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微之士汝南陳到,陳叔至拜見將軍。”
年輕的少年沉穩的拱手行禮,隨後從懷內取出一捆錦囊包裹之物。
一旁自信滿滿的王越在見到少年手中呈送之物後頓時一驚,很明顯這錦囊只不過是保護作用,裡面的東西很珍貴。
觀其形狀,很明顯就是竹簡!
頓時王越心裡一沉,該死的希望不會太過珍貴。
自從成為董卓心腹後,也有不少官員拜訪他送些珍貴的竹簡資料,但大多都是關於詩詞或者一些聖人典故的書籍。
年少的陳到在呂布的示意下,低著頭恭敬的將手中呈送之物遞到了案桌上,隨後又恭敬的小碎步退回來。
入眼是嶄新的錦囊,一看就是這少年來送禮前剛換的,還有那明顯是新的絲線縫過的痕跡,呂布滿意的點頭,這少年是有心了。
打開後,三捆粗壯的竹簡出現在眼前,然而隨手打開的刹那間,呂布瞳孔一縮,剛才的隨意之色瞬間消散。
捧著竹簡的手掌頓時輕柔起來,仿佛生怕損壞了掌中的寶物,輕柔的翻開竹簡一目十行呂布是越看越震驚,抬起頭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王越此時見狀後更是坐立不安臉色臊轟,內心更是驚呼不好,後悔的都想狠狠抽自己大嘴巴子。
“陳到,汝可知此物之貴重?”
呂布小心翼翼的將竹簡收起來後,目視下方的年輕人凝聲詢問道,意思是說我看清楚是什麽東西了,你既然知道這玩意的珍貴,直接說明來意吧。
陳到卻十分沉穩恭敬的拱手,低頭沉聲道:“將軍夕陽亭單戟赴會,河東百騎破白波賊大名早已傳遍天下,若將軍不棄,寒微之士陳到原為將軍效犬馬之勞。”
一句話說出久仰你呂布名望早就想投之,今日特獻上此物還望將軍收留,同樣一句寒微之士卻也說出了他的出身。
寒門弟子,也側面說他認字有文化,更暗中也意思是說將軍你麾下缺人,畢竟同為寒門子弟。
還有這送出去之物,更是表明了他的志向,無需明說也令對方了解他的本事。
呂布看到這稚嫩的少年說話卻是如此老練,不由的感慨一聲,他這麽大的時候恐怕只會上陣殺敵啊,哪有這麽多的彎彎道道。
“好小子,你這禮物本將還真舍不得放棄,不過嘛。”
對於眼前年輕寒門子弟出身的陳到,呂布有股天然的好感,不由的開口大笑著,更是毫不遮攔的說出他送的禮物要了。
這小子出手大方啊,竟是一部練兵之策,雖不是出自名家之手,但也不凡,乃是人家祖上代代相傳下來的。
“叔至,汝先跟在本將左右,大戰將近,功名就看汝自己本事了。”
“拜見主公!”
呂布一句敞亮話直接令沉穩的陳到終於露出了少年的激動的笑容。
他成功了!
一旁看著年輕的小子陳到獲得呂布賞識後,王越心中悲戚萬分,還想著踩著小年輕人當踏腳石呢,沒想到他自己卻成了背景板。
他手中之物的確珍貴無比,但和人家那可以代代相傳的玩意相比,雖然他還不知道是什麽,但也能猜出來,不是兵法就是權術內政之流的稀世傳家寶。
雖然有些沮喪,但面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看著人家成功後,王越恭敬的緩緩起身同樣遞出了自己的珍貴禮品。
心情大好的呂布對於眼前遞過來的長形錦盒,期待的打開後,映入眼簾的是兩柄古樸精美的寶劍。
身經百戰的呂布對於神兵利器有股天然的喜歡,大多數男兒和武將都逃不出這個怪癖。
鏗鏘!
兩柄寶劍同時出鞘半截,頓時寒芒閃爍下,呂布眼眸眯起來,仔細打量著寶劍,直至緩緩全部拔出來。
夕陽下的光芒散落下,寒光閃爍的劍刃竟然沒有絲毫反光,而且劍刃上那天然的花紋,竟是百煉镔鐵鍛造而成。
指尖輕輕一彈劍刃,清脆的嗡鳴聲回蕩在大殿內,呂布不由驚呼道:“竟是一體鍛造而成的寶劍。”
也就說這寶劍的劍刃和劍柄是一體的,而非分開最後組成的。
只有劍刃和劍柄一體鍛造而成的寶劍,指尖彈擊劍刃才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但同樣這樣鍛造出來的寶劍比其他寶劍在重量上要沉。
“青釭、倚天!”
看著手中兩柄寶劍上的刻字後,呂布不由大笑間念了出來。
“果然是兩柄絕世寶劍啊,比之董相國手中的七星刀不遑多讓啊。”
當聽到這樣的評價後,王越連忙擺手謙虛討好的說道:“豈敢,豈敢和相國手中的神兵相提並論。”
而面對王越的謙虛呂布卻是搖搖頭,直接反駁道:“董相國手中的七星刀長約尺余,雖是神兵利器卻只能束之高閣,反觀先生這兩柄寶劍真乃神兵利器也。”
此時呂布忍不住的稱讚,這兩柄寶劍放在戰場上也是毫不遜色的神兵,當然只不過不善於騎戰罷了。
“呵呵,將軍喜歡便好。”
看著喜不勝收的呂布,王越有些沮喪的心情方有好轉連連拱手討好說著。
同時小心翼翼看著呂布那歡喜的神色,王越小心翼翼的試問道:“吾慕將軍之大名而來,在下雖無大才,但也願為將軍披荊斬棘。”
披荊斬棘!這四個字落入耳中時,呂布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轉過頭看著王越那謙虛討好的神色,笑容漸漸消失。
送的是寶劍!又言披荊斬棘!
又是一個來討武職的,陳到小子不僅送他練兵之策,同時也證明人家雖是寒門,但也熟讀兵法乃將門之後,早就將傳家的練兵之策背的滾瓜爛熟深記於心。
這樣一來,一個認識字,又懂得兵法的年輕人,在軍中給個武職根本不過分,畢竟在他手中鍛煉個幾年,他呂布自認在他麾下還不會這麽沒出息。
但眼下這人嘛,呂布不由心中升起一股嫌棄之色,然臉上卻很平淡,年齡也不小了,一副卑躬屈膝討好的神色,豈配在他麾下。
淡然的目光直接令王越尷尬的連連拱手低著頭,那目光十分刺眼,刺的他羞愧的都不敢抬頭相望。
“汝有何本事敢於吾帳下效力,難不成就因汝與那劍聖王越同名乎?”
呂布一陣淡然的嘲諷下,緩緩的將手中的兩柄寶劍收起來,放入錦盒內,一副拿走送客的模樣。
寶劍他豈不愛,甚至內心還有股貪婪想要的衝動,但在洛陽,他如今的身份一言一行都受不少人注視,萬一這事傳出去了,對於他名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