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繼續聽匯報,不過這時,一個皂衣小吏來報,有人前來拜訪。
“四世太尉,華陰楊家,他們來做什麽?”王牧好奇的問道。
楊家雖然和他有往來,不過並不算密切,楊家是前朝皇室,所以王牧心裡還是有顧慮的,並不想走得太近。
“楊凡來林邑,已經有兩個月,前一段時間來拜訪過屬下,不過並沒有說有事,我還以為他只是打理家族產業,今天來拜訪國公,肯定一直關注您的行程。
以屬下推斷,不是為了某一處產業,就是為了東海道那位王爺,後者可能性更大。”凌敬分析道。
“來都來了,不見是不可能的,請他進來吧!”王牧吩咐道。
“喏!”小吏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看來有人不死心啊!”凌敬感歎道。
“誰不想爬得更高呢,不過無所謂,和我們沒啥關系。”王牧不屑的說道,在他看來,有官做就行了,沒有必要拚命上爬,真有本事,自然會得到提拔,根本不用花費大量精力去討好上峰,討好同僚。
“華陰楊凡,見過燕國公,凌長史!”過了一會,一名中年文士,跟著小吏到來。
“不用多禮,請坐!”
“貿然到訪,還請兩位不要見怪,小小禮物不成敬意。”楊凡說著,從懷裡拿出兩張帖子,分別放到王牧和凌敬面前。
這是禮物太多,準備的禮單,這樣做不但隱蔽不顯眼,而且顯得文雅,畢竟一份帖子,比起直接帶著禮物登門,要好看許多,更不容易被人拒絕。
“無功不受祿!你還是先說來意吧,免得本官收禮物收得不心安。”王牧拿著帖子,就知道是什麽東西,輕輕在手心敲打了幾下問道。
“楊凡次來,確實有事請教,不過也只是請燕國公指點一下。”楊凡解釋道。
“哦!”王牧伸手一指,示意開始你的表演。
“華陰楊家和吳王有些關系,前一段時間,聽說陛下有意讓吳王在東海道,拿倭人練手。”楊凡溫和的說道。
“沒錯,
卻有此事。”
這個消息知道的人也不算少,李世民又沒有吩咐保密,楊家自然很快就知道了。.
“我們楊家也好,吳王也罷,雖然有些能力,但是想要對付倭人,卻力有未逮,所以想燕國公支個招。”楊凡說出了自己目的。
王牧眼睛微微一眯,他可不相信,楊凡目的如此簡單,只是想求一個辦法。
楊凡被王牧看得有些心虛,尷尬的擠出一個微笑,繼續說道:“我們有一些兵馬,但是沒有領兵的將領,甚至連低級武將都不夠用。”
“我沒有記錯的話,銀礦看守,就有不少人吧?那些人裡面,就有一些,當年跟著我一起打過小矮子,有他們幫忙,不就成了。”王牧抬手阻止他繼續說話,出言問道。
“這是吳王和我們楊家的行動,不好去求其他世家。”楊凡解釋道。
“哼!”王牧在心裡冷哼一聲,對於楊凡的話,他壓根就沒相信,王牧也算在官場混過,而且不斷的在戰爭,他已經習慣了快速思考,全方位思考,所以很快就猜出了原因。
銀礦護衛,屬於世家聯合,楊家要是去請他們幫忙,無疑是欠下眾多頂級世家的人情,這不劃算,或者說楊家承擔不起,畢竟楊家不是二十多年前的楊家。
李恪在東海道,屬於孤懸海外,李世民不開口,他根本沒有將領使用,就算有人支持他,也只能是私兵和低級武將;楊家的那些人才,都在做官,也沒有辦法去島上,所以才有求到王牧這裡來的事情。
“你們可以送一些人過來
,我讓人教他們,年後會進攻遮婁其國,也可以跟著學習,更多的事,我就無能為力了。”王牧喝了一口茶說道。
“多謝燕國公!”楊凡大喜,急忙道謝,行禮之後繼續說道:“我就不打擾您了。”
“好走!不送!”王牧端起茶杯,點點頭示意道。
“呵呵!還有這好事。”楊凡一走,凌敬就笑了起來。
“免費送上門來的勞力,不用白不用。”王牧也露出一個開心的微笑,明年要打仗,這人當然越多越好。
“我計劃分兩路進攻!你與許副都督帶科佛裡的人加上科倫坡國的人,匯合帕拉瓦國從西方進攻,我和耿國公,從東面進攻,兩路夾擊。”王牧繼續說道。
“嗯,有副都督幫我弄後勤,前面打著放心,不過帕拉瓦國會讓我們借道嗎?”提起打仗,凌敬的精神一下變得亢奮起來。
王牧很了解這個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中年文士,別的時候一副很隨和的樣子,打仗下手,比誰都狠,前兩年弄幾個小國的時候,他就讓俘虜做敢死隊,衝那些小國的城池。
“沒有問題!借道又不是守城,四萬軍隊,帕拉瓦國人還是不怕的,況且他們還會出兵。”王牧說道。
“也是!不過等他們見識到了猛火油,或許就不會那麽想了。”凌敬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說道。
“到時候就只有害怕,更不敢鬧小動作。”王牧很自信的說道。
你實力強一點,別人會想著趕超,但是強太多,就只剩下害怕,以及順服。
這熟人就提不得,一提就出現,正說著,許敬宗那張充滿笑意,看上去溫和,慈祥的臉,出現在兩人面前。
“我一直覺得,要是許副都督,換上道袍,比道士更像道士。”凌敬笑著感歎道。
“嗯,他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做官太浪費了!”王牧深表讚同的點點頭,不過他的心裡話是許敬宗天生就是神棍模樣。
許敬宗的笑容依舊和煦,並沒有因為兩人的調侃而改變一點。
“見過都督,長史!”許敬宗從容的給兩人行禮。
王牧有些後悔,讓人給許敬宗用白色布料做衣服,看上去比官服更加飄逸,仙風道骨的氣質,確實比道士更像道士。
“坐下我們再聊!”兩人拱手回禮,王牧微笑著招呼道。
“上茶!”
“有勞!”
“都督一走,就是一年,可是讓屬下想念得緊啊!”
“有你們在,我自然很放心,也就不急著回來。”
相隔一年再次見面,自然一陣寒暄。
“剛才我們還提到許都督。”
“年後攻打遮婁其國,我們兵分兩路,你和長史聯合帕拉瓦國行動,為了避免消息泄露,所以我沒有通知你那邊。”王牧介紹道。
許敬宗點點頭,他當然明白,王牧說避免消息泄露,並不是說他,而是擔心帕拉瓦國的人,畢竟帕拉瓦國和遮婁其國敵對多年,肯定安插了很多細作。
帕拉瓦國如果調集兵力,那肯定會引起遮婁其國的警惕,甚至科佛裡聚集兵馬,都可能會讓遮婁其國留意到,從而囤積重兵在邊界。
“屬下明日就返回科佛裡,聯系帕拉瓦國和科倫坡人。”許敬宗點點頭說道。
王牧暗自點頭讚歎,不愧是許敬宗,自己只是簡單說了一下,他就想明白了,接下來該做什麽。
“具體如何做,你也清楚,我就不干涉了。”
“我要年後才過去,前期準備,就勞煩許都督了。”王牧說完,凌敬又笑著說道。
許敬宗點點頭,又搖搖頭,笑得有些無奈,合作多年,他當然了解凌敬能坐絕不站的性格。
“我去處理事情,你們聊!”凌敬說完,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這次攻打遮婁其國,也是為了配合朝廷的行動。”王牧又把吞並驃國的事情,介紹了一遍。
“吞並驃國,真臘一廢,朝廷定然會派很多人過來,這會不會有些不太好?”許敬宗眉頭微微一皺,措辭著問道。
“沒關系,打完那邊之後,莪會出海幾年,我打算舉薦你坐鎮身毒那邊。”王牧解釋道。
“凌長史呢?他去南洋?”許敬宗驚訝的問道。
“不!他想跟著我去海外見識一下。”
許敬宗臉色變幻不定,他雖然不知道王牧說的海外具體在哪,不過要離開幾年,定然會很遠。
“你不要多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從姑複到林邑,從吐蕃到科佛裡,你付出了太多心血,我相信也只有你,能快速的讓身毒那片陸地人心歸附。”王牧溫和的說道。
“多謝都督,屬下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許敬宗鼻頭一酸,感動的說道,這麽多年,他為何死心塌地的跟著王牧,不就是覺得王牧很理解他,願意重用他嗎。
“你有能力管理那片地方,只是做副手太浪費了,以前我是不想你們離開,因為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幫手。”王牧笑著說道。
許敬宗收拾心情,笑了笑道:“都督過獎了,也是你給機會,屬下才有發揮的空間。”
許敬宗可不是初出社會的孩子,他知道有能力的人很多,但是大多都懷才不遇,作為上司,如果發現下屬有能力,多半都會壓製,心眼小的甚至會打壓。像王牧這種,不但放權,還大力支持的,可以說非常罕見。
雖然是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李世民登基,他也沒有得到重用,而且秦王府的老人之中,文人裡面,他的背景最差,原本已經做好了慢慢熬的心裡,誰知道峰回路轉,到了姑複不久,就開始掌權。
兵權雖然一直控制在王牧手裡,但是王牧從來沒有阻止過他們自己建立一些力量,甚至不會過問他們如何做事,只是詢問一下結果,或者下達一些任務。
“今年科佛裡的稅收很不錯,已經收了三季,第四季還不知道如何,目前總數是八萬石稻谷,屬下回去之後,從百姓手裡買一些,籌夠十萬石,應該夠明年出征使用了。”許敬宗介紹道。
“嗯,科倫坡人和那些帕拉瓦國人,沒搞小動作吧?”王牧點點頭問道。對於糧草,他自然是估算過的,科佛裡一年產四季水稻,加上改進的種植方式,沒有理由不增產,等到趙家的實驗田,培養出適合科佛裡的種子,產量還將進一步的增加。
雖然沒有化肥,沒有神農袁老的雜交水稻,產量達不到後世那麽高,但是如今種的土地不少,全民種地時代,哪怕一畝地穩定增加一斤產量,那也是一筆很大的數字。
“有!科倫坡人想混過來打探消息,抓了一百多個,丟到礦區挖礦去了,至於以前科佛裡的那些官員,有幾個不忿失去權利,屬下自作主張,一樣丟礦區了。”許敬宗回答道。
“交給你管,當然是你說了算,把他們一家都丟進去也無所謂。”王牧擺擺手道。
“那不成,他們的妻女是無辜的,屬下考慮到她們以後沒了頂梁柱,所以安排了再婚。”許敬宗正色說道。
“這是應該的,作為官員,必須得替百姓做想。”王牧忍不住咧嘴一笑,就知道許敬宗不是心慈手軟的人,這不,把別人一家全部端了,斬草除根,沒有留下後患。
這也是如今女人的悲劇,無論是作為戰敗方,還是罪人
家眷,往往沒有好下場,能夠被安排改嫁,已經是最好的結局,送到青樓,或者直接被折磨死的,大有人在,所以那些改嫁的女人,一般不會想著報復。
最慘還是發配邊疆的女人,別以為發配邊疆是在邊疆生活,男子過去是做敢死隊,每次作戰衝在最前面,經歷兩三次不死,就可以成為普通牧邊的士卒;而女子則是做營妓,想想鎮守邊官,那麽多精力旺盛的士卒,可想而知,營妓會有多慘。
作為營妓,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除了懷了孩子,或者上了年紀,否則是沒有假期的,即便上了年紀,也得幫軍中士卒縫縫補補。
影視之中,那種培養後代報仇雪恨,只是極少極少的情況,人都是有自知之明的,作為一個普通百姓,想要報復官員,說是難如登天也不為過,就像流傳甚廣的一些復仇故事,告官故事,幾百上千年,也只有那麽幾件,還多半都是人編出來的。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