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葵派,春早堂中。
看到蘇若羽單膝跪地參拜蕭易,花廳中坐著的其他陰葵派之人,臉色有些動容。
猶豫了幾息時間之後,陰葵派的一眾女子也齊刷刷地起身,走到蘇若羽身後,紛紛也單膝跪了下去,齊聲嬌呼:“參見聖君!”
一時間花廳中跪下了一大片,全都是鶯鶯燕燕,穿著各色紗裙的漂亮女子,這場面看上去分外讓人賞心悅目。
蕭易並未讓蘇若羽,及陰葵派的眾位女子起身。他將目光看向了左側,那裡仍然端端正正坐著十幾個人,這些人也都是陰葵派的。
清一色的男人,從性別來推測的話,這些人應該都是陰葵派的外門弟子。這陰葵派雖然是男女並存,可是內門弟子一直都是保留著,隻招收女子的傳統規矩。
至於外門弟子就沒有什麽限制了,男女都可,而外門雖然這些年來發展的日益壯大,實力暴漲,但是男子始終進不到內門之中,這在陰葵派是一條鐵律。
……
之前所見到的那位張天浩就是外門之人,他此時仍然端正的坐在那裡,目不斜視,似乎對於蕭易這位聖君不曾放在眼裡。
張天浩似乎是在外門之中地位很高,其他人完全都是一副以他馬首是瞻的樣子,一個個也坐在那裡,沒什麽動作。
一時間,這花廳中的氣氛,就變得有些微妙起來,宗主蘇若羽領著門人參拜聖君。可是同屬於陰葵派的一眾外門之人,卻拒不參拜,這就有點意思了。
蕭易輕笑一聲,澹澹說道:“蘇宗主,莫非你陰葵派這些外門弟子,已經不聽從你掌控了嗎?”
“還是說,這些人已經叛出陰葵派了?”
……
誰知道聽到這話,那單膝跪著的蘇若羽,竟然以袖遮臉,低聲的啜泣了起來,這讓在場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蕭易也有些無語了,心說說你好歹也是堂堂一個宗師強者,這當眾哭泣,你還真能做得出來,倒也真是難為你了。
蘇若羽雖然是在哭,可是那啜泣的聲音卻著實勾人心魂,她嗚嗚嗚耶耶,如泣如訴,又婉轉低回,聽上去絲毫不讓人覺得難聽,反而是覺得挺美妙的……
這讓蕭易,一時間也是服了,這蘇若羽真不愧是陰後,這魅力簡直就是無處不在,行事風格也是肆無忌憚,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和所在的場合。
這如果是換作任何一個人,別說是宗師了,就算是先天之境,也做不出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眾哭泣的事兒,實在是有辱身份!
旁邊的向晚晴,很看不慣蘇若羽這惺惺作態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出聲諷刺道:“蘇若羽,聖君問你話,你好好答便是!不要耍這些小伎倆,你難道不覺得丟人嗎?還是說你已經不要臉了?”
蘇若羽的心態是真好,面對向晚晴的諷刺,她直接就給無視了,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的。
她這時放下了,一直以袖掩面的右手,頓時露出一張吹彈可破,掛著盈盈淚珠,顯得我見猶憐的雪白光潔俏臉。
她眨了眨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淚眼婆娑,看著蕭易,嬌聲說道:“聖君有所不知,別看奴家是這陰葵派的宗主,還被人送了一個什麽陰後的綽號,天下人都以為奴家是一個淫蕩放浪,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奴家可太冤枉了,奴家一介女流,卻要肩負起整個宗門上上下下數萬人的生計,無論是吃穿用度,還是武道修煉,無論哪一方面都需要奴家操勞……”
“這也是奴家命苦,誰讓奴家當年被師尊選為了繼任者呢,既然這陰葵派傳承到了奴家的手中,
奴家就隻得盡心竭力,一心一意為宗門而奉獻!”蘇若羽說的是既真誠又懇切,字裡行間都流露著心酸,她這番話勾了描繪出了一位為宗門發展,而奉獻自己,大公無私,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的宗門奉獻者形象。
若非是知道她究竟是什麽人,蕭易還真有點被感動了,會認為這是一個光偉正的勞模。
蕭易也不知吱聲,靜靜的聽著蘇若羽的傾訴,他想看看這個妖精究竟想說點什麽。
……
至於陰葵派的一眾外門之人,臉色此時則是變得有些尷尬,有些訕訕,似乎是有種被人戳了脊梁骨的感覺。
不過這也不是全部,其中有一小部分人則是面露不屑,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不知道是對蘇若羽,還是對誰?
只聽這時候蘇若羽,又低低的啜泣了一聲,音調陡然拔高,發出了一聲質問。
“可是!奴家這般辛辛苦苦,兢兢業業,殫精竭慮的付出,卻沒有讓門人滿意,還招來了無數流言蜚語,說奴家做事不公,處事不正,還說奴家是個叛徒,要把宗門這數百年來,幾代人嘔心瀝血打下來的基業,白白拱手送人……”
“您說奴家這心裡能不苦嗎,奴家這些年來辛苦的付出究竟是為了什麽?又換來了什麽?”
聽到這裡,蕭易算是回過味兒了,也弄明白,蘇若羽究竟想打什麽算盤!
蕭易端起桌上的茶盞,又小小的喝了一口,唇齒留香,回甘生津,這茶葉確實不錯,不過他還真沒有品出一些奶香。
這茶其實味道是其次,那種意境才是關鍵之處,你想啊,喝著這茶,你腦中想著這茶的采摘炒製過程。
香豔與清香糅合在一起,這不得不讓人心生讚歎,也難免會腦補一些畫面,這樣一來味道和意境就都有了,味蕾與感官齊飛,那體驗可是雙重的!
品了口茶,看到蘇若羽還在低聲啜泣,肩膀一抖一抖的,可她那俏臉上卻再也沒有多余的淚珠……
蕭易笑了起來,目光在陰葵派眾人的身上一一掃過。
他朗聲說道:“蘇宗主一味的付出可是不行,那樣只會養出一群白眼狼,當年本君還在臨湘縣的時候,曾見過農夫驅使驢拉磨,他隻用了一把草料,就讓那頭驢拉了半天磨,你可知道那個農夫是怎麽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