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忙死了,哪還記得包裡有個小紅啊。
包綁在車窗上,光隨風微微輕晃。溫柔幅度如同有個恬靜乖巧的姑娘呆在裡面,與暴躁愛發火的小紅嚴重不符。
呂安如膽怯瞟眼坐在後面第三排的羅莎,短發女生該吃吃,該喝喝,沒有一點不良情緒。
羅莎在臨出發前,找酒店的星級理發師剪了頭,以此表現自己要崛起乾番大事的決心。
從小紅主人的狀態推測,小紅應該沒被憋死。
火狐族和契約純陰女之間應該有心靈感應,嗯,呂安如相信有。
達成自我安慰,點擊把手選擇睡眠模式。
補覺半小時,讓搖醒。
睜眼瞧見小欒滿臉憂心,貼近她耳邊低聲說:“我給包敲了幾下暗號,裡面沒有回應啊。”
“不會吧?”呂安如睡意一掃而空,駭然問句。
透過座椅中間縫隙朝後看去,羅莎睡得比她沉多了。
小欒解下粉包,放在腿上,溫柔拍打四下包面,焦慮道:“真的呢,您瞧,一點反應都沒。”
“你動作太輕了。”呂安如理智分析。
小欒認真搖搖頭,堅持道:“您沒在裡面呆過,裡面回音震蕩很強烈呢。遇到您劇烈運動的時候,我和小紅全躲在有泡沫包裝的盒子裡,否則耳朵會特別疼。”
“小紅睡著了,我們稍微用力點。”
呂安如付諸實踐操作,拍打兩下粉包。
小欒阻攔不成,隻得安靜等待。
等了大概五分鍾,無任何回應,小欒慌張問呂安如:“好像真被悶壞了,怎麽辦呀?”
“別慌。”
呂安如低喝句,徹底拉開粉包,手伸入其中仔細摸索,沒摸到毛茸茸腦袋。
嘗試呼喚幾件小紅愛藏的物品,全數拿出來查看,依舊未見小紅。
僥幸心理作廢,想到一個可能性,粉包能阻隔氣味,同樣能切斷火狐與純陰女的心靈通聯。
羅莎可能羞於開口詢問,並對她非常信任,覺得把小紅交給她,她能全權負責,關鍵這情況沒法負責了。
有的事情經不住細想,一想就覺得特別貼近事實。
頭皮發麻的閉閉眼,抬手往後指向羅莎,說:“你去把羅莎喊來,先別告訴她小紅出事了,以防她情緒激動亂來。”
“好的。”
車廂內多數人睡得正香,小欒輕手輕腳靠近羅莎,把她拍醒帶過來。
羅莎揉揉惺忪的睡眼,端正坐在小欒位置上,一板一眼問:“組長,有什麽指示啊?”
呂安如雙手把粉包遞給羅莎,悲壯低聲道歉:“對不起啊,小紅好像讓我悶死了,找不到他屍體,估計只剩靈根了。”
“啊?”
羅莎抬手捂住驚呼出聲的雙唇,下秒眼眶微濕,手伸進粉包內摸索遍,眼眶更濕了,逐漸發紅。
呂安如偷瞄到此情此景,知道自己完蛋了,這事明顯光破財解決不了。
從黑市收隻火狐賠給羅莎倒非難事,關鍵聽念稱呼小紅為火狐族少主,一聽就是很麻煩的身份。
而且羅莎和小紅多年朝夕相伴的感情,沒法通過替代品彌補。
腦子湖成一鍋粥,思緒混亂之際聽到羅莎沙啞的聲音:“組長,你有五花肉嗎?”
“有。”答桉脫口而出。
艾拉愛上帆船酒店主廚做得紅燒肉,臨走前打包了兩份放在她粉包裡。
羅莎接過小欒送上的手帕,擦擦眼睛,輕聲說道:“麻煩給我下,我有用。”
“好的。”呂安如掏出保溫盒,遞給羅莎,不放心的問:“還要什麽嗎?”
“不用了。”羅莎擰開保溫盒蓋子,取出兩份打包好的紅燒肉,
放在鼻前聞聞,“這個味道剛好,謝謝組長。”面對羅莎如此善良、容易滿足,呂安如感激地快熱淚盈眶了。
正打算康慨發言,就見羅莎拉大粉包口,捏起一大塊紅燒肉送入包中。
呂安如秉承受患難者家屬最大的觀念,憋住提醒對方注意衛生的話語。
紅燒肉進入粉包一分鍾後,包劇烈晃動起來,羅莎噗嗤笑道:“不給你了,讓你耍壞嚇組長。”
下秒,呂安如腦子出現氣呼呼的聲音:莎莎,你在吃裡扒外哦。呂安如特別壞,幾天不給包裡換新鮮空氣,差點給我憋死。
“出任務前我讓你別跟來,你非要跟來,咱們還要謝謝組長肯收留你呀。近期組裡任務繁重嘛,組長每天好累呢,總會有疏忽呀。”
羅莎伸手進去,從胳膊很輕的動作能看出她在撫摸小紅。
小紅得理不饒人,用心語術叫道:我不管,我差點死了!你一點都不心疼我,還幫外人說話。呂安如是大壞蛋!
羅莎滿眼羞愧地抬眸望望‘大壞蛋’,賠禮道:“你別和小紅計較哦。”
呂安如抬手攔住羅莎後面的話,臉貼在包上,低聲道:“不好意思啊,確實忙忘了,以後會注意。”
她做錯的事,她認。
小紅很拽的應道:好吧,看在小欒姐姐總照顧我,她和莎莎都幫說你好話的份上,我這次原諒你了。
“謝謝啊。”呂安如把保溫盒裡紅燒肉一股腦倒進粉包,算補償。
小紅幸福地大快朵頤,吃完用心語術說道:肖阿雅回國了,我出來吧,老麻煩外人不好啊,我躲在莎莎的帆布包裡吧。帆布包透氣、莎莎能時刻照顧到我,我喜歡在莎莎身邊。
半賭氣半哀求的話回蕩在兩人腦中,羅莎難受地別過頭去,偷偷抹淚。這幾天她何嘗不是很想小紅啊,又怕被當成被情感支配的拖油瓶,忍著沒表現罷了。一直在用吃、玩、配合同伴完成任務等事情分散注意力。
呂安如思忖下,拿出微機解鎖,冷酷反對:“不行,我們去的EK座談會很危險,他們老大專門研究高進化生命。他們探測門能精準檢查入場人員攜帶物品,排查危險物品外,還能檢測高進化生命體是否混跡在人群中。”
手指停止滑動,截屏一篇報導,將微機放進粉包,補充道:“你自己看,他們上月剛抓到兩名企圖混進場的高進化生命體。躲在我包裡夾層位置安全點,我包加密系統能隱藏夾層位置。”
包裡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多時,微機露出半截。
呂安如拿回微機,安慰羅莎:“再忍忍,等從EK座談會出來,要是條件容許,你把小紅接回去。”
羅莎清清發堵的嗓子,善解人意說:“沒關系,出來一切由組長做決定。”
呂安如索性把粉包推進羅莎懷中,豪爽道:“你幫我背一陣子吧。”
羅莎抽回原本搭在包面的手,如同被燙了般背在身後,不住搓動。臉一陣燒一陣冒冷汗,雙唇努動幾下,沒找到合適用詞。說重了撫了呂安如好意,說輕了怕呂安如堅持讓她背。
粉包若弄丟弄壞,她承擔不起後果。她和小紅背負著兩族希望,得萬事如履薄冰才好。
呂安如瞧出羅莎的壓抑,換種辦法:“以後你多坐在我身邊吧。”
羅莎感激答應:“謝謝組長。”
“不客氣,有件事需要你和小紅幫忙。進入座談會,若發現重要線索或需要控制起來的人,麻煩你和小紅施展魅術。”
呂安如目光定格在粉包上,當她提到魅術時,粉包晃動起來。晃得不激烈,像一種暗號,與小紅相處過的小欒應該懂。
小欒躲過她注視,看向別處。
羅莎眼底閃過慌亂,無從安放的手重新按在粉包上,禁止小紅繼續打暗號。
“組長,能讓蓮花用咒術控制嗎?”羅莎低聲申請,孱弱的聲調比罪犯還沒底氣。
呂安如不答,凜冽打量羅莎,從精神層面施壓。
她不過幾秒沒回話,羅莎罪惡感爆棚,咬咬下唇,無助解釋:“我和小紅用過魅術會暴露,我們暫時不能暴露。對不起組長,我可以讓小紅短時間內迷幻住某個人,群體魅術我們用不了。”
“蓮花咒術控制覆蓋面沒有魅術廣,也沒有魅術效果穩定。”
呂安如從理論角度分析完,再從感情角度切入:“我知道讓你們用魅術有點強人所難。”
核心感情尚未抒發,腦海中浮現出小紅沒忍住的牢騷:知道還讓我們弄啊,你與旁人一樣,口蜜腹劍。
羅莎捶打下粉包,發出警告。
呂安如衝蓮花點下頭表示領情,繼續說道:“我會挑個合適的位置,讓你們用。我搜過開座談會的場所在EK掛牌研究所內,這樣吧,我答應你們,如果研究所內有其他被關的高進化狐族,你們再用魅術。”
羅莎驚喜反問:“研究所沒有狐族的話,我們不用施展魅術嗎?”
“嗯。”呂安如沉聲應。
“好的,謝謝組長。”羅莎欣喜道完感謝,回到自己位置上。
呂安如把粉包放在身旁,拉上拉鏈,她發現粉包有個神奇的功能,完全封閉狀態下能阻隔心語術。
閉眼淺眯二十多分鍾,大巴抵達機場。
組員們陸續下車,去自助機換登機牌、托運重行李。
呂安如背好粉包,樂得清閑,悠哉最後下車。
艾拉給小欒支到雲鳳夢身邊,把她按回座位,提醒道:“把工牌和身份手環戴上,靠它們登機呢。”
“好的。”呂安如從兜裡摸出工牌。
定睛一看,居然是個認識的人,盛樂,姑姑的工牌和手環給她了。
細想察覺盛冥用心,姑姑在夏國的國安局上班。因為工作性質,姑姑掛有很多合法職務,可隨時調取啟用。
姑姑提供的身份絕對可靠,對方一時半會查不出問題。
手環扣在腕間,取出墨鏡、帽子、面紗戴好,隨艾拉下車。
“誒,下雨了?”艾拉摸把被打濕的頭頂,抬頭望天。
當望到火辣的太陽,紅發女郎鬱悶了:“奶奶的,好像有賤鳥亂尿尿啊。”
“不是,念在遠處。”
呂安如拉住在尋找的艾拉,繞過人群,走到VIP休息室前。
沒進入,讓一隻手攔住。
“女士,請問您有會員通行卡嗎?”服務員笑得人畜無害。
呂安如給粉包轉到身前,翻找起來。
她沒有卡在空找裝樣子呢,隻盼服務員有點眼力價。以她背包價值判斷她身價不菲,從而放行。
偏偏她翻了半天,對方一點反應沒有。
呂安如苦悶抿抿嘴,采取最有效的方式,撥通念聯系電話,說:“我進不去,你出來吧。”
“你當然進不來,我安排手下攔住你的。我們盡量別見面,我留個海螺在我剛剛停過的垃圾桶邊。你把它收好,在海裡遇到危險時吹它,聽到海洋高進化體會趕來。”
念站在遠處,朝呂安如斜對角方向擺擺手,走進VIP通道深處。
“你別掛電話啊!”
呂安如大叫聲,轉身跑向垃圾桶,緊趕慢趕趕在清潔機器人來前找到東西。
撿起黑黜黜的海螺收好,喘著粗氣埋怨:“大哥,你下次選個靠譜點的地方啊。 ”
“夏國講究萬事隨緣,是你的跑不了。”念心情不錯的回以調侃。
呂安如靠在玻璃窗上緩緩神,收起吐槽的心思,問:“你幹什麽去啊?”
“去夏國,接夫人。順便會會老朋友,看他是否能治治蕁的失語症,我們有緣再見了。”
念掛斷電話,呂安如告別話回給都都聲了。
想了想,選擇編輯條信息當做正式告別:謝謝你的海螺,有緣再見,朋友。
收到念語音段落回信:“不客氣,出於朋友角度多提醒你句,海螺到萬不得已的局面再用。在仙麗島附近,我可以保證是我手下去救你。若遠點地方,不知會有什麽高進化海洋生物過去,希望他們能賣我個薄面吧。”
“知道了,等我完成任務,如果你還在夏國,我請你們一家三口吃飯啊。”呂安如同樣回以語音段落。
“不用了,我們還是別見面為妙,好友刪了莫回。”
念的答覆很是掃興,但呂安如心裡卻很暖。
收起微機,在自助辦理機上掃手環取到機票,與艾拉一同過安檢。
艾拉由始至終沒看到念在哪,丈二和尚般四處尋找,“安如如,念來給我們送行啊,怎麽不露臉呢?”
“走了,人怪殊途,可能以後都不會再見了。”
呂安如晃晃海螺,再把海螺置於胸口前,一切盡在不言中。
艾拉哀歎聲,攙住她胳膊走向大部隊,登機前往春桃圍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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