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二人舉著火把在村子裡行走,所見之人都眼神躲閃,仿佛這二人不存在一般,某個將軍更是在另一個帳篷裡呼呼大睡。
深夜傍晚,整個村莊還是熾熱無比,能達到三十多度。
至於什麽原因李道山清楚,因為下面鎮壓著東西最後一刻把全部力量抽走了,它的力量來源正是那些寒冷的寒氣。
一絲絲不甘的龍鳴響起,只有老者能聽到……
很快就行至六座山頭的其中一處,在半山腰的范圍有一個雜草遍布的墳墓。
鍾離眼中有點感傷,以前他有時間就會過來清理的,如今消失了大半年左右,這雜草已經蓋都快找不著了,如果不是自己以前經常來,怕是都記不住路了。
“先生我先清理一下雜草。”說著衝著老者笑了笑。
然後火把上前開始拔起草來,李道山細心的燃起了一隻火蝴蝶,鍾離看到把火把插在旁邊,而火蝴蝶靈巧的穿在他身邊,給他提供照明。
這一刻的他沒有急著讓李先生召喚自家母親,而是先清理,把墳墓清理乾淨先,自家母親可是很愛乾淨的,到時候出來看到自己的埋葬之地都是雜草,那怎麽能行。
浪費了兩個多小時清理乾淨了,孩童乖巧的退至李道山身旁,靜靜等待對方接下來的動作。
老者掏出一張紫色符紙,甩向空中,掐了幾個訣。
隨後符紙燃燒起來,形成一隻虛幻的大手,掏進墳墓裡。
大手掏了半天,沒有掏出什麽,李道山皺了皺眉頭,看來時間有點久遠,對方的‘靈’或許有些渙散了。
想著,從兜裡掏出兩個銅錢,墳墓的虛幻大手分出兩道氣息注入進去,隨後老者把銅錢丟向東西兩個方向,銅錢激射而出,眨眼消失不見。
老者安靜的原地盤膝坐地,鍾離也看的焦急,具體流程他不懂,不過看到李道山不著急他也安靜下來。
緩緩等待著。
就說激射出去的兩枚銅錢,兩枚銅錢仿佛裝了定位一位,速度很快,每經過一處地方就會停頓一下,然後一些渙散的煙霧被它收集起來。
范圍不大,就是圍繞著墳墓的五裡地之內,也把村莊包含在內。
“唰!”一枚銅錢快速射入一處帳篷內,正是之前停放庭院家具物品的帳篷。
銅錢射入,滴溜溜的停在空中,然後家具物品開始抖動起來,一道更大的煙霧出現。
隱約間組成了一個女人的樣子,也是潛意識間,哪怕死後也會停留在最在意的東西身上。
不多時兩枚銅錢飛了回來,而鍾離身上沒有一絲自家母親殘留的煙霧,不是不在意,而是死去的東西沾在活物上,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都會或多或少的影響到活著的東西。
“顯!”李道山大喝一聲,雙手朝下反向結印。
隨著結印一縷縷煙霧從銅錢中冒出,不多時就匯聚成那道讓鍾離感到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哪怕此刻那道身影雙眼無神還是欠缺著什麽,孩童還是下意識的喊了句:“媽”
也沒有讓鍾離多等,李道山掏出另一張紫色符紙丟進人影裡,然後人影眼神慢慢充實,開始活現起來。
鍾離母親的樣貌還停留在鍾離三歲的時候,不怎麽高的身影滿眼都是柔和,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高了不少的孩童,不過自家孩子怎麽變,作為母親總是能第一眼認出。
“是小三嗎?是你嗎?”
她聲音帶著顫抖,有點不敢置信,
自己明明已經死掉了,怎麽又會重新出現,不過看到孩童之後一切都不重要了,雙眼模糊沒有淚水,此刻的她還處於魂體狀態。 而鍾離裂了裂嘴,沒有哭,笑嘻嘻的喊了句:“媽~”
聽到孩童的肯定,魂體的她飄過去,想抱一下自家的孩子,不過卻是一晃而過,穿透眼前的孩童。
這時候才記起自己的狀態,也發現了旁邊的李道山,先是躬身行了一禮,結果發現怎麽也彎不下腰,而李道山笑呵呵的看著她:“你們敘你們的,不用管我。”
人影點了點頭,笑了笑,然後輕手‘撫摸’著孩童的頭,不敢用力,生怕穿透過去。
而孩童仿佛感覺被自家母親撫摸一樣,舒服的咪起了眼睛。
李道山此時默默的退至遠處,坐在一顆山石上,發呆的看著明亮的皎月。
不知多了過了多久,天邊隱隱泛黃,而李道山被鍾離的聲音叫了過去。
人影滿是慈愛,雙眼不離孩童, 滿是不舍,還孩童笑嘻嘻的很享受這一切。
人影突然看向李道山,眼神帶著三分警告三分冷冽,哪怕鍾離口中得知眼前之人是何人,甚至沒有對方自家孩子可能也會死去。
但是作為母親,總會對孩子身邊的人帶著警惕。
而李道山笑了笑,感受著這一切,鍾離有點焦急,想拉一下自家母親,都也拉不到。
然後鍾離的母親的眼神一緩,深深對李道山鞠了一躬,這一次李道山沒有阻止。
“請先生幫我好好照顧這孩子,很感謝先生所做的一切,袁氏來世如果有機會必報答!”
隨後人影對鍾離露出個笑容:“小三,要好好活著哦,世界還很精彩呢,記得不要喝生水,困了就睡,碰到壞人就躲遠點,不要逞能,能不管的事不要管,還有啊,看到中意的女孩子不要放過,一定要努力把人家追到手……”
邊說邊緩緩消散,哪怕昨夜已經說了一遍,這時候又繼續重複著。
天邊黑白生物再次出現……此刻遠遠等待著,沒有剛靠近,手中的鎖鏈握在手中不敢動彈。
而人影慢慢虛幻,也察覺到了什麽,朝黑白生物飛過去,絮絮叨叨的聲音清晰回蕩著鍾離耳邊。
最後一刻鍾離大聲道:“媽,我知道啦!你放心就行了。”
人影最後露出一個笑容,隨著黑白生物消失。
鍾離開心的表情頓住了,慢慢沉默下來,眼神中透著感傷。
而李道山默默走過來站在他身邊。
一老一少,彼此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