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重重,殺身之禍臨頭,不逃必死無疑。
王福望著百七郎的方向,這頭厲鬼化作巨大雲團,蠕動著飛快如梭,數百細長肢體揮舞,一抓一個準,誰都逃不掉。
有些惡鬼企圖化作氣流,讓對方抓不到,可百七郎可不是吃素的,鬼瓜一握,氣流都被捏成球,逃不出掌心。
百七郎是頂尖凶鬼,入曲修行者,面對厲鬼這般龐然大物,也是面臨絕望,比其他同類多堅持片刻,最終還是被百七郎送入腹中。
“別想跑。”
王福甚至看到,有個厲害的入曲修行者,腳下冒出大片金光,施展遁術脫身。
眼看著已經越過一座房屋,即將消失在視線外。
百七郎瞥了眼,抬起一隻鬼瓜,六根尖刺般的指甲,瞬間彈射離體,化作黑影穿透一座座建築。
“轟!”
幾個呼吸後,六根指甲洞穿房屋,追上駕馭金光的入曲修行者,將其射薄成一團紅霧。
見鬼了,逃也逃不掉。
王福深吸口氣,趁著混亂就地一滾,脫了鬼物的偽裝,重新恢復修行者的身份。
身邊到處都是房屋倒塌、地面裂開,鬼物和修行者們亡命施法,企圖求得一線生機,結果在厲鬼面前,均無濟於事。
“都給我死。”
百七郎見屠殺效率本慢,當場放出鬼域,要將這片區域所有人鬼籠罩在內。
這可不行。
王福情急之下,拚命疊加明光咒,短短瞬間,就造出一口太陽能鍋。
“機會只有一次。”
王福深呼吸幾口,就在眼前幾十米處,長長肢體如吊車落下,將三五個修者一把撈走,丟入百七郎口中,嚼的血花四濺。
“中”
這個角度怡到好處,王福站穩腳跟,舉著太陽能鍋,對著百七郎的雙眼一晃。
濃烈的光柱,正中兩顆眼球,兩相對比起來,就像是牙簽插在西瓜上。
牙簽雖小,戳中了卻很疼。
百七郎正吃的痛快,冷不丁雙眼刺痛,視線瞬間一片空白。
“好機會。”
王福瞬間發動風行術,剛邁步身上冷汗就冒出來了,太刺激了。
他掐不準,對方什麽時候恢復視力,但機會來之不易,唯有能跑多遠跑多遠。
“是誰?”
百七郎捂住雙眼,前胸後背猛然裂開,睜開幾十雙眼珠,朝著四面八方掃視。
“我X。”
王福罵出聲,這都能睜眼?完全不給他活路。
這麽一來,對方眼界更開闊,配合上百雙肢體,更高效掃蕩這片區域。
“百七郎,你敢放肆?”
大朝奉和其余六頭厲鬼,終於姍姍來遲。
現在,有七頭厲鬼了,無意中散發的力量,讓這片空間越發壓抑。
撲通撲通。
接連有鬼物修行者經受不住,當場倒地。
王福愣了愣,看看四周,白眼一翻,也跟著躺下了。
裝死他最擅長,然而地點不對,七頭厲鬼交戰,可不是鬧著玩的,光是余波就能把這片區域的地面,翻來覆去犁上百遍。
王福可以預見,若不能及時抽身,假死變真死,最後的下場就是一捧肉沫。
還是要做兩手準備。
他暗自疊加山嶽符,以裂格組符法排列,藏在胸口處,隨時準備激發。
保命的手段,怎麽也不嫌多。
王福盯著命燭,兩尺二寸的長度,運道驚人,怎麽看也不會枉死在這裡?
“百七郎,毀我鬼市,休想痛快著死。”
大朝奉憤怒不已,鬼市是幾個大夜叉聯手入股,各家都有份兒,平日賺錢大家分,若是虧了,自然也要共同分擔。
眼下遍地慘狀,死傷無數,血虧已成定局。
所以,其他六頭厲鬼,憤怒也不比他更輕。
“還和他廢話什麽?”
邛僵怒吼一聲,飛出無數黑影,密集如雨點,落在百七郎身上。
黑影牢牢釘在身上,瘋狂撕咬起來,惹得百七郎痛呼一聲。
“想吃我?”
百七郎搖身一晃,肢體崩散,就要散成氣流。
然而,邛僵放出的黑影,卻如時骨之蛆,化作黑氣附著在上面。
王福真是大開眼界,果然,鬼物深知同類習性,克制的手段更多樣、更全面。
“給我滾開。”
百七郎怒吼,從心口處飛出灰蒙蒙一團,旋轉幾下,發出灰光。
刷拉拉。
灰光所過之處,黑影迅速萎縮,啪嗒啪嗒掉落地上,像是下了一場黑魚。
“灰太極。”
大朝奉見了,驚叫出聲。
此物為出名的鬼寶,當年鬼部覆滅,眾鬼翻查多次不可得,沒想到今日見到了。
“百七郎,今日更加饒你不得。”
百七郎有灰太極,再厲害也還是厲鬼,他們六鬼聯手,鐵定能拿下。
“刷。”
灰太極旋轉,頓時地面搖晃,漫天都是灰影灑落。
大朝奉一眾厲鬼,紛紛施展手段,抵擋對方攻擊。
除此以外,被他們震倒的鬼物和修行者們,終於遭遇滅頂之災。
灰太極一出,厲鬼都要全力抵擋,更何況是厲鬼之下的芸芸眾生。
“啪。”
王福就看到,不斷有紅花、黑花綻放,紅的是活人、黑的是鬼物,但凡被灰影命中,哼都來不及一聲,當場炸得粉碎。
“不好!”
這屬於大范圍、無差別的攻擊,誰都逃不了,
準備已久的手段,瞬間激發,王福全身升起一個發光的龜殼,每個格子裡面,都有一座山影浮現。
“咚!”
一道灰影好巧不巧,正落在王福身上。
我頂!
王福咬緊牙關,拚命輸送法力,卻聽得山崩地裂,一座座山嶽虛影崩潰。
絕對不能任由灰影肆虐,打破這層防禦。
他發了狠,瞬間開啟拚命模式,一口氣連續施展山嶽符,往身上龜殼疊加。
一座座山影崩滅,隨機重新升起。
然後,王福發現自己在下沉,灰影的巨力暫時打不破龜殼,卻在將他一寸寸往地下按去。
周圍光線開始變暗,連聲音都消失了。
“龜息。”
王福猛吸口氣,在巨力轟擊下,被轟入地下上百米,徹底陷入黑暗。
幸運的是,他還活著,龜殼巨力破碎,只剩下一張紙的厚度。
四面八方的黑暗,朝他擠壓過來。
到了這個地步,想要呼吸是妄想,幸好他有龜息功,可埋入土中數日。
地底深處,相對來說更安全,至少余波很難波及到這麽深的地方。
撐過這段時間,外面的交戰早就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