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莫爾斯。”
“姓什麽?”
“沒有姓只有名。”
“呼。。性別是。。男,那年齡呢?”
“二十六歲。”
“嗯。。看起來不止。。算了,職業是什麽?”
“職業嘛,姑且認為我是個偵探好了。”
“偵探嗎?那麽。。最後一個問題,”正在埋頭書寫的男人猛然抬頭,一改之前輕松的語氣,聲音變得嚴肅。同時用鷹一般的眼神狠狠地盯住對面這個年輕人,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內心——當然,跟他對視的是一雙古無波瀾的眼睛——“最後一個問題,你做好離開這裡的準備了嗎,NO.1?”
“當然,”年輕人並沒有被這突然的嚴肅嚇到,依舊是那副平淡的樣子,“我早就準備好了,準備好離開這個小島。”
“很好,”正在登記的男人語氣也變得正常,“真是看不透你們這些第一名,不過算了,莫爾斯先生,祝你今後的生活愉快。現在你可以拿著行李離開了。”男人吹了個口哨,隨後便開口趕人。
半小時後
莫爾斯坐上緩緩離開碼頭的小船,靜靜地看著島上唯一一個碼頭離自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視線中。他轉過身,輕靠在小船右側,伸出手,慢慢地放入水中,感受著海水在指間流過,感受著海水輕撫他的心靈。他默默思考著,仿佛沉浸在這片海洋之中。一陣海風吹過,小船微微搖晃,打斷了他的思考。他收回右手,眼神又飄到船前劃槳的老人身上。老人身披一件棉大衣,坐在一個木製的,固定在船頭的凳子上,鋪在腿上的毛毯遮住了莫爾斯探尋的視線,於是他把注意力放在了老人劃槳的動作上。一推,一拉,一收,一放,如此循環。原本需要站立完成的動作老人坐在凳子上也能完成的行如流水而又富有韻律。
莫爾斯就這麽靜靜的看著老人劃船,離開小島已經有了一段距離,海風變得溫和,吹的他竟有些舒服。直到老人用沙啞的聲音呼喚他,他才回過神來。
“這海風吹著真舒服啊。”莫爾斯似乎在感歎,又似乎在詢問著劃船的老人,但老人好似沒有聽見一般,沒有說話,只是繼續重複著劃船的動作。
“你負責送人出島多久了,是不是經常能吹到海風啊?”小船離島越來越遠,莫爾斯也逐漸變得活躍起來,他站起身,走到船尾,感受著海風拍在他的背上——這與剛才又是一種不同的感覺。他的身體隨著海浪的節奏一上一下,他張開了手臂,微微閉上眼睛,享受著獨有的寧靜。
“對了,老先生,”不知過了多久,莫爾斯微微抻了抻胳膊,輕聲問道“你既然有船,為什麽不離開那個地方呢?”他回過身,走到老人面前,想知道老人的回答。
“莫爾斯先生,到地方了。”老人依舊是用那好似磨砂一般的沙啞嗓音說道,但當他抬頭與莫爾斯對視時,莫爾斯被他那無神的雙眼嚇的微微一愣。即使以他學院第一名的見識也從見過這樣的雙眼。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但透過這扇窗戶莫爾斯看到的是他那早已經死亡的靈魂。他稍稍往後退了半步,然後默默的拿起行李走下小船。
“莫爾斯先生。”沙啞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莫爾斯急忙的轉身看向老人。“我很羨慕‘他們’,也很羨慕你們,”老人緩緩的說著,好似在講故事一般,但配合著這沙啞的嗓音卻有一種蒼涼和詭異的感覺,“除了你們這些優秀的‘畢業生’,
還有他們那對拋棄掉自己孩子獲得逃跑機會的夫妻之外。任何企圖逃離那裡的人都要付出代價。”老人一邊緩緩說著,一邊掀開了蓋在腿上的毛毯。莫爾斯發現他只剩下了兩條大腿,膝蓋以下空無一物。沒等他回過神來,老人已經重新蓋上了毛毯,一聲不吭地劃船離開了。 莫爾斯靜靜地看著小船緩緩離開碼頭,腦中卻想著剛才老人提到的“那對夫婦”,不禁皺了皺眉頭。片刻後,他晃了晃腦袋,提起行李,快步離開了碼頭。“接下來,要先找到住處和工作了。”
兩個月後老舊公寓
莫爾斯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捏著煙鬥,坐在窗邊的躺椅上,看著一輛車停在公寓門口。片刻後,一個身體健壯的人從車上下來,提著行李進了公寓。“這棟公寓能住的房間只有五個, 其中二樓兩個房間還有一個,三樓到五樓各有一個。如果為了省事應該會住在二樓;如果想借著上下樓梯鍛煉的話,應該會選擇五樓。按這個體格應該不差這點上下樓的鍛煉量,所以大概率以後會成為鄰居的,那一會出去見一見吧。”莫爾斯吐著煙圈,輕聲說道。
沒過一會,隔壁的203房傳來了開門的聲音。“看來我的判斷沒錯。”莫爾斯吹了個口哨,推開門,正好看到對方在往屋裡搬行李,於是他快步走過去,伸出右手,“我叫莫爾斯,住在201室,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還請多多關照。”一邊說著,莫爾斯一邊打量著男人。
“迪莫。”男人並沒有注意莫爾斯伸出的手,只是草草的報出自己的名字,同時身體微微的擋在了莫爾斯和他的行李中間。
對生人有著很強的戒備。莫爾斯評價著。身體健壯,皮膚是曬出的健康的小麥色,留著大眾化的平頭;穿著皮鞋,腰包裡塞得。。好像是匕首;做事認真有條理,那麽。。“士兵!”莫爾斯突然說道,同時他發現迪莫的身體輕微的顫抖了一下,但很快便被控制住。
“你應該是一名士兵吧,”看到迪莫停止搬運行李向他看來,莫爾斯得意的咧了咧嘴角,“這還不算什麽,很簡單就能得出結論。不過你離開軍隊不是看望父母,那你應該是一名退役士兵,還有。。。”沒等莫爾斯把話說完,203的房門便被狠狠的關上,只剩莫爾斯在走廊中站著。
“嗯。。。有趣的人。”莫爾斯說著,轉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