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矛盾爭雄
顧笑寒腦袋發暈,心中直呼:“吾命休矣。”在冷笑的一瞬間便以為要飲恨而終。
卻不料,那矮子師兄只是翻看了一下身後的包裹,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了壯漢身邊說道:“娃兒不在這兒,定是被他藏起來了,想必是昨晚的事兒,順著這路往回走,應該可以尋到,這人肯定嘴硬,我先去找孩子,你別把他弄死了,交給師傅發落,否則咱倆沒好果子吃。”
“行,你去找吧,找仔細點,別著急。”那壯漢爽快的應著,大有一副這裡交給我的架勢。
“用你廢話,倒是你,別大意輕敵讓他給傷了,我可不想給你收屍。”說著還拍了拍那壯漢的肚子。
然後轉過頭又對顧笑寒說道:“嘿,破軍將,我師弟對這身晶甲可是自信得很呦,你號稱破軍,可破千軍萬馬,但你連我師弟的肚皮都破不了,嘿嘿,我看,你還是趁早收了這個號吧。”
說罷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身材矮小的師兄走後,霧氣漸散,林中竟不合時宜的靜了下來。
那壯漢也不進攻,脫去了自己身著的喪服,露出了光光的腦袋,還有那一身白皙健壯的肌肉,肉眼可見的他全身布滿了一層淡藍色晶甲,看不見一絲瑕疤,蔑視的神情望著顧笑寒。
顧笑寒此時還未從剛才的撞擊中恢復,便看著那壯漢道:“你師兄撿好處去了,把危險的活丟給你,你怎麽不急。”
那壯漢帶著鄙夷的神色道:“呵,他想讓師傅在門中露臉,討好師傅學我這身冰晶甲,我就不需要了,而且,你說危險?就憑你麽?嘖嘖,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顧笑寒憤憤不平的說道:“你就那麽自信,我刺不穿你的甲?”
“那是自然,我們師兄弟幾個比試中,我隻站著,就沒人能傷的了我,連甲都破不了,我看你還是束手就擒吧,把你交給我爹,擔保給你個痛快,省的大家都麻煩。”
“你爹?”
“哦,我爹就是我師傅,這回知道為什麽我最猛了吧。”那壯漢頗為自得的說著。
“你剛剛說門中,是什麽門,幹啥的?”顧笑寒問道。
那壯漢愣了一下,又快速掩蓋住了一絲尷尬說道:“你、你怎那麽多話,我是憨,但我不傻,我的提議你考慮的怎樣,你可別想著跑,你跑到哪,我師哥都找得到。”
顧笑寒心裡一驚,歎了口氣說道:“我和你很對胃口,可要我不戰而降,卻是不能,不如這樣,你對你的甲有信心。同樣,我對自己的破軍槍,也有著絕對的自信,我刺你一槍,你若抗的住,我但憑發落。但如果你的甲經不住我這一槍,那對不起了。我們下次再會,你看如..你敢是不敢。”顧笑寒最後一句語氣驟然提升,幾乎是帶著這些天的憋屈吼出來的。
“有何不敢,咱也別一槍,我讓你刺三槍,就讓你這隻小青蛙知道什麽叫做天外有天,來啊,第一槍。”喊罷,那壯漢,緊閉嘴巴,左臂下垂,粗壯的右臂橫雙目之下,幾乎擋住了整個臉龐,然後馬步下樁,用挑釁的眼神看著破軍將。
顧笑寒看著那壯漢,全身藍光大綻,特別是胸膛和額頭藍光最盛,其次是腹部和雙臂,最後可以隱約看見雙目之間光芒黯淡,想來定是光芒越勝防禦越強。
顧笑寒想著連日來逃亡經歷,心中豪氣頓生,槍尖直指光芒最盛的胸膛道:“此槍號稱「破軍」,重二百三十六斤,比的過一個壯漢的體重,
即便是我也不清楚來歷,軍中鍛匠推測乃雲陽皇朝所聘的【鐵都】名匠以天外隕鐵耗時多年所造。今天就要以此槍擊讓你為自己的輕視付出代價。” 隨著一聲“叮”的清脆撞擊聲和手中破軍槍的觸感,顧笑寒笑了,他明顯的感覺到了晶甲細微的紋裂。
而從那壯漢慌亂的眼神也可以判斷,破甲有望。
顧笑寒嘴角上揚說道:“第二槍。”
那壯漢連忙說道:“等一下,我沒準備好。”
顧笑寒心中暗喜,雖然破甲有望,但剛才自己被錘那一下,確實很重,尋常百姓如果挨那一下,定是當場斃命,剛刺那槍已經是盡了自己現在的全力,但如果有一個喘息的時間調節氣息,那下一槍斃敵也不是沒可能,所以,他很自然的停了下來,一面戒備對方,一面暗自調整氣息。
對面那憨貨見顧笑寒停下沒動,也像模像樣的凝起了他的冰晶甲。
也不知是那壯漢察覺出了破軍將的意圖,還是他真只是為了凝結自己的甲,這次用了近百個喘息之間,便喊道:“來吧,我準備好了。”
顧笑寒看著那壯漢這次的架勢有所不同,左臂橫貼臉部,右臂立在面部前方,遮住了半張臉,站樁變馬步為虛步。而覆甲方式更是變了,可見他的額頭面部已經沒了光芒,而胸口、小腹、雙臂所覆之甲的光芒明顯比剛才更勝,可以分析出對方的凝甲是有上限的,這次放棄了防禦自己攻擊不到部位,專心凝聚在了,隻呈現給自己的部位。
同時也可從這推算出,這種全面防禦的凝甲速度比不上自己槍刺的速度。否則對方完全可以再犧牲一些覆甲部位,用來增加防禦強度,在槍臨之時調整覆甲位置。
雖然對方這次加大了防禦強度,但顧笑寒對調息後的自己還是充滿了信心,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隱約感覺到那壯漢腹部的覆甲雖然光芒比剛才更勝,卻又好像在忽明忽暗的閃爍,但也很像是林中樹木晃動的枯葉時不時遮住了透進的陽光所致,所以並未深究。
顧笑寒舞起了長槍,林中枯葉隨著槍舞紛飛,他借助著槍勢,第二槍迅速旋轉刺出再指敵人胸膛,這槍猶如那出海蒼龍一般,仿佛還伴隨著摩擦空氣的尖嘯聲或是龍吟聲,顧笑寒勝券在握的刺出了這槍。
同樣是“叮”的一聲撞擊聲,而接著傳來的卻不是已經認定的晶甲碎裂聲和對方慘叫聲,而是樹木斷裂的聲音,確切的說是人體撞斷了樹木的斷裂聲。
當然斷裂的聲音是來自樹木而不是人,而那撞斷了樹的人,已經摔到了路上,現在也站了起來,裝模作樣的拍打著身上根本沒有的塵土說道:“嘿,你可真厲害,給我打飛了,但是甲沒破,嘿嘿嘿。”
顧笑寒氣的是七竅生煙喊罵道:“你**耍賴啊。”
“沒有啊,我又沒打你,只是防禦,躲閃也算是防禦吧,但我說讓你白刺三槍,就讓你白刺三槍,可就剩最後一槍了啊,你可別耍賴。”說罷,那壯漢又擺好了剛才的虛步站樁架勢。
顧笑寒慢慢走出了樹林計算著第三槍怎麽辦,原來剛才第二槍如果和第一槍一樣,是實打實的刺中晶甲,來硬拚矛盾爭雄,定是可以破甲斃敵。
但那壯漢卻腳踏虛步,在槍尖刺中晶甲那石火電光之際借勢後躍,雖然槍和甲也是碰撞對抗了一下,但卻卸去了一部分的衝擊力,而就是差這麽一部分的衝擊力,便是無法破甲。
就好比良矛對劣盾,將劣盾平放地面,用良矛去刺,必是矛穿盾碎。但把劣盾用繩索懸於屋梁再刺,那只能是劣盾上下紛飛卻不至損壞破裂,更何況那壯漢的藍晶甲也不是庸碌之術。雖然如此顧笑寒還是不得不佩服這壯漢對卸力時機把握的精準度。
這時顧笑寒已經走出了樹林,見那壯漢依舊是虛步站樁的架勢,心中苦惱不堪,卻不知如何破甲。既然這樣,這第三槍不刺也罷,反正雙方心裡都清楚,事件發展到這個情況下,只能手底下見真章,只不過是心底的那份驕傲要爭一下雌雄。
對方既然耍賴,也是變相的承認自己的破軍槍更勝一籌,而對方依舊擺好架勢也只不過是臉面上的問題而已。
想到這,顧笑寒便打算放棄沒有意義的第三槍,直接拚殺,而就在他打算過過嘴癮打擊對方時,看清了對方腹部的光芒再次忽明忽暗的閃爍,說是閃爍其實不確切,而是那光芒有規律漸變,和其它部位的穩定光芒不同,腹部光芒大盛之極時便轉而晦暗再慢慢的轉到大盛。
顧笑寒心念:拚此一刺,就算是詐,自己用破軍槍去刺,也有安全距離,而且要說那裡比破軍槍還堅固,自己是決然不信。
那壯漢看顧笑寒久久遲疑不刺只是盯著自己的腹部,便打趣道:”你到底還刺不刺這第三槍啊,你是不是不敢刺,怕折了槍頭?”
說完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自己的腹部。而就在此時,顧笑寒沒有舞槍,沒有起勢,就是使出了自己刹那間可以調動的全部的力量迅速的刺出了那麽一槍,而槍的力度可能還不及上一槍的一半,但就這麽平平淡淡的一槍卻立時刺進了那壯漢的小腹,隨著槍頭受到壯漢後腰覆甲的阻力暫短的停頓了一下後,又因對方受傷後的卸力,便毫不費力的穿透了那壯漢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