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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軟在我心上》第一百六十六章:無能為力
“星沉,星沉,醒醒啦。”
 一道女聲在耳邊響起,打破了鏡面般的夢,由模糊到清晰,身體隨之被人搖晃,黎星沉膚白如玉,細眉皺著,長睫如扇,微顫了下,緩緩掀開眼皮。
 是實驗班的同學,和她隔了個過道坐。
 同學指了指講台提醒道:“醒醒了,老師來了,要上課了。”
 黎星沉輕“嗯”了聲,從趴著的桌子上坐直身,反應了一小會兒,和同學道了謝。
 “你要不去洗把臉?”同學說。
 黎星沉看了眼表,還有兩分鍾上課,她點了下頭,起身去廁所洗了臉。
 看著嘩啦啦的水流衝在她手心裡,黎星沉回想起剛剛的夢。
 她又夢到了那晚江從和她的告別,漆黑眸底沉靜,已無任何波瀾,卻顯得有些空。
 再坐回位子時,黎星沉已完全清醒,這才是現實。
 上課鈴響,她視線落在了黑板旁的高考倒計時上。
 距離高考還有30天。
 時間過得可真快。
 江從高三下學期退學了,那個身上永遠不缺話題討論的,勾唇笑起來盡顯桀驁恣肆的少年,突然就從眾人眼前消失了。
 徹徹底底。
 就像這個人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談及他就不得不說他身後的江家,北鶴市紅極一時的首富江家,出事後,不過短短兩三月的時間,已經被不斷爭湧而上的商界新銳取代,成為商圈中可供人茶後閑談的掀了篇的一頁歷史,或是教訓。
 騰豐集團假藥事件和工程事件在家屬越鬧越厲害,全網討伐越來越嚴重,公司被推上風口浪尖岌岌可危之時,出了反轉,董事會一元老級股東投案自首。
 江家倒了,難題重重的集團還要轉,沈茂立憑一書江岸川簽了字的遺囑成為最大股東,集團內部人員大換血。
 沈董事長甫一上任,對受害者家屬進行重金賠償,一家家親自登門慰問道歉,挽救公司聲譽。
 眾怒難平終將平,這就是時間的作用。
 沈家倒是靠著沒落的兄弟江家坐穩了行業圈的龍頭椅,眾聲喟歎紛紜。
 不過工程事件恐怕沒那麽簡單,仍在繼續調查之中。
 九中作為騰豐集團的讚助學校,校董會自然也是變更了的,但這些上層的資本跟下面讀書的學生挨不著碰不見的,沒引起什麽關注。
 回歸到學校對黎星沉的處罰,他們也是鑒於江家的情況,江從都已經退學了,再加上學生本身優異的成績,讓寫了個三千字檢討,還被李繡花砍到了八百。
 他的理由是:其實成年了,嚴謹來說也不算早戀。
 學校:“……”
 他這話倒是給學校提了個醒,領導層連夜開會修改校規條例實施辦法,把早戀改為在校期間。
 李繡花是覺得,有費那三千字紙筆墨的功夫,不如寫幾道高考壓軸真題。
 你看,事情來得快,去得也快。
 熾熱明揚的少年未經允許就闖入自己平泛庸淡的生活軌跡,掀起驚濤駭浪後又突然剝離,好像也沒有得到她的同意。
 那感受對黎星沉來講也沒有多麽肝腸寸斷,無非就是一旦尋到與他有關的,哪怕只是一點蛛絲馬跡後,過往的畫面就會一幀一幀地,發瘋般地席卷她的腦海。
 而難以控制的是,她一停下來,帶有他氣息的回憶就見縫插針地往她腦子裡鑽。
 黎星沉還是很平靜,只是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現在和以後,都不會再看見江從的影子了。
 不會再聽到他的聲音,喊她名字,不會再有他陪著了,然後心裡悶悶的,像被挖走了一塊兒,拿什麽都填補不上。
 她本來可以接受平淡的,但少年劃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因而意難平。
 平不平的也都不重要了。
 她沒有江從了。
 黎星沉全身心投入學習,在學校裡也不會那麽高頻率地碰到那幫男生了,偶爾在路上或經過籃球館碰到,簡單的一個招呼,他們還是叫她星姐。
 只不過,黎星沉再也沒見他們像以前那樣嬉笑打混了。
 茹靈和柯漫漫有時會叫她一起吃飯,肖佳也會找她聊天逛操場,她就去,可又不言不語地沉默。
 她們都覺得黎星沉變得封閉了,心生憂慮。
 但其實,這就是原來的黎星沉,沒有遇到過江從的,會把自己鎖起來的小刺蝟,親和而疏離。
 高考前三天放假,離校的那天下午,沈妙恩來找了黎星沉。
 她們坐在操場的看台上,遠處天邊的雲彩被燒的火紅,坐了好久,誰都沒有說話。
 黎星沉起身離開。
 沈妙恩忽然站起來,聲音帶著哭腔,對著她的背影說:“對不起。”
 黎星沉停了腳步,但沒有轉身,語氣淡而平:“你說哪件?”
 “之
前差點傷害到你……”沈妙恩難以啟齒,抱著腿蹲下,哭聲更咽:“還有,照片是我找人拍的,都對不起……”
 黎星沉頓了幾秒,沒有回應她,腳跟抬起。
 沈妙恩慌張地站起來,“你如果見到江從,可不可以幫我跟他道歉……”
 她越哭越大聲,捂著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會做出那樣的事……”
 黎星沉後背一僵,回頭看向她,瞳孔收縮,“是沈家。”
 沈妙恩還是說對不起。
 過了很久,黎星沉垂下眼眸,也按捺下翻滾的情緒,攥著的手松開,夕陽灑在她身上,她說:“我見不到他了。”
 她說得很輕,放聲哭的沈妙恩聽不到。
 黎星沉也不用她聽到,因為她是說給自己聽的。
 高考結束了。沒什麽深刻的,就這麽簡單地畫上了句號。
 黎星沉大大超出學校期望,刷新高分直接拿下了省文科狀元,北鶴九中全市全省全網出名。
 高考出分那天,也是黎正業和趙惠離婚那天。
 趙惠出軌了,長達一年之久。
 被抓包那天,趙惠比黎正業還過激,黎正業沒什麽反應,消失了一個星期。
 就一個星期,再出現,他頭髮已然白了許多,給了黎星沉一張銀行卡,不帶任何感情地說:“該做的我都做了,以後就沒聯系了。”
 黎星沉只能說好,那張卡,她也不得不收,否則連去大學的路費都沒有。
 黎昀在得知趙惠出軌後就不見人了,他成年了,誰都可以不跟,趙惠倒是想讓兒子跟她走,但她找不到他。
 黎星沉也一直在找黎昀,沒找到,是那天一個電話打進來,要她去結帳,她在一家酒吧旁邊的巷子裡看到了黎昀,他喝的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黎星沉身單力薄把他弄回家,一晚上沒睡照顧他。
 第二天黎昀醒了,她遞了杯水給他。
 “哥,你還好嗎?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
 黎昀捶了捶昏漲欲裂的頭,看向她,忽然笑了聲,“還叫什麽哥。”
 黎星沉動了動唇,終是沒說話。
 他問道:“要走了是吧?深城?”
 黎星沉一愣。
 黎昀看出她的反應,“深城不是奶奶一直想去的地方嗎。我都知道。”
 “哥,我們……”
 黎昀看著她眼睛打斷她:“換個地方好好生活,好的,不好的,都忘了吧,往前走。”
 黎星沉再也忍不住眼淚。
 他們都讓她往前走。
 也都落下她一個人。
 黎星沉想,是不是因為她不乖,當初沒有聽話地乖乖被拋棄。
 所以,她受懲罰了。
 所有人都離開她了。
 黎星沉沒有發揮她成績的最大價值,去了南方一所阿婆一直想去看看但沒能去成的城市。
 去深城之前,她回到了學校,回到了七班,在江從的位置上發呆坐了好久。
 出去時已晚霞漫天,她無目的地沿著北鶴這座城的街道走,不知不覺從日落黃昏走到夜幕低垂,她又到了俱樂部前。
 俱樂部已經被拆了,正在裝修成其他的店鋪,黎星沉站了會兒,要走的時候,腳邊突然竄過來一個白團子。
 是江鐵錘。肥潑貓不肥了。
 它的新主人從後面追過來,一邊去捉它一邊對黎星沉道著歉,它叫著反抗著,爪子不松。
 黎星沉蹲下身把它抱進懷裡,撫摸它,它便溫順下來。
 主人驚訝,這貓從來沒這麽聽話過。
 江鐵錘琉璃般的眼珠仿佛在懇求,懇求黎星沉帶它走。
 黎星沉心裡一陣難受,“我沒辦法帶你走。”
 等有一會兒, 她站起身把貓給主人,江鐵錘沒再掙扎,好似感知到了她的無力和難過。
 黎星沉和主人說:“它是個女生,但它的主人給它起了個不合適的名字,叫江鐵錘,它和它主人有點像,吃軟不吃硬,你要多哄著點,它就聽話了……”
 那新主人看著面前的女孩兒說到最後哭的泣不成聲,有些無措。
 黎星沉走了,朝街的盡頭,形單影隻。
 背後延長的街路燈火交織,角落的黑暗藏了少年的身。
 ……
 其實,在那個好像一眨眼就變得很久遠的青春時代,和少年意氣風發並行的常態,是足夠讓人遺憾的無能為力。
 我們也許能猜到事情的走向,但又真的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看著時光一步一步,把我們之間的距離拉遠。
 題外話
 哭遼。就虐到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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