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怎樣啊?當年要不是我反對,汪家大小姐現在已經是明家大少奶奶了,對嗎?”
哪怕只是聽到那個聲音,明樓就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地從沙發上彈了起來,將身子站得筆直。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大姐來了!
時間不大,明鏡便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盡管看得出來,一旁的阿誠已經盡力阻攔,但顯然是沒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而在場眾人則似乎全都被明鏡盛怒之下所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所震懾,整個沙龍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變得鴉雀無聲了。
唯獨始終對明鏡抱有敵意的汪曼春,厭惡地看了她一眼,隨即便故意把臉轉了過去。
盡管汪明兩家素有嫌隙,但汪芙蕖卻也不得不承認明鏡的大家長風度,氣場十足,不自覺地也站了起來。
明樓快步走到明鏡跟前,低低地喊了一聲:“大姐。”
明鏡卻只是掃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反問道:“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大姐?”。
一旁的汪芙蕖見狀連忙打起了圓場:“哎呀!大侄女啊,火氣不要這麽旺嘛!畢竟時過境遷了,有什麽事咱們坐下來好好說嘛!何必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給自己的親弟弟難堪呢?來,請坐。”
這話看似是在替明樓說情,可實際上卻是在暗諷明鏡出現得不合適,無理取鬧。
而這樣的小心思,自然騙不過明鏡的眼睛,笑著對汪芙蕖說道:“汪董事長,不,新任財政部汪副部長,我是專程過來跟您請安的。”
“不敢當,不敢當。”汪芙蕖連忙笑著回應道。
然而話音未落,明鏡便猛地話鋒一轉,“順帶告訴您一聲,您不必三天兩頭叫人拿著企劃書、合作書來敲我的門。您可別忘了。我父親死的時候,留有家訓,我明家三世不與你汪家結盟、結親、結友鄰。還有,您可以無視從前的罪惡,但是那件事您忘了,我可沒忘……”
“大姐。”眼見局面越來越僵,明樓便試圖截住明鏡的話。
不想明鏡卻頭也不回地呵斥道:“不準打斷我的話!”
而後才繼續說道:“我提醒你們一句,千萬別再打我們明家人的主意。我明鏡十七歲接管明家,多少次死裡求生活過來的!我什麽都不怕!”
汪芙蕖此時的臉色已經非常的難看了,想要反駁,卻被明鏡懟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明鏡則繼續發難,不留任何一絲喘息的機會給他,“你們新政府,隨隨便便就給我扣上一頂帽子,說我是什麽紅色資本家。好啊!想整垮我,吞掉明氏企業?你們拿出證據來,別像跳梁小醜一樣的把戲!”
說著,竟從挎包裡拿出兩顆子彈,“啪”地一聲重重地拍在汪芙蕖面前的餐桌上,頓時惹得眾人面面相覷,倒吸了一口涼氣。
就連剛剛還表面上一團和氣的汪芙蕖臉上也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
而在看到那兩顆子彈之後反應最為強烈的,就屬明樓和阿誠了,兩人銳利的目光幾乎是同時掃向了藏身於人群之中的汪曼春,只是一個帶著疑問,而另一個則帶著些許的憤恨。
明鏡自然也注意到了人群中的汪曼春,於是便輕笑了一聲轉身看向明樓,一字一句地問道:“你回上海多久了?”
“一個多……”
“啪!”
明樓的話還沒說完,明鏡揚手就是一記耳光,將他嘴裡的那個“月”字硬生生地給打了回去。
整個沙龍頓時一片嘩然,
這下汪曼春可看不下去了,連忙站了出來質問道:“你憑什麽打人?” “我在管教自己的親弟弟!”明鏡刻意加重了“親弟弟”三個字的語氣,連看都沒有看汪曼春一眼,“礙著你汪大小姐什麽事了?你是我們明家的什麽人啊?”
明鏡的話猶如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地刺痛了汪曼春的心,盡管此刻她很想當場翻臉,但礙於明樓的面子卻也只能強忍著沒有發作,但是一張俏臉卻也因此而漲得通紅。
好半晌,才盡量用平靜的語氣回敬道:“您要管教自己的弟弟,就回家去管教,您跑到這裡來是什麽意思?我知道,您無非就是借著我師哥打我叔父的臉!可是您別忘了,今天是我汪家請客,不是您明家做東!”
“說得好,汪大小姐!”明鏡眯了眯眼,“承教了!我是要回家去管教的,謝謝你的提醒。”
說罷,明鏡這才轉身看向了雖然挨了一記耳光,卻依舊畢恭畢敬地站在自己身旁的明樓,“你都聽見了?”
明樓低聲道:“是,聽見了。”
“我告訴你,今天晚上你要是不回來,明天你就不用再姓‘明’了,你改姓‘汪’吧!”
說這話時,明鏡的聲音十分的平靜,但明樓知道,自己的大姐看上去有多平靜,內心就就多生氣,連忙回道:“明樓不敢。”
“那就好!”
然而就在明鏡已經準備離開的時候,汪曼春卻終於忍不住急聲道:“師哥!你不能回去!”
這下不光是明鏡,就連她極力維護的明樓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向她投來了一個責備的目光。
只見明鏡慢慢地轉回身瞥了一眼汪曼春,冷笑道:“汪小姐,我想給你一個忠告。過去的事情,你還是忘了好。你只不過是我們家明樓翻過的一本書而已。 當然,也許他興致來了,還會重新再翻上一遍。但是我向你保證,只要我明鏡活著,你這本書,永遠都不會落在他的床頭上!”
汪曼春從小就在長輩的溺愛中長大,哪裡受到過如此的羞辱,激憤之下便口不擇言地回擊道:“您話可別說絕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
“汪曼春!”汪曼春話沒說完,就被明樓用一聲斷喝給硬生生地打斷了。
明鏡則是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笑著對她說道:“你終於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了。我告訴你汪曼春,我明鏡今天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以為明樓會讓你活過明天嗎?我們家明樓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
“大侄女,得饒人處且饒人,你這是何必……”
明鏡截住他的話。
“哎呀,汪叔父,這是您的侄女在開口咒人,她在這裡自取其辱,都是拜你們汪家長輩所賜!我對你們汪家的家教實在是不敢恭維。”說著便看了一眼自己擱在餐桌上的挎包。
這相當於一個暗號,一直守在門口的李強見狀立刻主動上前替明鏡拿回了挎包,遞到了她的手上。
明鏡接過挎包,對眾人微微頷首,抱歉道:“對不起,打攪各位的雅興了。”
說罷便昂然邁步就向外走。
明樓見狀連忙吩咐一聲,“阿誠!”
阿誠則立刻會意,一邊快步上前一邊對明鏡說道:“大姐,我送你!”
不想明鏡卻等了阿誠一眼,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真聽明樓的話呀!阿強,我們走!”
“是,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