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未來會變成那個既懶散又不著調的“章魚哥”大將,但此時此刻,剛剛17歲的庫讚絕對是抱著一種極大的熱忱對祗園說出“我之後也打算加入海軍”這番話的——即便是他之前才在這座偏僻的小島上見到了居民們對海軍的失望,但他很清楚,那並非海軍們的不作為,而是作惡的人更為狡猾,遊走在法律的邊緣線外。
不過話也說了回來,如果庫讚談話的對象不是祗園,而是某位正在東海老家度假的“近海之王終結者”中將的話,那麽後者一定會興致勃勃的和他討論起怎麽聯手,之後加入海軍了直接到他的船上來之類的事情。
原因很簡單——後者雖然性格不著調,但卻有著一雙識人極清的眼睛,以及絕大多數時候都能為自己的行為選擇買單的強大實力。
而祗園嘛……
“首先,雖然我也很痛恨這些破壞了居民們正常生活的海賊,但在沒有請示我的上級之前,我無權做出對他們展開行動的決定;其次,就算是我們海軍決定消滅這裡的全部海賊,我們也不會和你聯手行動。專業的事情要交給專業的人來,消滅海賊是我們海軍的職責;最後,你打算加入海軍這肯定是一件好事,但這件事並非你想象的這麽簡單,你還需要去支部做登記和資格審核……如果你不知道地方的話,我可以幫你指路。”
祗園稍稍放松了警惕,雖然還是沒有坐下來,但她放在刀柄上的手已然是松開了。
——沒錯,比起波魯薩利諾這個象征著下線的“海軍混子”,以及薩卡斯基這位代表著上線“海軍精英”,年僅15歲的女上尉祗園雖然沒有他們兩人那麽怪物般的實力,但卻更符合海軍本部高層們對於“海軍模范”的定義:
出身根正苗紅、自己有天分能吃苦、觀念上對海軍絕對認同……最重要的是行為上對規則絕對遵守。
通過之前的談話已經大概猜到這位海軍小姐是個怎樣性格的人的庫讚,此時倒沒有覺得有多意外,他只是略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低頭,將手放在了之前被他端上來的那份冷面上:
“ICE……Noodle?”
……
“歡樂的時光就是這麽短暫啊,而正是這種短暫,才讓歡樂的時光更加歡樂不是嗎?”
“笑一笑嘛,你看我,我其實是吃下了人人果實猿猴形態的能力者噠!”
“要不你站在此地不要動,我去給你摘兩個野橘子?”
“真的不要哭啦,波雅~你得支棱起來啊!”
……
看著眼前一點都聽不進去勸,還在一直掉“金豆豆”掉個不停的波雅,波魯薩利諾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他這個時候倒是無比希望自己不是什麽閃閃果實能力者,而是“人人果實幻獸種尼卡形態”的能力者了,因為那顆果實據說能讓所有人都笑起來……
不過,即便是他這種不擅長揣摩女性心思的“直男”,此時也很清楚波雅為什麽這麽失態——歡樂的時光確實很短暫,一晃已經是海圓歷1492年的10月29日了。波魯薩利諾即將在明天離開這座歷練之島,而根據剛才島南邊的動靜來看,來搜救波雅的九蛇海賊團今天也已經抵達。
換句話也就是說,該到了兩人分別的時候了。
雖然隻認識了不到二十天,也沒有共同經歷什麽值得被寫入歷史的大事件,但友誼的珍貴就是這麽不講道理——幼年時期因為玩泥巴而產生的故事尚且能被有些人記住一輩子,
更何況在茫茫的大海上,在生命的禁區無風帶,波魯薩利諾和波雅這兩個可以說是互相依靠過的人之間產生的友誼呢? 可能只是吃東西時的逗笑無營養聊天,也可能只是訓練時的簡單互相指點,或者乾脆就是慵懶發呆時的無語對視……總之,純粹而膚淺的東西最動人心,至少他們兩人都很在乎這些。
最終,不知是“安慰就一直哭,不安慰反而不哭”的定理起了作用,還是說意識到了時間不該被這樣白白浪費,波雅恢復了九蛇女戰士該有的姿態。她揉了揉哭紅的眼睛,咬著嘴唇看向了波魯薩利諾:
“我不會和波魯薩利諾先生你說告別的話,因為我們以後一定還有機會再見面!我也想和你再見面!”
“喂喂,我們倆說這話的角色反過來了吧~”
波魯薩利諾隻覺得既視感滿滿,但卻很怪異。
“而且我以後也一定會讓波魯薩利諾先生你去女兒島做客!到時候一定好好招待你!我們永遠是朋友!”
“波雅你還記著我之前說想去女兒島參觀的玩笑話啊……嘛,那估計得等你當上女兒島的皇帝或者你女兒漢庫克當上女兒島的皇帝才有可能了~”
“記得要跟她講我們的故事啊……”
波魯薩利諾笑道。
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麽,從口袋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了波雅:
“這是個送給漢庫克的。我跟你講,它是我老家那邊的人們所信奉的狸貓神,其名為藍胖子,小孩子們可喜歡了,這位狸貓神啊……”
……
世界政府最高戰力,海軍大將,有著“黑腕”之稱的澤法,這個無疑是見過很多世面的男人很少有失態的時候——即使見到了超出他理解的東西(比如波魯薩利諾上次召喚出來的巴耶力拳頭),他也會憑借自己的強大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行為,在外表上表現的波瀾不驚。
什麽叫海軍大將的定力啊!(戰術後仰)
但眼前的這一幕景象,讓澤法這樣的男人也著實有些懵逼。以至於他手中的雪茄掉到了軍艦的甲板上後,他也依然保持著嘴巴微張的愣住姿態。
(這裡是無風帶的喀裡多尼亞島沒錯吧?這個長的像猴子的家夥是我的學生波魯薩利諾沒錯吧?我是讓他來這裡地獄歷練的沒錯吧?)
(可這家夥怎麽像是在給雜貨鋪搞進貨啊!!!)
簡直像是去最高級溫泉酒店帶薪度假了一般,氣色十分之好的波魯薩利諾站在沙灘上,一臉笑意,而他的身旁是堆滿了整個沙灘的山雉、椰果、海魚、獸皮、野兔……
“澤法老師!我想死你了!”
澤法突然有了一種立刻命令軍艦調轉船頭然後開足馬力直接走的衝動——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他覺得作為海軍大將,作為一個大丈夫,他還是應該要有更多的擔當。什麽師徒之情,什麽接波魯薩利諾走,等世界上的海賊消滅完了再來考慮也不遲……
……
雖然心裡十分窩火,臉色甚至都變黑了,但澤法大將還是讓艦船上的所有海兵們齊上陣,一起把波魯薩利諾這一沙灘的土特產搬回軍艦上。
而波魯薩利諾也趁著這個空檔,和他閑聊起來:
“……照澤法老師你這麽說,海軍和政府的科研人員,真的根據我提出的那個想法,攻克了軍艦在無風帶航行的技術?”
“還不能算完全攻克吧,畢竟海樓石偽裝系統的穩定性和軍艦的動力方面還有很大的不足。老夫這次帶這艘原型艦來無風帶,除了接你們這些學員走這個任務之外,還有就是要幫科研人員們記錄數據,做一些試驗。”
“這樣啊……話說回來,澤法老師,這艘軍艦的前身是本部的特大型中將級戰艦吧?我看上面的火炮啥的都給拆了?”
“……要不然你以為什麽船能裝下你小子的這些東西啊!!別丟人了!!給老夫上船!!!”
……
當鼯鼠這位海軍髮型先鋒派人物被澤法大將接上船時,波魯薩利諾已經幾乎快要認不出他了。
——他那原本在未來的中將們當中就屬於比較瘦削的體型變得更瘦了,眼睛也深深的窩陷了進去,並且四周發黑。紫色的莫西乾頭髮不僅黯淡了不少,也稀疏了很多。臉型似乎是因為饑餓而變得更像胡蘿卜,嘴唇皸裂,整個人呈現出一種病態的黃色。再加上已經爛成布條的黑色短褲和手中拄著的無葉樹枝,活脫脫一個阿拉巴斯坦難民。
“怎麽樣,鼯鼠,經過了這一個月的地獄歷練,你認為自己有進步嗎?”
澤法大將一邊打量著學生鼯鼠,一邊在心中暗暗滿意的問道。
(這才是我想象中的地獄歷練後的樣子啊!波魯薩利諾那貨果然是個意外……)
“澤法老師,我……”
剛登上軍艦的鼯鼠看見澤法,隻覺得鼻子發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喲,鼯鼠,好久不見~”
波魯薩利諾笑著招呼道。
不僅沒有絲毫受苦的痕跡,反而看上去還滋潤了不少的波魯薩利諾給鼯鼠的心裡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他隻覺得鼻子酸的更厲害了,眼淚也止不住的掉了下來……
“澤法老師……”
“你這小子,怎麽還哭上了……”
澤法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笑道。
……
接下來的十七名精英班學員也大都和鼯鼠有著差不多的精神面貌,波魯薩利諾大致的比較了一下,忍不住哭出來的鼯鼠其實還是這十八人裡狀況比較好的。
那些更慘的人,比如鬼蜘蛛。他登艦的時候全身上下布滿了傷疤,有的傷口還很新,還沒有結痂,看起來最多不過兩天。 而且最可怕的是他的面色發綠,頭髮也沾著詭異的綠色粘液,渾身上下還散發出一種蜘蛛身上的味道……
達爾梅西亞也同樣很慘,他上船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浮腫了一般。波魯薩利諾眯著眼睛仔細看了看後,才發現這一層浮腫其實是一個個小疙瘩,因為太多太密,所以看起來就像是紅亮的浮腫。
波魯薩利諾大概能猜到他遭遇了些啥——澤法大將肯定是讓他“隨機抽簽”去了一個滿是蚊蟲之類生物的島嶼……而犬犬果實能力者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狗,蚊蟲這種生物對於狗來說是最為惱火的……
這些學員的相繼出現,除了讓波魯薩利諾一方面覺得很幸運外,另一方面也覺得有些不寒而栗。
覺得幸運是因為他們的經歷都很慘,而自己卻過得很舒服,兩相對比之下,除了偷稅還是偷稅;而覺得不寒而栗是因為他們的遭遇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反應了澤法這個老師的某些特質(腹黑)。這些特質讓波魯薩利諾覺得他們以後的生活還會很慘……
(劇場版裡面的澤法果然只是表象,還好我沒全信……媽的尾田果然就是個畫漫畫的,他懂個錘子的海賊王……)
當然了,除了偷稅和不寒而栗外,波魯薩利諾還覺得很麻煩——每一名學員登艦,他都得忍受這個人充滿怨念的目光,然後在他們的詢問下,解釋這一船土特產的來歷。
“澤法老師,只剩下薩卡斯基了吧?我們現在去接他?”
見眾人的怨念愈加深重,怕麻煩的波魯薩利諾趕緊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