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
聽到什麽的宋軼、王惠,紛紛轉頭看向了郭得剛。
這句話,還真讓她們有點驚訝。
前者還好,但是後者那是真沒見過這麽誇自己徒弟的。
更別說對徒弟極其嚴格的他了。
退一步來說,就算誇也是不當著孩子面,怕的就是孩子聽了心氣浮。
可是現在不知道怎麽了。
而也不止她們,齊雲成自己聽了都迷湖,但一會兒後,也明白師父說的話。
估計是自己獲得系統後的原因。
然後各種曲藝的突飛猛進,那麽當師父的肯定會認為自己領悟力好,不然怎麽可能接觸一門,就有一門的能耐。
但是下一秒郭得剛在車內說的話。
卻讓他愣住了。
“你打小就這樣,領悟是非常通透的。”
“打小?師父,您確定麽?”齊雲成以為是系統的原因,沒想到師父說的不是前段時間,而是那麽久以前。
那時候自己可沒有系統,無非是靠著前世的記憶,但那記憶也只不過是學相聲學了個半吊子。
師父教的東西,他可是真的需要重頭學,甚至還要改掉自己以前的弊端。
更加的困難。
可自己真的領悟力好嘛?
他真的沒自覺。
但是一想想系統給的那麽多東西,自己如果真沒什麽領悟力的話,可能也的確是好久都學不完。
但他可不敢真承認這,只能安靜聽聽師父開口。
“你自己可能沒發現,你還記得你來德芸社後多久就能上台的嗎?”
齊雲成表情露出回憶的色彩,十余年前的事情了,只剩下片段,但對這些關鍵點。
還是十分清晰。
“我記得十多年前見師父您是個小雨天,您給我說了一個新段子,然後第二天就上台了。
雖然沒來幾個人,但也好歹跟著李京師叔一起表演完了。”
話音落下。
郭得剛滿意的點點頭,說明還記得。
但是同樣坐在後座的宋軼卻傻了,自己男朋友這是多優秀啊這是。
然後立刻低頭開始了心算。
十多年前,不算太多。
就算個十一年。
雲成現在年紀跟自己差不多,減去十一,也就是說十一歲就開始登台演出了。
啊?
十多年的舞台經驗?
這放在電影或者話劇,那也是往老戲骨的方向去了。
關鍵剛進德芸社,那說明是才接觸相聲,結果相隔一天就上台?
而自己十一歲還在幹什麽呢?
還在扎著兩個麻花辮上小學?
跟男朋友一比,自己除了學歷佔優勢外,好像就沒什麽了。
頓時望著齊雲成的她,出現了一點小崇拜的眼神,因為她第一次認識到了他的厲害。
同時還有幾分自豪,誰叫這是自己的男朋友。
但是齊雲成並沒有察覺帶女朋友的目光,因為他們之間有點距離,畢竟中間隔著師娘。
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坐,也是宋軼說這樣好下車。
而這時候齊雲成看著師父再開口,“所以師父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這天賦和領悟,如果硬要走曲藝的話,說不定比我們幾個老的爬得還高。
所以我跟你大爺他們也商量過,讓你好好來,就不往娛樂那邊撥弄。
而且你這性格就算撥弄也撥弄不過去。
乾脆就當一個徹底的相聲演員。
當然你要是願意來那些東西,我們也不攔著,很久之前就給你說過。
但我們這麽大歲數了,得留下幾個會說相聲的。
這也是為什麽你張師爺要設下的雲鶴九霄,龍騰四海的原因。”
“這樣啊,我明白了。”
齊雲成點點頭,但心裡卻有點慚愧,因為這些長輩在自己身上給予的希望太多了,同時師父他們比自己看的目光遠很多。
並且也對,這時代就是娛樂至死這四個字,而相聲演員也是如此,甚至這還是最好的發展。
但是發展到這程度,那真正的相聲就會越來越少。
就跟演員一樣。
好的演員,那就只是把演戲當做自己的職業,綜藝什麽亂七八糟不會去上,因為那和自己工作不挨著。
除非你非常需要錢。
而相聲演員也是如此,說好相聲就是。
因為這才是一個行業的本質。
乾好自己的就行了。
“行了,就這樣吧,我睡一會兒,到家了喊我。”
“好!”
齊雲成答應一聲後,郭得剛便深吸一口氣,緩緩靠在後座的靠背上。
這一靠,其實睡意就差不多來了。
主要是累。
相聲劇,又接著表演了幾場。
很耗費體力。
而這一睡。
恍忽之中,他又回來到了以前劇場的時候。
不過並不是05、06年,反而是雲成剛來的那一段時間。
那時候他剛來,德芸也不叫德芸,還叫相聲大會,並且所有事情都十分的不盡人意。
但孩子的到來卻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
“得剛,這孩子簡直妖孽啊,學得這麽快。
以後總算不是咱們爺幾個來回的折騰了。
還可以多加他一個。”
在一次演出後的晚上。
張聞順一邊歪著肩膀,一邊歪著提拉著從外面小賣部買的幾瓶啤酒過來了。
現在的後台劇場,遠沒有現在的熱鬧。
也就李京、郭得剛、張聞順三個人。
至於演出安排。
張聞順說一個單口,郭得剛說一個單口,李京打一個快板,然後郭得剛和張聞順再說一個對的。
對的說完,再三個人說一個群的。
節目就是這樣的貴乏,誰叫他們就幾個人。
但是眼巴前多了一個孩子。
他們怎麽可能不高興。
而此刻場景的郭得剛,也是笑呵呵的,額頭流著汗水,“來的時候被雨淋濕不少,我給他擦了好半天。
然後說了一個段子,沒想到第二天表演的那叫一個好。”
“是啊!”
李京瞪著自己的大眼睛慢悠悠開口,“我給他搭的,我在旁邊還能不知道?
很瓷實,難想象這還只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
張聞順放下酒,然後分別遞到了兩個人的跟前,“來,都喝。”
“誒,謝謝老爺子。”
“不過說實話,我活了這麽大歲數。
一直都不相信天才這回事,這天才也不過是勤奮或者怎麽怎麽樣。
但是這孩子真讓我覺得是有天才這詞的。
他表演的那個東西以及神韻,就不是按部就班的那種,他自己掌握的小結構以及抑揚頓挫都好的不行。
有他自己的理解,關鍵你不是給他說新段子嗎,一點就透。”
“嗯!”
郭得剛答應一聲,忍不住誘惑的打開瓶蓋懟了一口酒,頓時啤酒的味道在嘴裡綻開,這大熱天正適合這個。
咽下後,卻又聽老爺子又說話了。
“得剛,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誒,您說!”
郭得剛用手背擦了擦嘴後,立刻放下酒後回答一句。
“這孩子不管以後怎麽樣,你好好給他規劃道路。
如果說有一天咱們德芸好了。
千萬別讓他太火。
要不然心氣高了,就不好好學曲藝。
需要等長大一點你再慢慢來,讓他穩扎穩打的弄經驗,只要有表演經驗去哪都餓不死。
這也會成為他驕傲的本事。
而且讓他少參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你之前視鏡的綜藝,那裡面都什麽,我看著都影響心態,別說參加了。
對了,如果有一天孩子成熟了,你就把妖孽這個詞告訴他,當誇他的,當他張爺爺喜歡他。”
“行,沒問題!
”
郭得剛笑得非常開心,同時再跟幾個人碰了一下酒瓶,但是碰響的那一刻。
夢醒了。
而眼角也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