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賜的臉色也很蒼白，他揉了揉額頭，又長長吐出一口氣，才道:“看來老話說的很對，這世上的事，真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秦先生，我不得不說，剛剛我所見到的東西，真的是讓我吃驚不已。我有些好奇，你是使了什麽手段，才讓那些鬼怪出現在這個天台上的。”張天賜此時自然是相信了鬼怪的存在。

　　“我之前有說過，是迷魂香的效果。”

　　“迷魂香?就是你剛剛說的造價很貴的香嗎?我記得你剛剛好像還念了什麽咒語。”

　　秦轍有些不耐，還是解釋道:“念咒語只是個輔助，主要產生作用的還是迷魂的香氣。對於魂體來說，迷魂香產生的香煙不僅僅是一種食物，更是如同毒品一般的誘惑。

　　“因此，當祭壇上的屍油燒光，迷魂的香煙徹底彌漫開來的時候，那些鬼怪自然便如同發了瘋一般撲了上去。”

　　張天賜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又道:“雖說剛剛言瑜警官有向我保證，我也的確見識到了秦先生的不凡。可是，我父親畢竟年紀大了，身體不似我們這般健康，所以我還是冒昧地問一下，這個什麽迷魂香對人也有影響嗎?若是秦先生覺得我冒犯了，我先說聲對不起。”

　　“你放心好了，這香對人沒有任何害處，也不會產生什麽影響。只是剛剛鬼群蜂擁向祭壇時候，有穿過你們的身體，或許會令你們身體有所不適，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只要好好休息一番就可以恢復了。所以你不必擔心張院長的身體狀況。張院長，你應該沒什麽不適吧?”

　　一旁的張院長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自從天台上只剩下那兩個鬼之後，他的眼神便直愣愣地盯著那個女鬼，未曾移開分毫。

　　“既然張院長沒事，張醫生，你可以去見見你的母親了。”

　　張天賜一愣，隨後道:“我母親?秦先生是在說笑嗎?那邊的那個，我根本不認識啊！”

　　“什，什麽?”

　　秦轍詫異的表情不禁讓張天賜很是奇怪。之前有看到鬼出現在天台的時候，他的心中已經百味陳雜，既然這世上真的有鬼，那麽一會兒自己的母親真的會出現嗎?想到自己一會兒會見到自己死去的母親，張天賜既期待，又有些害怕。

　　當最後所有的鬼都消失了，只剩下那領著嬰兒鬼的女鬼的時候，張天賜的情緒瞬間大起大落。那最終留下的鬼並不是自己的母親。這一情緒上的大起大落，讓張天賜一時間有些空落落，茫茫然。

　　張天賜初時還以為秦轍是招魂失敗了，可看他此刻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好像是認為自己的招魂很成功。張天賜不由得再次很肯定的回答道:“秦先生，你招出來的這個女鬼我確實不曾見過，她的確不是家母。”

　　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張院長這時突然開口說道:“秦轍，不得不說，剛才的狀況的確讓我大開眼界。見到了剛剛那番景象，哪怕我是個從醫幾十年的老醫生，我也不得不承認，這世上確實存在著玄奇的事物。鬼神之說，並非就是荒誕不經的。

　　“不過，雖然你向我證明了這世上確實有著鬼的存在。可從結果來看，你那招魂的手段並不是多麽的高明。就像天賜說的那樣，這個女鬼並不是我那過了世的老伴兒，這個女鬼老頭子我也不曾見過。

　　“好了，我有些累了，就不陪你繼續了。天賜，咱們走吧。”張院長說完，就拉著還想說什麽的張天賜急匆匆地離開了。

　　皺著眉頭目送著兩人離去，秦轍很是困惑地低聲自語道:“不可能啊，沒理由啊，招魂術怎麽可能出現錯誤?又有貼身物品，又有血脈為引，雙重媒介的保障是絕對不可能誤招了別的鬼魂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喂，秦轍，現在是什麽情況啊?”一旁的言瑜道。

　　“我也想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按理來說我招魂出來的這個鬼魂肯定是張天賜的母親，可為什麽張氏父子都一口咬定沒有見過這個女人呢?”

　　“會不會是院長夫人死後，靈魂變異了什麽的，導致相貌發生變化，才讓張院長他們認不出來啊?”言瑜猜測道。

　　“這陰間又不是韓國，去了那邊還能整個容。鬼魂只要擁有的是正常人的樣子，那就必然是它死前的模樣，不會發生別的變化。這次招來的鬼魂確實有些怪異，不過和相貌沒什麽關系。”

　　皺著眉頭思索了許久，秦轍才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有血脈這種萬無一失的媒介，那必然會招來張天賜母親的鬼魂。如今失敗了，有兩個可能。

　　“一個是張天賜的母親已經轉世了或者根本不在這附近， 所以血脈的牽引才會失效，那麽這個招來的鬼魂就應該是因為手鐲的原因。另一個可能，則是招來的這個的確是張天賜的母親，只不過，張天賜並不知道而已。”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怎麽感覺你說的話信息量好大。”

　　秦轍意味深長地一笑，道:“是啊，不管是哪個原因，都是信息量很大。如果是第一個原因的話，那恐怕張院長對他夫人並不是很忠誠啊。這倒是很好解釋了為什麽兩人會分居兩地，以及張院長剛剛匆匆離開的原因。

　　“如果是第二個原因的話，那就說明了張天賜並不是院長夫人所生，而張天賜本人並不知道這回事，但是張院長知道。所以，當我要張醫生血的時候，他才會突然發怒，並且匆匆離開。”

　　言瑜雖然覺得秦轍說的很有道理，但她還是忍不住質疑道:“秦轍，張院長在D市可是很德高望重的，你可別破壞他的形象啊。沒準兒就像你說的那樣，院長夫人已經轉世了，或者根本不在這邊，所以你兩個媒介都失效了。這個女鬼只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出現在這裡罷了。”

　　秦轍搖了搖頭，很是自信地說道:“如果院長夫人的鬼魂真的不在這方圓十裡內，而我說的可能性又是假的話，那麽在我以自己的血為引使出的驅散咒下，是不會有鬼魂還留的下來的。

　　“既然這個鬼沒有被驅散，反而還留在這裡，那它就必然和碟子裡的媒介有關。所以，事情的真相必然就是我說的那兩個原因中的一個。”