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牧知道，如今就算找到玉米土豆，產量也未必就比山藥葛根高，不過早點找到，交給趙家去培養，也能早一些把品種改良，這樣一來，即便以後人口上億，也不至於缺少食物。

　等找回那幾種糧食的種子，王牧就決定帶著老婆，前去歐洲殺戮，用火炮發泄心中那一口惡氣。

　像他這種年齡的人，如果有機會，沒人會放棄用火炮肆掠西方，不為土地，不為城池，也不為財富，就是用炮一路打過去。

　想到炮火在西方轟鳴，王牧就興奮得身體發抖，眼露精光，鼻孔冒著粗氣。

　心裡美滋滋，王牧第一次一個人喝酒，就著一盤鹵肉，喝了個半醉。

　第二天王牧接見了科倫坡國的大將軍沃斯特，隨後讓他們前去科佛裡城附近的防禦區域。

　…………

　“兒子，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交給你去做。”

　“父親你吩咐就是。”王安毫不猶豫的回答。

　“這次戰爭結束，你帶妻兒，前去海外，在那裡建一處新家。”王牧說道。

　“父親你要自立嗎?”王安興奮的問道。

　“住口！”王牧忍不住眉頭一挑，沉聲呵斥。

　“這裡雖然沒有外人，這些話也能亂說的嗎?”王牧揉揉額頭說道。

　他有些頭疼，這個兒子就是不喜歡動腦子，換個人肯定是想這是不是又找到寶地，或者狡兔三窟，預留退路之類的，他到好，說的話讓王牧都感覺頭皮發麻。

　“哦。”王安脖子一縮，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自己說錯話了。

　“以後這種話，無論在哪裡，都不許再說！”王牧嚴肅的叮囑道。

　“喏！”王安急忙答應。

　“建一處新家，不過是建一個分支，這是要成為大家族，必須經歷的過程。”王牧臉色緩和，澹澹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王安點了點頭，他也明白，老大繼承家業，老三娶了公主，這事還真只有他去。

　“你也不用有壓力，家裡會不斷的給你支援，海外那一處島嶼，比起中原，也小不了多少，足夠你折騰的。”王牧微笑著說道。

　王安眼睛一亮，有些興奮的問道:“那麽大的地方?敵人多嗎?”

　王安並不知道奧島的情況，聽到比中原小不了多少，就非常感興趣。

　“野人，野獸很多。”王牧在心裡滴咕，臉上笑容不變，點點頭說道:“很多，而且都是土族。”

　“哈哈，那真是太好了。”王安忍不住笑了起來，土族嘛，見得不少，殺起來容易，手下的人也沒多大危險，沒有那麽麻煩。

　“這事還早，我只是提前告訴你一聲，心裡有數就行。”王牧想了一下，並沒有對兒子多說。

　………

　備戰之中，又度過了一個多月，貞觀十年六月，帕拉瓦國的大軍，終於來到了西高止山脈的腳下，雙方大軍，隔著三千米的亂石堆對持。

　帕拉瓦國的大軍，佔據了一二十裡之地，望遠鏡之中，旌旗密布，營地連綿不絕。

　“好家夥！這真是傾巢而出啊！”高侃嘴裡驚歎，臉上帶著興奮之色。

　“確實不少！”薛仁貴手裡方天畫戟緊握，一臉鎮定，眼神卻躍躍欲試。

　沃斯特臉色有些難看，雖然他的人只是守著一段防線，雖然他沒有頂在最重要的地段，雖然手裡沒有望遠鏡，但是肉眼看到對面的敵人，還是讓他心驚膽顫。

　“不用擔心，不過土雞瓦狗而已，想要過來，不可能的。”王牧拍拍沃斯特的肩膀，很自信的說道。

　看看王牧，又轉頭聽翻譯的話，沃斯特臉色好了一點，擠出一個笑容，連連點頭道:“是，是，上國士卒之精銳，實乃生平僅見。”

　說完沃斯特羨慕的看向王牧身後，那些身穿文山甲，帶著面甲的士卒，那是王牧的親衛;更遠一些，則是鐵甲護身，手中人那麽高大刀的人。

　陌刀兵個子高大，加上全副鐵甲，看上去非常勇猛，只是單純的看著，就給人巨大的壓力。

　科倫坡國在島上，只找到一處很小的鐵礦，一處純度極低的銅礦，所以武器極度缺乏，只有將領才有鐵甲。看著王牧他們，沃斯特的眼睛都是紅的。

　四十多萬大軍駐守在西高止山脈腳下，方圓百裡，飛鳥都不從空中經過，很多人都覺得胸口有些發悶，呼吸有些困難，忍不住張嘴大口吸氣。

　帕拉瓦國的軍隊，遠道而來，並沒有急著進攻，他們派出了很多士卒查看地形，又讓人沿江而下，想要尋找有沒有防守薄弱的地方渡江，雖然明知道可能性不大。

　下遊王牧並不擔心，有騎兵巡邏，加上崗哨，小股士卒想要渡河，沒那麽容易。

　戰爭，拚的其實就是消耗，無論是器械還是人口，沿著科佛裡江的源頭，長約三十裡地，有十多處容易渡過的地方，戰爭就圍繞著這些地方進行，帕拉瓦人先是試探，隨後就是虛虛實實的進攻。

　王牧他們沉著應對，這也就是有望遠鏡的好處，很容易發現對面兵力調動，能夠提前一步，讓預備隊頂上去。

　雖然帕拉瓦國人多勢眾，不過王牧他們做了那麽久的準備，每一處要地，都布置了很多的投石車，弩車，而這裡最不缺少的就是石頭。

　人少沒關系，有民夫幫忙運送石彈，箭支，傷員也很快抬到後面去救治。

　帕拉瓦人是鐵了心的想奪回科佛裡，每天攻擊不停，即便是下雨，也會出兵，就是要仗著人多，想讓王牧他們，疲於奔命。

　“真是要多謝將軍你們了。”沃斯特感激的說道。

　見他們只有簡陋的皮甲，王牧特意送了一批竹甲給科倫坡人，因為這一批竹甲，科倫坡人的傷亡小了很多。

　沃斯特非常羨慕，又非常佩服，不止是因為王牧他們裝備好，生活也好，對比起來，他們就像拚命。

　“沒關系，我們是盟友，相互幫忙是應該的。”王牧擺擺手道。

　“帕拉瓦人這是瘋了，已經連續進攻了一個月，傷亡最少四五萬了。”沃斯特感歎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是沒有退路，如果遮婁其國擊退了戒日王，那麽肯定會出兵攻打他們，到時候可能就會兩面受敵;如今只有先奪回科佛裡，趕走我們，他們才可能守住。”王牧講解道。

　“不奪回科佛裡，以後他們還可能會缺少糧食。”沃斯特說道。

　“就是這個道理。”

　“將軍放心，我們的援兵，馬上就要到了，一定不會讓帕拉瓦人得逞的。”沃斯特堅定的說道。他是看出來了，如果沒有王牧他們，以科倫坡國的實力，想要重新踏足大陸，無疑是癡人說夢話，所以他更怕王牧撤兵。

　“那就好，多兩萬人，某有信心，再守幾個月。”王牧點點頭說道。

　王牧早就在催促沃斯特增加兵力，一來確實需要更多人手，二來也是想消耗科倫坡人的實力，畢竟盟友越弱小越好。

　“將軍，不知道還能不能給一批護甲。”沃斯特有些尷尬的問道。

　“沒問題，正好還有一批木甲。”王牧說道。

　沃斯特暗自松一口氣，向盟友討要護甲，他都有些臉紅，就像沒錢的人，像富人親戚借錢一樣，心虛又怕被拒絕。

　連續一個月的戰爭，雙方都很難受，即便下了三場雨，河灘依舊有很多猩紅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雖然沒有野獸，蒼蠅蚊子卻成群結隊。

　王牧暗自提醒自己，這條江裡的魚，自己絕對不吃，因為不知道那些魚，喝了多少人血。

　帕拉瓦國的親王，五十出頭的馬哈巴利，眉頭緊鎖，眼睛看向帳篷之外，不過眼神分散，顯然在思考事情。

　“又病了多少?”過了一會，馬哈巴利開口問道。

　聲音打破了沉靜，一邊的將領松了一口氣，輕聲回答道:“三百多人。”

　“讓僧人盡力醫治，還有，病人一定要隔離開。”馬哈巴利吩咐道。

　“末將遵命。”

　如果王牧在這裡，他一定會感到驚訝，作為將領，知道掩埋屍體，不飲用死水，這很正常，不過知道把生病的人隔離，這是預防傳染，沒有豐富的經驗，不可能知道;最有可能的是，已經形成了一種常識。

　其實這也是沒有辦法，無論那一個古國，都是經歷了無數的戰爭，雖然有的古國最終滅亡，不過建立的知識，卻會流傳下去。

　“親王，明天還繼續進攻嗎?”另外一個將領問道。

　“繼續進攻，主意虛實結合，不能給敵人摸清規律。”馬哈巴利叮囑道。

　“屬下明白。”

　“如今比的就是看誰先撐不住，我們困難，敵人一樣困難，他們的箭支和器械，已經比前一段時間，少了很多，繼續打下去，最先撐不住的一定是他們，因為科佛裡的人，不可能跟著他們死戰。”馬哈巴利神色放緩，溫和的對幾個將領分析著。

　木材製作的器械，使用的壽命很短，往往壞一處，整體都無法使用，高強度的戰爭，修複和製作，都跟不上損壞的速度。尤其是弩車，不止是器械容易損壞，箭支也必須要特製的才行，不像投石車，只要裝上石頭，投出去就可以了。

　投石車的威力雖然驚人，不過真要說殺傷力，還不如弓箭，死在弓箭之下，比投石車砸死的，要多很多。

　經驗豐富的士卒，並不會懼怕投石車，那完全就是拚運氣，倒霉的才會被砸中，再說投石車主要針對的，是敵人的器械。

　所以馬哈巴利才說，繼續進攻，器械就會逐漸失去作用，而且弓箭手不像刀盾兵，不停的射擊，手臂和手指都受不了，戰到最後，人數多的，優勢就會越來越明顯，這就是他們的信心。

　“是的，根據內應傳回的消息，唐人只有三萬多人，他們不可能一直躲在後面，這一個月，應該損失不小，繼續攻下去，沒了人手，就壓不住征召的人。”一個將領點頭讚同道。

　“我知道損失太大，大家心裡都很擔心，我也很擔心，但是我們不收回科佛裡，就連一個穩定的後方都沒有。

　那些戰死的士卒，全部丟到山谷去，讓你們的親衛去辦，不要把消息傳出去了。”馬哈巴利耐心的說道。

　剛開始戰死的人他還派人掩埋，不過隨著戰死的人越來越多，想要埋屍，就需要運到遠處，關鍵是墳堆太多，容易帶來壓力;至於火化就別想了，幾十萬大軍，消耗的柴火本來就多，哪裡還有多余的用來焚屍。

　馬哈巴利讓人把戰死的人丟到山谷去，這樣一來，悄無聲息的，讓其他人少了很多心裡壓力。

　當然，馬哈巴利他們並不知道，王牧他們的傷亡，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麽大，因為有足夠的醫者，也有充足的藥材，受傷的都得到了妥善的救治，過上幾天，很多人又能重回戰場。

　比起用牛糞救治傷員的僧人，王牧的軍醫顯然更加專業，中原獨有的治療體系，用草藥治療傷病，效果非常的好，至少因為長時間居住野外，引起的感冒那些，很快就治好了。

　孫思邈在南詔尋找到了一味草藥，製作出一種對創傷有奇效的金瘡藥，無論是止血還是傷後恢復，效果都非常的驚人。

　戰爭消耗的不止是人和器械，還有糧草和藥材，這些東西，王牧準備非常充足，船隻雖然運送士卒運送不了多少，不過運送物資，還是很方便的。雖然沒有整個大唐的支持，不過有姑複和嶺南，就已經足夠。

　關鍵還是世家，如今很多世家，都與王牧有利益牽扯，他們不希望王牧戰敗，所以要支持王牧作戰。他們在南洋，林邑，甚至嶺南都有不少的人，幫忙製作了非常多的箭支。

　王牧當然知道弓箭手的優點和缺點，所以準備了很多標槍，一開始沒有使用，那是因為標槍畢竟不像弓箭那麽多，得留著關鍵時候，如今卻是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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