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最後還是讓洛達教會了瑪塔如何優雅地去吃烤乳豬。
他之前完全忽略了瑪塔根本沒來過這樣的餐廳……
不過,奈曼卻是絲毫不在意自己身為女仆的淑女形象,她幾乎吃得滿嘴是油,吃一口,就用桌面上的紙巾微微抿一下嘴唇。
最後瑪塔在洛達的教學下,又看到奈曼這樣子,似乎也放開了,開始主動地拿過那些桌面上的時蔬,還有香噴噴的火雞肉。
“這裡的東西一定很貴吧,我吃那麽多,真的好嗎?”
瑪塔一面叉著一個火雞腿,小心翼翼地用手接著,一面擔憂地望著埃德蒙。
洛達則是一臉壞笑:“沒事沒事,埃德蒙警探可是我們的貴客,在本店消費,一律免單。”
埃德蒙看他那幅模樣,就知道這家夥沒準使用了他的詛咒——奪取人們的飽食感,作為代償,他的味蕾感會消失一些。
“最好的美食,並不是具體指的是某一樣菜。”
洛達站在一旁,系著圍裙,為瑪塔割下一小塊的豬肉塊,像是一個解說員正在介紹博物館那些珍貴的產品一樣,他微笑著朗聲道:
“在客人們的心中,都有著自己最為喜愛的菜肴,我所要做的,就是讓桌面上的菜肴變成他們最為喜愛的菜。那麽,怎麽樣才能做到呢,很簡單,把他們變成一個饑餓的人就足夠了,美食與饑餓搭配在一起,才是真正的絕配。”
埃德蒙對洛達這幅模樣,感到有些好笑,不過,他還是有些關心他的詛咒:
“幸虧你的代償很小,不然其他人要是像你這樣濫用能力,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地方了,你以後還是盡量少用自己的能力吧。”
洛達只是輕輕一笑:“承蒙您的關心,使用詛咒,雖然我是無法品嘗的這些美食的味道了,不過看你們吃,我依舊覺得高興,這就足夠了,這就是我詛咒存在的意義。”
埃德蒙也不太好說些什麽了,他掃了一眼奈曼和瑪塔,這兩人已經一言不發的開始吃上了。
瑪塔和奈曼就像兩個餓了兩天兩夜的人一樣,橫掃著桌前的美食。
奈曼他可以理解,這姑娘一直食量都很大。
她以前沒有失去情感的那會,總是跟自己說要吃什麽冰淇淋,甜食,還有曲奇餅,果汁。
她自己也會做著草莓蛋糕吃。
那時候她一個星期的用在飲食上的花費幾乎要五百黑索,是埃德蒙的兩倍。
現在,雖然由於詛咒效果,奈曼變成一副冷冷的木楞模樣,但是埃德蒙還是能夠感覺到,她的吃貨屬性未曾消退。
埃德蒙隻感覺到自己剛剛吃完了一小塊牛排,叮叮當當的刀叉交錯與觸碰盤子的聲音就已經不斷接連響起。
桌面上的菜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混著布朗克斯爽朗的笑聲。
“這一碟菜不錯,瑪塔小姐拿去吧,看樣子,你可是長身體的時候,哈哈。”
最後,那只剩下一點點小肉沫的盤子逐漸疊加增高起來,一開始是幾碟,再然後逐漸堆起來,遮擋住了視線。
等到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碟子幾乎已經疊加到了搖搖欲墜的程度。
埃德蒙無奈地叫洛達收拾了一下殘局,眼見著吃得差不多了,他給布朗克斯一個眼神,示意他要開始談論正事了。
“說起來,城鎮裡其他的詛咒者最近都沒出事吧,克裡斯那家夥呢,我聽說他最近出海了,最近肅殺行動,風頭很緊,出海是正確的選擇。
” 埃德蒙用紙巾擦拭了一下雙手,直接開門見山詢問起最近的近況。
也就是這次的肅殺行動有關的人和事。
布朗克斯似乎明白了埃德蒙的想法,打開了放在桌面中央的那個盒子。
“埃德蒙警探,實話告訴您,克裡斯那家夥,現在境況不太好,不過你也知道,克裡斯那家夥脾氣暴躁,自從當上船長以後,經常和自己手下的船員起矛盾,遭人嫉妒,最近,有人寫信舉報他,我郵局的朋友碰巧印下了複印件,只不過不知道內容是否屬實。”
布朗克斯遞交上了一封信。
埃德蒙將信打開,細細閱讀上面的內容。
“尊敬的赫爾德男爵:本人為克裡斯·艾扎克手下的船員,前兩日,我在烏沙號裡幫忙搬運貨物的時候,在船舷上聽到一位神秘的黑衣人正在和克裡斯對話,言談之中說到什麽加入組織的話語……本人深思熟慮,突然靈光乍現,認為這極其有可能跟帝國最近頻繁出現的隱藏詛咒者案件有關,於是還是寫信向您匯報,希望帝國上層給予重視。”
埃德蒙皺著眉頭看完了這封信:“那麽,那個船員呢?”
布朗克斯無奈地說:“一個星期前,那位寫信的船員被發現死在了碼頭的酒吧裡, 身上中了五十發子彈,是的,你沒有聽錯,五十發子彈,整個身體由於彈孔密布,都快變成了馬蜂窩,於是克裡斯現在已經被外務部那些人秘密通緝了。”
埃德蒙臉色一變,這是他不知道的,這些天他都在忙著處理裡奇的案件,沒有留意外界的消息。
埃德蒙沉思了一會:“這件事情不是克裡斯做的,他是不會用槍的,但是,現在他的嫌疑最大,不過他碰巧收到我們的密信以後,剛好出海所以才避過這番抓捕嗎……見鬼,希望他別回來了。”
埃德蒙轉移了目光,又回到了那封信上,大概解讀了兩個信息。
第一,克裡斯出海到現在還沒回來,這是一件好事,既可以知道他逃走了,又不至於連累到鐵衛城裡的其他共助會成員,抓捕行動也不會波及到這片區域。
第二,雖然未被證實,但是信裡說的那個神秘的黑衣人,他很在意,因為他十分清楚,帝國裡創辦有隱藏的詛咒者的組織的,可不止自己一人,而他們的目的也很不同,他們是為了剿滅那些帝國的上層,有一些甚至對普通人類有畸形的憎恨。
埃德蒙歎了口氣:“這個船員也真會送信,他交到了一個魔鬼一樣的男爵手裡,很不巧,我這局裡的上司和這位男爵很熟悉,說不定過幾天我就會遇到他。”
埃德蒙沒有說假話,上次福特就是赫爾德男爵派遣下來做巡視工作的,自己以前曾經在貴族宴會上,見過一次那個赫爾德。
對於詛咒者來說,這位偉大的赫爾德男爵的確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