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十月。
烏山。
這一夜秋風氣爽,淳於瓊更是坦胸露乳的躺在營帳內,四周帳篷敞開涼爽的秋風輕撫下,臉頰上更是露出了迷醉之色。
咕咚~咕咚~
帥帳方圓百米內都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四周的士卒更是眼饞般的吞咽口水,雙眸貪婪的望著帥帳內正在大口飲酒的將軍。
他們的將軍淳於瓊,更是素來有袁軍酒神之稱,號稱千杯不醉,邯鄲一戰中更是赫赫揚名,軍中私下更是有不少人起哄道醉酒打退北涼大將張文遠之言。
酒神淳於瓊更是威揚袁軍上下,帥帳內的酒壇子比沉重的竹簡還要多,由此可見此人嗜酒如命的性格。
“哈哈,好個秋風,好個美酒配英雄啊。”
只見帥帳內迷醉的淳於瓊大笑著,眼眸中盡皆是醉意,踉踉蹌蹌的在帥帳內更是直接取出了寶劍,肆意的舞動起來。
不得不說淳於瓊好歹也是出身世家,曾經更是和袁紹、曹操同為西園八校尉之一,靠的可不僅僅是裙帶家族的實力,自己也是很有能力的。
一手精湛的劍術縱然是在醉意朦朧下依然透著陣陣寒光,長劍宛如遊龍閃爍,淳於瓊更是踉蹌的舞劍同時不斷大笑著。
“主公麾下河北四庭柱,文醜持勇而不知冷靜,顏良自大至使稚子成名,高覽、張郃皆鼠輩之徒。”
“吾淳於瓊一身本領,惜哉~惜哉~竟落的無人得知地境,至使趙雲、張任、龐德、閆行等豎子成名。”
一股淡淡的憂傷悲歌下,似乎英雄落淚無用武之地,似乎乃一被埋藏的英雄鬱鬱不得志。
夜幕逐漸降臨下,被埋沒的英雄淳於瓊倒在帥帳內呼呼酣睡了過去,四周皆是一壇壇美酒。
四周的士卒看到他們的將軍睡著後,面面相覷下,一個個打著哈欠懶洋洋的紛紛互相露出了笑容。
“老規矩,輪流盯梢,兄弟們去睡會。”
不得不說常常喝的酩酊大醉的淳於瓊,這大軍的散漫程度簡直令人發指,帥帳四周的親兵一個個偷懶下,猶如病毒般傳染開來。
一個個都看到裡面的士卒又擺爛了,一個個心領神會滿臉笑容的也開始了擺爛,他們知道自己的將軍淳於瓊又喝醉了。
夜幕下,安靜的營寨外的草叢中,一群人影小心翼翼的盯著。
“劉三刀,你覺的這裡對嗎?這裡真的是袁紹大軍的糧倉?”
曹性驚愕的望著這令他都不敢置信的營寨,先不說營寨裡面,光說營寨外,竟然只有零散的幾人躲在草叢中擺爛,甚至剛剛走出營寨便找了個舒坦的地方。
這就是袁軍的斥候?
馬超也是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著這一切,這一切皆是因為劉三刀抓住了袁軍的俘虜開始。
因此這一幕下頓時令劉三刀怒火衝天,“馬勒個巴子的,這兔崽子敢玩爺爺,今天定要讓這小子知道他三刀爺爺的厲害。”
說罷後,直接憤怒的轉過身,一個虎撲到了驚恐的俘虜身上,只見劉三刀蠻橫的一手捂著對方的嘴巴,另一手不斷的催著對方的柔軟也是要害位置的腹部,同時壓低嗓門憤怒的質問著。
“兔崽子!說!是不是玩你家爺爺~”
“快說,這是糧倉嗎?艸,你個兔崽子當你三刀爺爺沒領過兵打過仗嗎?竟然將傷俘營騙你家爺爺說是糧倉。”
嗚嗚~
砂鍋大小的拳頭不斷砸在腹腔,這名俘虜悲戚的流著淚水,只能嗚嗚叫著,腹部的疼痛更是抽調了他所有的力氣,憋屈悲憤的他想要掙扎,更是想要狠狠的告訴北涼軍的這個蠻子,太他嗎的欺負人了,他想說,你好歹給他張開嘴的機會啊。
嗚嗚~
“別打了,你捂著他的嘴巴,他怎麽說。”
馬超急忙小聲的說著同時拉住了還要繼續揍人的劉三刀,頓時這名被打的軟弱無力的俘虜望著馬超流下了兩行悲戚又感激的淚水。
太踏馬的欺負人了,嗚嗚~以後他說什麽也不和北涼軍作對了,想要老實交代都不給他機會。
“閉嘴,老子放開你,你個兔崽子敢叫喚,爺爺三刀捅死你。”惡狠狠的瞪了眼手中的俘虜,更是威脅的目光下,看著對方虛弱的不斷點頭,他這才緩緩松開了手掌。
嘴巴長大,想要哭喊,可又看到眼前這個北涼不講理的蠻子已經抽出寒光閃閃的刀刃,他悲憤痛苦無力的躺在草地上。
雙手顫抖的捂著肚子,渾身失去的力量正在不斷的緩緩恢復,嘴巴張的大大的,一雙眼眸卻閃爍著無辜悲戚的淚光。
太踏馬的欺負人了,做完這一切,他發誓回去當個老百姓辛辛苦苦種地再也不來當兵了,哪怕遇到天災被餓死他也不想被人欺負死。
“說,你是不是騙你家爺爺。”
劉三刀冷笑的揮舞著手中的長刀,一旁的馬超見狀後無奈的歎氣,縱兵深入敵軍腹地這麽遠,不得不說北涼軍的膽子就是野啊。
“爺爺~軍爺~”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俘虜雙眸含著淚水委屈巴巴虛弱的的望著劉三刀直接臣服了。
“小子這點膽子那敢騙軍爺你,這裡真的是屯糧之地啊,小的奉命今年都來過三次了。”
“爺,三刀爺,你別打,這座營寨內可是布置了六千精銳。”
看著劉三刀作勢又要再動手,頓時嚇的這個袁軍的俘虜急忙擺手將心中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爺,你別打了,嗚嗚~你這是往死裡打啊,要麽爺你別問,可一遍打還非要問小人,問就問吧,小人老實交代就是,可三刀爺爺你下次能不能看看小人的嘴巴有沒有被堵住啊。”
嗚嗚~
這委屈的淚水下,當真是聞著傷心看著落淚啊,一旁的馬超更是狐疑的上前,指著遠處的營寨沉聲道:“就這有六千袁軍精銳?”
按理說這營寨卻是不算小,駐扎個六千人確實足夠了,可營外還有守衛零零散散,一個個散漫打著哈欠的模樣,看的馬超不由露出了狐疑。
這是精銳?有六千人的精銳還?他怎麽看能超過兩千就頂天了?
面對講道理的馬超,還有一旁不講理的馬三刀,這名俘虜直接委屈巴巴道:“馬爺,這你就孤陋寡聞了,這座營寨的守將乃軍中素有酒神之稱的淳於瓊。”
說道這裡時這名俘虜更是佩服的伸出了大拇指,欽佩道:“三刀爺爺,你是沒見過啊,我們袁軍中的酒神將軍,能一口氣喝三斤酒下肚面色不改。”
看著劉三刀還有馬超一副驚愕的模樣,這名俘虜更是露出了一股你們還不信的神色,直接焦急道:“真的,巨鹿一戰知道吧,就是你們北涼的張遼將軍偷襲邯鄲,就是我們的酒神將軍淳於瓊,醉酒嚇退了張遼,隨後在大火中救出了不少的糧食。”
“在我們袁軍中更是有謠傳,淳於瓊將軍啊平時沒什麽,可只要一喝酒了,那是越喝越有勁,喝三分醉力能搏虎,七分醉能戰北涼大將張遼,九分醉!”
說道這裡時這名俘虜有些氣勢弱下來,看的劉三刀直接咧嘴冷笑道:“九分醉怎麽?快說。”
在劉三刀的恐嚇下,這名俘虜委屈巴巴道:“軍中有人傳,淳於瓊將軍喝個九分醉,力大無窮收不住力道,拳腳招招斃命,生怕隨意打死人,因此聽說還從未有人見過淳於瓊將軍喝過九分醉。”
“艸,能戰張遼的猛將!老子怎麽沒聽過。”
劉三刀瞪大了眼,邯鄲之戰他當時也在魏郡啊,可卻是沒怎麽聽過這件事呢?好似那場偷襲糧草戰中,張遼是一場大勝啊。
“盛名之下無虛名,我等當小心對待才是。”相對比劉三刀還有曹性瞪著大眼不相信的模樣,馬超卻是臉色凝重起來。
一副有著深刻教訓,深有余悸的馬超更是心底升起了一陣寒氣,他想起了曾經在西涼。
黃忠!曾經他不也是認為天下吹噓的虛名罷了,哪有那麽厲害,結果人家好好的教了下他如何做人。
後連的數次大戰,曾經在西涼一副天下無敵的馬超是備受打擊啊,似乎北涼中隨意拉出一個將領都能揍他。
“來都來了,軍中只有六百套袁軍的甲胄和旌旗,總不能空手而回吧。”
曹性不屑的冷哼一聲,能打退他們並州的張遼,扯淡呢,別看張遼素來有大將之稱一般沒有鬥將的戰績,但一身武藝出身並州的他還能不知,尤其是被自己主公調教過,縱然是面對關羽、張飛之流也能乾個五六十回合不露敗相。
“曹老哥,我和馬超去,你在外面接應。”
平日裡雖然和曹性打諢,但真到了戰場上時,一次次死亡教訓直接令劉三刀條件反應的知道自己改如何做。
果斷!該玩命就得玩,反正他賤命一條,似乎老天爺還不收,哪一次也能全身而退。
“劉將軍,你在這裡,還是由末將去吧。”
只見馬超恭敬的一抱拳,直接請命準備假扮袁軍深入敵營。
然而劉三刀聽後卻是咧嘴笑了,拍著馬超的肩膀,“西涼馬兒,哈哈~丞相麾下沒有怕死的將軍。”
“將軍!”
就在馬超還準備說什麽時,一旁的曹性輕輕一搖頭,“孟起,你別多想,或許丞相曾經不滿過你們馬家,但現在都一視同仁。”
“其他人的話你可以當做安慰,但本將不會亂說。”
對於曹性,馬超感激的一抱拳,沉聲道:“將軍乃丞相心腹,馬超豈有不信之理。 ”
看著依然虛偽客氣的馬超,曹性卻是笑著搖頭,“主公曾言,西涼錦馬超文武雙全,乃是難得的將才,僅武藝一途,日後定當不遜色關、張之流,乃當世虎將也。”
“不過主公私底下卻說,他要的文武雙全的虎將,大將!而非自持武勇隻知爭勇鬥狠的猛將,畢竟北涼從來不缺猛將。”
“壓一壓馬兒的脾氣,日後便是一匹千裡馬。”
曹性一副學者呂布威嚴的語氣,頓時令一旁的馬超神情有些激動,雙手不自然的緩緩攥了拳狀,一副低頭沉默的樣子。
“這一次本將奉命出兵時,三萬大軍,主公就私底下交代過,若遇戰事不順,可令馬騰掌管兵馬兩萬,你曹性一萬兵馬已是極限,軍中當以馬騰為主。”
一句話,頓時令馬超瞬間明悟過來,為什麽走到半道曹性就將大軍丟給了他的父親,直接帶著一股精銳還有他深入安平腹地。
原來這一切早就有主公的安排,這一刻馬超心情激動下,終於一掃曾經心中的委屈,直接抱拳沉聲道:“末將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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