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七郎?”
厲魁追問道,“你是百七郎的手下?”
“不錯。”
王福傲然說道,“主上神機妙算,你們兩個蠢蛋,還有其他人鬼,一個也逃不掉。”
厲魁內心咯噔,百七郎的手下,都已這麽厲害,若是本尊出現如何?
“胡吹大氣什麽?
楊枯突然開口,“你拿下我們算什麽本事,我雲陽觀還有一人,比我厲害百倍,你們不去找他?”
“啥?”
王福追問他,“那人是誰?”
“王福,雷火殿弟子。”
楊枯鄭重其事說道,“此人是雷火殿掌殿丁朋愛徒,你若能殺了他,定然能立下大功。”
王福心想,這小子夠損的,禍水東引,還想把自己拉下水?
然而,楊枯卻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就是王福啊!
這就是馬甲戰術的好處,身份層層套娃,扒了一層又一層。
你以為我是役使鬼,其實我是斧奴;你以為我只是斧奴,其實我還是百七郎的手下:你以為這就算完了了嗎,還不止,我其實是雲陽觀的弟子。
咳咳,雲陽觀的弟子之下,我還是真仙府流失在外的嫡傳。
先套娃到這裡,就問你怕不怕。
王福嘴角浮現一抹微笑,“王福麽,若有機會,我也想會一會他。”
對他來說還不簡單,照鏡子就行。
“然而……”
王福目光掃過厲魁和楊枯,“你們兩個卻不能留。”
不好!
厲魁身為鬼物,知道同類的行為,肯定要見他虛弱,將其吞噬消化,當即鼓足所剩不多的氣力駕馭陰風就要逃走。
呼呼呼!
厲魁本以為,會遭受狂風暴雨般的追殺,沒想到暢通無阻。
“劈裡啪啦!
他撞碎無數樹枝岩石,總算管逃出生天。
王福嘴角含笑,不動聲色收起扣在掌心的雲紋鏡,鏡面上厲魁的背影漸行漸遠。
這頭夜叉厲鬼,當真是虛弱了,連闖入他的鏡中幻象也不自知。
如今狂奔在外的,只是鏡中空間投射在外的幻象,本體困在內部無法逃出。
逃吧,不放你回去報信,我幹嘛費盡唇舌,向你們自報身份?
王福耳邊響起楊枯的質問,“你怎麽不追?”
楊枯覺察古怪,為何對方放任厲魁逃走,畢竟他們都已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了。
“哎,實不相瞞,我也是重感情的,臥底這麽久,和他關系不錯,不忍心追殺之。”
王福一抹眼淚,板著臉對楊枯,“你就不同了,我等鬼物和生人不同戴天,說罷,你想怎麽被我吃掉,清蒸還是油炸?”
楊枯掙扎幾下,“別殺我,我可以幫你騙王福過來,你先吃他,他比我好吃。”
王福笑得肚子疼,你和我商量這個?
然而,他更加堅定了,此子斷不可留。
能屈能伸、能打能挨,得意時趕盡殺絕、落魄時跪地求饒,妥妥的真小人,要麽別得罪,得罪了就必須弄死。
“不行,我還是要弄死你。”
王福面色冷酷,“別做夢了,你現在的樣子,也配合我討價還價。”
刷!
他信手一揮,三角令旗抓在手中,這件鬼寶陰氣滾滾、寶光肆四溢、一看就下是等等閑之物。
楊枯還在想看,對方若是用負斧子來砍,自己能抵擋幾個匯回合,要不要施展太白經天術逃走,冷不丁看到令旗出現,愣住了。
“小子,你今日插翅難逃。”
說罷,王福站在原地,舉著令旗觀望。
楊枯氣得鼻子都歪了,你要殺我,倒是過來啊!
又過了片刻,
王福挺著旗杆的鐵尖朝楊枯捅了捅,舉止模樣,就像是頑童掌樹枝捅死鳥的屍體,看動不動。“豈有此理?”
楊枯被激怒了,怎可如此戲弄他?
他不顧牽動內傷,張口就是一道白光,對著王福面門飛來。
“哇,飛劍。”
王福一抖令旗,卷曲自如,當場將白光裹入其中。
這件鬼寶果然厲害,以凶鬼之身使用,也減少反噬的危險。
旗麵包裹中,傳來金戈鐵馬的殺氣陣陣,白光左右衝突,直至耗盡威能方才消散。
王福從縫隙處,看到一抹金光,突然想到什麽?
“這是什麽?”
他手持令旗往前一伸,旗面厚重,打在楊枯臉上,啪嗒,臉蛋瞬間紅腫起來,幾顆沾血的牙齒掉落一地。
也是楊枯躲得及時,太白經天術發動,好險沒被卷入其中。
“白帝聖息。”
楊枯深呼吸幾下,一口濃烈白光,內部隱約浮現刀劍的影子,繞開令旗,企圖直接攻擊王福本體。
可是……
令旗搜搜,瞬間化作流雲變幻,後發先至, 再度將白光卷入其中。
王福握著旗杆,回味剛才的’白帝聖息‘四字,瞬間明白了,白帝傳承。
沒想到啊,楊枯是真仙府五脈中,白金庭的傳人。
據說,這支傳承人丁稀薄,時刻徘回在斷絕的邊緣,任何一個傳人的珍貴程度,都堪比頻臨滅絕的珍稀動物。
“可算見到活的了。”
王福欣喜之余,還是決定將其弄死,珍稀物種又如何,威脅到我,必須弄死,大不了把你做成標本。
然而,他轉念一想,白帝傳承本就不易,自己要殺其傳承人、斷其傳承,於心不忍呐!
念在同為五帝嫡傳的份上,王福決定殺了楊楊枯後,代替他負擔白帝傳承的重擔,延續傳承、舍我其誰?
“楊枯,納命來。”
王福陡然法發力,令旗呼啦啦啦,瞬間暴漲十倍面積,烏雲蓋頂,將楊枯罩入其中。
楊枯也是不死心,急的七竅其發,白光從鼻孔、口中捧出,無數白色細絲對著令旗猛衝,眨眼間如下了場春雨,噗嗤噗嗤響聲不絕於耳
令旗猛地膨脹,持續了一刻鍾,最終乾癟下去,再無動靜。
王福平舉旗杆,耐心等待,勝局已定無需心急。
抓麻雀還要等它撲騰不動呢?更何況是狡詐百倍的活人。
楊枯,遠比表面上看起來更難對付,必定還有余力,須得讓他耗盡最後手段才行。
旗面下,楊枯氣息漸漸微弱,全身金銀光芒化作涓涓細流,匯聚到心口,他在配釀,只有一擊的機會。
不能心急,且耐心蟄伏。
他楊枯,豈是坐以待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