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梯通道依舊昏暗腐臭,幾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台階的不同位置。他小心地跨過濕滑結垢的台階,看著9樓的安全門前,喪屍的黑影在門縫前徘徊,一定是被剛才自己的動靜吸引過來的。
好在已經牢牢被繩子綁起了門把手,心有余悸地路過安全門,繼續向著10樓走去。10樓的安全門沒有被鎖上,他打開安全門的一個縫隙,探出腦袋,沒有任何喪屍的影子,走廊相當的安靜。先檢查了下路過的兩戶房門有沒有關好,接著向著8樓自己戶型的房門走去。
“咚咚咚——咚咚”楊小川輕輕地敲著房門,等了一會沒有動靜。接著,他又有規律的敲擊了幾下,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有貓眼的呀,為什麽不開門?難道說沒聽見?不可能吧!自己搞出這麽大的動靜,隔的樓層也不算遠,應該能夠聽的到才對。
正當楊小川準備再敲擊的時候,“哢嚓——”門開了。
“快進來!不是說我過去的嗎?”蘇夏驚恐地問道。
“哎!一言難盡...”楊小川也是無語,自己之前的那波操作。
蘇夏的房子一進去就讓人感覺到舒服,從味道上就比8樓好上不知多少倍。所有的家具裝飾品都擺放的相當整齊。如果不出門,一覺醒來,很難想象自己還身處末世。
“抱歉!我本來想去走廊把開著的兩戶人家的門給關上,因為我不知道裡面有沒有喪屍,結果自己房門被窗戶一陣邪風吹的.....”
楊小川一臉無奈地訴說著自己的遭遇,不僅沒幫上忙,還把自己陷入險境,感覺非常的尷尬。本以為蘇夏會十分失落,沒想到她聽完嚶嚶地笑出聲來...
楊小川呆呆地站在原地,聽著久違的笑聲,自己好像好久沒有聽過了....他看著蘇夏愣神,蘇夏發現自己的笑聲好像引起了眼前男人的不適,這才收住自己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實在是忍不住....”蘇夏也在努力憋著自己的笑聲。其實楊小川自己也感覺很搞笑,就像是老天在關鍵時候總喜歡和他開玩笑。
“沒事兒...只是吃的喝的都在8樓廚房中,門現在鎖上了沒有鑰匙....”
“我這邊還有些吃的夠3天的,不過,出去尋找物資是肯定要的了,我看你身上的裝備蠻齊全的,這幾年應該也是野外生存的高手了。”
“這幾年?....”
楊小川愣住了,難道說這末世已經有好幾年了?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了好幾年?他激動地問道,“那現在是什麽時間?”
蘇夏有些奇怪,這種問題還用問嗎?
“2130年,是8月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喪屍病毒爆發的時間和現在應該差不多吧,整整三年了....”
三年了!楊小川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失去了三年的記憶,這三年自己經歷了什麽?他滿腦子飛速地運轉,在心裡不停地思考,反問,思考,反問....在一旁的蘇夏看的是眉頭緊鎖。
“你....沒事兒吧?”
他這才從思考中反過神來,發現蘇夏一臉不解地看著自己。
“奧...沒事,我只是,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了,我...可能失憶了....”
蘇夏長歎一口氣,想想自己這三年的遭遇,不免有些傷感。從家人,朋友,到鄰居....一個個已經快在腦海裡面模糊的相貌自己不敢再想起...她多希望自己和眼前的男人一樣,
一覺醒來什麽都忘記了,這樣自己就不用有任何的牽掛,可以不用在這末世當中活的既孤獨又痛苦.... “好啦,別想了,失憶就失憶吧,再怎麽糾結也沒有用,我們兩相遇也算是有緣,飯還是得吃,日子還是得過,全世界就算只剩下一個人,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蘇夏那略顯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甜美的像是夏日清涼的冰鎮飲料,解了暑氣又甜到了楊小川的心裡。他知道,這世界的危險,這城市的可怕,這日子的艱難,這夜夜的孤獨....從自己在雷聲大作的雨夜醒來,在8樓遭遇喪屍和屍變的過程,還有剛剛不久出門發生的意外僥幸逃生....足以感受到生存的艱難。
這三年時光,已經足夠漫長...生死其實僅僅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你根本無法想到哪一扇門背後會突然撲出喪屍....
“嗯!一定要活下去!”楊小川伸出手和蘇夏緊緊握了握。還沒等兩人從剛才的氛圍中緩過神來,蘇夏突然抽回手後退了兩步,驚恐地顫抖著身體。
“這是!?....你...你被咬了?什麽時候的事?”
楊小川趕忙解釋,把自己醒來到現在的經歷詳細地和蘇夏說了一遍。這才讓她放下了警惕和敵意,因為之前的紙團交流只是說了下8樓的情況和成哥一家三口的遭遇。
蘇夏看著右臂紅腫的咬痕,從房間囤積的藥品中拿出了些消炎藥還有抗生素,小心地替楊小川進行了包扎。從楊小川願意在自己危難的時候把罐頭分享出來,就可以看得出, 他不是壞人。在末世,食物比人命更有價值。
“你說,你快屍變的時候,注射過那個黃色藥劑,第二天醒來就相安無事了?”
“是的,發生屍變的時候,傷口周圍出現了大量的黑色血絲,一直向我的大腦入侵。我現在都記得瀕臨屍變的饑餓感,那種對血和肉的饑渴難耐....”
兩人沉默了會,蘇夏去廚房拿了瓶礦泉水,遞給楊小川,她內心是清楚的,如果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男人,與這場病毒爆發有著重要的聯系,真的有這種黃色藥劑嗎?這種可以救命的解藥真的存在嗎?
這三年,她經歷過的屍變不計其數,這種如傳說一般的藥劑,自己想都沒有想過。病毒爆發,末世降臨,整個人類社會的系統全面崩塌,能解決一日三餐不被餓死都是相當困難,更何況研發病毒的疫苗了。
如果他說得是假話,那他手上的咬痕又怎麽解釋呢?不可能存在天生抗病毒的人,那如果是正常人咬傷的呢?傷口又不至於潰爛成那個樣子...
那分明是喪屍咬過齒痕,蘇夏心裡篤定。
“蘇小姐,這三年來,都發生了什麽?我是...我是真的一點也記不起來了....”
蘇夏走到陽台的窗戶旁,望向夕陽留下的血紅殘影,不知道三年裡面自己經歷過的東西該如何說起,有些她不願再提及,而有些又讓她恨的咬牙切齒。
她歎了口氣,回過頭看了看楊小川,他像一個迷失了方向的孩子,滿臉充滿著困惑。
“好吧,那我就和你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