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夜被如同潮水一般的人群推擠著，他們無時無刻不想殺了自己。獵犬們的尖牙，克隆人手中的刀刃，沒有一個可以穿透他的鎧甲，甚至連感覺都沒有。但他不希望殺人，他只能將那些人或者生物打葷，但這種行為並沒有讓他們的攻擊停止，即使知道手中的兵器，口中的利齒對他無法造成傷害，但他們就是不肯停下。

　　最後一批被放進來的似乎是罪犯一類的人，他們手中持有槍械，雖然無法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但洛夜能感覺道受到的衝擊，內髒在這種衝擊下並不好受。罪犯們似乎很喜歡這種如同折磨人一般的方式，他們爬上測試場中升起的如同模擬地形的高台，不斷的打擊著洛夜。他們除了享受折磨，還因為他們得到了公司的承諾:只要你們能殲滅參與測試的人員，你們就會得到一大筆錢後遠走高飛。

　　洛夜感受著身體的不適，他似乎感覺自己快撐不住了，手中的劍早已被收入戒指中，他不想殺人。

　　克拉克手裡拿著一杯剛剛泡好的熱茶，和萊姆坐在一起看著眼前的景象，隨後他開口道:“這小子怎麽這麽固執，是不是身上的裝甲給了他選擇的機會?”

　　萊姆摸著下巴回答道:“我看是有可能，這本來應該是生死戰，結果光看著一邊被按著打。果然還是任荀先生太狠了，大晚上，沒提醒，穿著睡衣就和人拚命，嘖嘖嘖。”

　　戰鬥仍然在繼續，這種數百人打一個人的戰鬥，主要是能還手的人還不還手這讓這場戰鬥已經變得令人匪夷所思。

　　萊姆已經起身，打算去拉下最後一根拉杆，但在手放在拉杆上的一瞬間，洛夜的大吼讓他停了下來。

　　洛夜的大吼不是因為別的，他看見自己打昏的人被人潮活生生的踩死，那一刻他心裡的那些負面情緒一下子爆發出來。

　　“啊！”洛夜從手中的戒指中拔出鋒翎長劍，如同一隻野獸般，瘋狂的砍殺著周圍的一切生物，他已經完全忍耐不了了。他知道，這場所謂的測試最終的目的只有一個，讓他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他的劍沒有章法，只有單純的揮起落下，眼前的一切都被血液染紅。那一刻他變了，他變成了這個世界希望他變成的樣子。

　　克拉克和萊姆看著眼前的洛夜，看著他不斷的砍殺面前的敵人，如同一隻暴怒的野獸，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有無窮的怒火，就像他們在那天晚上刺客的圍堵下一樣。

　　克拉克看了眼手上的手表，淡然的說道:“終於啊，這都二十分鍾過去了，終於算是開了竅了。”隨後拿起手邊的記錄儀開始記錄數據。

　　一名手中持槍的罪犯被一腳踹到在地，他顫抖的乞求著，乞求面前的人不要殺他。只見洛夜一隻腳踩在他的胸膛，完全不管周圍飛來的子彈，彎下腰將用沙啞的聲音對著他說道:“你們對我開槍的時候，是怎麽想的。”隨後一劍刺入他的眉心。

　　場內的生物不斷減少，從一開始的將近四百人，到最後還剩零星的幾個人，洛夜的身軀有些搖晃。他，有點累了。

　　最後的罪犯在驚恐中迎來死亡，他不知道原本面前如同沙包一般的人，怎麽突然就還手了，但這已經不需要他去考慮了。

　　洛夜冷靜下來，看著腳下的屍體。他的內心已經如同崩壞一般，破碎開來，他跪倒在地上，用劍支撐著身體，就像已經死去了一樣。

　　克拉克眯著眼看著洛夜，仔細觀察了一會，將手邊的一個蓋子打開，按下裡面的按鈕。

一瞬間，原本屍橫遍野的場地變得空曠起來，只有幾名罪犯的屍體留在了場上。　　“萊姆，過去給他一巴掌，讓他清醒過來。”克拉克有些憤怒的說道。

　　萊姆聽了命令，什麽也沒說。他從操作室內出來，徑直走向還有些沒搞懂情況的洛夜，伸手將他的頭盔摘掉。

　　“萊姆舅舅，這……”洛夜話還沒說完，萊姆的手掌帶著勁風，徑直的扇在他的臉上。

　　洛夜吃了這一巴掌，似乎想到了什麽。還沒等他開口，克拉克的身影從萊姆背後出現，他率先說道:“首先，我很失望。我錯誤的讓你有了選擇的權利，在生死面前，你能選擇對方生死。然後，我要向你說的是，這裡的一切都是由納米機器人進行模擬和投影出來的景象，實際上你除了那幾名已經被判處死刑的囚犯外，什麽也沒殺死。”

　　“我……”洛夜想說點什麽，但看見眼神冷漠的克拉克，他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麽。

　　“我仍然需要你記住剛才的感覺，但你記住，我們的劍絕對不會揮向自己人，除非他已經背叛了我們，背叛了人類。 ”克拉克冷漠的語氣帶著無可置疑的氣場。

　　洛夜點了點頭，雖然知道剛剛的事情是虛擬的，但看向真正的幾個人類，他還是想問問。

　　萊姆看出了他的疑問回答道:“你腳下的這個人，是殺人犯，他違背法律，殺死了因為自己不交房租而趕自己出門的房東一家人。一家七口人，從小孩到老人，無一幸免。”隨後又指向他第一個殺死的罪犯:“這人是個官員，因為收受地下勢力的賄賂，幫他們掩蓋犯罪的事情而判處死刑，在抓捕的當他，他在他的辦公室裡，用一把手槍將一名治安官殺害。”

　　洛夜看著面前的屍體，似乎感覺到有什麽心結打開了。萊姆走到他身邊看了看已經到達操作室的克拉克，對著洛夜說道:“還有最後一個敵人，你的測試就結束了，我希望你能遵從自己的本意。”隨後他轉身走向操作室。

　　洛夜手中提著長劍，他看著盡頭的大門，心中堅定。他只有一個想法，要在這個世界，重新開始一段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人生，原因只有一個，畢竟投胎是個技術活。

　　大門的盡頭傳來一陣機械聲，只見一隻機械臂帶著一個牢籠出現，牢籠內關押著一名龍人，他的腿部和手部都被鎖在身後，眼睛被蒙住，整個下半張臉都被限制器鎖住。他被封閉了所有的感官，只能靠牢籠上方注射的營養液存活。

　　萊姆的聲音出現在廣播裡:“他叫索倫·薩維蘭，原先是一名賞金獵人，因為殺害兩名帝國公民和擊傷五人被判刑。”

　　洛夜看著面前的龍人，他有種奇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