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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軟在我心上》第一百九十二章:回憶
江從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問這個幹什麽?”
 魏清雨沒回答,繼續問他:“你們當初為什麽分開呀?”
 江從猛然一恍惚。
 當初,分開。
 這一句話,把他的思緒頃刻間順著記憶倒了回去,有關那時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重新翻演。
 記憶是清晰的,感受是清晰的,畫面卻是模糊而混雜的,當時發生的那麽多事,如今回想起來,不過短短數秒。
 到最後,所有一閃而過的畫面消失,江從漆黑的眼瞳裡倒映出一個人的影子。
 乾淨的校服,和她帶笑的臉,美好而純粹。
 當時太亂了,事情的走向未知,他自己有沒有以後還沒個準兒,他身上的一切,都是不定因素。
 但他那時候唯一確定的,就是不能把她牽扯進那場不知何時才能休止,充滿惡意的紛爭裡。
 他被無數雙手拖拽進黑淵裡,往下墜的時候就隻想著,他的小姑娘一定得朝著好的方向走,朝著有陽光的地方走。
 他前路坎坷不明,不能拿她去賭,哪怕有一點險,他都不想她跟著冒,所以,就算沒有他,只要她安安穩穩,就好。
 魏清雨見他垂著眼眸,一聲不吭地出了神,覺得讓他們分開肯定是什麽不好的事情,她問黎星沉這個問題的時候,她也是怔然著沒有說話。
 “江從哥?”
 江從的睫毛細微顫了下,被她的聲音拉回神思,他眼底深如墨,沒說別的,而是問魏清雨:“你是不是跟她說什麽了?”
 被他這麽盯著看,魏清雨一愣,莫名的心裡發虛,可回想一遍自己和黎星沉聊的那些,也沒有什麽不該說的,她不太自然地轉了下眼珠,“沒有啊。”
 江從盯她看了兩眼,終是沒再多問,淡淡地“嗯”了聲,“快回去睡覺。”
 “好吧。”什麽都沒問出來,魏清雨不滿足地撇了撇嘴,把凳子放好,進屋回房間去了。
 上到二樓,她從窗台往下看了眼。
 江從安靜地坐在那兒,背對著她,看不見臉上的神情,他肩膀微垂著,淡潔的月光透過枝葉間隙灑落下去,薄薄一層籠在他身上。
 魏清雨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在江從身上看到脆弱這個形容詞,就連老魏第一次帶他回家的時候,落魄少年的背脊也是不肯彎的,他一直都堅不可摧。
 可在此刻,萬物都沉寂,陪著他的,只有地上他自己的影子,像一幅易碎的畫。
 魏清雨不知道,誰也不知道,他們分開的這些年,江從有多少個這樣無聲無眠的夜晚。
 只有他自己知道。
 ——
 房間裡沒開燈,窗簾也被拉得嚴實,連月光都沒辦法照進來一絲微弱的光亮,黎星沉坐在床邊的地板上,抱著膝蓋把自己縮成一團,臉深深埋在臂彎裡。
 空氣安靜又幽暗,令人害怕,嗚咽的抽泣聲被悶得細小而斷續,難以喘氣,她終於忍不住了,像堤壩突然破裂倒塌,心弦被刀子割斷,放聲大哭。
 耳邊好似響起拉長不斷的刺鳴聲,然後她又聽見魏清雨說:“江從哥啊,是我爸當初從江邊救回來的。”
 黎星沉不敢去想,不敢去接受,她在過著如同複刻一般的日子,平靜枯燥地準備高考的時候,她的少年在遭受什麽。
 她差點,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
 ......
 當年惹議沸揚的騰豐集團事件,對江從造成的影響,遠比想象中的更加嚴重。
 他擺脫不了江家。
 江家沒有帶給他任何,卻一度將他拉入煉獄。
 工地出事後,那些受害者家屬討要的說法遲遲沒有結果,事件調查需要時間,大集團糊弄他們這些平民,他們悲痛欲絕,拿著討伐的牌子聲嘶力竭,沉浸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難以度日。
 而那些穩居高位之上的決裁者,商業巨鱷,明明是造成這場災難的罪魁禍首,為了斂財罔顧人命,卻依舊豪車出行,在財富堆砌起來的世界裡紙醉金迷。
 路過他們時,那俯視不屑的眼神就像在看隨腳就能碾死的螻蟻:你們能翻起什麽浪花。
 於是他們就像瘋魔了般,不要命地往外豁,被衝動和報復全然佔據頭腦,尋求真相和正義,到最後發展成了一場以暴製暴,泄憤的屠殺。
 集團高層董事們的兒女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威脅,即便加派保鏢二十四小時跟行,也有幾次被無處不在的恐嚇鑽了空子。
 那些人眼裡最該受懲罰的,江岸川,他死了,還有他兒子,江從最好找,他也沒有人保護。
 俱樂部被毀了,他們到處堵他,多可怕多髒的東西都往他身上砸,不分是非的網絡也戳著他脊梁骨罵,他過著暗無天日的躲藏日子,連他身邊的人也被連累,易霖河家裡都被扒了,還有楊浪他們,他便和所有人都斷開聯系。
 警察把他保護起來,拘留打人者追究責
任,那些人就暫時沒辦法,可等風平浪靜一段時間過後,新一批人又開始,不知道進了多少次急救室,他們就是要弄死他。
 後來替罪羔羊出來頂了罪,沈茂立給他們巨額賠償金,大部分人也沒力氣了,沒力氣鬧沒力氣打了,可已經有人被逼瘋了,他們唯一的兒子沒了,被踩死在別人謀財的路上。
 江從被一對夫妻綁架,那是個濃重的黑夜,他們又大哭又大笑,嘴裡說著胡話,然後發瘋地喊叫,拉著江從從橋上跳了下去。
 江水湍急湧動,衝刷著岸邊,水花就撲騰了一下,夜色吞噬一切,什麽都看不見。
 魏戰偉是那次出任務的乾警,他和其他幾名水警在下面的岸邊蹲守,及時把江從救了上來,而那對夫妻,一心求死的人,別人沒辦法救。
 考慮到和騰豐案的關聯性以及江從的隱私安全,這件事警方迅速封鎖了消息,媒體並未報道,魏戰偉把無處可去的江從帶到了自己家,活生生的少年,被折磨成了一具空殼。
 黎星沉高考那天,江從又去了江邊,就站在他被推下去的那個位置,高橋上的風有點大,卷著他的衣服,腳下的江水奔得比那晚更加洶湧,他想,她的小姑娘一定在好好寫題。
 別人在筆下奔赴前程,而他眼前都是黑的。
 明明和她說好的。一起往前走。
 發現他失蹤的魏戰偉趕到,攔著他的腰把他弄了下來,大罵了他一頓,江從躺在地上望著明亮得刺眼的天空,沒有絲毫反應。
 回去之後,魏戰偉怕他想不開,讓魏清尋帶著妹妹陪他說說話,魏清雨還小,不知道這個哥哥怎麽了,把愛吃的雪糕塞在他手裡,對他笑。
 雪糕一直在他手裡化掉,黏黏的淌了他一手,魏清尋拿過來丟掉,站在他身前問了他一個問題:“那天你被推下去的時候,腦子裡想的什麽?”
 這話說完很久很久,好像才被傳輸到他的大腦裡,少年渙散無神的瞳眸終於有了波動,他嘴巴太乾,啟唇都是艱難的,聲帶低啞乾涸:“一個人。”
 “如果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ta會怎麽樣?”
 江從緩慢地眨了下眼,背骨一點一點弓下,他低垂的眼尾洇著濕潤的猩紅,輕而沙啞地呢喃:“她會哭。”
 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跳下去,不然那天晚上就不會被魏戰偉救上來,只要她還在,他就不可能離開。
 沉重烏雲覆滿頭頂蒼穹,他幾乎被釘死在了黑暗的最底端,四周混沌,暴雨刺骨的冷。
 即使這樣,還是有一個人,撐起了少年生的希冀。
 再之後,江從聽魏戰偉的話複讀了,魏戰偉意外發現這小子的射擊天賦,一身好本事,最重要的是,他是把硬骨頭,韌性磨不斷,便給他指了條路。
 而騰豐案最終真相大白,江從給江家掙回了清白,也還給受害者家屬一個真相,只是所有人都忘了,他們還欠那個無辜的少年一個道歉。
 黎星沉這兩天狀態非常不對,就算她什麽也沒說沒表現,但安淮情就是能看出來她平靜的外表下藏了一顆有心事的心。
 安淮情猜她和江隊長大概率掰了,只能一邊惋惜一邊拐著彎地安慰,還把新認識的幾個頂級帥哥的微信全推給她。
 “就這個,人還是一網紅,好不容易被我勾搭上了,我拱手讓給你,姐們兒夠義氣了吧。”
 黎星沉不知道她又抽哪門子的瘋,隨意瞥了眼那人的短視頻主頁,她沒有嘲諷的意思,單純的質疑:“哦,一百三十八個粉絲的網紅?”
 說完她又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對安淮情給予肯定:“你好能勾搭。”
 安淮情:“......”
 安淮情正欲張嘴反駁,黎星沉的手機這時候響起來了,她動作快地瞟了一眼,不是江從,是個陌生號碼。
 黎星沉看著跳進來的陌生來電微蹙了下眉,以為可能是哪個家長,遲疑了一下,接了起來:“喂,您好?”
 “路癡!!!!!!”
 這一喊,黎星沉握著手機下意識地往外挪了點,但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音量震了一下。
 而後她一怔愣,反應過來這個熟悉的稱呼,把手機放回耳邊,一時有些驚喜,“漫漫?”
 “是我是我呀,嗚嗚嗚......”柯漫漫在那頭哭起來,“我們好久好久好久都沒見了。”
 黎星沉笑著說:“我經常能在電視上看到你。”
 屁股剛起一半剛想去上個廁所的安淮情聽到這話,蹭地湊了過去,小聲問:“誰啊誰啊?”
 “柯漫漫。”
 安淮情驚悚:“?!哪個柯漫漫?”
 黎星沉:“就是你最近在追的那個仙俠劇的女主角。”
 “!!!”安淮情一邊給自己掐人中一邊往沙發後倒。
 柯漫漫當年藝考全國第一,文化分也不低,考上了國內第一戲劇學院,大學就開始進組拍戲。
 她自身表演實力過硬,後又有柯家給她鋪路,現在在自家旗下的娛樂公司,這幾年人氣飆升,擠進一線小花,不過她這嬌養的的公主脾氣,有人說可愛就有人說作,不缺爭議度。
 “結婚?”黎星沉著實被驚了一下,問得小心:“和......和誰?”
 柯漫漫“哼”了一下,“除了和那條狗還能和誰?”
 黎星沉:“......”
 她停頓了會兒,聽出柯漫漫的語氣不太好,便問道:“那你怎麽好像不太開心?”
 這倆人的感情之路可謂分分合合的,柏代逸高考後被家裡送出國了,異國戀不好維持,一個公主一個少爺都要面子,中間長時間分了一次,柏代逸回國管企業,兩人火一擦,又複合,再分,再合,再分......
 黎星沉聽完試著總結:“所以,你們要結婚了,但是還沒複合......?”
 一不小心跟著姐妹吃到娛樂圈真瓜的安淮情:“......”
 “家裡安排我有什麽辦法。”柯漫漫嘟囔了句,但其實她要真的不想嫁,家裡也不會逼,給兩人一個共同台階罷了。
 柯漫漫聯系上黎星沉,就是聽說她回北鶴了,邀請她來參加婚禮,黎星沉當然欣然答應,兩個人又敘了敘舊,通了半個多小時的話。
 柯漫漫有戀情緋聞,對象也確實是柏氏太子爺,但結婚是暫時不對外公開的,安淮情答應不亂說,她讓黎星沉到現場幫她要男明星的簽名,誰都行,她不挑。
 黎星沉:“......”
 ——
 婚禮就在這周日,地點是柏氏集團旗下的一檔名牌高檔酒店,相對私密。
 黎星沉平時習慣素顏,但出席婚禮這種場合,她還是換了個比較正式的裙子,畫了個淡妝。
 柯漫漫在電話裡說派專人去接她,她沒多想,直到下樓的時候,看到了那輛停在不遠處熟悉的黑色suv。
 江從倚在車前,他穿了身裁剪得體的西裝,別了塊精致的胸花,應該是伴郎服,寬肩窄腰的,配上那張臉,再低調也是道吸引人注意的風景線。
 在黎星沉走出公寓的那一刻,男人似有感應般,同時掀眸看過去。
 距離上次一起在紀華家吃飯,已經過去三天了,江從和她發過消息也打過電話,但不知出於何種緣由,她沒理。
 她這幾天,因為魏清雨幾句簡簡單單帶過他那些遭遇的話,產生了一種無邊蔓延的後怕,後怕的整晚都睡不著覺,會做夢,夢見那時候孤立無援的他。
 江從其實拿不準她怎麽了,路上幾次想開口,卻也不知道說什麽,就這樣無言沉默到酒店。
 柯漫漫不聽經紀人的話,執意要先見黎星沉一面,經紀人看到黎星沉的第一眼,本來叮囑不能拍照等的話出口就成了:“有考慮過進娛樂圈嗎,這是我的名片。”
 柯漫漫:“......”
 
黎星沉:“......”
 同樣的話,她早上剛對江從說過,知道人家的職業立馬就:“不好意思打擾了,警察叔叔。”
 黎星沉陪穿著婚紗的柯漫漫在酒店房間裡說了會兒話,隨後特意被安排到了九中老同學的那桌,婚禮現場布滿了鮮花和璀璨水晶,正放著《情人》,氛圍夢幻又浪漫。
 那一桌離主舞台偏近,人都差不多坐齊了,還是上學時候插科打諢的那批人,無論過多少年,活躍氣氛這方面依然溜得飛起。
 馮誠最先發現黎星沉,一身騷包的粉西裝,頭髮往後抹得發亮,再加一聲熟悉腔調的“星姐”,讓黎星沉頓時笑了。
 肖佳也來了,不僅因為她是周正的女朋友,還有她娛樂記者的身份,漸漸在圈裡和柯漫漫私下交情發展得不錯,被邀請來,她興奮地朝黎星沉招了招手,黎星沉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江從和楊浪是伴郎,有事要忙沒在,桌上大部分還是男生,不過黎星沉現在也不怯場,還能淡笑著接幾句他們的梗,把氣氛再提一個度。
 肖佳感歎:“你變化真的好大。”
 黎星沉隻笑了笑,抿了口檸檬水,沒說話。
 大家不都是麽。
 婚禮進行得很順利,他們這桌的氛圍格外歡樂高漲,江從他們過來的時候,人都喝醉了大半。
 有些混鬧嚷聲的飯桌,江從和黎星沉對視了一眼,他已經換下了西裝,應該是不喜歡穿,他偏愛各種黑色外套,卻怎麽也看不膩。
 黎星沉撐著臉頰,盯著他看,然後突然傻傻地對他甜甜一笑。
 現場光線暗,恰好頂上的彩色燈盤拉過一束光,照在她暈紅的小臉上,江從太陽穴猛地一跳。
 完蛋,她喝酒了。
 江從急忙繞過飯桌走到她身前,將身子微微俯低下來,手背碰上她的臉蛋,溫度燙得嚇人,他沉聲問桌上的人:“誰讓她喝酒了?”
 老同學的圈子就這麽大,倆人現在的情況大家都知道點,誰也不會不要命了去給星姐灌酒,喝醉的沒喝醉的都停了一瞬,紛紛道:“沒有啊......”
 她一直在這兒坐著跟大家說說笑笑沒什麽異常,肖佳明顯現在才發現她喝醉了,連忙說道:“沒有人給她倒酒,我一直以為她在喝檸檬水......”
 江從:“......”
 黎星沉好像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只知道搖搖晃晃地仰著頭看他,眼神有些醉態的迷離,唇邊陷著甜甜的笑容,“江從,你來啦。”
 “嗯。”江從低聲應,扶著她的背,讓她靠著自己,剛彎身想要把她拉起來,楊浪突然步子七歪八扭地衝過來,一把從後面抱住江從。
 打了個巨響的酒嗝,“我的從哥啊!”
 江從:“???”
 黎星沉一愣,看著楊浪歪了歪腦袋,然後皺起眉,去掰他的胳膊,顯然不樂意讓他抱江從。
 可她到底力氣小,怎麽掰楊浪都紋絲不動,於是打了他一下,氣呼呼地也抱住江從的腰。
 江從一個頭兩個大,固定好黎星沉,對柏代逸說:“把他弄走。”
 楊浪喝的比新郎還多,原因可究,茹靈高考後出了點事,和所有人的聯系斷得乾乾淨淨,而今天這局就是間接的同學聚會,誰都來了,唯獨茹靈沒來。
 酒全讓楊浪給攔了,柏代逸反倒沒有喝多少,他知道楊浪在借酒發瘋,過去把他從江從身上扒下來。
 楊浪喝的舌頭都大了,指了一圈在場的各位,然後拍了拍自己胸脯,又拍了拍江從的背,“我跟從哥,從校服到警裝,那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我告訴你們!從哥扭扭屁股,我都知道他內褲什麽顏色!”
 江從:“......”
 全場都在哄笑,只有黎星沉從他腰間昂起頭,眼含亮晶晶的淚花,一臉受傷地看著他,更咽著說:“你還是有別人了……我都不知道你內褲什麽顏色……”
 江從:“......”
 楊浪喝醉了力氣大得很,把柏代逸甩開後,趁江從沒注意後面,一把將他拉開,重重摁住黎星沉的肩膀,“星姐!我!是我!楊浪!”
 黎星沉感覺肩膀上像壓了兩塊鐵,努力睜大眼睛,非常不清醒地衝他點點頭,“我知道,你是肖佳。”
 旁邊的肖佳:“?”
 楊浪:“對!”
 肖佳:“??”
 “我跟你說個秘密。”楊浪剛剛聲音有多大,現在聲音就有多小。
 黎星沉:“你眼睛可不可以睜大點,不然我、我聽不清你說話。”
 “好。”楊浪聽他星姐話,一隻手撥開自己的眼眶,“可以了嗎?”
 “嗯!”黎星沉點點頭,“說吧。”
 楊浪低了點頭,和她說秘密:“我和你說,從哥……”他身子往後扭,沒站穩晃了一下,抵住桌子,伸手指了一下此刻臉很黑的江從,“就他,看見沒?”
 黎星沉配合地看了眼江從,又傻傻地笑起來,“嗯!看到啦。”
 “就是他!沒錯!他老往深城跑!”楊浪聲音一大,口齒就不清。
 黎星沉思緒不清,迷糊著小臉,只聽懂了一個字,聲音糯糯的:“跑什麽?”
 “找你啊!!星姐!他老是跑去深城找你啊!”楊浪晃晃她,一個大醉鬼想讓另一個小醉鬼清醒點。
 “楊浪!”這語氣是江隊長。
 楊浪聽到這聲立刻站直身子立正,敬了個禮,“到!”
 江從拎著他脖子往後拽,把他丟給柏代逸,隨即走上前去拉黎星沉的胳膊,柔聲哄她走:“我送你回去。”
 黎星沉腦袋被楊浪晃的很暈,往前磕在他腰腹上,蹭了蹭,抬起胳膊,有點耍賴地撒嬌:“江從,你抱我走好不好?”
 江從把她掛在椅後的包拿上,彎下身,胳膊環上她背,另隻手整理了下她的長裙擺,然後穿過她膝彎,將人打橫抱了起來,直接從側門離開了。
 後面的飯桌上忽然安靜了兩秒,一群醉鬼啪啪地鼓起掌,“好!!!歡送新人入洞房!”
 柏代逸被楊浪揪住頭髮,看著側門的方向,心想:我這婚真是沒白結。
 ......
 從一長門廊過去,經過人不多的後庭花園,還沒走到泊車處,黎星沉開始在他懷裡亂撲騰,嚷嚷著要下來,江從無奈,隻好先把她放下來。
 她站不穩當,也死活不讓江從碰,亂舞著胳膊躲開他的手,突然沒忍住就哭了,對他發脾氣:“你別管我!你走開!”
 “聽話好不好,乖一點。”江從把她扯進懷裡,攬緊她不讓她亂動,給她撩開粘在臉前的頭髮,擦掉她眼淚,但頭髮很
快又被她搖頭晃腦地蹭亂。
 黎星沉掙脫不開他,就特別氣,越氣越哭,越哭越氣,委屈和難受在這一刻借著酒精的勁兒全失控了,上嘴隔著衣服咬他,錘他打他踢他,“江從,你是個混蛋!”
 “嗯,我是個混蛋。”江從喉結微動了下,眼裡溢滿了心疼,抱著她,任她打任她罵。
 “你為什麽不跟我說?!那些事你為什麽不和我說?!為什麽不來找我?!”黎星沉悶在他懷裡痛哭,抬起頭時,眼眶濕紅了一圈,她聲音啞了,更咽到難以發聲:“江從,你不喜歡我了是不是?”
 江從被她眼裡難過的情緒刺痛到了,一呼一吸都是沉的,心口一陣酸澀的疼,他眼睛也紅了,他怎麽能讓他的小姑娘委屈成這樣。
 “黎星沉。”
 他手掌托住她後腦杓,低頭溫柔地輕輕吻了吻她的唇,擁抱的力度卻大得像是要把她揉進懷裡,“聽清楚,我愛你。”
 我對你,早已跨越了喜歡,是忠誠一生的愛。
 “你騙人……”黎星沉不肯信,眼淚啪嗒掉下來,想要推開他,“你騙子,你不要我了,大騙子……我不要理你了……”
 “我要。”他手心覆到她頭頂揉著,吻吻了她眼睛,親掉她睫毛上的眼淚,“沒騙你,我要,不哭了,嗯?”
 黎星沉還在抽噎,但哭聲停了,也不亂動了,她蘊著水花的眼睛盯著他,好像是在確定他這話的真實度。
 眼裡殘留的淚匯聚,流下來,江從耐心地給她擦乾淨。
 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黎星沉低頭去扒拉他的口袋,她現在腿都沒用力,全靠江從扣著她的腰,不讓她往下滑。
 她把手機翻出來,拿都拿反了,面容掃了半天解不開,她“咦”了聲,“怎麽壞掉啦?”
 江從:“這我的手機。”
 黎星沉:“你的手機我開不了?”
 江從:“……”
 江從騰出一隻手給她解了鎖,說她醉她還知道錄音在哪兒,點開,把手機一頭戳到他嘴上,吸了吸鼻子,“來,再說一遍。”
 江從:“......”
 “說什麽?”
 黎星沉兩邊臉酡紅,瞪他一眼,小手抓住他嘴巴往手機上扯,“說你愛我,說你要做我男朋友,快說!”
 江從笑了下,握住她小手,從嘴上拿下來,嚴格按她要求說:“我愛你,我要做你男朋友。”
 “不行不行……”黎星沉皺著眉,閉著眼睛思考幾秒,再睜開沉重的眼皮,添了要求,“要帶名字,再說。”
 江從低沉磁性的嗓音一字字認真地說出來:“江從愛黎星沉,江從要做黎星沉男朋友。”
 “一點感情都沒有!”
 江從:“……”
 小姑娘挑剔得很,把手機蓋他臉上,奶凶地吼他:“再說一遍!”
 錄了十幾遍吧,黎星沉才肯罷休,乖乖地聽話,江從把手機放回口袋,然而,錄音忘了關。
 還是要抱,江從一路把她抱過去,上車扣好安全帶,黎星沉摟著他脖子不撒手,她已經忘了剛才的事。
 她吧唧幾口親親他的臉,湊到他耳朵輕輕說:“江從,我給你買...#,你跟了我行不行?”
 她身上的酒氣都是香的,江從被她溫熱的氣息弄的耳朵癢,他滾了下喉結,沒聽清話,“嗯?”了聲。
 黎星沉:“我給你買...#,你跟了我。”
 江從還是沒聽清,“買什麽?”
 黎星沉:“內褲。”
 江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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