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群,山頂峰之間,雲海之上,一艘紫色的靈舟飛而過,就像一柄利劍劃開了雲海,掀起了萬丈波瀾。
林舟的甲板上兩道身影矗立。
身穿輕薄汗衫,頭戴草帽的蘇沐成,還有身穿白靈玉袍的江寒。
這一對組合就像是一個貴公子和一個老農。
但實際上兩者的地位卻截然相反,而且關系異常親密。
“天地如此之大,我輩武者即便是到了為師這個境界,也依舊會感覺到自身的渺小。”
蘇沐成站在靈舟前端,駕駛著靈舟一路向前,自由馳騁在天地之間,看著壯美的山河,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感歎。
江寒微微偏頭,看了一眼師傅,隨即也出聲附和:
“是,只有站得越高,才會看得越遠,也才會發現自身的渺小。”
“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師傅看到了自己的渺小,是因為師傅所站的高度,已達到了常人不可起及的程度。”
江寒不著痕跡的拍了個馬屁,而且一本正經。
蘇沐成聽聞後,也不由的轉過頭看一下自己這個徒弟。
“咦!以前都沒發現……油嘴滑舌的,難怪香雲峰的那小姑娘,才和你見了兩面,就已經到了交換信物的程度。”
蘇沐成略帶調侃的說道,讓江寒不由得有些尷尬。
他什麽話也沒說,就只是嘿嘿一笑。
蘇沐成見狀,也不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而是話鋒一轉,看向江寒,說道:
“江寒,你師娘說過,你的悟性,在這一輩的年輕人中,無人可以出其左右。”
“在宗門的這段時間,我相信你也見識到了很多,以你的悟性應該很快就能弄懂,那麽,你看到自己的渺小了嗎?”
江寒沒有去看蘇沐成,而是抬起頭看著眼前不斷倒退的風景,嚴肅的點了點頭。
“嗯~”
“是麽?我看你似乎並沒有受到打擊的模樣,似乎並沒有什麽改變?”
蘇沐成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江寒的回答。
對此,江寒也給出了自己的解釋。
“師傅,弟子認為:意識到自己的渺小並不可怕,也並不值得大驚小怪,因為這個世界有太多,我們沒有見識過,沒有看過的風景,還有許許多多我們不知道的事……”
“我人生的意義就是去不斷的明悟,去看那些我沒有看到過的風景,去經歷過那些我沒有經歷過的事,我將這一切當做一場經歷,如此而已。”
江寒說的富有哲理,讓蘇沐成也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把這一切當做一場經歷麽……那麽,你是否有所期待?”
江寒聽到這個問題後,慢慢的轉過頭和蘇沐成對視一眼,他敏銳的察覺到師傅向他提出這個問題,似乎是別有深意的。
“期待麽?”
江寒緩緩的低下了頭,腦海中無數思緒閃過。
“有的,我想要得到承認,想要得到認可。”
江寒低著頭,似乎情緒很低落。
蘇沐成看到他露出這樣一副表情,也不由得心生同情,輕輕的將一隻手放在了江寒的肩膀上。
江寒之前的經歷太過複雜,很難取得別人的信任,而且他這種極端的性格也很難讓別人認同他。
不說別人,就連自己,作為他的師傅都很難完全相信他。
這是一個敏感又可憐的孩子。
蘇沐成真的是不由得心生同情。
盡管知道這些經歷並不全都是江寒的錯,但……
……
傍晚時分,一個巨大的湖泊映入眼簾。
蘇沐成不知道是怎麽想的,突然停了下來。
他轉過頭看向江寒。
“話說,為師好像從來沒有測試過你的修為吧?”
江寒聽到這話後也是一愣,隨後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好,擇日不如撞日,你來陪為師練練手。”
蘇沐成似乎是有所期待,目光炯炯的看著江寒。
江寒倒是有些遲疑。
“師傅,這……不好吧。”
江寒不知道蘇沐成這是哪根筋搭錯了,突然要測試他的修為,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不過,他沒反應過來,不代表蘇沐成要遷就他。
“這有什麽不好的?”
蘇沐成大手一揮,完全不在意。
江寒眨了眨眼,似乎是有所意動,但還是有所顧慮。
“師傅,弟子還未完全掌握現在的力量,仍舊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
“要不……再過段時間?”
江寒的再次拒絕,讓蘇沐成好像失去了耐心,他一把按住江寒的肩膀。
“不適應沒關系,為師都可以幫你。”
“現在為師教你……通過實戰,可以最快的適應力量。”
說到這裡,蘇沐成突然露出了一個狡猾的笑容。
江寒頓時感覺不妙,但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身體就直接騰空而起。
“下去吧你。”
蘇沐成的聲音在耳旁傳來,讓江寒心中頓感無奈。
這是第2次,他被師傅從高空中的靈舟扔下來了。
不過, 已經被扔下來了,恐怕今天這事由不得他做主了。
江寒頭朝下,眼中閃過一道精光。
既然躲不了,那就看看師傅到底有多強?
看看這所謂第五境的武修,有多強?
看看現在的他,有多強?
自由落體中,江寒快速調整身形,磅礴的法力在腳下成型,托舉著他的身體,讓他在半空中借力。
……
未能及時穩住身形的他,重重的砸在了水面上,如同一顆炮彈轟擊在了水面上一樣。
嘭!
嘩啦啦啦……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平靜的湖面,突然炸起。
伴隨著水花飛落,重新落回水面。
江寒的身影,也穩穩的出現在了水面上,他緩緩的站起身,解下了背後的劍匣。
再度抬頭,卻只見一道身影如同一朵柳絮一般,緩緩自天空而落,然後在距離湖面十米左右的高度,緩緩的停了下來。
“來!為師先讓你三招。”
蘇沐成背負著雙手,不借助任何外力,憑空而立,盡顯高人風范。
江寒站在起伏不止的湖面上,大量細小的水珠從天而落,卻沒有一滴沾染到他的衣角。
看著居高臨下俯瞰他的蘇沐成,江寒也似乎開始變得激動起來,聲音顫抖,頗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那~弟子就鬥膽,向師傅討教幾招。”
在一層飄著的淡淡水霧之中,江寒雙手合十,掐出印訣,擺開架勢,然後抬頭看向蘇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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