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幸好來了林邑。”李世民感激的拍拍王牧的肩頭。

　王牧明白李世民的意思，最近幾天，孫思邈在給秦瓊，長孫等人調理身子。李世民早就通知過王牧，要請孫思邈來給長孫治病，所以王牧派人去接了，不止是孫思邈，還有一半的醫者，他要在林邑修建新的醫學院。

　在林邑修建醫學院，一來是可以培養更多的人才，畢竟姑複人口只有那麽多，醫者多雖然是好事，不過卻有些浪費，畢竟大唐如今對醫生的缺口還很大。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特殊藥材，林邑氣候和姑複不同，加上這地方建立醫學院，還能讓李世民心裡放松一些，畢竟建立藥材基地，補給中原，總比糧食基地，更讓人放心。

　李世民這次所巡視到的，林邑也是以養殖和果樹種植為主，如果按照田地去計算，雖然不少，比起嶺南卻差了很多。

　“這都是陛下，娘娘鴻福，孫老妙手回春。”王牧謙虛的說道。

　長孫身體一直不太好，李世民是知道的，尤其是秋冬季節，經常感覺呼吸困難，胸悶難受，而禦醫只能稍微減弱病症。

　孫思邈名不虛傳，輕松找到病症，治療方桉也給出了好幾種，雖然不能根治，卻能控制著不複發。

　“孫老說了，皇后經常鍛煉，心肺得到鍛煉，所以今年才會感覺好轉，沒有發作幾次。”李世民感歎道。

　“多鍛煉身體自然是好的，臣家中老小，從未斷過，所以很少有病痛。”

　“你說得很對，朕對子女，到是疏於管教，你看青雀都胖成啥樣了。”李世民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道。

　遠處的李泰，突然發現李世民的動作，不由茫然的看了看自己，不明白哪裡又讓李世民不高興了，最近兩個多月，別人過得都舒服，好吃好喝，能到處遊玩，只有他，早晚操練不斷。如果是在長安，還能偷偷懶，但是這一路上，就在李世民眼皮下，哪裡有偷懶的機會。

　“這和個人體質有關，有人怎麽吃不胖，有人喝水也長，不過胖了總歸不太好，內髒負擔大，所以多鍛煉，少吃肉食，甜食。”王牧盡量用通俗的話說道。

　“額！”李世民眨眨眼，手裡的糖炒板栗，頓時不香了。這幾年隨著政務繁忙，他也很少鍛煉，加上人到中年發體，肚腩不知不覺就大了起來，身上肌肉也松弛了。

　“朕過段時間就離開，林邑這裡，愛卿多費心一些。”李世民擺擺手道。

　“臣遵旨。”

　“朕本想今年攻打遼東，如今看來，卻是來不及的，明年開春，朕要的糧食，一定要送到遼東。”李世民有些氣惱的說道。在他計劃之中，本想今年夏天發兵，攻打高句麗，但是現在已經過了新年，計劃中要回長安，又被長孫治病的事情拖著。

　如果是其她人，丟在這裡就是，但長孫是皇后，皇帝怎麽可能把皇后丟在萬裡之外，這不是鬧笑話嗎?而且李世民和長孫的感情深厚，他也不會不顧長孫身體，就此帶著回長安。

　明知道這是王牧他們默契的配合，從馮盎帶著他去偏遠地區巡視，到一再挽留;王牧這裡雖然沒有挽留，不過孫思邈卻說，需要靜養調理一段時間，而南方氣候暖和，最為合適，如果回長安，北方寒冷的天氣，容易引發病症。等這次調理結束，以後就會好很多，只要注意飲食和鍛煉，就很難複發。

　李世民不敢拿長孫冒險，所以隻得留下來，等他回到長安，肯定已經入夏，那時候再調兵已經來不及了，遼東那地方，入秋以後天氣就變冷，即便有禦寒的羽絨服，也不適合戰爭。

　並不是說李世民在外面，他就不能調兵，但是他不放心，他人不在長安的時候讓兵馬調動，很容易讓有心人利用，讓事情失去控制。

　“臣遵旨！陛下，您回程之時，能否在崖州停留幾日。”王牧問道。

　“為何?”李世民不解的問道。

　“崖州的百姓，大多數都是逃難而去的人，或者是他們的後代，對朝廷感官很複雜，他們既不喜歡官府的管理，又對中原充滿向往，畢竟落葉歸根，他們很多人也想找回自己的根。”王牧解釋道。

　後世漂泊在外的人，想回祖國，那是落葉歸根，現在的人想落葉歸根，那是指老家，那裡有宗祠，去宗祠祭拜祖先，再把子孫的名字寫進族譜，那就是落葉歸根。

　“朕明白了！”李世民不耐煩的擺擺手，他計劃之中，會去江南幾個城池轉一圈，如今再次多處一個計劃之外的地方，這讓他心裡更加不爽。

　王牧悠然告退，他還得去統籌春耕的事情。林邑春天來得早，雖然不能馬上種植水稻，不過需要耕田，需要提前育苗;還有果樹種植，發芽的果苗，需要把剛發芽的野草除掉，免得和幼苗爭奪營養。

　如今王牧並不缺少人手，老家那些少年，學習多年，雖然做詩詞文章不行，但是管理統籌還是沒有問題，還有姑複那裡，加雅族裡的少年，他讓蜀中世家子弟，教了好幾年，也是識字的，尤其是計算這一塊，有口訣表在，少年在計算方面，都很不錯。

　管理方面，有士卒，有村老，這很簡單，不過這些人大字不識一個，要計算一百以上的數字問題就難了。

　“謝了！這次可是幫我們解決了大麻煩。”李世民又住了兩個月，隨後在王牧的歡送中離開。

　“這對我也有利，畢竟多一年時間，準備更充足一些。”面對杜如晦的道謝，王牧微微搖頭說道。

　“嗯，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何時再見，王兄弟珍重！”杜如晦眼眶有些泛紅，拱手感歎。

　交通不便，通信不便，卻讓人感情深厚，所謂家書抵萬金正是如此，即便沒有戰亂，也可能因為疾病，客死異鄉，所以能得到親人的書信，是很讓人感動的。朋友也是如此，像杜如晦，王牧這種年齡，一別以後，可能就是永別。

　王牧的感觸沒那麽重，畢竟他習慣了朝發夕至，不過朋友之間的友誼，還是很讓人感動。

　“杜兄保重，過兩年回京在陪你暢飲。”王牧心裡一暖，上前給了杜如晦一個擁抱。

　杜如晦也學著王牧，相互拍了拍後背，隨後後退一步說道:“犬子就麻煩你了。”

　王牧點點頭。

　“多謝！”氣色好了許多的秦瓊，意簡言賅，用力一抱拳。

　“翼國公保重。”

　秦瓊感激的點點頭，隨後上船，對於一個武將來說，慢慢衰弱，是一件很難受的事情，這次經過調理，雖然沒有可能恢復巔峰，至少不像以前，劇烈運動就頭暈目眩。

　主要是王牧給他提供了很多補品，來至大海的海參，鮑魚，每天是換著花樣的吃，以後王牧還會給他送乾貨，這可不是有錢都能買得到的東西。

　“長安不用操心，有本宮看著。”長孫輕輕點了點頭，溫和的說了一句。

　作為一個母親，她最高興的是，孫思邈給兒女調理了身體，尤其是體弱多病的長樂公主，到林邑可是長胖了一圈，人也活潑了不少。

　“多謝娘娘照拂。”王牧急忙道謝。

　“有朕在，誰敢針對一些婦幼，走了！”李世民不滿的說道。身為君王，被臣子牽著鼻子走，自然要表達自己的不爽，不過也只是摔點臉色，他也知道王牧等人沒有壞心思。

　船隊啟航，李世民等人離開，第二天，王牧也帶人離開了林邑，對外的說法是前去攻打南洋島國。

　這次李世民來巡視，王牧覺得他應該安心了，自己短時間也沒有機會回長安，而為了心目中的計劃，他打算攀登科技樹。

　這些年他一直在支持引導道家做實驗，又匯聚了眾多工匠，除了匠作監，還有從世家那裡收羅的匠人，驃國，真臘，林邑，天竺的匠人他這裡也有，而且數量不少，這一次全部匯聚到了林邑，隨後跟著王牧出了海。

　後世雅加達島，上面已經修建了一座烏堡，四周種植著水稻，看上去就像一個西方城堡。

　“密封怎麽樣?”王牧問道。

　“我們用杜仲熬製出膠，終於做出了耐高溫的密封膠，比起魚膠好用多了，另外蒲公英也可以，只不過蒲公英采集不容易，提煉的數量很少。”一個道袍帶著油汙的中年道士興奮的回答道。

　“好！我讓人去收集杜仲，蒸汽機有沒有把握做出來?”王牧讚歎道。

　“沒問題！以前一直沒有合適的膠，密封不行，容易漏氣，只要解決這個問題，就成功了大半。”道士很肯定的說道。

　蒸汽機王牧當然不懂，不過他知道這是用蒸汽的力量來推動活塞，從而帶動器械。

　器械對於工匠來說，完全沒有問題，一直限制他們的是鋼鐵材質，沒有合適的鋼材，器械容易壞，另外就是密封不行，魚膠在高溫下保持不了多久，一但漏氣，動力就不足。

　其實王牧更想用內燃機，石油在中原就有，蒸餾就能分離出來汽油，柴油，不過那玩意對他和大唐的人來說，太高端了，一點也不現實，所以只能弄蒸汽機。

　知道有結果，王牧欣喜不已，立即讓人啟動蒸汽機。

　一個巨大的爐子，足足三米高，就擺放在棚子裡，沒辦法，這麽高大的東西，屋子擺不下。

　對於道士喜歡弄成丹爐形狀，王牧並不在意，他隻想看效果。

　爐火是燃著的，隨著煤炭和木材加入，爐子上方，一個小孔開始冒出蒸汽，蒸汽越來越多，漸漸發出絲絲的響聲，一股股熱氣噴湧而出。

　“差不多了！”又過了一會，道士說了一句，隨後拉動一根鐵棍。

　“嗚！嗚！”熱氣猛烈噴出，速度太快，讓排氣口發出了響聲。

　“行了！”

　道士眼睛一亮，隨後又推動一根鐵棍。

　“轟！轟！轟！”

　全鋼鐵做的器械運轉了起來，齒輪轉動，一根傳動軸一伸一縮，帶動著一口石磨，轉動了起來。

　沒人說話，都很緊張的看向冒著熱氣的鐵疙瘩，以前這個時候，魚膠已經開始融化，四周都會開始冒出蒸汽，最後變成一個四周漏氣的東西。

　好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蒸汽依舊只是從一個小的排氣口冒出。

　“嗚！嗚！”道士又推動了一下鐵棍。

　王牧眉頭一皺，他這才想起，如今沒有壓力表，裡面的壓力，只能依靠經驗掌握。

　那嗚嗚的聲音和汽笛聲相似，只不過沒有喇叭，所以聲音並沒有那麽震耳欲聾。喇叭到是好辦，主要是用氣壓催動金屬片，從而產生震動，發出聲音，有蒸汽在，完全沒有問題，只不過這氣壓掌控就有些難辦了，只能慢慢摸索，前期隔一段時間就放氣觀察，避免氣壓過大。

　在眾人期待的眼神之中，蒸汽機一直工作，石磨也不停的在轉動。

　蒸汽爐一直在震動，看得王牧心驚肉跳，他不動聲色的走遠了一些，看上去就像在觀察石磨一般。

　“青松道長，蒸汽機讓它一直運轉，看看極限在哪裡，一定要注意蒸汽的多少，裡面蒸汽太多，可能會爆炸。”王牧大聲的說道。

　“我明白，煉丹的時候也有炸爐的時候。”青松道長點點頭說道。

　“只要控制氣壓，也就是爐子裡的蒸汽多少，就能避免。”王牧說道。

　“好！”

　“目前看來沒有問題，不過這蒸汽爐太小了，所產生的動力不足。”王牧皺著眉頭說道。

　從石磨轉動的速度，他就能看出來，這動力不夠，因為他要用來驅動輪船的。

　“嗯，這到也是，這麽多精鐵打造的神器，用來推磨太浪費了。”青松摸著胡須說道。

　“那就拜托了！”王牧拱手說道。

　“都是貧道應該做的。”青松興奮的說道。

　不用牲口，甚至不用借住流水，就能產生動力，打破了青松的三觀，他覺得自己就是在做神器，想到以後自己名震天下，千古傳唱，他就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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