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一共有四層,我們幾人結伴探索完了整個建築,發現除了我們幾個受害者並沒有綁匪的存在,於是我們大家在最下面第四層的一個類似於會議室的房間裡坐了下來。
郝帥,男,自由職業者,大概三十歲不到,長相和名字極度互補,長相令人不敢恭維,一大一小兩隻眼裡閃著狡黠的光。
唐子劍,男,健身教練,年紀三十左右,人高馬大,身強體壯,一身運動裝精神而陽光。也是剛才揶揄我們還嘲諷我腰不好的平頭男。
朱文,男,大學老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金絲眼鏡襯出一股書生氣。
白瑞,女,職業女性,年紀大概也在三十出頭,雖然妝容因為被綁架而顯得有凌亂,但是可以看得出經過精心的打扮。
馮貴,男,醫生,年紀估摸在五十歲以上,甚至因為保養的比較好的緣故,可能有六十歲。看起來非常恐懼,嘴唇緊抿的有些泛白。
蘇紫楠,女,研究生在讀,二十出頭年紀與我相仿,身手矯健,下手“狠辣”,肘擊賊疼,自由搏擊愛好者。
大家依次簡單的自我介紹了一遍,我對其余六個人也有了一個大概的印象。
目光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我叫余想,沒什麽正經工作,在家寫寫小說混日子,和你們一樣,是被不知道什麽人綁過來的,之前也從來不認識諸位。”
“好了,既然大家都彼此認識了,不如交換一下我們的看法吧。”有的人在一個團隊裡會自然而然的具有領袖的氣質,能在人群裡面成為領頭羊,尤其是在這種環境下。顯然,唐子劍就是一個這樣的人,“這樣,我先總結一下之前大家共同的發現,有什麽你們再補充。”
“這是一棟人防建築,大概是一座防空地堡,由上至下有四層,一層有通往地面的門,不過已經鎖死了,很遺憾我們沒有辦法打開它。”
“二層三層是分隔出來的房間,結構相似,已經檢查過了,並沒有什麽特別。”
“現在我們所在的第四層,除了這個會議室之外,另一邊是倉庫,裡面有食物和飲用水,再加上到現在為止,綁匪都沒有出現過,看來有長期囚禁我們的打算。”
“我覺得綁匪的目的應該是先囚禁我們,然後達到他們想要的目的之後,再放我們離開……或者,撕票。”
馮醫生聽到這裡明顯身上一顫,汗珠順著臉頰流下。
“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就不相信有人敢把我們殺了不成。”朱老師一臉正氣,幾乎要拍案而起。
“哼,既然敢把你綁來,那麽殺了你也不過就是多一刀的事,朱老師你可別太自信了。”白瑞雖然這麽說著,語氣裡卻也能夠明顯感覺出她的害怕。
“先別說喪氣話,諸位,大家誰知道我們幾個被綁來,綁匪的目的是什麽呢?”唐子劍把話題拉回了正軌。
“一次綁架並且囚禁這麽多人,想必不是衝動犯罪,在場的兩位女士都沒受侵犯,圖色的可能性也不大,我們大家彼此都不認識,更沒有什麽淵源,那麽大概就是圖財了。”一直沒有說話的郝帥分析道,“那麽在我們之中,應該有人是有錢人吧。”
大家互相看了幾眼,沒人願意主動聊起自己的財務狀況。
這個思路或許是對的,我搓了搓手指,重新打量了一遍在場的人。
蘇紫楠穿著就是普通學生的裝束,沒有首飾也沒化妝,看不出什麽特別;馮貴的衣著就偏商務一些,
但是他作為醫生,這個打扮也在他正常的消費能力范圍;白瑞的職業套裝應該價格不菲,但是正常的職場女性在打拚幾年後買一身好衣裳犒勞自己一下也合情合理,絕對稱不上是大富大貴;朱文作為大學老師,衣著卻有些不符合他的身份,金絲眼鏡筆挺的西裝,這個打扮更像是某個公司的高管,不過大學老師有點副業或者當個顧問掙點外快也不是稀罕事,如果他的收入都是合法途徑的話,那麽也不見得能有多有錢值得被綁架;唐子劍的運動裝雖然是大牌但是也都是大家能夠消費得起的普通款式;至於郝帥,他的身上倒是能看見幾個奢侈品的logo,不過很明顯是某購物網站上淘來的假貨,有錢人不會冒著貽笑大方的風險打腫臉充胖子…… 總而言之,這幾個人看起來都不像是能擠出多少油水的富人。那綁匪的目標,總不能是我吧……我看了看身上寬松的衛衣,洗的掉色的牛仔褲還有已經穿了好幾年的耐磨馬丁靴……綁匪應該不能這麽沒有眼光。
不過,此情此景為什麽令我感到一絲絲的熟悉和不安。
“是暴雪山莊,對吧。”蘇紫楠在我耳邊悄悄的說。
腦海裡的不安“轟”的一聲爆炸開來,一陣恐懼和寒意直衝腦門。
暴雪山莊模式,一種推理小說中常見的模式,其特點就是一群人在相對密閉的空間內,由於某種特殊情況而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絡,並且所有人都暫時無法離開這個空間。在這個背景下就會發生一系列的案件……
不,別那麽敏感,我安撫著自己的情緒,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你是個作家,應該知道的,對嗎?”蘇紫楠看我沒有回應,追問道。
“你怎麽知道的?大學學的文學?”
“不,我學的法學,但是我看過很多小說,也了解過推理小說的各種模式,你不覺得,我們現在的處境實在是太過巧合了嗎?”
“那種情節應該只會發生在藝術作品裡面吧,別擔心,我們不過是因為不知道什麽原因被囚禁了,內部並沒有發生什麽案件啊。”我安慰著她,也在勸說我自己。
“你寫什麽小說的?說不定我還看過你的作品呢?”蘇紫楠的思維跳躍的很快,話鋒一轉就對我的身份產生了興趣。
“我其實什麽都寫寫,主要寫推理小說吧……”
蘇紫楠聽後眼神一閃,還沒來得及開口,我們的談話就被朱老師打斷了:“你們兩個在聊什麽?現在大家都是被困在這的受害者,有什麽發現說出來讓大家都聽聽。”
“哦,我們……沒聊什麽有用的內容。”我並不想把緊張的情緒帶給大家,人在越緊迫的環境就越難做出理性的決定,我和蘇紫楠交換了一下眼神,默契的達成了共識。
“沒用的東西也說出來聽聽,大家都交流一下看法,說不定我們身上有什麽共同點,能找到綁匪的動機也說不定。”唐子劍道。
“哎呀,人家兩個年輕人說些悄悄話不是很正常嗎,就別逼著人家非說出來了。”百瑞一副過來人的樣子,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們。
我尷尬的挑了挑眉,余光中看見蘇紫楠的臉上閃過一絲羞紅。
……
大家討論了很久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內容,我們幾人之間確實找不到任何明顯的聯系,離開這裡的辦法也是難有進展,呼救,製造聲響這些能夠想到的的方式我們也進行了嘗試,但是後來我得知,這個防空地堡的位置位於偏遠郊區,我們的嘗試不過是做了一些無用之功。
“真是晦氣!”白瑞率先繃不住,負面情緒爆發出來,“我招誰惹誰了, 要錢要命也沒個動靜,就把我們關在這裡一整天。”
消極的情緒像病毒一樣在我們之間傳播,大家眼裡的希望明顯都暗了下來。
“那個,今天也不早了,我們在這裡也討論不出什麽結果,要不大家先休息?”我試探性地提出了建議。
唐子劍看大家也沒了精神,思考了一下,也跟著說:“那麽大家就回各自的房間休息吧,綁匪隨時可能出現,雖然不知道綁匪能不能從外面打開,不過畢竟房間門上有鎖相對安全一些,明天天亮之後我們在這裡集合,大家再想辦法……食物和水在旁邊的倉庫裡有不少,不知道我們會在這裡被囚禁幾天,大家各取所需,盡量別浪費。”
“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幾乎沒有說過話的馮貴在此時突然大叫,恐懼讓他的嘴唇顯得煞白,“綁匪萬一來了怎麽辦,我不要回去!”
“馮醫生你別怕,正好咱們是一個樓層的,今晚你到我那擠擠吧。”唐子劍發出了邀請。
馮貴這才安靜下來。臉上有了一點血色,但是眼神裡顯然還是充滿了不安。
“你要不要也去我那擠擠啊?”郝帥一臉壞笑問白瑞到。
“滾。”白瑞顯然還充滿了煩躁的怨氣,沒好氣道,“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郝帥也沒當回事,站起來在朱文的耳邊低語了幾句,轉身離開。朱文面色顯得不太自然,臉頰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隨即轉身離開。
我搓了搓手指,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的互動,心裡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