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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軟在我心上》第一百七十二章:我想讓她過好
救援者和志願者們忙忙碌碌,等居民們都有了安排,稍晚的時候他們才開始吃中午飯。
 宋揚威特地拉著幾個隊員過去黎星沉那邊的桌子,笑著問道:“不介意我們過來一起吃吧?”
 這邊坐的都是志願者,也就是支教的老師們,看到他們過來當然不會介意,問慰他們辛苦了,讓他們趕緊坐。
 黎星沉一抬眸就捉到了宋揚威投來的視線,她沒多想,對他笑笑以示回應。
 殊不知宋揚威的內心瞬間起舞:嗷,女神笑起來太好看了。
 小宋很激動,一屁股在黎星沉對面坐下了。
 坐在黎星沉旁邊的安淮情敏覺地打量他兩眼。
 楊浪懷疑他在作死,並且已經掌握了證據,在醫療區大言不慚的那話江從可能沒聽到,孩子不珍惜上天眷顧的運氣,這是追著要往槍口上撞。
 出於副隊長的保護職責,楊浪跟著坐在小宋旁邊,必要時把控他的言行,以免他把自己搭得太慘。
 還好宋揚威有他和女神還不太熟的自知之明,沒有主動搭話。
 大家都在吃自己的飯,偶爾交談幾句。
 黎星沉垂著眸,長睫細密微翹,她用筷子攪拌著飯,心裡想著事兒,過了會兒,抬頭,問坐在她斜對面的楊浪:“他胳膊本來就有傷嗎?”
 喬醫生說,他的傷還沒有好透。
 這些天他們都是各自忙著救援工作,不分日夜,沒怎麽休息,基本見不著面沒什麽交流,大家也並不知道他們以前的關系。
 所以即便黎星沉是看著楊浪的,宋揚威也覺得她是在問他們,便嘴快一步地主動回答:“對,我們隊長前不久出任務的時候傷著胳膊了。”
 黎星沉把目光轉向宋揚威。
 宋揚威不僅嘴快,話也多,楊浪沒來得及阻止,那家夥一通嘰裡呱啦,說:“頭兒這回傷的其實挺嚴重的,局裡還給他放了一周假休養,結果地震那晚……”
 “咳嗯……”楊浪舍棄自己盒飯裡一根青菜夾給宋揚威,“吃飯少說話。”
 宋揚威對他的青菜表示了感謝,然後在黎星沉的注視下接著說:“結果地震那晚我們收到指示集合完隊要出發的時候,頭兒突然趕回來了,要帶隊支援。”
 “魏局也是想著他傷沒好透,這次的救援任務就沒通知他,讓楊隊帶,不過我們隊長也是一根筋,死活都要來,這還又碰到傷了,唉。”
 現在又回想起來,宋揚威倒是發現,這次任務來的路上,隊長好像一直處在繃著神經的高度緊張狀態,擰在一起的眉頭就沒松過,還三番幾次走神,話都聽不進去。
 一旁的楊浪搓著額頭:“……”
 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讓他給說完了。
 安淮情聽完是打心裡的欽佩,“江隊長真是盡職盡責……”
 黎星沉卻是很沉默地聽完這些,抿著唇什麽都沒有說,垂下去微變的眼神中,有細芒在閃動。
 宋揚威講得專注,剩下的人要麽聽得認真要麽吃得認真,沒人注意走近的江從。
 宋揚威甚至還欲再講些他們隊長以前的事跡,忽地,某一根筋的聲音從斜後方悠悠傳來:“就你長了張嘴?”
 宋揚威一扭頭,就看到脖子上掛著白色繃帶,一隻手端著盒飯,眼神凜冽幽深的江從。
 “……”,他乾笑,“沒有沒有。”
 然後小宋埋頭吃飯,剛扒到嘴裡,凳子被踢了下,江從沉磁的聲音有點冷:“邊兒上去。”
 宋揚威心虛得很,他知道隊長不喜歡大家討論他,想也沒想,麻溜地換了位置。
 江從腳挑開凳子,在黎星沉對面坐下。
 黎星沉低低垂著頭,江從看著她烏黑的發頂,微蹙眉心,嗓音淡淡道:“別聽他瞎說,沒那麽嚴重。”
 黎星沉抬睫看他,沒有應聲。
 此後沒人再說話了。
 安淮情默默觀察,一顆懷疑的種子就此在心底種下。
 ——
 一月初時,震區的秩序已基本恢復,居民生活得到妥善安置,當地從應急救援階段轉入災後恢復重建階段。
 校門口停著兩輛大巴客車,司機在幫忙放置行李,老師們陸續上了車,只有黎星沉沒有上去,她站著一動不動,小臉凍得有些紅,望著一個方向在等。
 一件件行李擱置完,司機哐當關上行李艙門,對她說道:“快上去,要走了。”
 安淮情也打開窗戶探出半顆腦袋,催促她道:“走了星沉,幹嘛呢你?”
 最終也沒有等來,黎星沉收回視線,站在原地垂著眼睛靜默片刻,轉身上了車。
 引擎發動,客車緩速駛上崎嶇蜿蜒的山路,窗外山樹景致倒退,漸行漸遠。
 黎星沉靠在座椅裡,整個人都低沉不在狀態,神思遊離,像被烏雲籠罩。
 和江從突然的重逢打的她措手不及,且又這麽的倉促,開
始的時候沒有機會和他說好久不見,結束的時候也沒有機會和他告個別。
 甚至到現在黎星沉還是不太敢相信,也沒有準備好,覺得像在做夢一樣。
 這次之後,他們還會再見嗎。
 黎星沉在心裡問自己。
 ……
 支教人員是被臨時通知要走的,很多人行李都沒有好好收拾,自己帶了一年多的學生也沒再叮囑幾句。
 江從那時候剛好在帶隊執行維修通訊基站電纜等基礎設施的任務,回來得到消息趕到校門口的時候,都不知道客車已經走了多久了。
 他就站在黎星沉等他的那個位置,望著路口的方向,良久靜立,胸口悶悶堵著,又綿密的有點疼,說不上什麽滋味兒。
 楊浪從後面過來,歎了口氣,手拍上他肩膀,“從哥,你到底想的什麽?”
 這麽多年,誰都不會比他更清楚江從的掙扎,他把自己困在籠子裡,對黎星沉的感情,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他不明白,無論如何,兩人再遇到了這不是好事嗎?
 江從眼裡湧著複雜的情緒,深沉而又晦暗不明,他喉頭微滾,隔很久才回答楊浪的問題,低聲地說:“我想讓她過好。”
 夕陽染紅滿山遍野,高大的黑色背影幾分難言的落寞。
 ……
 深城在南方,離支教地區還是很遠的,一行人坐客車到中轉,再坐高鐵,第二天臨近中午到達深城高鐵站。
 黎星沉大四保了研,留在深城大學碩博連讀,那時候安淮情已經畢業找工作了,她大部分時間也要實習工作,為了方便就沒再住校,安淮情是本地人,但不想住家聽嘮叨,兩個人就在外面合租了房子。
 出了高鐵站,和其他老師道別後,兩人打了輛的士。
 旅途奔波勞累,高鐵上也沒睡好,安淮情靠著車窗眼皮都睜不太開,黎星沉則是昨晚壓根沒睡。
 猛地一回來,看著寬闊的大馬路和車流高樓,還有些不適應,安淮情那點困倦感漸漸被衝散了,便打了個哈欠隨口問:“你跟江隊長是不是有什麽關系啊?”
 她只是猜測性地那麽一問,沒想到黎星沉直接坦白道:“初戀。”
 安淮情:“……?!”
 這簡直比雞血還管用,安淮情騰地一下精神抖擻。
 “我去……”安淮情嘴巴眼睛都張大,全身心驚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你們現在是……?”
 “現在的情況是……”黎星沉背靠著車座椅,轉過頭來,她眼中沒有絲毫困意,反而明澈堅定,“我想把他追回來。”
 安淮情:“……”
 黎星沉想了一夜。
 如果可以的話,為什麽不能將被動的等待變成主動的爭取呢。
 反正她不甘於此。
 只要想見,就能再見到。
 黎星沉和安淮情住的地方在離深城大學不遠的一處中檔花園小區,那兒的綠化環境做得很好,地段價格也適中,普通簡潔的兩室一廳。
 剛回來的這幾天倆人什麽也沒乾,安淮情不是在睡覺就是在追問黎老師和江隊長的校園愛情故事。
 這麽多年,其實黎星沉的過去和現在是割裂開的。
 她很少主動地去回憶過去,甚至對過去產生了一種逃避的心理,因為一旦陷入便無法自拔,她整個人就像被框進一個窄小低悶的黑盒子,那種難受的感覺會讓她一天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而再次出現的江從,就是解藥。
 即便他們隻字未提以前,但他只要站在那裡,站在自己眼前,就能把她從那個盒子裡解救出來了,她想通了,也就打開了,可以放下難平的心結面對過去,與她的現在連接起來。
 實在是隔得有些久遠,那時候發生的很多事情都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了,然而只要與江從有關的,黎星沉都記得很清楚。
 可真要讓她講她也說不出什麽來,更不知從何說起,所以大部分都是安淮情問,她回答。
 黎星沉口吻很平淡,好似沒帶什麽情緒地在敘述一個與自己有關的故事,但這一點也不影響安淮情啃著薯片聽得津津有味,她表示比追劇還上頭。
 有時候說到某一句話時,安淮情會突然激動地從沙發上蹦起來手舞足蹈,黎星沉就停下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我靠,你男人也太會了吧!”
 黎星沉:“……”
 一直到最後安淮情問無可問,黎星沉答無可答,故事才算大致講完。
 “臥槽,姐姐,我真的聽的心跳加速你知道嗎?”安淮情非要拉著黎星沉的手放在她胸口感受,來驗證她這話的真實性。
 黎星沉被她逗樂,彎起眼睛在笑,她難得這麽放松,還沒忘了提醒安淮情:“少說髒話,小心哪一天在學生面前翻車。”
 “nonono……”安淮情伸出一根食指左右擺動,眉一挑,“安老師和安淮情是兩個人。”
 她說完又激動地拍大腿,“這件事情必須給我有後續好嗎!你們兩個不複合天理難容!”
 黎星沉眉眼嫻柔,不知道想著什麽,沉默片刻,她忽然抿唇笑了,“我盡量。”
 “嘿哈……”安淮情捏捏她的臉。
 她以前有一點點嬰兒肥,所以整張鵝蛋臉偏圓,配上漆黑澄澈的鹿眸就顯得稚嫩中帶著自然的可愛萌態。
 現在臉頰瘦了,下巴變尖了點,側臉下頜的線條也更明晰,長相就給人一種很舒服很乾淨的溫柔感。
 但臉還是一樣地好捏,又軟又滑。
 “不過聽你說這麽多,感覺江隊長現在和以前確實不太一樣,這期間肯定也發生了很多事情……”
 黎星沉斂起眸子,沉吟不語。
 是啊,從曾經的桀驁散漫到如今的沉穩幹練,他一定經歷了很多,磨練了很多……
 安淮情無心說起,眼珠一轉注意到黎星沉的神色變化,立刻轉話鋒:“哎呀我覺得吧,江隊長這麽多年肯定也想你想的廢寢忘食抓耳撓腮天雷勾地火……”
 黎星沉:“……”
 還好她不是個語文老師。
 “追人路上有什麽困難盡管來找我。”
 安淮情大氣地拍了拍自己胸脯,“其他領域我不熟悉,但姐姐我從幼兒園就開始勾搭小哥哥了,在搞男人這一方面我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你聽好了,從現在起,我就是你的左膀右臂。”安淮情雙手恰著腰,往上吹了吹自己的劉海,露出危險迷人的發際線,“安軍師,助力每一個男人夢。”
 黎星沉:“……”
 安淮情的屬性:見一個愛一個。
 她是追過不少男人,但是沒有一次是成功的,所以她到現在還是個母胎solo,從幼兒園失敗到大齡單身女。
 黎星沉不是不樂意聽她的建議,實在是不太敢聽,委婉拒絕了她的好意:“我有自己的計劃。”
 “什麽計劃?說來聽聽。”
 黎星沉說:“先回北鶴,找工作安定下來。”
 安淮情點頭讚同,畢竟見面是故事再發展的第一步嘛。
 休息過幾天,兩個人還要回趟深大,因為這次的支教是深大的一個公益項目。
 黎星沉是畢業直接去支教,安淮情是工作剛好不順辭了職,知道她要去支教,就跟著報了名。
 此次支教由深大組織,人員卻很廣,有深大的學生,也有其他學校的,還有不少深城的在職教師,他們還需要一起到深大開個支教交流會,講一些心得感受什麽的,會有學校的官媒到場。
 開完會,黎星沉見了她的導師,是談論關於是否留校任職的事情。
 導師自然是各種說法想讓她留下來,這是個互利雙贏的選擇,深大需要這樣有潛質的師資人才
,而深大也算是國內前三的綜合性名校了,對黎星沉以後的學術發展只會有利。
 黎星沉耐心安靜地等導師說完,禮貌又委婉地拒絕了。
 導師也是幾年把她帶過來的,知道她做好決定大概率就不會有更改的可能,見她心意已決,也不好勉強,只是問了句:“方便告訴我原因嗎?還是說,你有什麽更好的打算?”
 黎星沉頓了下,搖了搖頭。
 而後她輕輕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漾著明亮的光,“我沒有想好別的打算,我只是,有了比這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其實她原本也沒打算留校任教,她想的是支教結束後,去很多地方走一走,她一直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孤無所依的浮絮,飄著到處看一看或許也不錯。
 但他回來了,她就有了想要的。
 江從是她的歸屬。
 導師看著她,也笑了,雖然不知道她所說的更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但她此刻的笑容明悅又生動,是這幾年裡不曾見過的,那便有了意義。
 ……
 雖說從災區回來了,但黎星沉一直在關注那邊的情況,差不多一月中旬的時候,新聞上說震後重建工作基本完成,各救援隊已返還。
 安淮情還是特意算著時間等又過了些日子,想著江從他們回北鶴休整好了有時間了,才來問黎星沉追人的進度。
 黎星沉坐在電腦前滑著鼠標,“找工作。”
 安淮情:“……光找工作了?”
 黎星沉停下,看向她眼神單純地問:“不然呢?”
 安淮情:“……”
 姐姐,你這進度條不太行啊……
 “你找工作歸找工作,咱是不是先得把人聯系上啊姐姐,現在是信息時代不是原始時代,這兩件事是可以同時進行的!”
 黎星沉一愣,皺起眉,仔細想了想,恍然道:“是哦……”
 安淮情一巴掌拍上腦門:“……”
 看來失敗數百次也比她這個沒經驗的要好。
 黎星沉參透了一點。
 “你不要覺得時間很充裕,現在很緊迫火燒眉毛了好嗎?!你和他這麽多年都沒聯系,現在還分隔兩地,一北一南這麽遠,江隊長那種男人,身邊隨時可能出現各種類型的花草蝴蝶,迫在眉睫,懂???”
 她說了那麽多,到黎星沉耳朵裡,她遲鈍地點了下頭,“應該……懂了。”
 可惜安淮情還沒講完,就被她母上大人一個電話打回了慫女的原形,“好的呢我親愛的媽咪,我插上翅膀兩分鍾之內一定飛回去好吧。”
 安淮情飛之前對黎星沉做了一個深刻的方向指導,“先在網上保持聯系,到時候回去了才更好見面。”
 黎星沉覺得有道理。
 於是筆記本電腦上的招聘頁面逐漸暗下到熄滅,黎星沉從坐在桌子前捧著手機發呆到趴到床上捧著手機發呆。
 手機屏幕上,是江從電話號碼展開的界面。
 半個小時過去……
 又半個小時過去……
 安淮情同一條消息連續轟炸:【聯系了嗎聯系了嗎?】
 黎星沉敷衍回:【馬上馬上。】
 安淮情:【女人,你半個小時前就是這麽說的……】
 黎星沉:“……”
 撥回通訊錄界面,她趴在床上,下巴抵著手背,白皙小臉上幾分苦惱,繼續發呆。
 發短信不知道要講什麽,打電話就更別說了。
 在無數次摁亮即將要滅掉的屏幕後,黎星沉終於有了一點別的思路。
 他聯系方式沒變的話,電話號就是他的微信號吧。
 以前上學的時候黎星沉沒注冊微信,是到大學才有的,她和江從以前也都是一直用短信,她沒有他的微信。
 黎星沉決定先試著搜一下,她長按著屏幕複製號碼。
 然後不知道腦子往哪裡想,指尖對著複製下面的呼叫就點了下去。
 點完,手機界面一跳,黎星沉頓時就愣住了,她看著“正在呼叫……”好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心猛然緊張地砰砰跳。
 可是就在她一慌,下意識想要掛斷電話的時候,指尖與紅色按鈕之間僅隔分毫,停頓住了,然後她縮回了手。
 黎星沉更緊張了,眼睛盯著屏幕,大腦快速思考著等下要怎麽開口,或者說怎麽解釋。
 同時,心臟隨著每一聲漫長的等待而愈跳愈快。
 黎星沉從來沒覺得撥通一個電話需要這麽久。
 到最後心幾乎要跳出來了,電話卻被自動掛斷。
 沒有人接。
 界面返回那串數字。
 安靜又凝固的空氣好似有了重量,落在她身上壓著她,黎星沉凝目,一動不動,仿佛靜止了一般。
 時間寂寥無聲。
 漸漸地,心跳平下來,也冷卻下來,緊張退潮似的散去後,取代的是滿眼失落。
 盡管知道也許是他工作特殊在忙,可不知道是因為她心思敏感,還是因為她心裡本來就對追他這事兒沒底,黎星沉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想他們是不是真的沒可能了。
 黎星沉慢騰騰地翻轉了個身,平躺在床上,她放空地看著天花板,一下子突然好泄氣,不能沒開始就結束了吧。
 她沒力氣動了,晚飯也沒吃,就這樣躺到最後一抹橘黃的余暉從室內溜走,房裡逐漸暗下來。
 視線越來越昏黑,黎星沉想看一下幾點了,剛摸到耳邊的手機拿起來,一個電話突然跳進來,屏幕照亮她的臉。
 黎星沉一怔。
 來電顯示:江從。
 可這瞬間,黎星沉想的不是接不接,而是另一件事。
 她現在同時用兩張電話卡,兩張卡她都存了他的號碼,而撥出去的是深城的號,對江從來說應該是個陌生號碼。
 正常人看到陌生的未接來電,大概率會忽略掉,打回來的可能很小。
 但是她中了小概率事件。
 又或者,江從看到是深城的號碼,想到了可能是她,就主動打了回來。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足以讓黎星沉轉眼間就劃掉了一分鍾前還存在的“他們沒可能了”的胡思亂想。
 她又可以了。
 但是想起下午他沒接電話,黎星沉就莫名有些委屈的小情緒,她撇撇嘴,覺得自己應該爭點氣。
 於是懷著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打過來的忐忑和糾結,也沒接他電話。
 電話自動掛斷。
 掛斷那一刻黎星沉就後悔
了。
 萬一他真不打了怎麽辦,畢竟現在情況有些不同,他很有可能還不知道電話這頭是她,只是試探地打一下。
 然而讓她眉眼一喜的是,沒幾秒他就又打過來了。
 黎星沉這回要接的時候,手又突然停下了。
 因為她跟自己打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賭。
 如果他打來第三通,那她就一定能追成功!
 電話又掛斷。
 相隔時間差不多,還是幾秒的樣子,第三通打來。
 黎星沉激動地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躍坐起來。
 雖然這個賭沒什麽科學依據,但好歹是給了她心理鼓勵。
 黎星沉來回深呼吸,摁下接聽鍵,慢慢把手機放到耳邊。
 通了。然後呢。說什麽。
 屋裡沒開燈,黑乎乎一片,她的眼睛在暗色下亮晶晶,像清澈潭水的波紋,含著幾分緊張無措。
 黎星沉屏住呼吸。
 對方也沒說話。
 沉默到她想退縮,掛掉電話。
 “怎麽不說話?”
 他低沉略磁的聲音突然順著電流傳來。
 像是帶著笑,“黎老師?”
 “嗯……”黎星沉開口是想讓他知道她在聽,可又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就一直拉著“嗯”的腔。
 那頭忽然輕笑了下,低低的笑聲從男人喉嚨散出,透過聽筒傳過來,在她耳邊裡漫繞開。
 黎星沉的心撲通撲通。
 “下午的時候有任務,手機上交了。”他主動解釋。
 黎星沉“啊”了聲,頓了幾秒,找到話說了,嗓音溫糯,語速也很慢:“你知道是我啊?”
 他卻很久沒再吭聲。
 聽筒裡很靜,就像沒人在。
 黎星沉皺眉,“江從?”
 “我加你微信了,通過一下。”
 黎星沉一愣,“哦,好。”
 兩個人加上微信後,電話也沒掛,黎星沉又問了問他胳膊的傷,他說是好的差不多了。
 然後又是漫長的沉默,黎星沉頭皮都是緊的,“那掛……”
 他卻忽地打斷了她的話,主動問起她近況:“回去的工作怎麽樣?”
 “還沒找到。”
 江從疑惑地“嗯?”了聲。
 寂靜片刻,江從聽到她溫軟的聲音說出讓他心頭一跳的話。
 “江從,我要回北鶴了。”
 ……
 電話掛斷後,江從靠著桌沿,握著手機足有半晌的靜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看著本就存在手機裡的那串號碼,眼梢稍彎,冷俊淡漠的眉宇間漸漸起了溫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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