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你去哪?”
在他人面前赤身裸體,張不疑有些接受不能,但在被劉盈吹口哨調戲之後反倒徹底放開了。
他扯掉衣服跳進水裡,趟到劉盈身邊,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反正大家都是男的,大不了擊劍啊!
who怕who!
劉盈仰躺在水面上:“趙地,韓信軍中。”
張不疑眉頭越緊:“大王同意你去了?”
劉盈不屑的冷笑一聲,很是裝逼的說道:“我能不能,取決的是我想不想,而不是他讓不讓……”
門外,正想過來享受天倫之樂……
嗯,準確的說是壓榨劉盈的勞動力,讓他為自己搓背的劉邦停下腳步,默默轉身,去尋找趁手的家夥去了。
張不疑被劉盈的霸氣折服,伸出大拇指很是稱讚了一番。
其實吧,他這是故意捧著劉盈。
無他,張不疑和小蘿莉正式定親之後,愛好越發一致,就是喜歡看劉盈日常被老劉或是老老劉滿院子追著打。
這,已經成了漢宮中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了……
不過劉盈對此渾不在意。
很多時候,大人們更喜歡的,不是自己那個循規蹈矩的孩子,而是那個最為頑劣的大怨種!
在張不疑閉上眼睛的混亂吹捧中,劉盈猛地一攥拳頭:“收!今天夠了,剩下的明天再誇!”
張不疑被他的無恥深深刺激到了,於是死命朝他臉上潑水。
打鬧了一會之後,劉盈再次重申之前的問題。
“我要去韓信軍中了,你要跟著一起去嗎?”
張不疑猶豫了一下:“真的要去那麽遠嗎?在關中待著不好嗎?”
劉盈搖頭:“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你就別問了。嗯,你不必跟我真的去韓信軍中,只需要留在河東鹽池,做我的代表就行了。”
張不疑想了一下,輕輕點頭表示同意。
大約在半月之前,他的母親變賣了家中很多值錢的物件,將錢幾乎都投到了劉盈為振興河東鹽池而發起的融資之中。
張良雖然不在乎名利,但張氏作為當家主母,養活著幾百口的人,必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夠賺錢的機會。
換言之,河東鹽池,如今也有他們張家的一份。
這樣,張不疑勸說自己母親同意自己出遠門,就有了十足的把握。
至於安全問題,他毫不擔心。
張家,可是顯赫了好幾代人的簪纓世家,家裡願意為主人而死,且頗有幾分武力的奴仆,雖說不多,但也不少。
劉盈不想讓張不疑一同前往韓信軍中的原因,也正是考慮到河東鹽池的重要性,需要有一個自己信得過,且背景深厚的人來盯著。
張不疑雖說尚未成年,但他已經和劉樂定親,作為漢國的駙馬,身份上就無人敢於輕視。
畢竟,小蘿莉雖然長得不漂亮,但作為劉邦的長女,其實一直頗受劉邦寵愛。
尤其是在這個呂雉沒有被俘虜,小蘿莉沒有淪為沒娘的孩子的時間線上,更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雖然劉盈有時候挺煩她的,但那更多的是姐弟之間的天然排斥。
而自家蘿莉只能自己欺負,要是外人敢欺負一下,則絕對不能讓對方活著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有了駙馬,再加上張良嫡子的雙重加持下,張不疑坐鎮河東鹽池,劉盈是完全放心的。
他對於河東鹽池的重視,不僅僅是惦記著那裡的食鹽產出,更重要的,是為了將來的打算。
在古代,鹽和糧食其實都是硬通貨。
後者能直接食用自不必說,而前者,除非是身處於類似於茶卡鹽湖這樣用鹽鋪路的地方,
否則永遠不愁賣不出去。所以,才有了鹽鐵專營。
但這種制度最終廢除,其實是皇帝在和全國的利益集團的博弈中,處於下風而不得不妥協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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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國是一個幅員遼闊,人口大多數時候都在幾千萬的大國。
如果沒有全國上下官員的通力合作,除非皇帝是帝皇,否則他是無法憑借一己之力,掌控整個國家的。
嗯,即便是帝皇,不也照樣有二五仔的存在……
劉盈的計劃,不單單是靠大量賣鹽,來給國家創造財富。
他真正的想法是,通過在全國各地開設鹽業專營店,來以此為中心,鋪開一個個類似於後世的大賣場一樣的集市。
而在天下一統後,全國的主要道路將逐漸被水泥覆蓋。
這樣,商品經濟就發達了起來。
於是,貨幣的重要性就隨之凸顯。
眾所周知,中國是一個貧銅國,而且銅錢的面額也太小,其實在人們的日常經濟活動中,更多的是充當一個觀念上的錢,用來衡量商品的價值。
在劉盈的觀察中,凡是在幾百錢以上,在這時人們看做是大額交易的時候,買家支付的其實並不是銅錢,而是絹帛。
絹帛一匹的價格,大約在八百到一千錢,但重量大約只有三斤(秦斤)多一點,而同等價值的銅錢,即便是按照最低標準八百錢來算,重量也接近了7公斤,換算成秦斤的話,就是二十八斤!
因此在商品交易中,使用銅錢交易是非常不方便的。
於是,就有了更高價值的黃金貨幣。
但黃金這種貴金屬之所以貴,是因為它在地球上的儲量,或者說可以開采的產量並不多。
所以,就需要另外一種貴金屬的介入。
銀。
中國境內的銀礦雖然也並不豐富,但在大洋彼岸,某個小日子過得不錯的本子那裡,是有著儲量很豐富的銀礦存在的。
而在這一時期,乃至於直到隋唐,中原和本子的交流之所以困難,其實都是因為某個半島的不安定。
從本子那裡出發,其實航行不了多遠,就可以在棒子那裡登陸,之後就是順著陸路,從遼東繞行到中原。
雖然路遠了一點,但相比於大海的波濤洶湧,按理來說應該是很好的選擇。
但就像上面說的那樣,棒子那裡不安定,不僅道路難行,而且山林間多有猛獸強盜。
兩相對比之下,還是坐船安全一些。
畢竟,翻船是概率事件,走陸路卻會肯定被打劫……
劉盈要做的,就是在商品經濟發展到一定程度,人們開始尋求更合適的貨幣的時候,為他們指明方向。
然後,讓民間裹挾朝廷,向東擴展,謀求財富。
國家,所應該做的,就是滿足本國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
至於別國之人,死絕了是不好的,還是留下來當做產品傾銷地的比較好。
在劉盈和張不疑敲定很多細節的時候,門外,一個小內侍匆匆而入。
“稟報殿下,韓談求見。”
“韓談?”
張不疑看向劉盈,臉上有些迷茫。
“就是那個刺殺了趙高的宦者。”
劉盈簡單為他解釋了一句後,從溫泉中站起,擦乾身體並換了一套衣服後,大步向外走去。
當日他和韓談一別,對方說是要為胡亥守墓三年,再來為劉盈效力。
如今,其實才過去了兩年,怎麽現在就來了?
在劉盈的費解中,他在一個點有暖爐的偏殿中看到了韓談。
一別多時,對方依然還是那個面白無須的模樣,而且就連坐姿,也是劉盈當日所見,那種隨時準備服侍別人的坐法。
見到劉盈走入,韓談立刻五體投地而拜。
這不僅僅是因為雙方之間等級地位的差距,更重要的是,韓談一直用對待主人的方式,來對待劉盈。
“快起來,快起來……”
劉盈上前扶了一下,這則是他從劉邦那裡學到的一種待人接物的做法。
人,不是畜生,即便是身份地位再低的人,也是需要給予一定尊重的。
或許,這就是秦二世而亡,而漢卻成為了一個民族的名字的原因。
韓談直起身體,注視著劉盈:“我聽聞殿下正在招募勇士, 準備離開關中。此言當真?”
劉盈點點頭:“千真萬確。”
嗯,雖說到了韓信那裡完全不擔心會有戰敗而逃的時候,但起碼的安全防護還是要做的。
而且,這些招募來的壯士,也是劉盈為自己編織的羽翼。
雖然他很想叫這支軍隊為羽林軍或者是虎賁軍,但這二者都是君主的專用,於是他就只能將這支軍隊命名為幼軍了。
雖然,他這支軍隊中並沒有什麽幼年的士兵,且人數最多的,其實是從戎狄和匈奴那裡招募的遊牧騎兵。
但是吧,他們家將來會有一個皇帝,一個太上皇,那麽他這個太子,其實也可以看做是太孫。
幼軍之名,也算是很貼切了。
見到劉盈點頭,韓談再次問道:“不能改了?非去不可?”
怎麽都來問這句話……劉盈心中滴咕,但還是再次點頭。
韓談正色說道:“既然如此,我願前往殿下身邊,效犬馬之力!”
劉盈笑著問道:“三年之期未到,你不為秦二世守墳了?”
韓談搖頭說道:“他是死的我是活的,等到我護佑殿下重返關中之後,再為他續上這一年就是!”
此刻胡亥埋進了始皇帝的帝陵之中,所以他並不擔心會有人去盜挖胡亥的墓。
劉邦在定都關中,改旗幟易服色之後,親自下了詔書,遷徙了五戶人家住進帝陵,免除一切賦稅徭役。
為的,就是讓他們為始皇帝看守陵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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