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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月明星稀,月華如水。
無名的山谷內,江寒眼神麻木,單手掐著印決,操控著極寒冰焰洶湧燃燒,化作一條小小的蛟龍纏繞在劍匣上。
在某一刻,江寒的眼神微微波動,往側面瞟了一眼,隨後便轉過頭,繼續自己的動作。
“蘊養劍器,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達成的,你這麽急功近利,所能達成的效果,極其有限。”
蘇青禾站在不遠處,站在一片乾涸的河床上看著江寒。
江寒沒有多余的動作,而是維持著之前的狀態,只是開口淡淡的說道:
“師姐,如果這就是你來此的理由的話,我勸你可以回去了。”
江寒毫不客氣的回懟了一句,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裝了。
蘇青禾聞言也不生氣,只是語氣平靜的說道:“今天白天,你打的那個親傳弟子,是我堂弟。”
“蘇舟?”
江寒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對。”
蘇青禾也是一樣,兩人相隔不遠,一問一答間,有著一種淡淡的的疏離感。
“所以說,師姐今天過來,是想給自己的堂弟報仇?”
江寒微微側過腦袋,看向蘇青禾。
幾天沒見,蘇青禾還是那副樣子,表情清冷,仿佛一切都事不關己。
江寒看著她輕輕的搖了搖頭。
“他是來找過我,不過讓我給拒絕了。”
江寒聽到這話後,自覺的轉回腦袋,繼續著自己手上的動作。
“那師姐今天來找我,是有何貴乾?”
江寒手上的動作不停,掐出印決,操控極寒冰焰,化作一條小小的火龍,盤旋在劍匣的每一個角落。
蘇青禾沒有正面回答江寒的問題,只是看了一眼他面前燃燒著極寒冰焰的劍匣,淡淡的說道:
“元靈丹不是這麽用的,那是一名元丹境武者一天的精氣神,補充法力只是它其中的一項能力,你這麽做太浪費了。”
江寒眼皮微微抖動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沒停,反而當著她的面,順手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一枚元靈丹塞入口中。
這無聲的挑釁,讓蘇青禾有些沉默。
江寒卻感覺這挑釁力度有些不夠開口,淡淡的說道:
“東西給我就是我的,你管我怎麽用?”
蘇青禾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歎息一聲。
江寒也沒有說話,根本就不想搭理她,自顧自的催動著極寒冰焰,蘊養著劍匣內的天罡劍。
至於蘇青禾,那天他們通過令牌的一番爭吵,就已經撕破了臉皮。
江寒當時就給宋佳音說,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整個靠山宗,幾乎所有的情感羈絆都被斷了……唯獨就剩下了宋佳音和方清雪。
或許有一句老話說的對:距離產生美。
……
蘇青禾一直沒有動,就站在乾枯的河床上,看著坐在巨石上的江寒。
江寒察覺到了蘇青禾的注視,這種感覺讓他格外難受。
這位師姐的毛病從來都沒有變過,就像一個美豔的女鬼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卻無形中給人巨大的壓力。
終於,江寒受不了了,他慢慢的抬起眼皮,看向蘇青禾。
“你還不走?”
蘇青禾聽到江寒說話,眼神終於有了波動。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語氣有些複雜的說道:“其實那天過後,我就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和你好好談一談,可惜這一切的發生都太快了。”
江寒沉思了一瞬,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他打算和蘇清和徹底說清楚,以免這位像女鬼一樣的師姐再來打擾他。
“好,正好今天我有時間,你想說什麽?”
江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正襟危坐。
蘇青禾看著江寒的動作,眼神也終於出現波動,輕輕的呼出一口氣。
“其實那天我就想問了,你為什麽總是這麽著急?”
“你抱怨父親母親對你不夠好,前期他們給的不夠,但你想過沒有?”
“你入門總共還不到一年,就想要獲得那些東西,你不覺得你太急躁了嗎?”
“是,父親母親對你,可能沒有像對我那麽好,但是他們是我的父母,我了解他們,他們人不壞的,只是需要一些時間,我相信如果有足夠的時間……該你得的,你都會得到。”
蘇青禾說到這裡,突然用一種緩慢的語氣說道:“江寒,你走的太快了,卻埋怨別人跟不上你的腳步,給不了你想要的。”
“但你想過沒有,這一切,其實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江寒聽到這裡,冷笑一聲。
“呵~”
“師姐,你是不是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
“你才經歷過多少事,見過多少人,明白了多少道理,就跑到這裡來指責我,指出我的錯誤,將這一切推到我的身上?”
“我走得快?”
“你知不知道,我如果走的慢一點,就會萬劫不複,甚至就此隕命!”
“慢一點?”
“給他們時間?”
江寒緩緩的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蘇青禾。
“那誰願意給我時間?”
“師姐,你把這一切想的都太簡單了,你根本就沒有看到這背後,我所面臨的危機。”
“遠的我就不說了,咱們就說蕭師兄,他為什麽拉攏我?還不是看上我的實力!”
“如果我沒有現在這身實力,我就只能聽從師門的安排,連選擇的余地都沒有。”
江寒說到這裡突然發現蘇青禾臉色不好看,下意識的趕忙做出補救。
“當然,師傅師娘不可能害我,聽從他的話,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江寒說完這句話後,自己都感到一陣惡心。
不過蘇青禾的臉色倒是好看了許多。
江寒注意到了這一點不過卻並未多說什麽,而是繼續舉例子。
“如果我沒有這一身實力……那個叫蘇舟的,也就是你堂弟,他今天來找我幹什麽?想必你也清楚。”
“如果我沒有這份實力,就只能聽他的話,成為他的一個跟班,或者被他一頓羞辱。”
“是的,如果我沒有這一身實力,今天遭到羞辱的就是我!”
江寒說到這裡,突然目光炯炯的看向蘇青禾。
“師姐,我問你,如果今天是我遭到羞辱,你會為我出頭嗎?”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蘇青禾愣了一下。
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一時之間愣住了。
江寒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不會的。”
“蘇舟是你堂弟,你們有著血緣關系,血濃於水。”
“而我,一個入門還不到一年的徒弟,完全可以被稱之為外人。”
“你怎麽可能會為了我,去教訓自己的堂弟呢。”
江寒說到這裡,臉上掛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你看,師姐你什麽都有,所以你可以走的慢一點,去好好享受這一切。”
“因為就算有危險,或者有什麽別的挫折,師傅師娘他們也能幫你搞定……但是我呢,我有什麽?”
“如果我像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