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儀這是攀上了高枝啊！”有人羨慕的說道。

按照規定都督府一般設有:都督一人，從二品;長史一人，從三品;司馬二人，從四品下;錄事參軍事一人，正七品上;錄事二人，從九品上;功曹參軍事、倉曹參軍事、戶曹參軍事、田曹參軍事、兵曹參軍事、法曹參軍事、士曹參軍事各一人，正七品下;參軍事五人，正八品下;市令一人，從九品上;學一人，正八品下;醫學博士一人，從八品上。

既然上官儀娶了自己女兒，當然王牧更加信任他，也不在意外人怎麽想，直接升他做了倉曹參軍事，管理錢袋子。

雖然說都督府的官員，王牧可以自行任免，不過長史和司馬這兩個高級官員，還是得要有名望的人來做，上官儀或許有能力，但是時間太短，即便扶上去，也難以服眾，因此隻升了一個位置重要，官位不高的職務。

凌敬做長史，許敬宗過來做司馬，任何人都說不了閑話。

“你要有那個本事，也可以！”

“算了，我可沒有他那皮囊。”

“少在後面嚼舌根子，只要有能力，都督會重用的。”劉成說道。

對於一向冷著臉的劉成，那些比他們先到王牧麾下的人，沒有多大好感。

先前說話的人，不滿的說道:“有貴人扶持，至少能少奮鬥十年。”

“貴人只會扶一次，能一直扶的，只有女人，阿成！走了，和這些家夥有啥好說的。”崔家的一個庶子，也是在家裡受到排擠的那種，所以跟著劉成一起投奔了王牧麾下。

還想和劉成他們爭辯幾句，不過他們已經走開，而王牧家的閑話，其他人也不敢多說，所以幾人散開，各自忙碌自己都事情。

家裡有三個如花似玉的老婆，能讓人精神出於亢奮狀態，精力不知覺的就消耗了，所以王牧躲了出去。

“你叫我們出來玩的?”跟著王牧到了江邊，凌敬不解的問道。

“誰說是來玩的?”王牧問道。

“這裡能做啥事?”凌敬打量四周，茫然的看向王牧。

這裡是紅河的岸邊，除了滔滔江水，就只有沙子。

林邑有兩條大江，紅河與湄公河，平原地區就在兩條江水旁邊，其他地方，全是山區。不止林邑，真臘，驃國也差不多，住在山裡的都是一些小部落。

枯水季還沒有過，河裡的水降了不少，原本河裡的沙子，露出來不少。

“我要實驗一下。”

王牧說著，拿了一根鐵棍，插進沙子裡面，不停的攪動，等了一會，輕輕抬了起來。

看著手裡的鐵棍，王牧忍不住露出笑容。他這是想起一件快要忘記的事情，還是因為在船廠無意中發現才想起來的。

年前他去船廠看新船試航，發現船身粘著一些黑色顆粒，他這才想起，除了沙金，還有沙鐵，而且比起稀少的沙金，沙鐵更多。

因為中原地區，容易開采的鐵礦不多，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什麽人發現，用鐵棍在沙子裡面攪動，能把沙裡的鐵砂帶出來。從而發展出來一種職業，擼鐵人，手裡的棒子叫擼鐵棒。

鐵礦石有很多都是帶磁性的，隨著水流衝刷，從山上流下來，然後慢慢的囤積到江水的下遊，尤其是出海口數量最多。

目前唯一的難度，就是因為鐵沙比較重，埋藏比較深，所以需要挖掘，不過正好修路需要沙子，可以挖掘的時候過濾一遍，同時也把下方的河床露出來了。

王牧把鐵棒上面黑色的沙粒擼下來，換了個地方，再次重複剛才的操作，沒有讓他失望，等到鐵棒再次拿出來，

上面黑色的沙粒更多，畢竟剛才沒有經驗。“這是啥東西?”凌敬蹲下來問道。

“鐵沙！”王牧說道。

“這樣能弄到鐵沙?”凌敬茫然的看向腳下，他甚至有些懷疑，王牧是不是會仙術，能從河裡掏出金沙，又能掏出鐵沙。

“當然！你看著我幹嘛?臉上有泥土嗎?”見凌敬古怪的眼神，王牧回答著摸摸臉頰。

凌敬張張嘴，他很想問王牧，是不是能把泥土石頭變成任何東西，畢竟燒玻璃用過沙子，燒水泥也用了礦石。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好奇心，沒有問出口來。

“一下就弄這麽多，這可比挖礦容易多了。”凌敬高興的說道。

露天礦畢竟是少數，還得考慮泥土問題，在沒有機械的情況下，要慢慢挖出來，然後運送回去，需要的人力可不少。關鍵產量還不高。

“是的！”王牧很肯定的點點頭，要知道當年缺少鐵礦的時候，用這種方式，一個人一天，能弄出來幾十斤鐵沙。

“就是不知道鐵沙質量如何?”

“比鐵礦高多了，不能確定的是磁性對武器有沒有影響。”王牧說道。

鐵沙當然比鐵礦純度高，畢竟這都是礦石上衝刷出來的，已經被大自然篩選過了。

“都動手幫忙弄！回去試一下。”王牧招呼護衛道。

“用刀，像我這樣在沙子裡翻動就行了。”看著不知道如何下手的護衛，王牧講解道。

“難怪你要用鐵棍，比刀要好用得多。”看了一會，凌敬感歎了一聲。

“走！我們回去。”讓侍衛用衣服把鐵沙包起來，王牧抬手一揮。

驗證了可行性，王牧心裡非常的高興，要知道如今林邑，可是非常的缺鐵，即便從嶺南，南洋交換了不少，缺口還是非常大。

蒸汽機，船，需要的鐵不是一點半點，還有武器，要去天竺搞事情，可不能像真臘人那樣對待。畢竟是一個傳承久遠的國家，冶煉技術很不錯，他們精銳人馬，都有鐵甲，鐵盾，要對付這些人，槍劈刀砍的效果不怎麽好，王牧打算鍛造一批斧頭兵。

用昆侖奴來做斧頭兵，對付敵人重甲步卒，尤其是西方，他記得那些家夥，喜歡弄鐵罐頭把自己包裹起來。

斧頭屬於重武器，加上長柄，就那撞擊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即便鐵罐頭，也會很難受，只要能擊倒，就像烏龜一樣，想翻身可不容易，有足夠的時間再補幾下。

回到城裡，交代鐵匠把鐵沙融了，吃過飯之後，鐵沙已經變成了鐵錠。

“怎麽樣?”王牧問道。

“參見都督！”正在敲打的工匠，聽到聲音，急忙轉身行禮。

“不用多禮，鐵沙純度如何?還有沒有磁性?”王牧擺擺手問道。

“回都督！這鐵沙純度相當好！有七成的含鐵量，磁性還是有點，不過很微弱。”鐵匠興奮的回答道。

“那就好！其它工作先停下來，盡快打造一批鐵棍。”王牧拿起鐵錠，在手裡掂量了幾下，又丟在鐵氈上面，這才回頭吩咐道。

“喏！”

“把修路的人調過來，先把沙子洗出來，路慢慢修，等鐵棍多了，先弄鐵沙。”走出作坊，王牧吩咐道。

“嗯！”正事上凌敬絕不含湖，立即點頭答應。

如今的鐵，價格可不低，凌敬看來，這就是撿錢，所以他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去掏鐵沙。

“我要去南洋一趟，這邊就麻煩你了。”王牧說道。

“去吧，去吧。”凌敬知道王牧在南洋隱藏了秘密，不過他並沒有詢問的意思，很是理解的擺擺手，他腦子裡不停的計算著，能調多少人，又需要多少糧食。

人員調動，可不只是發布一個命令就行的，需要合理的統籌安排。回到衙門，凌敬就開始叫人，要先去江邊修建住所，尋找水源地方，那麽多人要去工作，沒有好的水源可不行，王牧一直強調，可以喝泉水，井水，盡量不喝河流，湖泊的水，哪怕都是煮開的。

糧食調動，才是最讓凌敬頭疼的，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當家的人，必須清楚知道，自己兜裡有多少錢糧，能用多久，又能從哪裡弄到新的糧食和錢財，這可是管理著幾十萬人的生活，出了問題就嚴重了。

江邊肯定是長期工作的地方，所以還得修建倉庫，倉庫可不比其他地方，那是關系著眾多人員口糧問題，所以修建要謹慎，防火防盜是第一要素，防潮防蛇鼠蟲蟻，也是重要一環，並不是修建一座房子就可以的。

以前的糧倉，大部分都是修建在地下，挖出巨大的地窖，有木炭防潮，有石灰防潮防蟲蟻，還有稻草，竹席，一共好幾層。地面之上還得防水，四周挖得有排水溝，糧倉附近還會擺放很多大水缸，有意外也能及時滅火。

如今有水泥磚石，到是多了很多選擇，不過這得有經驗的工匠去協助才行，一時之間，凌敬忙得不可開交，不停的和人交待，仔細的叮囑，說得口乾舌燥。

王牧去了島上，是為遠航的人餞行，經過兩月的試航，第一艘蒸汽機船已經可以宣布成功。這次航行目標是曾經的澳洲。

“一路上一定要聽至元道長的話。”王牧拍拍李德獎的肩膀說道。

李德獎不喜歡政務，也不喜歡軍事，最喜歡四處冒險，經常帶護衛去大山裡面，也喜歡去島上遊蕩，最喜歡就是坐船，跟著船隊到處跑，這次遠航，他求了王牧好久，王牧才答應他做船上護衛統領。

至於安全問題，除非是特大風暴，到也不用太擔心，通往澳洲的海路，已經試著走了很長一段距離，而且王牧記得，這條海路，相對安全，如果不偏離航道，船隻補給是足夠的。

島嶼到澳洲的距離，只有七八千米，即便不能直行，也就一萬公裡，沒有意外情況，一個半月的時間，應該就能達到。

“我知道，海上的事情都聽道長的。”李德獎點點頭道。

“嗯，這一路可能的危險，都來至天氣，能不能安全帶他們回來，就靠道長你了。”王牧慎重的拱手說道。

“都督放心，貧道一定竭盡全力。”至元道長嚴肅的回了一禮。

這幾年道家跟在王牧身邊的人不少，一部分在拿不同的物體實驗，而至元道長一行，則是在觀測天象，預測天氣，測試洋流。

這次去澳洲關系重大，所以至元道長主動要求，親自帶隊，船上一共六個星象愛好者，可以確保十二個時辰，都有人關注天象。

對於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還主動要求遠航，王牧只能報以敬重。

“這次探明航道，能給大唐擴大一半的領土， 不比起你父親的功勞小，所以一定要活著回來。”拍了拍李德獎的肩膀，王牧叮囑道。

“嗯！”李德獎眼中帶著興奮的神色，重重一點頭。

船員不停的登船，在船上已經裝滿了補給品，因為這次遠航，並不是以打仗為主，所以船上除了一百護衛，其他都是醫者，工匠，沒有任何貨物，只有補給品。

新船長一百八十米，寬二十二米，為了抵抗風浪，甲板之上，除了風帆和瞭望台，並沒有其他的設施;動力則是風帆和蒸汽機兩種，因為使用了鋼鐵製作船身，龍骨，所以重量很重，風帆在船上掛了三排十二面。

新船最大的難處，是螺旋槳，實驗了好幾種，才確定下來大小，未此消耗的鋼鐵可是非常的多。

“嗚！嗚！”熟悉的汽笛喇叭，讓王牧精神有些恍忽，這一下似乎回到了那個充滿機器的時代。

船隻慢慢的動了起來，然後船頭移動，漸漸加速，向著忙忙大海而去。

王牧沒有去過澳洲，不過知道其中有一段距離，沒有島嶼，要是在那一段路上，遇到大風暴，就可能全軍覆沒。

如果不是距離太遠，其實王牧更想讓船隊去美洲，畢竟美洲可以沿著海岸線前去尋找，而且美洲那幾樣高產作物，是他非常想要的。

去澳洲的原因，是因為距離夠近，南洋的島嶼差不多都找到了，而澳洲距離南洋島嶼並不遠，只不過具體位置沒有找到。探查到澳洲，可以遷移一部分百姓過去，以中原百姓堅韌不拔的性格，即便以後中原出現變故，那一片土地，也會被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