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潤澤大學畢業生籃球盛會結束後,啟航進入了下一個重要議程,協同校方舉辦畢業典禮。潤澤大學的校風開明民主,籃球賽就是有學生會、啟航中心自治組織,校方給與援助和力捧的。這次畢業大典除了校方本身必須要做的事項,其它都交由校學生會和啟航青春團隊策劃、組織。其實校學生會和啟航中心在籃球賽之前,就畢業大典已與校方溝通過,有了初步方案。比賽結束後,經過兩天的認真研究、修改,將最後訂正的策劃方案交由校方審核。在等待校方答覆的同時,啟航成立典禮籌備小組,就相關事項,提前做好備份工作。
在此期間,啟航其它業務照常進行,團隊成員可輪值休息,以緩解之前因籃球比賽連續工作的疲勞狀態。這樣的時機可不能錯過,啟航隊員忙裡偷閑,畢業前夕與老師、同學、三五好友相聚、敘舊,留住心中那些美好青春時光。
這一天的下午2點,輪值休息的啟航團隊成員依夢和柯夏在校外‘Coner’咖啡館裡,與幾位學子好友侃侃而談。倆人衣著光鮮,尤其依夢一改往日純情形象,身著紫色吊帶小衫,白色一步裙,腳蹬白色高跟鞋,頭戴一頂戴紫邊的圓形涼帽,長發披肩,一縷縷紫色頭髮點綴其中,藍睫毛,紅嘴唇,手拿著人工製作的由紫色小亮珠子編制成的女士手握小包,如不是柯夏陪著,真難認出她本人的面貌。四年了,終於可以張揚一下隨心所欲的個性風采。這是她的同室姐妹,擅長美容美發設計的紅英用兩個小時給她量身定做的裝扮。目的就是完全顛覆平日溫文爾雅、乖乖女的形象。你可以想象此時的依夢有多時尚妖冶。她躲避最好的姐妹火花,隻讓柯夏陪著來到了這裡。體驗不一樣的感覺,將這幾年的學業壓力,啟航的工作壓力徹底釋放,瘋一回。
‘coner’咖啡廳面積較大,雖離潤澤大學稍遠了點,但其位置處於幾所大、中院校中間。其俄式的裝修格調和親民的價格,再配上幾首著名俄羅斯音樂,很受一些大學生的歡迎,來自不同院校零散的十幾個俄羅斯留學生更是把這裡當成了溫馨的家。今天的客人大部分是畢業學子,四年的時光,大家之間都較熟悉。柯夏、依夢和幾個熟悉的女生拚桌在一起喝著咖啡,吃著小點心,一個個還算文雅。有人點了首《貝加爾湖畔》,對即將畢業的學子,音樂的旋律加劇了內心的離愁之感。為前途?為愛情?為友情?
咖啡廳的人越聚越多,有的乾脆就是來看依夢的。有男生加入進來開始喝酒,圍著依夢,說些華麗的詞語恭維她。依夢受寵若驚,她能回報的,就是喝幹了他人敬上來的酒。酒喝得猛,他們之間話語也多了起來,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王朝馬漢,直至對籃球盛會的疑惑、打賭、猜測,繞來繞去離不開的話題還是神球及啟航的歸途NF。希望依夢能透露點什麽。這幾個人的脖子、手腕上還戴著NF手鏈、項鏈以表明對啟航的擁護和支持。作為啟航青春團隊的骨乾,她的表態大家是相信的。在眾人的哄鬧中,依夢儼然成了今天咖啡廳裡的主角。不過依她現在的形象,一個姿態、一個眼神、一個手勢猶如一個妖冶迷人的舞女豔後,她能說些什麽呢,只能是插科打諢,不著邊際的胡吹亂侃而已。柯夏看著依夢,心裡很是吃驚,但她沒有表露出來,不敢離開依夢半步。現在下午5點,3個小時過去,依夢已醉意濃濃。兩人沒有戴手機,這是依夢的要求,
此時柯夏後悔了,知道上了依夢的當。她看出依夢今天非得鬧出點花樣來. 在一個角落裡,有一個人靜靜的看著這個場面。盯著依夢的一舉一動。他就是依夢的老師,本系最年輕的教授,教務處長卓爾,中俄混血兒第四代。依夢中學的生活看多了瓊瑤小說,心中勾勒出的夢中情人在她上大一看到卓爾的第一眼,就覺得他是何曾相識,愛慕隱藏久了,心生暗戀。苦於無法表達,多愁善感的依夢常在這裡與他裝作不期而遇。那是大三的某一天,依夢照舊來到咖啡廳,老板費思遠(幕後出資者就是卓爾),上一屆的學長,親自給她端來一杯上好的咖啡,給了一個漂亮的禮盒,並示意她打開。裡面裝滿了俄羅斯風味巧克力和各式糖果。‘卓爾教授的喜糖’。費思遠輕聲細語的說道,生怕驚擾了她。從那一刻起,依夢的魂也被他牽走了。她常給自己找理由到‘Coner’與費思遠聊兩句想套取點信息,並幻想卓爾會突然降臨在自己面前,然而直至現在卓爾也沒有在校園裡、咖啡館裡出現過。她默默搜集了大量有關卓爾資料,知悉了他的家庭背景,個人成長經歷。比官方掌握的都詳細。為什麽這麽做,她本人也不清楚,似乎掌握了他的信息越多,在她心中就能留下更多他的印記。只能說這是依夢心理虛幻的滿足和精神依戀。一晃一年多過去了,就要畢業了,一種化不開的情愫在心底漫開。今天坐在這裡,就是尋覓那種感覺,好像卓爾的魂在偷窺著她。表面的裝扮和醉語掩飾不了心裡的不安,依夢遊蕩的眼神四處飄移。刹那間,四目對接,猶如一道閃電瞬間將依夢擊穿。風流倜儻、成熟瀟灑的卓爾正對依夢微笑點頭。依夢一時失控,瞬間淚奔。人們的視線順著依夢望去,看到角落裡的咖啡桌子上,一速漂亮的紫色馬蹄蓮放在一個咖啡杯子旁,藍山咖啡正冒著熱氣,咖啡小杓頂端系著一個小飾物--有一半翅膀的美麗蝴蝶,上面綴滿了熒光點,忽閃忽閃的。紫色馬蹄蓮和藍山咖啡都是依夢喜歡的。小飾物的寓意只有依夢能體會到。桌子有六個啤酒空瓶,顯然他已經在這裡等候她多時。一眨眼的功夫,人不見了,她的視線轉向了咖啡廳的出口處,一個熟悉的背影正漸漸遠去。
傍晚時分,救星來了,柯夏看著滿臉怒氣的火花走過來,示意她冷靜處理。為不打擾現場氣氛,倆人鎮靜的一左一右扶著依夢有說有笑的向門外走去,門口停著啟航幸運之車—那輛紫色麵包車,兩人夾裹著依夢迅速鑽進車裡,依夢昏沉沉的靠在柯夏的肩膀上,嘴裡嘟嘟訥訥的說著兩個字‘卓爾’,柯夏急忙用手堵住依夢的嘴,瞟了一眼開車的人,開車的人臉已拉的很長,嘴角緊閉,表情陰沉,如果不是夜色掩蓋,肯定很嚇人的。車裡氣氛緊張,誰都沒有吱聲。
車一直開到啟航中心的後門,五樓是他們的宿舍。火花和柯夏攙扶著依夢到達五樓時,向著三人住的女生房間走去,嚴複突然從他們背後將依夢扛起跑向他自己的單人房間,然後將門反鎖,只聽撲騰一聲,依夢被摔在床上的聲音,火花、柯夏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已被擋在了門外。平時貌似正人君子的嚴複,此刻似是一頭受傷的獅子,在黑暗中,在沉默中爆發、撕咬、掙扎、自救。嚴複和依夢是啟航創業的核心人物,也是一對情侶,平時嚴複對依夢都是唯唯諾諾,這是嚴複第一次以這樣粗暴的行為方式對待依夢,強烈的愛、嫉妒與憤怒使嚴複不能自己。兩人愣了一會後,想敲門喊叫,火花轉而一想,這樣的結果倒是最好的。馬上阻止了柯夏,兩人心照不宣,聽了一會動靜,感覺裡面應該是安全的,轉身離開。來到車旁時,想起車鑰匙還在嚴複手裡,倆人向五樓看去,正商量著怎麽辦,忽然一團紫色熒光飛向她們,火花一把接住,與柯夏偷著一樂,然後開車返回corner咖啡廳。
二、
當依夢在咖啡廳對酒當歌之時,大河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告知依夢狀況,因在校外與綠狼一起娛樂,不能馬上抽身,立即與嚴複聯系,同時又給火花打了電話,接到大河口氣很急的電話,火花聯系上嚴複後火速來到咖啡廳。大河因不放心依夢和柯夏,拉著在一起的徐衛國一同出現在咖啡廳時,依夢已被火花、柯夏架走。此時咖啡廳聚集了很多人,本校潤澤大學的學子佔多數,有拿著酒杯到處敬酒的,高談闊論的,三五成群唱歌的。大河與徐衛國的出現,立即被包圍起來,‘啟航的領導來了,您手下的美女已落荒而逃了’,‘你們是救兵呢還是來尋報復的,我們可是人多啊’,眾人在魁梧的大河面前七嘴八舌,大河與衛國此時酒勁已過,與火花通話得知她們安全後,決定既來之則安之。於是大河打著酒嗝說道:‘我們從頭再喝,怎麽樣’,‘哇,第二個卓爾,不,比他厲害,敢於迎戰,埋單嗎’,一個大個子男生說道,‘好的’。大河回應說,徐衛國擔心的碰了一下大河,大河示意他勿急,‘但我有一個條件,從現在起,在座的每一位都必須加入啟航志願者服務隊’。‘一杯咖啡,就讓我們賣給了啟航,價值不對等啊’。門口處走進幾個美女,衝著大河細聲高調的說著。‘細條,你不是價值不對等,而是物質不對等,確切的說是身材不對等。你呀先增肥吧’。人群中有人打趣道。‘怎麽又是你,哎,今天是甩不掉你了’,衛國看著她,很無奈。細條等綠狼的女鐵杆粉絲們這一陣跟隨綠狼蹭吃蹭喝蹭熱度。她到咖啡廳,估計綠狼一會能來。‘啟航中心業務很多,作為志願者服務於社會的同時,能接觸不同的人群,開闊視野,除了智商,情商境界也會有新的提升---’。大河借著酒勁興奮的滔滔不絕,但聽眾沒有任何反應,表情都怪怪地看著他,‘怎麽沒聽懂嗎,我的表達有問題?’,大河兩肩一抖,兩手一攤,表情比他們還搞怪,‘咖啡館是娛樂的地方,我們不需要你一本正的演講’。‘那你需要什麽’,‘還會有神球那樣的奇跡嗎’,另一個學子問道。‘當然,啟航是創造奇跡的地方,如果你有足夠好的運氣’。大河用手特別指向那幾個佩戴NF的提問者,又拍拍自己的胸前的項鏈,‘這就是我們的護身符,誰能領悟NF的意義,就到啟航領一份厚禮’。‘大哥,做廣告需不需要代言人啊,薪水是多少?’,‘你覺得值多少,可以到啟航報道登記’,‘工作就怎麽找著了?’,對話越來越頻,大河被裹得的越來越緊,動彈不得。這時咖啡廳門口傳來一陣吵鬧聲,店老板費思遠正向外推著一群往裡湧著的學生,他們酒氣衝天,費思遠心想大河就夠鬧騰的,再和這群人攪合一起,今天的咖啡館非炸鍋不可,很容易出事。‘大河,你在這裡充大哥請客,把我們撂那兒不管了,你給我出來,不然後果自負’,這個聲音有點特別,舌頭打著卷,吐字不清,但說起話來特有底氣,對費思遠的勸離根本不屑一顧,綠狼不是好惹的,費思遠只能放他進來。大河看見綠狼,知道這裡不能久待。‘老板,在座的凡潤澤大學的,我來結帳’。大河和費思遠已是朋友關系,可以在這裡簽單。然後轉身對圍在身邊的同學:‘諸位,把沒喝完的、沒吃完的打包,願意聽下回分解的,現在就跟我走,包你們度過一個難以忘懷的不眠之夜。嘩--,兩幫人給大河讓開一條路,此刻的大河顯得那麽有魅力,走在前面和綠狼互相用胳膊搭著,唱著‘橋’的主題歌:‘啊朋友再見’。踉蹌的朝著啟航中心走去。後面跟著一溜東倒西歪的隊伍。徐衛國斷後,同時通知了飛燕。
與此同時,火花和柯夏正前往咖啡廳的路上,恰遇大河的隊伍。火花開的紫色麵包車非常有特色,在夜晚的映襯下,閃著微亮的紫色光芒,很遠就能認出來,‘大哥,你的座駕來了,太有面了’,綠狼兩眼瞪得大大的,就要往車上撲,火花已經看到了對面的大河和綠狼,車正要減速,沒想到綠狼一個跟頭翻過來,一屁股坐在麵包車頂部,在籃球盛會上沒有在這個車上充分表演,現在得到了展示的機會,盡管是晚上,但他很賣力的想引起在場的人注意。火花下意識一刹車,綠狼沒有防備,一下從車頂撲下來,恰巧將細條正面壓倒,綠狼感覺道壓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片紙,誇張的說,綠狼的肢體都著地了還沒有挨著她,由於落地太快,衝力太猛,他努力的用四肢支撐著地面,綠狼沒壓著人,對著卻是一雙滴溜溜的綠眼睛,典型的狼眼睛,和自己的一樣,再加上披散的黃頭髮,直直地盯著他,綠狼的心臟‘突突’了兩下,再一眨眼的功夫,眼前什麽都沒有,細條已經從綠狼的懷裡脫身了。毫發未損。
綠狼不可思議的看著眼皮底下發生的這一切,他呆滯的保持著原有的姿勢。火花和柯夏都下車了,看綠狼還在這趴著,再看看周圍,大河不知什麽時候與綠狼頂頭趴在地上,還有幾個人也跟著照做。他們像蛤蟆一樣開始滿地蹦跳起來,周圍的人圍著圓圈,有的看熱鬧,有的想救下被壓在綠狼身下的細條,豈不知細條已經站在人群的後面,看著綠狼他們的熊樣呢。這分分秒秒發生事,讓火花和柯夏的心情像是坐過山車,忽來蕩去。火花看到了徐衛國,徐衛國舉著手,展示V,告知平安無事。女生們看到了火花,馬上擠上了車,火花心一橫開著車揚長而去,留下一地‘蛤蟆’。車開的太野了,車上的女生吱哇亂叫,柯夏瞟了一眼火花,沒有製止她,她知道火花此時此刻的心情。雖然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火花心煩。但最讓她煩躁不安的是書生不見了,連續幾日不見蹤影,他的死黨們各個像沒事似的,還到處惹事生非,火花心生疑竇,卻得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火花將車交給柯夏,讓她料理後面的事,一個翻滾跳車,一個人溜了。柯夏收到一條信息,‘我狀態正常,暫不聯系’。
三、
火花在籃球盛會上見縫插針,有她的死黨依夢出面,自導自演了一場愛情大片,風光一時,讓女生們羨慕嫉妒恨。這是火花式的愛,他人很難模仿。但今天晚上她不是主角,而身邊陸續登場的都成了名至實歸的主角。這種落差、落寞,感覺親自創造的愛情神話就是曇花一現。她暈暈乎乎的走著,腳像是踩到了棉花,不知飄忽了多遠,來到了一家有名的西餐廳,這是她上大學第一份打工的地方。
來自農村貧困家庭的火花,大學的費用只能靠她自己。大三時換了老板,她就離開了,同時加入了啟航中心,得到了書生很多幫助。從大一到大三兩年多的時間,在西餐廳這個小世界裡,她領略到了與學校、家鄉別樣的風情,心裡有割舍不下的人和事。她站到了旋轉門旁,停止了腳步,有點猶豫。旋轉門來往的幾個人將她自動地帶了進去。裡面一切依舊,餐廳一側的小舞台,燈光交替變換著不同的顏色,音樂是一首好聽的小夜曲,立體感很強,仿佛就在你的耳邊回響。她不自覺的找到了後廚,走向換衣室,麻利的換上了衣服,戴上了特製的漂亮小帽,思維沉浸在以往的回憶中不能自拔。她對著鏡子看到了另一個人,與自己相同裝束的人,端著一盤水果遞給她,她驚詫的看著他,對方向她點點頭,鼓勵她走出去,帶她來到靠近小舞台的一間高級歐式風格的包廂旁,指向房間門,火花會意,敲門得到允許後,輕輕的走進去,將果盤放在桌子上,有幾個達官貴人在激烈討論著什麽,火花對面一個人正操縱著手裡筆記本,抬頭用目光向她示謝,就這一眼電光火石般將火花擊暈,她呼吸急促,瞬間由激動變為憤怒,火花的剛列性格毫不掩飾暴露出來,‘你給我出來’,火花用手碰了一下對面的男子,命令式的小聲說道,包房所有人看向她,火花轉身快速走出去,三步兩步出了旋轉門,她以為後面的男生能跟上來,等了一會不見任何動靜,外面的夜色已經很濃了,她打了個冷戰,大腦被涼風吹過,突然清醒。看看自己的打扮,有點納悶。一個人走出來給她披上了外衣,火花上去就是一拳,‘哎呀,你—’,突然當胸挨了一下,這個男生呲牙咧嘴疼的叫起來,火花看也沒看對方,緊跟著抬起腳照著對方的一隻腳用力跺下去,‘啊---’,男生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的摟著腳,喊不出聲來,‘功夫不錯啊,多虧晚來一步,有人做了替死鬼,有何請教,小姐’,在包房的那位年輕先生不知什麽時候悄無聲息的站在兩人的面前,語言稍顯俏皮。火花近距離的死盯著這個年輕男人,又從頭到腳一點點看下去,堅定的眼神逐漸迷茫。地上坐著的服務生,跟著火花的眼神看下去,實在看不出什麽花樣來,慢慢的站了起來,他忍著疼痛,微微彎了彎腰,非常有禮貌的說了一句‘對不起’。隨即改用日語與之交談起來,顯然是道歉和謙恭的詞語,火花聽不懂,傻傻的看著他們走進了西餐廳,進入了那個包廂。被她暴力的男服務生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還不時的討好那個年輕的客人。一個很漂亮的女領班將他們護送至包房。顯然這是位重要的客人。那個年輕人在進包房之前還向她的方向望了一眼,一臉不解的表情。男服務生拍拍自己的胸脯表示自己能處理好這件事。火花的腦袋此時是空洞的,只有年輕人的那雙眼睛在她眼前晃動著。男服務生顛簸著腿走過來,什麽都沒有說,拉著她的手回到了餐廳內,進入了一個帶有鏤空式隔斷的雅座。又給她端了一杯咖啡,讓她坐下冷靜一會,然後轉身走了。
一首《昨日重溫》的旋律在她耳畔響起,火花似有所悟,她靜靜地品著咖啡,仔細的打量著西餐廳的環境,這個格調高雅的日式西餐廳,除了外表裝飾有一點改變,整體內部結構沒有什麽變化。她太熟悉這個環境了,所以能在大腦失控的情況下,習慣性的進入到這個工作環境中。當初餐廳老板一夜之間消失,從此不見蹤影。老板的離開,餐廳效益不好是事實。火花堅持了半年,工資沒有結算,隻好離開了。不久前,她收到了一筆錢,她應得工資的2倍。這件事觸動了她的神經,潛意識裡留戀的人和情,一下子從腦子裡冒出來。今晚給了她契機,鬼使神差的來到了這裡。
火花脫下了工裝,慢慢品味著濃香的咖啡。看著那個還在忙碌的男服務生,心裡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她惹事的那間包房的客人準備離開,領班、保安、服務生,都畢恭畢敬將他們送至門外。讓火花神思恍惚的那位年輕先生走在最後,對西餐廳環視了一圈,眯著眼睛若有所思。就這個表情讓火花從椅子上忽的起立,四目相對,隻一瞬間,她又坐了下來。眼前這位先生渾身上下包裝的太精致了,除了那雙令她心跳的眼睛,還真對不上號。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臟又莫名的震顫了一下,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撥通了書生的電話,關機。她知道他還有另一部電話,但不知到號碼。這就是她惱怒的原因,自尊心又不允許她向別人低頭。她回想剛才那個年輕人的做派,陷入了沉思:‘表面看一個像富貴的精致的金絲雀,一個像瀟灑自如的運動達人,但兩人卻有著如此相同的神似,不是親眼所見,很難相信。如同籃球盛會伴隨著神球出現的那個模糊不清的魂,讓人琢磨不定,心神不寧。我腦子有問題了嗎了,怎麽處處都是書生的幻影’。
‘不想對我說點什麽嗎’,那個男服務生端著兩杯水坐在她的對面,用調侃的語氣說道,打斷了沉思中的火花,她猛的抬起頭,看見他已換上了一身地質考究的湖藍色西裝,短發直立,油光閃亮,一副明星派頭,歪著頭正看著自己,表情安詳,但目光卻是火辣的。這一刻,火花明白了她的夢遊行為之所以暢通無阻的原因了。他就是今天想要見到的人,小野。只是沒想到以這種方式見面。
面對小野的問話,火花興奮卻又不解,‘小野---’,火花嘴唇動了一下,沒有了下文。‘你是我盼望見到的人,我想你也是。只是我們可能彼此心裡有了他人的影子,所以--’。小野一語雙關,欲言又止。‘小野,對不起,我對自己莽撞的行為向你道歉,餐廳沒有受到影響吧,你還是那麽勤奮那麽仁義,不打擾你工作吧’。火花一臉的愧疚。‘怎麽客氣了呢,好久不見,你好嗎’,‘我還好,快畢業了,除了校園生活,這裡曾經給我帶來很多美好的回憶,尤其是你給了我那麽多的幫助,讓我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感受到了溫暖。我走了以後,來看過你,你不在,餐廳當時處於歇業狀態,你的電話關機。前不久我的微信收到了一筆錢,說明是西餐廳的工資,但錢數超過了我的工資標準,我不知道是原來老板還是現任老板付的,我猜想餐廳一定是重新開業了,心裡渴望見到你,你還是原來的號碼嗎?我想將多余的錢轉與你,代我交給他並以致謝’。‘你不必顧慮,我知道這件事。這是對你在餐廳半年來無私奉獻的獎勵’。小野自信和輕松的語氣讓火花很感動。小野一舉手,示意服務生過來,‘老板,需要我做什麽’,‘來瓶紅酒,再給這位小姐上一盤甜點’,服務生應聲退下,畢恭畢敬。火花很吃驚,直到服務生過來倒上了酒,火花才開口向服務生致謝。‘這位女士,如需要,我隨時到場’,服務生指著桌面一角的呼叫器,然後禮貌的轉身離開。火花本來有一肚子的話想問,如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當上老板的,原來的小女朋友在哪裡等,結果一開口,就是仗義的男孩子口氣,‘我能為你做什麽,請直言,千萬別跟我客氣’,這是他倆相處本來的樣子,像哥們一樣隨意、友好。相反小野內向、細心,待人柔和,從不與人衝突。很討女孩子喜歡。‘你的光臨總能給人帶來一種幸運。我們餐飲網都被你們的三球盛宴打破了’,小野意味深長的說道。領班走過來,請老板處理一起業務上的事項,小野告知火花等他。
已近午夜,她想回去,但腦子裡佔據的都是小野往日的鏡頭,暫時緩解了她心底的愛之痛。眼前這個有著日本人名字的小野君,從這裡失蹤又殺回來,還當上了老板。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麽,經歷了什麽,火花好奇,暫時打消了離開的想法。小野的才華,在小小的西餐廳發揮的淋漓盡致。對不同的客戶,既能講一口流利地道的東北話,粵語,又能說一口流暢的日語、英語。長相清秀、迷人,有著天人的明星氣質。當初火花的確為他心動。那一段難忘的打工經歷和純真、率直的美好時光一直留藏在心底。她收到的工資一定是小野所為,說明他們彼此都記掛著對方,心裡還裝著他們的情誼。其兩人今天相見的表現,彼此敏銳的感覺到對方都經歷了不為人知的成長、變化,顯得富有理智。尤其火花穩重多了。
不管怎樣,火花是心隨感覺來的,那是一種心安和溫暖。餐廳不知什麽時候又多了幾桌客人,小舞台的燈光伴著音樂打出眩暈的燈光,霓虹燈不斷變換幾組英文字母,火花揉揉眼睛,沒有看出錯:《SNOW-Y.H-SNOW》、《Y.H RUNZE.SNOW》。火花重新仔細打量環境,這才發現牆面新裝修的幾處是一幅幅各種不同雪花飄動的畫面,裡面都隱含不同造型顏色各異的Y.H字母。想必餐廳旋轉門外上方的橫向牌匾也有Y.H字母。這皆因她的心境而忽略了這些變化。火花的心抖個不停,從背包裡拿出了那個在籃球盛會上被她藏起來的生日盒蓋,對上號了,印證了她的猜測。甚至想Y.H就是兩人名字的組合。自己的生日,在眾人矚目中能收到這樣禮物,唯小野也。而她的最愛卻---,火花一時心裡堵得慌。
小野拎著一打啤酒走了過來,火花用餐巾紙蓋住了盒蓋,推至一邊。‘老規矩,先紅的,後啤的’,小野很興奮,終於忙完工作能和火花靜下來享受一段時光。火花主動迎合,小野和火花兩種酒開始輪番喝起來,找到了過去那種無拘無束的暢快豪飲。不想深問,也無需表白,這是對彼此的信任和尊重。
‘哎呀,這是哪國的喝法,你們喝的太撒野,小野,倒上三杯紅酒’,一個女人浪滴滴的聲音傳來,火花抬起頭,一個中年女人穿著一身白底紅花旗袍,一手拿著一瓶紅酒,一手勾著三個高腳杯,搖搖曳曳的走過來,火花迎著她的目光,感覺被晃了一下,小野立即站起來,想攔住她,豈料她一屁股坐在了火花的旁邊,‘小姐,好久不見,你的張飛式性格一點沒有變,我早就注意到了你,只要你一出現,周圍就會雞犬不寧,這次是找什麽理由見面的,聽我兒子喊你什麽花,紅花?這可不行,不能和我身上的紅花相同。不過我兒子名字中的一個字用在你身上正合適,野花,怎麽樣,這也不配,應該叫野草’。在這個女人跌跌不休時,火花看清了她的面貌,以前見過她,只是小野回避介紹,不想讓她們兩人接觸。這女人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橢圓型的臉扁平,如一張白紙護在上面,如遇燈光直射臉上,會晃暈你的視覺。口紅是紫色的,拿著杯的手白而細長,像假手。火花一直大膽的看著她,腦海裡浮現出蒲松齡筆下的女鬼,眼前這個女鬼不是善良之輩,是獠牙怪面、心黑陰冷的鬼。她時常冷不防的出現在小野的視線裡,越有人在場越表現自己,一聲聲的叫著兒子,控制欲極強。不過火花從沒有聽到小野叫她媽媽,他們成為母子簡直就是個奇葩。小野一直盯著火花,擔心火花經不起語言上的刺激,出現過激的行為。這兩個女人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平行不能相交。火花呢,若按已往的脾氣,早就大鬧天空了。但這一次的火花很冷靜,無論這個女人如何挑釁,始終用一種蔑視的表情沉默著。三個人,一個是動態,兩個是靜態。‘畫皮?’火花腦袋裡突然冒出這兩個字,對,稱呼這個女人畫皮最為準確,待那個女人閉嘴時,火花得意一笑,說道‘名字就是個符號,你隨便稱呼。我呢,還是喝啤酒吧,這很符合野草的口味。對瓶吹,怎樣,起點10瓶,您可以喝紅酒,然後再到小舞台上高歌一曲。如果你贏了,從此,我離開你的視線,如果我贏了--’,火花挑釁的看著她,又看看小野,那個女人被火花冒火的眼光蹬的有點發毛,‘想怎樣,看你架勢,難不成把我活吃了,哼!’,‘嚴重了,就是送你一雅號,你不是中國人吧,我告訴你,古時有名望的人,除了名字都有一個雅號,以顯示自己的與眾不同’。小野看著火花,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麽藥。‘什麽雅號’,‘你輸時再告訴你’,火花說著,利落的用啤酒瓶互相開啟了三瓶,每人面前擺上一瓶,‘我先來’,火花幾口咕嚕一瓶見底,小野原本就想和火花喝個痛快,正合時機,火花剛放下酒瓶,他就對著酒瓶仰脖喝下。畫皮望著火花和小野,無奈的用僵硬慘白的手握住啤酒瓶,張開那紫色的嘴唇咬住瓶嘴,像吸奶似的喝了幾口,嗆了一下,停下來,臉色慘白扭曲,直勾勾看著小野,‘有這麽和老娘喝酒的嗎’,‘沒有人邀請您來喝酒,您可以退出,我送您’,。小野起身禮貌的站在她的一旁,表情平淡。火花和他同感,此時隻想讓這個畫皮立刻從眼前消失。‘你,你還是我兒子嗎’,她又惡狠狠的瞪著火花,用那白骨帶著通紅指甲的五爪指向火花,火花躲閃一邊。‘你這個野草,賤花,想勾引我兒子,沒門,你給我小心點’。接著衝著小野喊道:‘你如果還認我這個老娘,馬上讓她滾出去’。‘畫皮’,火花脫口而出,場面靜了一下。‘你說什麽’,畫皮忽的站了起來,火花也不怠慢,跟著站起,小野快速伸出胳臂,擋在兩個女人中間。火花不想難為小野,她做了一個深吸動作,又開了一瓶啤酒,這回是一口喝下,‘替您喝的’。火花嘴角努力向上翹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算你識相’。畫皮口氣有所緩和。小野趁機將畫皮拉走,一隻胳膊環繞著她的腰,另一隻胳臂抬起打了個響指,那位漂亮的領班過來替換下小野,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她,邊走邊親密的和她說著什麽,畫皮還不時的回頭面帶怒氣的看向火花,小野一直跟在她們身後,指示領班送出餐廳外,一位保安開車過來,打開後車門,右手高抬護著她的頭,待她落座後,關門,車輛駛離餐廳區域。
看著離去的車,火花心裡有氣自語道:‘可惜載錯了人,早晚我會撕下這張畫皮’。‘沒有這個必要,不值得浪費時間’,小野重新坐在原來的位置繼續說道:‘對不起,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是畫皮’。火花大聲的說道,突然又覺不妥,‘你不介意吧,畢竟她是你的長輩’。小野不想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將一瓶啤酒喝光,站起身走到領班面前交代了什麽,返回後,拉上隔斷上方的紗簾,按下桌面上的音樂鈕,《往日重溫》再次響起,‘我們繼續’。小野恢復了一臉陽光,舉杯看著火花,兩人開始毫無顧忌的喝起來。
‘讓你破費了’。火花喝酒也沒忘客氣。‘你馬上要畢業了,今天相見算是大學生活的告別宴吧,很高興能讓我有機會分享你人生重要的時刻,也算是彌補我失去上大學的遺憾’。‘你怎麽會—’,火花驚異的問道。‘分別的這些日子,彼此都經歷了不少事情,新的故事,新的生活’,小野轉移了話題繼續道:‘今天晚上自你踏入西餐廳始,你的眼睛、你的言行告訴了我,你正在進行的故事進展的有點不順,需要幫助嗎,或者說需要心理谘詢嗎?’。火花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她的故事不是學業和前途,是無法敘述的內心煎熬,她親手導演了一場情感大戲,淋漓酣暢的表現出來,到頭來連夢中情人都算不上。籃球盛會上的愛情公主轉眼間成了孤家寡人。還有盛會上發生的疑惑現象包括剛才遇到的人及自己的行為表現,這些到底是真實的事件還是腦海裡出現的幻覺,她不知如何向小野表達,只能沒有底氣的訥訥說道:‘不是故事,好像是一場夢,夢因不清晰,所以我也說不明白,就像現在夢遊到了你這裡一樣’。火花有點傷感,眼裡泛著淚花。小野愛憐的看著她,自己的事情又何嘗能說的清。‘誰能解憂,唯有美酒’,小野只能這樣說,聊以安慰兩人現在彼此的心。喝了多少瓶,時間多久了,兩人全然不知。朦朧中火花隻覺得那個美女領班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美女,能告訴我你的大名嗎’,火花的舌頭有點硬。‘叫我小美吧’,‘真美,我以前沒有見過你,謝謝你的服務’。火花由衷的感激她,今晚能夠與小野安寧的坐在一起,是小美在擋駕著意外的麻煩。
火花的手無意中觸到了內衣兜裡的手機,手機設置震動,除了柯夏的幾條信息,再沒有沒有任何響動。火花知道今天晚上那些狗朋虎友都在各自為政,沒有人在意她去了哪裡。書生會在乎嗎,火花的思緒在醉意朦朧中從小野的身上又轉移到了書生的身上,她無法控制自己,無時無刻不在牽掛書生。以她的個性真想以對等的方式來抗衡,找他鬧個天翻地覆。不過現在面對小野,有了情緒發泄處,也算是找到了心裡平衡。
從認識小野那天,火花就沒有見小野醉過,她決定從此刻開始什麽也不想,就一個念頭,迫切想看到小野的醉態是什麽樣子。小野呢,見到火花,根本不想控制自己,喝的隨意豪放,加之火花的慫恿,於是心態放松大膽的喝起來。不過從火花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怪笑,小野似乎猜到了火花的目的,將計就計,一番較量,火花哪裡是小野的對手,三下五除二,火花已酩酊大醉,她盡力保持矜持,不想再喝了。她看向小野,小野也正癡癡的咧著嘴望著她,那是一種善意的柔和的微笑,火花全身頓感灼熱。這種讓人發自內心的信賴感,無論他帶她到哪裡,她都願意跟他在一起。她手扶著餐桌勉強起來,搖晃中,胳臂碰掉了那個盒蓋,她不顧一切的彎腰想要截住,小野眼尖,離開座椅,一手把住了火花,一隻腳勾住了盒蓋。將火花摁在座位上後,拿起這個盒蓋。‘給我’,說著從小野手裡奪過來,放進了自己的背包裡,醉的一塌糊塗,對盒蓋的意識還很清楚:‘當我看到生日禮物的時候,那兩個字母的用意一下子就讓我想到了你,你為我的慶生方式讓籃球盛會上的千人都在為我祝福,盡管他們不知道,但我還是很幸運。謝謝你,小野。兩年的思念啊,只有你會這麽做,我是有感應的’。火花一股腦說了這麽多,抑鬱的心情好多了。小野的眼睛濕潤了,都是有心之人,情絲難斷。
小野舉一下手,他想幹什麽,擁抱自己嗎,火花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結果是小美走過來,與小野合力將她架起,走出餐廳,上了一輛黑色奧迪,上車前火花下意識掙扎了一下,往餐廳的方向看了一眼,醒目的餐廳招牌《Y.H.SNOW》在夜色裡熠熠發光。火花揉揉眼睛不想上車,被小美按在後座,小野在副駕駛位,朦朧中,火花看見一位長發飄逸的年輕先生開著車,他的側影很迷人,車速穩而快,不時地與小野交談幾句, 看出來與小野的關系很默契。火花想極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終究抵不住酒精的作用,靠在小美的頭上做起了黃粱美夢,隨波逐流了。車在一家高級會所門前停住,小野輕車熟路在前面走,小美和那個男子左右攙扶著火花,從車門出來剛要邁上台階,後面一輛麵包車上跳下幾個人將火花迅速曳過來,抱入旁邊麵包車上。一人攔住小野,上前抓住了他的一隻胳臂,小野用另一隻胳臂快速反製對方,雙方幾個回合都沒能製服對方。‘什麽人,是君子,報出你的大名’。小野做出防禦姿勢,低聲問道。‘啟航中心,徐衛國’。‘Y.H西餐廳,小野’。雙方坦蕩報出各自的大名。‘火花,啟航中心的人,我們領走了,後會有期’。徐衛國雙手抱拳,速戰速決,轉身上了麵包車的副駕駛,麵包車一溜煙消失在夜色中。
車上四人嚴複、依夢、柯夏、徐衛國的表情都很嚴肅同時也如釋重負。柯夏因擔心火花的安全,與徐衛國一直暗中關注和保護火花。並通知嚴複隨時接應。其實徐衛國一直對火花照顧有加,暗裡保護。年輕人春心蕩漾,難以預測,一物降一物,不需要理由。
啟航團隊的成員都是這一屆的畢業學子,他們的個人生活在臨近畢業之時出現的翻滾浪花,可當作是一劑青春的調味品。
籃球盛會,神球與NF的出現,啟航名聲人人皆知。聚光燈下,其青春團隊核心成員的一舉一動已被一速速光影罩住,黑的,白的。他們個人生活的調味瓶已被注入了一劑特殊的味道,影響了他們的味覺乃至以後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