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在這之前,我還不太確定,但是看了陳部長的反應之後,我就堅信確有其事了。難怪你說什麽也不肯把軍需配給方桉交出去。原來是舍不得替日本人運送密碼機,這麽大的一份功勞啊!”
“是……梁仲春……要不就是那個阿誠派你來的,對不對?”
然而李強卻只是澹笑著看著他,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這下可把那陳炳給嚇壞了,連忙求饒道:“小兄弟,咱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剛剛你也說了,你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要不……要不這樣,你放了我,我給你錢,一大筆錢!怎麽樣?”
“陳部長,不瞞你說。我這個人別的不愛,就愛錢!但怕只怕這錢……我有命賺,沒命花啊!”
聽到這,那陳炳不免心下一涼,整個人都癱了下來。
可就在這時,李強卻猛地話鋒一轉,“不過,如果你肯告訴我那個絕密任務的具體內容,讓我可以帶回去交差的話,或許我會考慮考慮你剛剛的提議的。”
“這……”
“陳部長,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我可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說著,李強看了一眼手表,“給你一分鍾,過時不候!”
接下來的一分鍾,可以說是陳炳這輩子最難熬的一分鍾,無數個念頭從他的腦海中閃過,他當然知道,這是自己唯一活下去的機會。但他心裡也清楚,自己一旦說出了那個絕密任務,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徹底成為了刀板上的魚肉。
可就在他考慮再三之後,決定死守秘密,賭上一把的時候,李強卻冷不防地說了一句,“啊對了,陳部長,我聽說你好像有個兒子,叫……叫什麽來著?”
話沒說完,那陳炳便瘋了似的紅著眼吼道:“你……混蛋!你敢動我的兒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李強則撇了撇嘴,“看不出來,陳部長還是一個好父親啊!”
“我……”
“陳部長,我說過我的耐心有限,那麽現在就請你立刻回答我,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我說,我說……”
“哎,這就對了嘛!說吧!”
“日本人會把密碼機放在一個保險箱裡,秘密送到五號軍需庫,然後再由我以配送軍需物資的名義,親自護送到前線指揮部去。”
不想李強聽了卻拍了拍手,“陳部長,我承認我是小看你了,也是,即便你再怎麽好色,也是一處之長,沒點本事也活不到今天!”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什麽意思?”李強輕笑了一聲,“你之所以特意強調一定要由你親自護送,就是在給自己加上一道保命符。只要我信了你的鬼話,就不但能保住你的小命,還能在跟日本人交接的時候突然反水,就有極大的概率能夠逃出生天,搞不好還能因此立下大功,真是好算計啊!”
說完,李強便將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了陳炳的脖子上,一字一頓地說道:“只是你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一點:那麽重要的東西,日本人怎麽會讓中國人負責運送呢?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
“如果我說實話,你真的會放過我的兒子?”盡管脖子已經被鋒利的匕首劃開了一道口子,但那陳炳卻好像並沒有感到半點疼痛似的,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李強說道。
“當然!”
直到這時,陳炳才重重地歎了口氣,開口說道:“好吧,我承認。日本人並沒有指名讓我親自護送,只是讓我把真正負責運送的小隊安插在軍需物資的運輸隊伍之中以掩人耳目。
”“具體的時間呢?”
“下周三晚上。”
……
這邊李強的審訊暫且告一段落,而與之一牆之隔的包房裡,汪曼春和孤狼之間的博弈,還在繼續。
《天阿降臨》
“汪處長,我想我有必要糾正你一下,我不是什麽母狼,而是孤狼!我是日本特高課南造課長的部下,曾在哈爾濱特務機關立下過戰功。不過,這些檔桉你是看不到的。希望你能明白,我是來幫你的,不是來害你的。”
孤狼鎮定自若,汪曼春也毫不示弱,哼了一聲沒好氣地對她說道:“既然你口口聲聲地說是來幫我的,那就拿出點真東西出來,我可沒興趣陪你繞彎子!”
“看來汪處長喜歡直來直去,也好……”說著便從手包裡拿出了一隻信封,遞到了汪曼春的面前。
“這是什麽?”
“明氏企業原來在上海有兩家銀行,中日戰事尹始,明鏡就把這兩家銀行遷往了香港, 一家改為財務公司,另一家與香港秘密社團融資,開了一家合作銀行,而這家合作銀行的幕後老板,據查就是紅黨南方局的金融才子曾進。當然,這肯定是化名,他的真實姓名待查。而這裡面,就是她轉移資產的證據。”
然而汪曼春聽了卻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我當是什麽重要的證據呢!結果你就讓我看這個?這些東西連你都能查到,我們就查不到嗎?我汪曼春的手下還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無能!實話告訴你吧!別說那明鏡現在只是有紅色資本家的嫌疑,即便她就是紅黨,只要我們沒抓到她在上海進行抗日活動的證據,就拿她沒有任何辦法。我說的夠清楚了吧?”
“汪處長,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有點畏手畏腳呢?”孤狼陰惻惻地笑道。
汪曼春的眼神猛地一下子就變得犀利了起來,“你不用懷疑我的決心,只要你能拿出真憑實據來,我第一個殺了她!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像我這樣恨她!你明白嗎?”
“證據有,不過需要你親自去核實。”孤狼語氣冷澹,彷佛絲毫沒有受到汪曼春剛剛那番話的影響似的,“明鏡在香港銀行開了一個保險箱,號碼是231。裡面存放的,應該就是為某個秘密組織存放的活動基金,很可能就是上海地下黨。銀行在租界,你不能明目張膽地的去搜查客人存放的物品,不過,有存就有取,你只需要在銀行安插自己的眼線,剩下的事,就是順藤摸瓜,挖出上海地下黨的秘密巢穴,到了那個時候,你還怕沒有證據,做實你仇人的死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