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去放出消息，警告他們，不允許高出他一個境界以上的武者出手，否則就是和我們為敵……”

“同境界的，我們可以當做看不見，如果他死在半路，那也是他命中使然。”

趙明霞用一種果決的語氣說道。

“這將是我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蘇沐成聞言默默的點了點頭。

“好，我去跟他們說，提前把這個雷給他引爆，盡量將這事限制在可控范圍內。”

兩人一番商議，最終商量出了這麽個結果。

這也是無奈之舉，雖然江寒和方清雪兩情相悅，但這事兒終究是不佔理。

他們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相當的有良心了。

商量出結果後，兩人分頭行動。

蘇沐成離開了宗門，不知道去往何方。

趙明霞則是找到了方清雪，試圖將此事進行最後一次挽回。

……

“師兄啊，你到底幹了什麽?”

“怎麽被師傅打成這樣?”

黃小仙看著躺在床上，身軀不斷顫抖的江寒，滿臉的問號。

她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江寒現在的模樣十分淒慘，多處皮膚被燒傷，尤其是胸口處更有大片的紅色閃電紋路，過半頭髮被燒焦，觀其模樣，連乞丐都不如。

好在其臉上沒什麽傷，只是脖頸處……

黃小仙轉過頭看向一旁的蘇青禾。

“師姐，江寒他幹了什麽?”

“怎麽讓師傅發那麽大的火?”

蘇青禾站在床邊，低頭看著江寒，眼神複雜。

面對黃小仙的詢問，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只是道:

“他幹了一件……為世俗所不容的事，並且不想回頭。”

黃小仙滿臉的問號，明顯沒聽出是什麽意思。

……

七天后，江寒在一名內門弟子的攙扶下，踏上了靈舟，準備前往凌霄城去招收弟子。

這是分配好的任務，哪怕江寒現在受傷頗重，也沒有例外。

凌霄城是距離靠山宗最遠的一個大城，已經靠近江南道，也算是一座巨城了，人口數量龐大，遠超天南城。

一般來說這種重城都是受到太淵嚴格管控的，是不允許各宗門勢力來此……

這應該也是太淵給予靠山宗的援助之一。

此次路遠，就算是有靈舟，也得連續飛行十五天左右。

……

高空中，靈舟甲板上，蘇青禾一襲青色衣裙，看著遠方。

在她身後，劉長老面色古怪的盯著甲板上的另一名女弟子，時不時緊皺眉頭，似乎是想說些什麽，但又沒有開口。

他主管刑罰，算是蘇沐成的心腹，所以有關江寒的事，他也勉強知道一些。

江寒就在靈舟的隔間裡，“養傷”。

而那站在外面，一臉擔憂看著靈舟內部的女弟子，肯定就是方清雪了。

“真是孽緣啊。”

劉長老發出一聲感歎，他也覺得這一幕有些狗血，不過江寒畢竟是自己人，他也不好說什麽。

那女娃明顯也是對江寒有感情的，此事，也說不上誰對誰錯……

清官還難斷家務事呢，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局外人。

……

靈舟的隔間裡，江寒躺在床上，一手握著一塊暖玉，另一隻手則是握著自己的親傳弟子令，雙目無神的看著天花板。

令牌當中有一段信息，是江寒和方清雪的第一次線上交流，也是在半個時辰之前。

(方小姐，對不起，我沒能去赴約。)

(沒事，我沒怪你。)

……

(你沒事吧?)

……

(要不就這樣吧，我也累了。)

最後一句，

是方清雪提出來的。江寒沒有回話，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在出發之前，趙明霞曾去找過方清雪，兩人聊了很多，但不被外人所知曉。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樣的想法，她竟然還把方清雪和江寒給安排到了一起，上了同一艘靈舟。

更有意思的是，這一趟任務還是蘇青禾帶隊，劉長老輔助，江寒聯同三十名弟子同行。

靈舟的甲板上，蘇青禾的目光看向遠方，但注意力卻放在甲板上。

方清雪那一臉擔憂、欲言又止的神色，似乎觸動了她。

江寒那默不作聲，獨自忍受苦楚的模樣也讓她有些心疼。

少女總是多愁善感，哪怕是高冷如她也不例外，更何況她本就心思單純，只不過旁人看不出來而已。

……

一路無言，在這種壓抑的怪異氣氛中，靈舟到達了目的地。

靠近了江南道的漠北門戶，號稱巨城的凌霄城。

靈舟停穩之後，蘇青禾帶隊，眾人走下靈舟。

迎面，一華服老者拱手行禮。

“在下城主府的管家，代城主在此恭迎各位親臨……馬車、酒席皆以備好，城主將在府內，為諸位接風洗塵。”

“帶路吧。”

蘇青禾神情冷淡，隻說了三個字。

那管家臉色一僵，不過修養極好，很快反應過來，微笑著在前面帶路。

劉長老和其他人則在後面跟隨，雖然他是長老，但此次帶隊的卻是蘇青禾。

隊伍中，江寒神色淡然，一舉一動都非常自然，明顯示已經緩過來了。

方清雪也是一樣，十五天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他們完成自我調整了。

在這種公眾場合，兩人都默契的選擇了不對話，全程沒有任何交流，哪怕是眼神的觸碰，也不曾有過。

在城防軍的護持下，一行人順利的來到城主府。

一個面容英武，身著一襲黑色武者勁裝的中年男人在城主府前等侯。

“哈哈哈……歡迎靠山宗各高徒，本城主恭候多時了，來……”

凌霄城、城主洪濤，一臉的熱情， 帶著身旁一位少年，不斷說出各種恭維的話，把自身姿態放的很低。

“洪城主不必客氣。”

蘇青禾表情冷淡，完全不吃他這套。

城主洪濤表情不變，依舊熱情。

“哈哈……是我考慮不周，諸位遠行而來，想必早已……府內已備好酒席，咱們先入席再敘。”

“好。”

蘇青禾隻說了一個字，盡顯高冷。

洪濤雖然熱情依舊，但心中卻不免的犯嘀咕。

好在一旁的劉長老見情況有些古怪，立刻上來搭話，幾句話便將氣氛拉回正軌。

待眾人落座之後，凌霄城城主洪濤這才暴露出自己的真實目的，一把拉過自己身旁的那名少年……

……

劉長老見狀也不好推辭，對著那少年一頓誇獎，說什麽年少有為、氣質英武，人中之龍什麽的。

蘇青禾全程旁觀，一語不發。

江寒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仿佛心事重重，半天了也不說一句話。

好在帶隊的人中還有一個劉長老，不然的話今天肯定就要冷場了。

劉長老也算是個人精，不知道怎麽說的，竟然當場要表示，要收這名少年為徒。

(也不知道是早有預謀，還是真的是臨時起意。)

(反正氣氛是被推到了高潮，一時之間也算是賓主盡歡。)

……

也許是覺得尷尬，也許是真的口渴了，蘇青禾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

江寒眼神微動，似乎剛剛回過神來，也端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突然，江寒眼神一動，將口中的茶水盡數吐出，猛然站起身。

“水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