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小說區域的觀感,可以說是沒有,因為這裡的觀感甚至不如劇本區。
我們和來賓都沒有那個閑工夫,駐足慢慢細品小說的正文,只能聽著解說員力不從心地,以最快的速度為我們依次講解每一本小說。
到最後,講到某一本的時候,別說是這些一直在伺機而動的外國來賓了,本國的人都覺得聽不下去了,把不耐煩擺到了台面上來。國王也隻好擺擺手,讓解說員趕緊結束這個區域,去往最後的環節。
最後的環節,便是奧庫莉歐專程為了這次來訪的這些外國來賓們而創作的戲劇,至於戲劇的大體情節,之前已經講過了。
這個劇場的規模比一般劇場要大出許多,但是比起一般的劇場,座位數反而還要少些,因為這裡的觀眾席,每個座位都很氣派,絕非是一般劇院那樣有些擁擠。
讓觀眾能夠偶爾舒展下倒也好,至於那些從頭到尾一直在舒展,讓演員感覺到不尊重的觀眾,演員也不能說什麽。
因為一旦得罪了能進入這裡的觀眾,這些演員整個家族都上斷頭台,都難辭其咎。
在進入的時候我特地敲了敲,牆壁的材料在吸收聲音,或者說阻止回聲產生的方面,性能非常好。再有就是,座位的朝向會根據座位的位置,有著微小的旋轉,以保證觀眾不用為了能正眼看台上的表演,而長時間保持轉頭。
設計師在這些點上算是廢了不少功夫,因為整個劇場之中還有許多其他的,為了觀眾的觀感而做的設計。看來設計師大多也明白,究竟是讓權貴舒服更重要,還是讓戲子舒服更重要。
其實能有什麽區別呢?最後這兩類人都對社會無益,也不會賞給設計師半個子。
有些人能夠越富便越富,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們只要讓別人知道他們的富,便會有人爭著搶著上前來,每個人都渴望與富人打交道,成為好友,殊不知富人只是利用他們的這種心理,他們寧可倒貼也要接近自己的心理,白白地把所剩無幾的金幣從窮人手中拿走。
而窮人毫不知情,甚至還要傻呵呵地感謝。
戲劇的開幕,幾乎是與我們的落座同步的。巨大的金邊深紅帷幕緩緩拉開,舞台上的布景,演員的戲服,完完全全就是古典的王室禮服。
而隨著一聲啼哭,接生的侍女抱起嬰兒,然後讓國王接了去。國王早已把權杖放在了一邊,一心只有這個孩子。不過看了孩子沒兩眼,他又看向旁邊一個巫師打扮的人。
“這孩子的命運將會如何?能夠幸福健康地長大嗎?”
巫師一手托著水晶球,一手在上面來回摸著,口中念念有詞,然後像是得到了佔卜結果似的,向國王稟報。
“陛下,王子能夠幸福健康地長大。不過在王子長大的時候,會幸福的只有王子一人。”
“老天!這是什麽意思?”
“王子是不祥之子,將來會對您不利!”
“哪怕是哪個國民想要對我不利,哪怕成功了,我也不會有什麽怨言!為什麽偏偏!偏偏就得是我自己的孩子?”
他們的動作和語氣都很誇張,不過這也就是戲劇的特色了吧,既然如此設計,自然有它自己的理由,每個宇宙的理由都不盡相同,我也懶得去挨個猜測。
大致的劇情,之前已經從奧庫莉歐那裡聽過了,所以這裡就不再多花心思去細品句子了。我看向奧庫莉歐,她就坐在我左手邊一個座位上,看起來全神貫注,
在欣賞自己的“心血”。 在有人的座位之中,我們坐得最為靠後,所以倒也不用去擔心隨便做一點什麽動作都會引起周圍的人注意。
前面一排是我國的王室相關人員們,國王,皇后,兩個皇子,公主,還有幾個親信,解說員。
最前兩排的是外國來賓,一共十一個人。坐得倒也不算擁擠,因為他們兩兩之間有意空出了幾個座位,確保每個人都有足夠大的空間。不過如果再多點人的話,可能就需要三排來讓他們入座順利了。
偌大的劇場,只有這麽二三十個觀眾,反而令人感覺到不自在。
裡面悶得慌,我打算去外面透透氣。
如果今天辛提茜或者安提柯斯跟來了——辛提茜其實還好,如果安提柯斯跟來了,一定會沒大沒小地對我說一句“老爺,您應該要更能沉住氣。”
我到外面之後,又穿過了裡面的幾個區域,回到了雕像區,那尊有著工整刻字的雕像前面。不知道是怎麽了,我總感覺這尊雕像就像是對我格外有吸引力似的。
整個雕像,應該是以一比一的比例,雕刻出來的實人實景。
湊近了觀察細節才發現,雕像的眼睛其實並非是正視的,而是看著左上角, 加之雕像的頭其實有略微低下的緣故,我猜像主大概是在看著左邊站著的什麽人,而且這個人應該不是像主的敵人,恰恰相反,是戰友。
不過這個人沒有在雕刻之中呈現出來,所以實情如何,不得而知。
如果不看到雕像的手的話,我還真不一定會去第一時間考慮到,像主的身高很高,超過一點九米,而且屬於隻高不胖的類型。
手掌較大,手指不能說是修長,起碼沒有什麽多余的贅肉,手背的皮膚相對光滑,手心卻非常粗糙,應該是常年握持所導致,不過可以確定的是,起碼像主不是什麽乾粗活累活髒活的人。
其實這樣子的狀態也是很多人都有過的一段時間,人們總是執著於自己要去握住什麽,又握住什麽,從來不在意自己視線之外,自己背後。
他穿的衣服,之前就發現了,並非是異國他鄉的奇裝異服,而是絕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更為超前的文明進程之中所誕生的風格。
在內的襯衫很皺,大概是許久沒有熨過了,紐扣也扣得不整,只有通過最上面一顆未扣上的紐扣,才能看見像主的鎖骨處,以此來推測他的體格,而體格也就驗證了他的身份:一位在實戰中磨練出的戰士,而非一頭訓練出畸形身體以滿足虛榮心的豬玀。
外面的夾克衫毫無個性和紋樣可言,你說它是一件製服也無任何的問題,隨性地敞開著,也許一開戰就會把它們都脫下來扔到一邊去。
“這是最後的優雅,也是最初的瘋狂。”
我和某人異口同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