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來之前，我專門去查了一下你的資料，你這算是第2次拜入宗門吧?”

林小雅似笑非笑的看著江寒。

江寒對此也只是沉默。

這根本不算是什麽秘密，但凡有點能力，有點背景的都可以查得到。

“其實有些事情我不用多說，你也應該清楚，有人都提前說過了。”

林小雅單手托腮，另一隻手把玩著自己的發梢，看著江寒似笑非笑。

“直說吧，我很欣賞你，我聽說你要去西荒了，那種地方偏僻的很靈氣稀薄，你在那邊是沒前途的，你跟我吧。”

“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

話說到這裡，就已經是說開了。

這又是一個來招攬他的。

江寒視野露出了一個微笑，看著面前，魅惑中帶著一絲清純的小姑娘。

“林師姐，你覺得到了我這個地步，還會需要什麽呢?”

“我師傅雖然頗為懶散，但對我還不錯，在宗門裡也絕對算得上是中流砥柱，資源、功法、地位，我什麽都不缺，你憑什麽覺得能招攬我?”

江寒笑了，笑容有些不屑。

林小雅也笑了，笑容中帶著一些別樣的意味。

“憑你想要更進一步，就只能找更大的靠山。”

“我能讓你更進一步，我聽人說，前段時間你一直在想要爭取一個傳的席位……這種事情在我這邊，就是一句話的事。”

“你在朝霞峰雖然還算可以，但在整個宗門你根本就沒有多少話語權，說白了，你就只是你，你根本調動不了多少資源。”

“蘇掌座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而且還能給的更多……”

“你繼續留在朝霞峰，最多也就混個長老的職務，掌座的位置肯定是留給蘇青禾的……”

“江寒，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也即將出師了，對於自己的未來也要有一個規劃，繼續留在師門對你的未來發展沒有好處，你需要更廣闊的天地，需要能給予你更大平台的人。”

林小雅一席話畢，江寒的眼神逐漸變得奇怪。

那些人，總是願意拿他的未來發展說事。

師姐是這樣，林小雅也是這樣，還有那個蕭天逸……這些人對自己的未來都很有規劃，或者說被人規劃，他們還為此到處招攬人才。

可，江寒也有自己的規劃呀。

江寒輕輕的搖了搖頭。

“沒意義了。”

“林師姐，你來晚了。”

江寒語氣澹然的說道。

林小雅臉色微變，眉頭微皺。

“什麽意思?”

她以為江寒被其他人提前招攬了。

江寒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她誤會了。

“我已經答應師娘去西荒，如果不出意外，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了。”

林小雅眨了眨眼，看著江寒一臉認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江寒這剛剛在宗門大比上大放異彩，非但沒有得到更好的境遇，反而轉頭就被流放。

而且，看這樣子他還是願意的?

“江寒，你……”

林小雅一臉的錯愕，看著江寒，想要說些什麽，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而江寒則是一臉的澹然。

“林師姐，其實在你之前，蕭師兄他們也都曾招攬過我，甚至我師姐還想將掌座之位讓給我，但都被我給拒絕了。”

江寒臉上掛著澹澹的微笑，站起身，走到亭子邊緣，看著外面的風景。

“其實你們都錯了，我對於權勢和未來並沒有那麽期待。”

“我那麽努力，努力的想往上爬，其實都只是為一個姑娘，可是她還是離開我了。”

“我的未來已經沒有了期待，

累了，無所謂了。”“去西荒挺好的，聽師娘說那邊風景還不錯，有草原，有森林，有湖泊……還有一些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異獸，去長長見識也是挺好的。”

江寒說到這裡，慢慢的轉過頭。

“所以你懂了嗎?”

“林師姐，這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我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你們看到的我，是那個追逐於理想的我，為一個姑娘去奮鬥……可是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了目標，隻想隨波逐流。”

林小雅看著笑容平澹的江寒，眼神有一顆略微的失神。

來之前，她曾經想到過各種理由江寒會拒絕她，但絕對沒有想過江寒會這麽說。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明明在一個多月前，眼前的青年還是那麽的意氣風發。

以一己之力，將大比的進程提高了一個等層次，甚至越過他們和山河圖直接爭鬥。

眼下卻又突然出現這種喪氣話，選擇直接躺平，完全沒有了奮鬥的想法。

“江寒，你可想好了，現在你風頭正盛，正是趁機進取的大好時機，現在的宗門裡可以說沒有不認識你的人……”

林小雅似乎還想勸一下江寒，但卻被江寒直接搖頭拒絕。

“不，你還是不懂。”

“當年我13歲離開家族，拜入宗門後，又流落在外……這麽多年來，我一直是孤身一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唯有那個姑娘是我心中唯一的牽掛。”

“可是她走了，因為各種原因我們沒辦法在一起……還有我師姐。”

“我一下子失去了兩個我所喜歡的，我又再次孤身一人了，所以你懂嗎?”

“這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江寒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看著林小雅，輕輕的搖了搖頭。

“其實當我放下一切，我卻突然感覺自己是那麽的輕松，或許我早就應該放下了。”

“去西荒挺好的，遠離宗門的紛爭，遠離勾心鬥角，在那邊沒有人認識我，我可以平靜的過完我這一生。”

。

。

。

林小雅沉默了。

江寒這些話說的太喪氣了，其中又包含著一些道理，讓她對自己也產生了懷疑。

她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有沒有意義?

自己這麽要強，和其他人玩心眼，爭取權利，爭取利益……好像都沒什麽意義。

這個問題就好像，那個充滿哲學的問題。

既然生命的終點都是死亡，那麽活著的意義在於什麽?

江寒一直以來努力的意義在於那個姑娘，那麽自己一直以來努力的意義在於什麽呢?

好像從來都沒有什麽意義，四周的人都是這麽做的，所以她也就隨波逐流。

可既然是隨波逐流，那麽為什麽不選擇直接躺平呢?

林小雅本來是勸解江寒的，可是逐漸被江寒的思想給帶跑偏了，開始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

懷疑到一半，她突然察覺到不對。

她猛然抬頭，看著江寒嫣然一笑。

“江寒，既然你覺得沒有了目標，那麽我給你一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