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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元界》第一章 散裝船的沉沒
  第1章散裝船的沉沒

  法國

  勒阿佛爾港(le havre)

  “嗚~~~~”

  一艘巨大的貨船,發出一聲汽笛的長鳴,行駛在大海上。一群白色的鷗鳥,盤桓在船尾的上空,像是此船的護衛,緊緊跟隨。

  一個青年站在船弦上,依著欄杆,懶散的舉著手中的法式魚竿,漫不經心的瞅著遠方的法國海岸,在碧海藍天之間,漸行漸遠。

  “Adieu belle fille!”那青年大聲的喊著法語,“Adieu belle fille!”揮舞著魚竿,把魚線都忘了,丟在船尾那片白色的浪花裡。

  “貝麗西~貝麗西~,你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妹子是吧?”青年身後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

  一個身穿白襯衫的男子,來到青年身邊,一手摟在他的肩頭,瞪著眼道“薑山,這回又是哪個金發妹子呀?你手機上有照片吧,快給老鐵看看!”

  他口中的薑山,便是釣魚的青年,正在滿眼深情的,惜別著法國海岸線,哪有心思理這個攪局的家夥?可惜啊,終究都是露水姻緣,雖然在法國停留了將近三個月,他也美好的和一個法國美女戀愛了三個月。可最終,還是要隨著散貨船離開法國的港口。

  也許是法國的浪漫,衝淡了離別的傷感,讓他感覺,這是最放松的一次分手……

  “伊娃?還是羅拉?告訴我名字也行啊!你都消失三個月了,同居了吧?趕緊跟哥分享一下!”白襯衫還是不依不饒的纏著薑山,“手機裡有視頻沒?你偷偷錄的那種,有沒有?”

  薑山實在拗不過他,斜楞他一眼。眼前這位大哥叫那闖,三十多了,還沒結婚,在船上唯一的樂趣,就是跟著他們幾個年輕人瞎混,看他們和外國美女視頻聊天……

  “在法國還用偷著錄嗎?你可別笑話我了,你兄弟找的外國妹子,都喜歡自己錄這些的,人家可沒有滿蒙那麽保守。”薑山不止是要在他面前炫耀一下,還要戳一下那闖的滿族血統。

  在薑山學習的歷史當中,只有大清最為保守,歷史上的漢民,也是很開放的。他這個受到東西方文化影響的新一代,對滿蒙兩族的守舊時期,那是相當的看不上眼,不止是嗤之以鼻,甚至是深惡那種。按照他的理論,若沒有大清這個朝代,現在的國民,要比外國還要開放的多。所謂的封建保守,只有大清一朝爾!讓他逮著機會,一定奚落一下這個滿族大哥。

  最主要的,是這個那闖總在他們面前炫耀,說他自己是大清八旗的後裔,總給他講那些滿蒙的聯盟。薑山也是喜歡歷史的人,平時也看看這類的書籍。可惜兩人觀念上有著鴻溝,總是對某一件事情互相爭執不休,嘴仗是沒少打,但都是過後就忘,絕不放在心上。久而久之,兩人都發現彼此不是小人,可以相交。就此,兩人成了散貨船上的老鐵,幾乎薑不離那,那不離薑。

  那闖最喜歡看薑山的手機了,上面全是外國美妞,各種他想看的照片視頻,薑山的手機上都有。最重要的,男主角都是他本人……

  這次聽薑山的話音,就知道,他的手機裡有新礦!眼睛一下就藍了起來,“真的?這麽開放啊?趕緊的,給老哥看看!”

  薑山見他急的直搓手,只能苦笑的搖著頭,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你去後面看,別給我手機掉海裡去了!”這船上,可不止一個手機掉海裡過。幾乎每一個出海的人,

都帶著兩三部手機,就是防止意外,真掉海裡一部,滿船的借手機,實在是太不方便。  那闖拿到薑山的手機,自然百依百順的,溜到後面去了。他倆實在是很要好,手機的開屏密碼,都早已分享。進入相冊,視頻,那闖激動不已,至少幾十個視頻,都是他沒有印象的,肯定都是這三個月裡錄的,點開一個,就看了起來!

  薑山本想集中一下精神,仔細的好好釣釣魚,後面卻突然傳來“啊啊~”的聲音,頭都懶得回,大聲喊那闖,“大哥!你不能小點聲看啊!?”

  很快就聽不見聲音了,顯然那闖調整了音量……。

  薑山長吐一口氣,遠處的法國地平線,此時已經一點都看不到了,滿眼中,只剩下藍色,天藍、海藍,都是同一般的憂鬱。離開法國,雖然傷感,倒也沒什麽大不了。他還年輕,好女孩很多,總有適合他的存在……。

  他可不是守舊的人,若是討論起來,他會把自己先放到動物一類裡,先選擇是自然界的一份子,然後才會去看人類的社會,不是有那麽個三條腿的思考方式嘛?他覺得,自己肯定是用這個方式思考的人。

  很多時候,他寧願相信自然規律不可抗拒,也不願意相信人類自己定義的那些法律。那明面上保證每一個人都有一個伴侶,背地裡都不知道誰和誰曾經在一起過,那就是個違反自然法則的笑話。照人類的自欺欺人,早已不知滅絕多久了。只有自然選擇下,人類才能不斷的繁衍。薑山也是極讚同世界前沿的理論的,這個理論說的是,人類之所以沒有進入到下一個進化階段,就是因為繁衍的還不夠。

  數量沒有爆棚,無法達到進化的基數。這個理論與希特勒當年的優化種族理論,有著對立的區別。這個理論駁斥了種族優化,認為其是人類狹隘的思維慣性,不是自然的選擇。刻意規避自然選擇,結果就是厄運。堅持控制人口,結果就是人類永遠不會進化到下一階段。為什麽這麽說呢,理論解釋的很清楚。自然選擇之下,人類唯一目的,就是:繁衍!

  任何進化,都逃離不了繁衍的路線。如果說網傳都是真的,美國要投毒滅殺世界人口,那薑山第一個就會笑話美國的領導人,純粹是一群傻逼!

  只有不斷的繁衍,才會達到自然選擇的條件,才會達到人類最終的進化目標。那些鼓吹資源不足,要減少人口的政治家,都是誤人子弟,錯誤的阻礙人類進化大成的傻逼。

  這一點上,薑山最讚成一位偉人,他曾經高瞻遠矚,在這些理論之上,在這理論之前,就精辟的一語道明:人多力量大!

  自然界裡的雄獅,總是有一群母獅跟隨著。而且現實世界裡,真的是沒有多少人在乎表面的那些。人類的法律,是人類社會這個圈子裡定下來的規矩,是自然法則之外的,並不代表自然。定下這規矩的是人,是怕遵循自然法則之下,很多人根本娶不到媳婦兒;然而,即便是定下這個可笑的規矩,人類還是脫離不了自然法則,依然還有娶不到的。

  眼前沒有其他的景物了,薑山只能把目光盯在魚線末端,看著船尾卷起的浪花,層層疊疊的,時間長了,就讓人眼花起來,雙目疲勞。

  他發現,看的時間長了,容易出現幻覺,在那些翻滾的浪花深處,似乎有一雙美麗的眼睛?

  薑山哼了一下,傻傻的笑著,自己是不是有點開始想念了?身邊到處都是鹹味兒,讓他想念起法國女人的味道。那些香水都是迷惑男人的軟刀子,在他眼裡,沒有男人能夠抵抗得了,除非那男人不行……

  碧空中傳來一陣歌聲,是美女的聲音,悲傷的調子,緩緩的,哼吟著。那旋律像是古老的遠方,有個美麗的女人,講述她的哀傷,述說她的留戀。勾連起你的傷心,拉扯著你的柔腸,讓你感到一種共鳴。

  薑山心思有些亂,還以為那闖播放的線上音樂。他也沒想到,聽著這異類的聲音,會覺得有些安寧的作用,整個人都感到一種舒緩,防松。仿佛沒有經歷過分手,愛情還在繼續。

  可惜,那些都是假象,隨著那傷心的女聲,他不禁黯淡了雙眸,陷入了深思裡面。

  自己的生活太漂移不定了,未來會不會象那闖一樣?到三十以後,都無法結婚?這海運的工作,真的不利於他的未來,也許,要考慮換個陸地上的工作,給未來打好基礎…….

  眼前的光線,更加陰暗起來,似乎前途都不那麽明朗了,自己這是做夢了嗎?薑山甩了甩頭,眼睛睜大一些,原以為是自己走神了,可現在似乎是變了天氣。四周都是黑暗的,哪裡還有碧海藍天?上面的天是黑暗,下面的海水也是黑色的……

  顧不上收起魚竿,他急切的回身去看那闖……。他後面一個人也沒有,只有鋼鐵的甲板,和遠處的舷梯。更遠處的駕駛室高樓,在這黑暗中,也不過是個白色的影子而已。

  “我靠,這大哥什麽時候走的?我的手機……”

  薑山氣的直跺腳,生怕他把蘋果弄壞,他可不想用替補手機。那幾部備用的,都是親戚家裡淘汰下來的舊型號,恐怕連王者榮耀都沒法運行。這漫漫長途,玩不了遊戲,那可太tmd痛苦了。

  天色更黑了,一道閃電滑過天際,吸引薑山的目光看去。那閃電犀利的很,距離散裝船還有很遠的距離,他一皺眉,抱怨著海上天氣變化的太快,加快手搖的速度,準備收起魚線和漁具,在這風暴來臨之前,返回船艙裡去。

  他剛收好魚線,耳邊又傳來了剛才的歌聲,還是那個傷感的女人在哼唱著,只是這次的聲音,沒了安寧的效果,伴隨著黑暗的天色,反倒有些驚悚的怪異。

  “我靠!真的是歌聲?不是幻覺?”

  薑山有點蒙圈了,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剛才歌聲響起時,他是以為那闖在播放外國的音樂列表;可現在身邊沒有人啊,這歌聲從哪裡來的?他不禁緊張的四處張望起來,尋覓著歌聲的出處。

  可幾番尋覓之下,卻實在沒有方向感,難道是誰在播音室放的?薑山猜測著。

  可那詭異的歌聲,似乎並不是從船上傳來的,而更像是從四周傳過來的,從黑暗的天空傳來,從深邃的大海中傳來……

  薑山越聽越覺得恐怖,這要是回船艙裡去說,準會被人笑話的。暴風雨裡的鬼魅歌聲?鬼才會信他!

  “哢~~~”

  一道閃電在薑山的頭頂處閃出,直接射中了散貨船的船體,火花四濺,電流橫行,那鋼鐵巨輪似乎也隨之顫抖了一下。

  薑山嚇的一蹦而起,生怕那電流傳導過來……。這閃電來的也太快了吧?剛才看著,距離他們還很遠呢……

  正當他驚魂未定時,一個超大的雷球出現在他眼前,並且在極快的間隙裡,落在了船體上。

  “轟~~~~哢、~~嗞嗞~~”

  薑山怎麽也不能相信,眼前十萬噸級的散貨船,會被一個雷球炸壞。而那不可思議的力量,不容置疑的擊碎了船身,似乎還是擊穿了?

  巨大的散貨船似乎要對折起來,首尾以不可思議的角度,相互傾斜著。薑山腳下不穩,緊急的抓住欄杆,防止自己掉下去……。

  原來的甲板長度,已經變成了新的高度。他腳下最近的一個凸起,也足有二三十米以上的距離,全是鋼鐵的船體,這個高度掉下去就死定了!

  薑山只能拚命抓緊欄杆不放手,看著那船體豎起,驚恐萬分。

  周圍的黑暗更深了,狂風暴起,驚濤駭浪像是原本就存在的一般,拍打著散貨船,哐~嘭~,每一浪都駭人的強勁有力,像是要把巨輪拍碎。

  黑暗中原本明亮的駕駛室大樓,也在遠處閃了幾下,就看不見了。船體明顯是在下沉,兩截船體幾乎豎直著,以極快的速度下沉著。

  完了!薑山心裡很清楚,這麽大噸位的貨船下沉,會形成很大的吸力,帶動周圍的海水一起向下。別說遊出波及的范圍,就是一口氣裡,能不能浮出水面,都是很難說的事情。

  他的位置不好,在最上面,如果最後進入水面,他肯定會被吸進漩渦,生的機會就更渺茫了。

  薑山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必須考慮自救!鼓起勇氣,他大吼一聲,使勁爬上欄杆。從這個高度向船底那邊看去,根本沒有直上直下的位置,從這邊跳下去,很容易摔在鐵板上,骨斷筋折,再掉進海裡。

  他無法從另一面跳到海裡去,便嘗試移動到船的側面,距離最近的一面,看似不太遠……

  可這段距離,只有那些欄杆可以利用。他頂著狂風暴雨,手腳並用,每一步都很滑。為了活下去,他咬著牙堅持著,每一次都握緊了欄杆,才會再次移動,重複著動作,一步一抓,一步一挪……

  也不知道重複了多少次,他終於挪到了船體的側面邊沿。此時,留在水面上的船體,已經不剩多少了,可這個高度仍然很高,足有十幾米的樣子。

  下面的海浪比遠處的更加恐怖,不止是海浪,還有船體下沉,產生的大大小小的漩渦。每一個都像惡魔的大嘴,在底下張著,等他跳進去。

  船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沉著,給他決定的時間不多了。薑山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使出最大力氣,盡量往遠處悠出去。

  松開雙手的瞬間,腳下的海面就像一面黑色的牆,不是他衝著牆過去,更像是那牆奔著他拍過來。他實在是不敢看,也不敢想,雙眼一閉,深吸一口氣……

  咚~~~~~~~

  他全身都扎入了海水中,急速的下沉著。

  薑山第一時間睜開雙眼,手腳都動了起來,使勁的往上、往遠處遊。劃水的速度很快,也很用力,可依然擺脫不了,那強大的吸力。每次剛前進一些,又會被無數的暗流給裹帶回來。就算這樣,他也不敢停止劃水,必須不斷的遊,只要停下一會,他就會被那巨大的船體,夾帶去海底深淵。

  他雙眼瞪大,盡量不吐出肺子裡的空氣,雙腳猛蹬,雙手猛劃,想要衝到海面上,至少讓他先喘一口氣,哪怕只是一口也好……

  可那海面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好像一直沒有什麽變化。那銀黑閃動的海面,像是懸浮的樓頂,足有十層以上,可望卻不可及。

  空氣在不斷的從嘴角和鼻翼溢出去,有他自己吐出去的,也有水壓擠出去的。薑山感到胸口像壓著塊大石板,重量還在不斷的遞增,擠壓著他剩余的空氣,而那銀黑色閃動的海面,也越來越高了?

  他身後有個巨大的陰影,那是散裝船的船體,像個無聲的巨大幽魂,快速的下沉著。像是他的棺材,先一步進入地獄,卻在下去的同時,拉扯他一把,讓他跟它們一起。薑山能感覺到,那大棺材在他腳下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他努力的求生,結果卻讓他失望至極,無論他多麽努力的向上遊動,卻仍在不斷的下沉著。他所剩無幾的空氣,遲早會消耗殆盡,甚至再下降一些,就會被水壓擠乾淨。

  薑山做著最後的掙扎,更加拚命的向上用力,手刨腳蹬,那動作看起來,像是在攀爬一座流沙堆成的高山,越是用力,就會越陷越深。

  他已經憋不住那口氣了,不住的想要呼吸,盡管他在努力壓製著,可還是止不住的喘了一口。那海水腥鹹無比,迅速的躥入他的口鼻。他努力的迅速閉緊,不敢再張開。

  手腳的速度慌亂了,他的頭也有刺痛的感覺,眼睛在海水裡已經變得火辣辣的,可他無法閉上它,他要看著那銀黑色晃動的海面,那是他的希望。

  可現在的他無法控制喘息,根本無法再盯著海面了。每次海水都無情的躥進更深的地方,開始是氣管,之後是肺子,最後是肺泡,直到肺子裡全是海水……

  他的眼睛更疼了,卻更往外凸起著,想要奪眶飛出去一般。

  他的動作最終全部停了下來,不再劃水遊動,懸在海水中抽搐著。

  當口鼻處,再沒有一絲氣泡出來時,薑山就只剩下意志支配雙眼,死盯著海面不放,無能為力的,任由身體下沉了。

  說來奇怪,這時候的他卻異常的清醒?眼裡的黑暗都覺得光亮了不少,每一件海水裡的東西,他都能看清。一些船上的雜物,在打著旋,忽忽悠悠的下沉著,自己的身體,也成了它們中的一員。

  雙眼無法調整方向,余光裡卻出現了光芒?那光芒很強烈,似乎越來越近……,自己是要死了嗎?那是天堂的召喚,還是地獄的接引?

  那光亮已經達到了極致,讓他眼前一花,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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