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循聲抬頭看去。
平整的田中,一些細小的嫩芽兒,緩緩的頂開泥土,舒展著身軀,訴說著生命的奇跡。
月色之下,那些細小的嫩芽仿佛在接收月華,稚嫩的芽尖,還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江寒快看!發芽了!”
宋佳音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跑到了田中,看著那田地中排列整齊,散發著熒光的嫩芽,高興的手舞足蹈。
伴隨著她在田間的動作,一些嫩芽上的瑩光逐漸飄起,開始受到她的吸引。
宋佳音一臉笑意的伸出手,試圖抓到這些圍繞在她身旁的這些小光點,在那些小光點卻會調皮的躲開。
就像是一個個害羞的小精靈,天生親近她,但每當她想主動觸碰的時候,它們卻會有害羞的躲開。
“咯咯咯咯……江寒你快看,好漂亮啊。”
宋佳音等的就是這一刻,靈藥發芽,接引月華,量變引起質變,漫天飛舞的熒光,伴隨著宋佳音的動作飛舞盤旋。
那一個個小精靈圍繞在身邊,讓宋佳音十分開心,她也開始跟隨著那些小精靈,翩翩起舞。
宋佳音扭動著腰肢,一雙玉臂順勢搖擺,雖然只是農婦打扮,但仍舊無法隱藏其傲人的身姿。
江寒看到這一幕,嘴角也不自覺的露出笑容,眼神也逐漸被她的舞姿吸引。
“真好。”
月色下,熒光點點,少女立於田中,翩翩起舞,江寒露出淡淡的微笑,眼中只有少女那翩翩起舞的身姿。
在月光的照耀下,少女的身姿動人,漫天的熒光為其伴舞,一個若隱若現的女性身影在她頭頂成型,吸引著漫天熒光,化作兩條彩色的絲帶……
少女舞姿綽約,盡顯女性的柔美與魅力。
江寒雙目微微失神,在這一刻,似乎失去了自己所有的想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宋佳音~”
江寒口中喃喃,近乎是無意義的說:
“真的很好,可我不配呀~”
江寒在這一刻感到了深深的自卑。
感覺自己配不上她。
這是他第一次出現這種情緒。
在以往,哪怕是面對蘇青禾,他都沒有產生過這種情緒。
宋佳音是那種近乎完美的女孩,聰明、有主見,性格活潑,但又不失溫柔……
而他自己呢,自私自利,不堪的過去就不說了,光是眼下的處境……他就像是一個身處泥潭裡的蟲子,已經沾滿了泥土,而且還在泥潭裡掙扎。
而宋佳音,就像那翩翩起舞的蝴蝶,雖然過去也是蟲子,但她已經羽化成蝶……
江寒待在泥潭裡,看著那蝴蝶在高空中飛翔,自然會有一種深深的自卑感。
“江寒,我跳的好看嗎?”
宋佳音突然出現在江寒面前,微微躬下身子,直視著江寒的眼睛,笑顏如畫。
江寒收起心中的複雜感情,也露出一個微笑。
“好看。”
宋佳音得到江寒肯定的回答後,笑容愈加燦爛,隨即露出一個調皮的微笑。
“那,是我跳的舞好看,還是我好看啊?”
宋佳音臉頰微紅,但卻眼神炙熱的盯著江寒的眼睛。
雙方面對面,近在咫尺。
江寒下意識的想躲避對方的視線,微微偏過頭,看向一邊,小聲說道。
“都好看。”
江寒話音剛剛落下,她面前的宋佳音立馬就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
在江寒驚愕的眼神中,宋佳音伸出手貼在江寒臉上,扳過他的腦袋,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我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是我好看,還是我跳的舞好看?”
月色下,江寒看著少女炙熱的眼神,感覺臉頰有些燒的慌,他眨了眨眼,趕忙將眼神挪開。
但,宋佳音卻在此刻不依不饒,用手捧起了他的臉。
“江寒,看著我。”
“告訴我,我好看嗎?”
江寒再次與那少女炙熱的眼神對上,心中一片慌亂,腦子一片混沌,隻感覺心臟在砰砰的跳動。
“好看。”
江寒以更小的聲音說出了這兩個字,就像是害怕驚擾了什麽一樣。
宋佳音明明剛剛還說沒聽清,現在江寒用更小的聲音重新說了一遍,但她卻滿意的笑了。
“江寒,看著我。”
宋佳音看著江寒不自覺的垂首,下意識的躲避她的目光,仿佛也是明白了什麽,臉上的笑容更甚。
看著江寒慌亂的眼神,宋佳音露出了一個自信的笑容。
“江寒,你是我的良人,我無比確信這一點。”
“雖然你現在可能遇到了點麻煩,但是我相信你會度過這個難關的,我會等你。”
宋佳音語氣輕柔,月色下,她的眼睛明亮,十分的真誠。
江寒感覺呼吸都在這一刻停滯,腦袋一片空白。
下一秒,一個溫潤的觸感出現在了他的額頭,江寒看著近在咫尺的玉頸,那若隱若現的鎖骨,還有那幽幽的處子香,瞳孔驟然放大。
……
宋佳音緩緩直起腰,看著石化在原地的江寒,咯咯一笑。
“江寒,天色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明天見。”
宋佳音對著他眨了眨眼,隨後笑著轉身,步伐輕快的離開了這裡。
原地,江寒還保持著那石化的姿勢,瞪著眼睛。
片刻後,他突然眨了眨眼,搖了搖頭。
這時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伸出手在自己額頭上蹭了蹭。
“宋佳音~”
江寒口中喃喃著那姑娘的名字,慢慢的轉過頭,看向她離去的方向。
不自覺的,他腦海中突然響起宋佳音與他面對面,提問的那個問題。
“都好看。”
江寒微笑著說道, 但是緊接著他的臉色就變得複雜。
“良人麽……可是我不配啊。”
江寒緩緩的低下的頭,他自己自然是十分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
師傅和師娘都各自找他談過話。
兩次談話的內容,都在清楚的告訴他,他目前的處境並不好。
師娘話裡話外各種敲打,讓他離師姐遠一點,做好自己的本分。
甚至師娘還給他畫大餅,試圖激起他的鬥志,為宗門奉獻……
師傅更是直接,告訴他:真傳無望。
甚至師傅到後面直接在勸慰他:放棄天命,維持現狀。
“宋佳音……你願意等,但我怕你等不到啊~”
江寒充滿憂愁的歎息一聲,仿佛泄了一口氣,筆直的腰,也不自覺的彎了下來,抬頭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