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拿著那已經被孩子們“開膛破肚”的神父玩偶,反覆觀察。
如果沒人告訴他這是一個被詛咒物同化的人類,他充其量也只會把它當成一個體現製作者惡趣味的娃娃。
埃德蒙把玩偶遞給了福萊。
“你們都了解了情況了吧,廢話我不想多說,福萊,你是小組的副組長,封鎖教堂,然後開始調查吧。”
埃德蒙沒有走準備工作的流程,他直接讓福萊準備著手調查。
他首先要徹查教堂裡的所有物件:雕像、衣物、壁爐,甚至是一條毛絨絨的襪子都有可能是詛咒物。
詛咒物的外形通常都與日常事物相差無幾,所以他在沒有得到任何線索之前必須先從事發地點開始排查每一件事物,以及查看是否有人被詛咒物同化。
福萊和其他三位警員面面相覷,許久,他才試探性開口:
“您不需要等待上級部門批下來的批捕令了嗎?”
他們聽過前輩說,詛咒物的搜查行動牽扯到很多人的利益,要先等上面的令條才可以全面搜查,尤其是涉及到貴族居住地與教會區域的搜查的時候。
這跟凶宅是一個道理——沒人願意住在死過人的樓房,同時,也沒有人願意待在曾經被詛咒物汙染過的地方。
如果教堂出現了詛咒物,那麽更加要盡可能秘密的調查,因為教堂本身就宣揚是無垢之處,人們待在教堂之中是可以得到神明庇護,不會感染上詛咒的。
但是眼下的事情的確發生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打了教會一個響亮的耳光,如果警方還在大動乾戈的調查,那麽無意是在傷口上撒鹽。
這也是福萊所擔憂的,雖然他知道自己作為一名警察,不應該考慮那麽多方的勢力。
“市民的生命重要,還是教堂的利益重要?你雖然是白衣警員,但是好歹也是一個警察吧。”
埃德蒙瞥了一眼福萊。
“哦,我馬上去調查。”
福萊眼睛一亮,埃德蒙長官的話讓他頗為感慨,難得居然有把市民安全放在心上的警官,這居然讓他有一些驚奇。
“那就去吧,首先去清查神父死前曾經接觸過的人員,將他們帶回教會谘詢,並且查看他們身上是否存在被詛咒同化的跡象。”
“遵命!”
埃德蒙見到福萊和他的部下走了出去以後,平靜的臉色才略微出現了一絲倦意。
收容詛咒物的確是帝國賦予他的最高職責,但是這不代表埃德蒙完完全全的被帝國牽著鼻子走。
自己好歹沒忘記自己曾經在地球上的身份,他也曾經是一位輔警,雖然只是一位輔警,但是他在這個詭異的世界依舊守著一份正義,雖然他知道正義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用,但那會令他不忘記自己曾經的身份。
服務一個封建國家的政府,這種感覺真令他一個現代人不好受。
大約兩個小時以後,福萊他們就把第一批人帶了回來。
兩個神職人員,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剛開始,調查就遭到了阻攔。
兩位神職人員用死人一樣的語氣對埃德蒙低低地說:“警探先生,您不應該封閉教堂。”
埃德蒙沒說話,只是給了他們一個疑惑的神情,示意他們給自己理由。
“封閉教堂,這是需要帝國上層批下的條令才可以實行的,您要知道,關閉幾天,這座教堂的祭祀費用都會損失,這更會引起民眾們的猜疑。”
“怎麽說?”
“教堂是神聖而無垢的,
是不會有人遭受到詛咒侵蝕的,如果群眾們發現教堂因為詛咒事件而被封鎖,會對教堂產生怎樣的想法?到時候對教會造成的名聲損失,不是你一個小小的警探可以付得起責任的。” “但是你們教堂的神父的確被詛咒同化而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陰謀,這是陰謀,這樣的事情在帝國各處都在發生,凶手只不過是把神父殺害了,然後製作了一個和真人一模一樣的玩偶,假裝是詛咒散播罷了。”
其中一個老者有些激動地說。
“那麽凶手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目的就是為了引起恐慌,讓人們丟失對無面者的信仰,人們失去了信仰,就會失去一切,您要知道,帝國的人心是需要我們教會去維持的。”
埃德蒙盯著那兩個一臉陰沉的老者,:“我不會解除封禁的,你們要是不爽,就去找我上面的人反饋。”
“你會為此付出代價……壓根就沒有人可以證明這是一起詛咒事件,如果你沒有找到詛咒物,就算你是秘密警察,我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埃德蒙沒理會那兩個一臉陰沉的神職人員,他知道, 在這個詛咒肆虐的世界,人們需要信仰,教會很好的承擔了撫慰人們心靈的角色。
但是埃德蒙這些年見過太多大地教會中飽私囊的案例,他們私自販賣可以抵擋詛咒的聖水,庇護眾生的無面者雕像,這讓埃德蒙對他們沒有什麽好感。
反正帝國上層只看重詛咒物,只要自己收容了詛咒物,拿出了證據,大地教會那邊怎麽鬧,自己都不會出事。
“我可以拿出證據,證明這是一個詛咒事件。”
左邊房間裡突然走出了一個高挑的女人,她似乎在門後聽他們的談話很久了,她無視了福萊的阻攔,走了過來。
她的金色頭髮光澤奪目,蜷曲成波浪狀,一張畫著濃重綠色眼影的圓盤大臉埋在了這般光澤亮麗的頭髮裡,看上去是一個豐腴的婦人。
她胸前的豐滿在走路時一顫一顫的,她一面用手扶住自己的胸口,一面堪堪裹著一件天鵝絨的紫袍。
“讓她進來。”
埃德蒙示意福萊別攔著她,他眼中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自己雖然不怕教會的這幫老鬼,不過既然眼下有人知道詛咒物的線索,那當然可以打了他們的臉,這正是自己需要的。
“神父的確是接觸了詛咒物死亡的。”
“你有什麽證據?大地教會的教堂可不是什麽人都能進來的。”
兩個老者回過頭看著這個女人,一副怒火中燒的模樣。
他們顯然沒有料到,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會有人自討沒趣。
金發女人叫米歇爾,她微微笑:“憑我跟神父上過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