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院很少有鬼，是因為死在產院的通常都是嬰兒。他們在人間的時間太短，感情也很單純，幾乎不會有羈絆亦或者因緣的產生。所以死後會直接去往地府，基本上不會形成鬼魂。

　　“而現在醫學那麽發達，又幾乎很少有因生產而死去的孕婦，所以我才說產院很少有鬼。”秦轍解釋道。

　　“原來如此。”言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秦轍說的這個，她之前看資料並沒有看到，想來是夜傀人的經驗之談。

　　“不過，你說白天沒有鬼，這點我要diss你，我之前有看資料，又不是沒有目擊者在白天看到鬼的。”

　　秦轍攤了攤手，道:“我說的是通常情況，不用這麽抬杠吧?所謂白天看到的鬼，大部分都是生魂或者遊魂。這兩者靈魂內還有陽氣存在，所以對於陽光有一定的抗性。

　　“而普通的鬼，陽氣泯滅，只有陰氣。陰陽相克，自然沒法在在陽光下存在。就算出現，也是出現在避光的環境下。

　　至於某些道行高深，不懼陽光的高級別鬼魂，你這個菜鳥一時半會兒並不需要考慮。”

　　言瑜撇了撇嘴，有些不忿，想要反駁，可想起之前自己被秦轍三言兩語嚇到，又有些心虛。

　　想起剛剛的怯意，言瑜第一次覺得自己加入特別調查組是不是太草率了。

　　之前她並不覺有什麽，哪怕看了以前的案例資料，對有鬼這個事實已經有了接受的準備，可依舊沒有太害怕的感覺。畢竟那些都是資料，自己看著就仿佛是看小說電影什麽，並沒有真的見識過。

　　可為什麽聽了秦轍剛剛的話後，自己的心跳的那麽厲害，恐懼的感覺也莫名地湧上了心頭。

　　這還只是聽到，如果以後自己真的看到了什麽，豈不是更嚴重?難道自己真的在潛意識裡還是對鬼怪什麽的天生有恐懼嗎?

　　言瑜用力搖了搖頭，似是要甩出這些讓她煩躁的念頭。

　　不管怎麽樣，也得努力堅持下去。總不能什麽還沒有看到，自己就先放棄了。

　　正所謂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只有真的經歷過，親眼見到了鬼，那時候才知道自己加入調查組的決定是否草率。

　　想到這裡，言瑜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秦轍看著言瑜臉上的表情換了又換，也不知道她是還在露怯，還是對自己“嚇唬”她的行為有意見。

　　他並沒有想到言瑜是對自己當初的擇業選擇有了動搖。若是知道了，恐怕秦轍也會表示心有同感。

　　畢竟當初知道自己要帶著實習的人員是個女生時，秦轍也很是不解，不曉得為什麽趙厲會選擇一個女生來做這個。

　　因為言瑜突然的心理活動，二人一時間倒是陷入了沉默的氛圍。

　　不過很快秦轍便再次開口道:“嗯，本來想多問你一些，不過看你回答剛剛兩個問題的狀態，應該是做好了功課。這樣吧，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了，咱們就開始處理正事。”

　　“哦?最後一個問題嗎?你想問什麽?”

　　“那你應該清楚。

　　“所以，我最後的一個問題是，對於夜傀人，你有足夠的了解嗎?”

　　“這個是自然了，夜傀人這方面的資料可是我看的最多的。”

　　薑顏舒了口氣，隨後自信地道:“據說上古時期，天地間靈氣濃鬱，修道之人可以很輕松地吸納靈氣，求真修仙。

　　“可後來大禹鑄九鼎，陣封天下，擺下封天法陣。

自此隔絕了靈氣的流通，使得九州之地，靈氣逐漸匱乏。　　“靈氣匱乏，對於修道之人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這使得他們的修仙之路變得舉步維艱。

　　“於是幾千年前，終於有人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祭祀上天，與天意定下一個契約。

　　“契約很簡單，那就是修道之人替天道平衡陰陽，維系輪回運轉。而天道則賜下功德之力，以供修道之人修煉，於是，夜傀人自此出現了。”

　　說到這裡，言瑜頓了頓，看向秦轍道:“這是我看到的關於夜傀人起源的說法。

　　“在我看來，所謂的夜傀人，不過是一個工作。你們替天道打工，而天道賜下功德之力作為工資。”

　　對於言瑜打工的說法，秦轍不置可否。

　　之前跟林木木說起夜傀人的時候，秦轍曾很籠統的說夜傀人就是捉鬼的。其實夜傀人嚴格說起來，做的是維系天道正常運轉，保證陰陽平衡的事情。

　　這個世間的天道就是，活人生存在陽間，死後靈魂入陰間進行輪回。陽間屬於活人，陰間歸於陰魂，兩者相互之間不應該有所影響勾連，唯有通過六道輪回來進行循環罔替，這就是陰陽的平衡。

　　只不過，因為各種原因，一部分靈魂滯留在人間，待在了不屬於它們的地方，甚至還對活人產生了各種影響。這就違背了天道的運轉，而天道本身又不能對這種狀況有什麽直接立時的舉措，所以才需要夜傀人來撥亂反正。

　　然而，從某種程度上說，這也只能說是一種表面，夜傀人的出現和存在還有著更深層的意義。當初秦轍對林木木所說的話，並不是無的放矢。

　　秦轍這時道:“你要想這樣理解，那也隨你。不過，你對於夜傀人的了解，隻限於此嗎?”

　　“自然不是了。不過關於夜傀人的資料我們調查組有一大堆，我雖然沒有全記下來，但也都大致有印象。若是都說出來的話，恐怕得到明天，不如我說些跟我工作有關聯的怎麽樣?”

　　“可以。”

　　“你剛才也說了，我們也需要負責監督你們夜傀人。我想這點你應該也能理解，畢竟你們夜傀人是修道之人，擁有遠超於常人的力量，必然不可能放任你們肆意行事。

　　“所以，除了知道你們夜傀人究竟是什麽外，我覺得了解你們夜傀人有什麽分支派系也是非常重要的。

　　“從古至今，夜傀人的傳承流派出現了許多，也消失了許多。至今仍有影響力的，也只剩下一佛一道，龍族四家了。

　　“所謂一道一佛自然指的是佛門道家，而四家則是四個修真世家。至於龍族，自然就是你們天命秦家，龍族一脈了。怎麽樣，我沒有說錯吧?”

　　秦轍大概清楚，言瑜對夜傀人的了解程度並沒有涉及到更深層次的東西，只是浮於表面。

　　所以他只是道:“嗯，雖然我問的只是皮毛，不過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你回答問題時的自信，倒是向我證明了你的確做足了功課。既然如此，那就先問到這裡。”

　　“聽你的意思，好像是在說我剛剛的回答並不是正確答案啊。難不成我哪裡說錯了嗎?”

　　“倒也算不上錯，只是浮於表面罷了。”

　　“你什麽意思啊?什麽叫浮於表面?你是說夜傀人的存在還有更深層的意義?別的不說，關於夜傀人這方面，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了解，怎麽會浮於表面?除非這所謂的更深層的東西是保存在我的級別接觸不到的機密資料裡。”

　　秦轍不鹹不淡地道:“應該是吧，那你繼續努力，級別到了，就知道了。”

　　“既然你都提到了，就不能跟我說說嗎?你也算是我的引導者，給我解解惑再正常不過了。

　　“喂，秦轍，我聽前輩們說，有一個關於你們夜傀人的古詩，可是我並沒有在我所能接觸到的資料裡找到什麽詩。問我的前輩他們也不告訴我，這個詩是不是就描述了夜傀人更本質的東西?你應該知道這個詩吧?那到底是什麽詩?”

　　“詩嗎?似乎有那麽一首。不過有些東西不讓你知道，必然是有原因的。你若是想知道，那麽就多努力工作，早日成為資深吧。不過，你有信心嗎?”

　　言瑜很是傲嬌地道:“我自然對自己有信心了。”

　　“嗯，就是不知道真的見到鬼了，會不會也這麽自信。”

　　“你…哼！”

　　“行了，我們言歸正傳，你跟我說說這裡是什麽情況吧。”

　　言瑜轉了轉眼珠，道:“這個不忙，話說，你剛剛問了我，現在是不是該我問你了?”

　　“哦?怎麽，你也想考考我不成?”秦轍好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