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沉順從地閉上眼睛，睫毛還是抖個不停。
　她不會吻，仰著頭，只是嘗試著淺於表面的親，像羽毛一樣的輕，卻極度刺激著江從的神經。
　磨人得很。
　很快，他便遵從內心本能，抬手輕輕捏住她下頜，往上推，反客為主。
　不像第一次的溫柔，他這次力下得有些重，像是忍耐許久破口而出的發泄，攻略性和佔有欲極強。
　小姑娘身體繃著，牙關緊閉，江從有些好笑，只能另辟蹊徑，手下去掐了一下她的腰。
　黎星沉一顫，粉唇微張，“唔”了聲又被吞掉，緊接著，呼吸便被一寸一寸盡數攫取，口腔裡充斥滿他的味道，是薄荷香，奶油甜。
　時間一長，黎星沉招架不住了，她不會換氣，大腦缺氧，小臉越憋越紅，於是開始退躲，可無奈後腦杓被固定著，退無可退。
　分秒流淌，不知道有多久，江從才不舍地松開她。
　有股火在燃著，火勢愈旺。
　黎星沉被他吻得七葷八素，腦袋暈乎乎的，全身無力，癱軟在他懷裡，大口大口地呼著氣。
　女孩兒輕蹙秀眉，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又騙人……
　“別這麽看我。”
　黎星沉又不理解了，為什麽不能看?
　江從眼梢掛著笑，聲音低啞，指腹觸上她殷紅充血的唇，輕蹭著，尾音拉長上揚了下:“沒被親夠?”
　“……”黎星沉默默收回視線，不看他了。
　“幹嘛……突然這樣親我?”黎星沉微低下頭，臉紅得要熟了，腦子還沒轉過來彎呢。
　“不幹嘛啊，”江從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扯著笑說，“成長第一課。”
　黎星沉:“……”
　“嘖。”江從不知道想到什麽，忽地從下顎處捏上她臉頰，左右轉著打量，“這就長成了?怎麽看著還跟個小孩兒一樣。”
　他頓了下，眼角氳起抹玩味，拖音拉調的:“長熟沒啊?”
　黎星沉:“……”
　嘴又開始撒歡了。
　她稍偏過頭，掙開他的手，不理人。
　江從不光嘴開始撒歡，視線也慢悠悠下落，定在一處。
　他眉尾吊了下，笑得又痞又壞，“我檢查檢查?”
　“……”黎星沉轉過頭，就順著他的目光，察覺到他在看……
　“你、你不許看了！”黎星沉氣急，瞪著他，兩隻胳膊橫在了前面。
　“不許看啊……”他勾著唇，目光回到她漲紅的小臉上，停了兩秒，而後唇壓至耳邊，字字音節咬輕放慢:“那摸一下許不許啊?”
　黎星沉啞然失言，驚詫地看著他，張嘴半天才出聲:“不許！”
　不許，好像也沒用。
　江從壞到底。
　黎星沉懵了三秒，小奶貓炸毛了，“江從！”
　“昂。”江從唇畔掀著深深弧度，慵懶聲地應了聲。
　黎星沉胡亂推著他要起來，身子起了一半，兩隻小手卻輕易地被他一隻手就牽製住了，又坐了回去。
　黎星沉力氣不及，氣得小臉鼓著，抬眸瞪著他，忿忿地罵他:“大壞蛋。”
　江從見勢立馬哄:“好，我大壞蛋，我錯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黎星沉學聰明了，“你說下不為例。”
　因為不管是什麽，江從只要開口答應過她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所以江從卡殼了。這他媽可不能隨便答應。
　四目相對，黎星沉氣得說不出來話，磕巴了半晌說:“那……你這錯，認得就沒有誠意。”
　江從另隻手臂繞過她腰身，把小姑娘往懷裡收，緊貼著自己，舌尖頂了下腮，“你想讓老子出家?”
　黎星沉:“……”
　“好了。”他低頭，依戀似的埋進她肩窩，蹭蹭她，莫名有些像大狗勾撒嬌，“我下次征求你同意。”
　他的短寸扎得她脖間有些癢，黎星沉糯糯地說道:“……我不會同意的。”
　江從悶笑了聲，嗓子還透著啞意:“到時候可由不得你。”
　“……”黎星沉無話可說了，臉的溫度一路飆升。
　她身上的淡香氣味讓他著迷，江從低悶著聲音:“上了大壞蛋的賊船就別想跑。”
　但自己承認完，他又忍不住想為自己辯解兩句。
　江從直起頭，盯著她眼睛，“再怎麽說我也堅持忍著過了零點，一秒鍾都不提前，老子這壞蛋做得夠有原則了吧。”
　黎星沉現在才反應過來，她愣了下，莫名被逗笑了，“……所以你說什麽還有一分鍾，是在卡點?”
　江從:“不然呢?”
　黎星沉:“……”
　默言間，黎星沉的手機突然響了。
　兩個人先是一愣，然後同時轉頭看去。
　黎星沉沒動，江從胳膊一伸夠過來，瞥了眼來電，遞給她，“你哥。”
　言罷，他身子往後仰，胳膊曲起搭在沙發上，懶懶散散的，唇邊起了點笑意，想看小姑娘怎麽圓謊。
　黎星沉慌是有點慌的，而且不光慌，還心虛。
　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接起來。
　“哥。”
　“……”
　“沒人管他，我就留下來了。”
　江從挑了下眉。
　“……”
　“明天再去醫院。”
　“……”
　“沒事的，他腿都折了，動不了我。”
　江從:“……”
　電話掛了，黎星沉因為說了謊，手指一直絞著裙子。
　江從順帶借著她沒熄滅的手機看了眼時間，揉了揉她腦袋，“困不困?”
　他一說困，黎星沉就打了個哈欠，眼裡蒙上一層水汽，點點頭“有點。”
　“好，那休息吧。”
　黎星沉總算從他身上下來了，江從還沒站起來， 她垂眼看他，軟聲下命令:“你睡沙發。”
　江從:“?”
　她想睡床的話，他可以睡裡間，為什麽要睡沙發。
　黎星沉看出他的疑惑，補充說:“罰你的。”
　江從:“……”
　他笑了，靠著沙發，昂著頭看她，下頜到脖頸的線條利落流暢，散漫眉宇略顯玩世不恭。
　“你講不講理，這老子的地盤啊。”
　黎星沉歪了下頭，一本正經問道:“地盤重要，還是我重要?”
　江從噗嗤一聲笑出來，無可奈何點了下頭，眼神卻全是寵溺，“你重要，我睡沙發行了吧。”
　黎星沉嘴角上揚，眼睛也彎起來，摸摸他的頭，學他說話:“乖。”
　江從:“……”
　看他給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