看我睡得多死,下這麽大的雪我卻渾然不知。”蕭天以自責的口氣說道。

  “師父連日來教習我們武藝,十分辛勞,這雪又下得悄無聲息,自然是不覺。”大弟子靜德說道。

  “嗯,說的也是。”蕭天問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今天是臘月初十。”靜德回道。

  “哎呀,看我這記性”,蕭天拍了一下腦袋,說:“差點忘了一件大事。我與一個朋友約好今天見面的,我得趕緊下一趟山。”

  “這麽大的雪,師父又何必勞頓?還不如等天晴了再去,且讓我和靜默去給那朋友通報一聲不就行了?”靜德一臉誠懇地說。

  “那可不行。此事耽誤不得。再說這雪太大,下山的路格外艱險,你們倆去我也不放心。”蕭天神情肅穆地說。“你們且在家好生練習昨日所教的招式,我辦完事後立馬回來。”

  “是。”兩個徒弟異口同聲地說。

  蕭天又對山莊一應事務作了吩咐,這便提著神鞭走下山來。大雪蓋住了原本崎嶇的山路,山路越發難走。蕭天小心翼翼地走過一處處險關,甚是費了一番周折方下得山來。

  如來鎮上,行人熙熙攘攘,街道上的積雪有一尺來深,街道兩旁的生藥鋪、典當行、日雜貨鋪都冷冷清清,但那一家家飯莊卻熱熱鬧鬧,人聲鼎沸,食客滿門。蕭天低著頭行著,突然聽見前方吵吵嚷嚷。他加快腳步走上前一看,原來老朱面館被一群衙役團團圍住了。但見這群衙役一個個面目猙獰、氣勢洶洶,而店家卻滿臉和氣、一副哀求的樣子。

  蕭天從人群中擠到了最前面,問道:“店家,這是為何?”

  “這位爺,您有所不知,小的我做個小本生意,本來也沒賺幾個錢,只因沒交保護費,得罪了官爺們。”老朱說道。

  蕭天一聽,大罵道:“你們這群齷齪東西,還不快快讓開,否則,休怪蕭某我的鞭子不客氣!”

  眾衙役轉過臉來,一個個都顯示出不屑的神色,為首的衙役說道:“你是哪裡冒出的雜種?膽敢在這裡說話!?”

  “我乃一介草民,如果你們識相的話,就趕緊給我滾蛋,否則,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喲謔,囂張的很啊,兄弟們,上!”領頭衙役一聲令下,眾衙役一擁而上,欲將蕭天一舉拿下。

  蕭天大喝一聲,順手拔起街邊的一棵楊柳便朝領頭衙役頭上砸來。這領頭衙役也非等閑之輩,一個躲閃,楊柳砸在了一旁的石墩上,只見石墩霎時四分五裂碎成了八大塊。

這陣勢可嚇傻了眾衙役,有的人臉色煞白,有的雙腿打顫,還有的嚇尿了褲子,一個個膽怯地直往後退。領頭衙役見部下有退縮之意,忙喝令道:“兄弟們,陣型伺候!”  一轉眼,眾衙役擺成一字長蛇陣,一會又擺成八卦陣,一會又變成飛鳥撲食陣……雪似乎下得更緊了,衙役們佔著人多,更佔著陣型的威力,試圖取蕭天性命。

  蕭天與衙役們鬥了幾個回合,便從腰間抽出長鞭,向眾衙役打去。那真是個神物,但見那鞭子時長時短,時粗時細,變化無窮,將所有陣型逐一化於無形,打得眾衙役趴在地上哭爹喊娘,紛紛奪路而逃。

  店家見蕭天打敗衙役,對蕭天感恩戴德,急忙把蕭天迎入店內,笑嘻嘻地煮了一碗肉臊子面給蕭天端了上來,然後站在一旁畢恭畢敬地伺候著。蕭天將神鞭往桌子上重重一摔,嚇了店家一大跳。嘯天面無表情地說道:“難不成想一碗面就把我打發啦?”

  “這,這,這,不不不,還有……”店家走到櫃台裡,從櫃上取出十兩銀子雙手呈上,“感謝大俠的救命之恩,十兩銀子,不成敬意,還望大俠笑納。”

  “你是把我當叫花子嗎?”嘯天說著,又拿起神鞭朝一張桌子上打去。神鞭落下,桌子已碎成木渣。

  “大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店家渾身發抖,整個人就像篩糠一樣,臉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著。

  這時,一個年方十八的女子從裡間走了出來。女子發髻高聳,臉如銀盤,膚如凝脂,滿眼的哀怨與惆悵,舉手投足間卻散發出迷人的氣息。

  “爹,你在和誰說話呢?”女子問道。

  一見此女,蕭天眼睛一亮,呵呵呵地笑起來,“不錯,不錯,美人啊,哈哈哈哈……我就要她了!”蕭天用神鞭指著女子說道。

  “啊?”店家看了一眼女子,臉“唰”地一下紫了,焦急地對女子訓斥道,“玉兒,誰叫你出來的,這裡沒你什麽事,還不快給我退下。”店家說完,淚流滿面,撲通一聲跪下,“大俠啊,這可是我的心頭肉啊,我就這麽一個女兒,我已經把她許配給了高太爺了……”

  “我不管你許配給誰,今天我救了你一命,我也不要你還命,也不要你的銀子,就要你的女兒,如若不從,我就讓你和這張桌子一樣粉身碎骨。”說著,蕭天舉起神鞭,只聽“啪”的一聲,桌子已成一堆廢木。

  “大俠啊,饒了我吧,如果高太爺知道了,我可就沒命了!”店家哀求道。

  “他能要你的命,我就不能要你的命?”說話間,蕭天已將玉兒攬入懷中,並再一次舉起神鞭。這一次,神鞭打在了店家身旁的木凳子上,凳子瞬間粉碎,嚇得店家魂飛魄散。經此一嚇,店家頭一歪,竟暈了過去。

  蕭天單手端起桌上的大碗,將一碗肉臊子面滋溜溜喝了下去,然後,抱起玉兒出了店門。外面,雪還在靜靜地下著,街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一個個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蕭天也不說話,也不回頭,抱著玉兒,徑直出了如來鎮,然後消失在茫茫雪野之間。

  大雪沒有絲毫要停的意思,雪花紛紛落下,掩蓋了一路的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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