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軼一個勁的拿著快子夾菜,一句話也不說,至於閨女哭就哭去吧。
但閨女哭說實話她又怎麽不心疼,可心裡多多少少是有點氣性,倒不是真因為棒棒糖的事情。
不至於小氣成那樣。
只是跟齊雲成的反思一樣,生了孩子之後就一個勁的寵她了,曦曦但凡有什麽都會第一時間想著她。
棒棒糖也是,雖然說了之後給自己買,但憑什麽那時候不把那一個給自己?
一看見就先說給閨女,什麽都給她是吧?不關心自己了?
而且這一哭,依舊喊的還是自己,還不斷的喊。
想想都氣。
不過在夾菜的時候她看了一下閨女,哪裡是什麽餓的,來的時候還吃了一根棒棒糖,純屬是饞的。
這麽多東西放在眼前吃不到,換做她她也哭。
“怎麽啦這是?”
媳婦兒雖然還在吃菜,但齊雲成不可能看不出她的狀態,好奇地問一聲。
“沒什麽!誰叫她搶我東西吃,讓她等會兒吃一樣的。”
這一句,齊雲成知道她是在變相的說自己,不得不再開口。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那是閨女,還小,肯定得照顧她,不是有意的不關心你。”
“你看看以前!”宋軼立刻有話直說了,帶著委屈的味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什麽時候不都想著我?買各種好吃的,現在閨女一在,你每天看的都是她。
不管是開車還是什麽時候。”
“???”
齊雲成愣了,現在他也沒少買啊,可不會去嗆她,自己的媳婦兒的確是愛的。
畢竟好不容易把這個大美女娶到家裡。
“那你想要吃什麽?”
“之後聚會結束了去買吃的,今天我在劇場吃的豆餡兒燒餅很好吃。”
“好!只要能買到都給你買,只是太晚了,恐怕……”
“沒事,買其他的就行。”
“嗯,你說了算。”
各種的答應,齊雲成開始了哄媳婦兒的模式,這一幕王惠抱著丫頭看見笑的合不攏嘴。
雖然包廂比較吵,聽不清他們到底在小聲說什麽,可狀態是能感覺到的。
而這就是婚姻,兩個人在一起肯定得是互相的包容和體諒,更別說女生的脾氣,有時候就是怪的。
明明在生這個氣,可暗地裡在生那樣氣。
屬於聲東擊西了這是。
“閨女,你慢慢吃吧,丫頭也就鬧這麽一會兒,我適當喂一點她能吃的。”王惠說一聲。
“謝謝師娘!”
宋軼一笑,算是沒什麽擔心的先吃飯。
之後的時間也就如此了。
一群人在一塊兒熱鬧。
吃到最後,喝醉了的,一個個被送回家。
大爺更是被孟鶴糖扶著走的,顯然今天喝了不少。
最後拿眼睛一掃,包廂只剩下了一小波人。
然後郭得剛過來看了看小丫頭,奈何小丫頭吃飽喝足已經睡著。
於是輕聲問一句。
“多久睡的?”
“剛一會兒,看來今天閨女玩累了。”齊雲成抱著孩子說道。
“白糖一天天長大了,我看著心裡也美的慌,就這樣吧你們趕緊回去。另外萍兒、小嶽他們明年要收徒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知道,就是藍藍的事情……”
“不礙事!”郭得剛一點沒在意,“大鼓方面你拜你師娘吧。
雖然她不出山了,但我想著總有那麽一天的。
再說衝著你生一個丫頭,以後要是也學大鼓,你師娘都得把鼓曲社辦起來,不過那是以後,先回去吧,讓白糖好好睡覺。
待會兒醒了,可得鬧。”
“嗯!您和師娘早點休息。”
說完話,齊雲成和宋軼兩個人不耽擱,下樓離開了郭家菜。
他們一離開,王惠過來納悶一聲,“你們說什麽呢?”
“還能說什麽!這不雲成好好的給你帶來了兩個丫頭!以後你要辦鼓曲社,他們就是頭一批。”
提到鼓曲社,王惠無奈搖頭,她想開又不想開,因為沒時間。
照顧不過來一些東西,再且郭汾陽還小,但他只要大起來,一些事情也就能放開了。
至於為什麽京韻大鼓方面,齊雲成還沒有師父。
其實也是當初的事情。
原本來了一段時間,郭得剛和王惠便已經開始給小辮兒、齊雲成找大鼓方面的師父。
小辮兒的大鼓師父是趙同光先生。
而齊雲成也同樣被看中,但看中他的是一位其他先生,可惜之後先生去世了,然後就不了了之,外加上那段時間德芸也忙。
就一直拖延到了現在。
之後王惠也是可以收的,只是王惠一直認為自己不演出,不出山就想讓其他先生來。
結果孩子一火一忙,外加一生曦曦,更是沒在這方面有空過。
尤其齊雲成自己也沒在意,不太注重,不然早就拜師了。
而如果真要拜師,齊雲成這邊也算是補一個擺知禮,畢竟大鼓的確踏踏實實跟著師娘學的。
反正以後看具體安排。
就這樣,今晚綱絲節聚餐過後。
連續開展了幾天的表演。
每次表演觀眾們都是熱鬧的,同時齊雲成對媳婦兒說過,只要聚餐都帶她過來吃。
要不然又得鬧別扭,本來她就怪他對閨女照顧太多,忽略了她。
只是綱絲節一過。
齊雲成和欒芸萍按照安排又得去南京開辦一次專場。
不止南京!
就他的熱度,早已經排下不少場子。
甚至大幾千人的體育館,都還有幾場演出。
同時宋軼也因為偽裝者被安排了其他的資源,這部劇的確體現了她的演技。
不敢說比老戲骨,怎麽也算年輕人當中很不錯的。
要知道她今年才二十多歲。
所以小兩口只能把閨女放在師父家,而這正好符合了之前郭得剛和王惠的想法。
只是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事情。
那就是周顧藍。
她被排在三裡屯小劇場演出。
當時非常高興,可綱絲節一過知道師父、師娘都不能來的時候,她整個人便垮掉了。
雖然齊雲成讓高風老師幫忙照看一下,可對周顧藍來說德芸小劇場還是陌生,讓她一個人過去演出肯定會有拘束感。
外加上她的打算是讓師父好好看看自己的變化。
上一次演出情況並不好,這一次就一定要好好演。
暑假的時候,她可拚了一把力氣練習。
現在卻變成了這樣。
甚至覺得演出小劇場都沒什麽意義了,更加體會不到齊雲成想讓她上台磨練的想法。
時間一過。
在高中軍訓完了上一兩星期課後,星期六的這一天她同爸媽說了一聲,便坐著公交車前往德芸三裡屯小劇場。
去的時候是一個人去。
但到的時候卻多了一個周曉月!
她最近有空,偶然看見德芸節目單上有這個小妞的名字,好家夥能給她嚇死,所以怎麽可能不過來瞧瞧。
“喲,怎麽回事?你怎麽變黑了?”
瞧見人,周曉月人有點納悶,臉上帶著笑看過去。
劇場門口看見了周曉月,周顧藍不高興的樣子,“軍訓曬的,之前那麽大的太陽。”
“不過你也可以啊,節目單有你名字了,今天我可是好好來看你演出。對了,齊雲成和學姐會來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周顧藍在公交車上就擔心這個,一被說起,臉上表情更加不好看。
“他們忙在外地,我先進去了。”
步子一邁,周顧藍走進劇場大門,可周曉月卻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都囔。
“這丫頭還是有點跟我不對付?不過家裡什麽基因,最近是不是又長個子了?不對,應該是鞋跟厚。沒錯,就是鞋跟後,都十六歲了,不可能再長,我就是十六歲不長的。”
對於身高她非常在意,誰叫這丫頭是肉眼可見的有變化,一比較就很難受。
不過也不多想,開始檢票進場,到底想聽聽她唱的怎麽樣。
與此同時周顧藍也到了後台,一到後台她壓根不知道該怎麽辦。
只有她一個女生,其余都是男的。
好在找到一位主持人姐姐的時候,心裡得到了一點安慰。
“來了啊?”高風今天攢底,知道後台口來了人便招呼一聲。
“高老師好。”
“先休息一下,離開場還有一會兒,到了我喊你。另外還有演出的服裝,你到其他房間換上。”
“好!謝謝您!”
周顧藍答應一聲便看見高風老師忙其他的了,她一個人左看右看,發現一把自己可以坐的椅子,然後默默帶到一處角落坐著。
這一坐只能乾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而每進來一位,都得瞧她一眼,誰叫德芸後台女生非常少。
只是她也非常在意剛才周曉月說的一句話,真的曬黑了很多嗎?
下意識拿起手機看了看,發現還好,稍微有點變化而已,過段時間估計就能夠徹底白回來。
於是一個人安心的等著,等到快要上場的時候在高風的提醒下,她拿著衣服到其他地方換上。
衣服是一件楓葉色的旗袍。
換完之後,很漂亮也很豔麗。
十六歲的姑娘,正是最美的時候,外加她的底子本來就不錯,大鼓演員那種體現身材的衣服,穿了也不差。
只是面頰看起來沒有一般演員的成熟,多少帶著一些青澀。
但哪怕她還小,五官卻也能體現出幾分精致的美。
估計到了二十多歲,氣質就又能產生一番變化。
“高風老師,這衣服是德芸的嗎?”
提到這一點,高風在後台看著孩子連忙多說一句,“我倒是差點忘了告訴你,這衣服就是你師父托我給你的。
應該是在什麽時候做的吧。
看著是好看。”
“師父做的?”
周顧藍下意識摸了摸旗袍的面料,有點小開心,就是不知道這麽好看的衣服得多少錢。
“走吧,先到側幕去。報幕了,先生先上去,你再上去。”
高風提點一句,邁步子走在前面領著孩子。
到時間後。
主持人上台報幕。
“接下來請您欣賞京韻大鼓《太虛幻境》!表演者周顧藍!三弦周九量、琵琶……”
陸陸續續名字出來。
伴奏的幾位先坐好。
然後周顧藍才終於深吸一口氣上台,緊張肯定是緊張的,這一次演出比什麽時候都正式。
尤其節目單寫了名字,師父告訴她這就代表你能耐不能次了,不然讓觀眾覺得對不住票錢是最令演員不安的。
站在書鼓後面定了定神,伴奏響起,周顧藍開始熟練的打起鼓套子。
打完,她清亮的聲音和好聽的韻調丟了出來。
“仲冬瑞雪滿庭除~~
冬至陽升氣候舒~~
酒香不問寒深淺~~
漏永誰知夢有無~~
水仙花放黃金盞~~
心字香焚白玉爐~~
……”
在周顧藍開始唱的時候,下面來的觀眾們其實並不太感興趣,第一不認識,第二很多人聽不懂鼓曲,現在相聲是大火的,來都為聽相聲。
但在人群當中的周曉月不一樣,平時她多少和周顧藍有點鬥嘴,可瞧見她穿著這一身好看的服裝時,也被驚豔到。
尤其開口那一刻,她才明白齊雲成為什麽要收她為徒。
只是相聲演員收一個女生,估計會有一點話題,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真的收。
同時她也清楚京韻大鼓《太虛幻境》是一個冷活,甚至還是一個瀕危曲目,能整段唱的人沒幾個。
而之所以挑這段唱,也是齊雲成的安排。
曾經師娘教過他這個,他記下來能唱,再教給藍藍,那麽瀕危曲目就不是瀕危曲目。
乾曲藝的,最不想聽到的就是瀕危兩個字,多一個人知道且能唱, 那麽演員心中那種安全感就多幾分。
萬一有一天人要沒了,想想這玩意死在自己手裡,怎麽可能不後悔。
這也是為什麽有時候老先生,求著現在的年輕人去學東西。
不過在她安穩唱了大概十分鍾後。
三裡屯小劇場的後台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人影出現便過去找水喝。
“師哥,你怎麽過來了?”孟鶴糖瞧見人納悶。
喝下一口水,齊雲成直接道:“已經開場了是吧?怎麽樣?”
“高風老師看著呢,九量也上去彈弦了,只是我還是不理解師哥你怎麽過來了?
你不是在外面有演出嗎?真飛過來的?”
“可不飛過來的,不說了,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